第23章 章
第 23 章
蕭乾跟着蕭爍往北部進發。才出京城,就聽見後面有人騎馬奔來,高喊着:“乾哥哥,等等我!”
“你太胡鬧了!戰場哪是你們女人能來的?現在我們去的是戰場,我們面對的是強悍的敵人不是江湖小毛賊!你快回去!在家裏和念笙等着我的好消息!”蕭乾不免有些動怒了。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生死都要在一起的!”落白道。
蕭乾只顧着騎馬往前奔,也不理她:“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講兒女情長呢!再說你我要是都死了,念笙怎麽辦?”
落白态度很堅決:“我不管!我會武功,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我和你一起殺敵!至于念笙,有菊韻和绮雲陪着她。”
蕭乾不怠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他知道就算是攆她回去,不一定什麽時候她又會出現在他眼前。
蕭乾和落白只穿了一件胸甲,并無其他防禦之衣。蕭乾更不必說,本就自負武功高強。
交戰當天,乾白看那一片緩坡皆是烏壓壓的敵兵。蕭乾自小也見過些大陣仗兒,如今也被震撼到了。落白并無懼色:“乾哥哥,你怕不怕?”蕭乾不屑道:“怕什麽?這些家夥難道還有我們遇到的那些江湖高手厲害?”
果然,那東禿人外形剽悍,作戰勇猛。蕭乾手握一柄長刀開始厮殺,他将江水寒教給他的奪命十三劍都使了出來,雖然沒有師父那般精進,但也足夠在戰場上厮殺一番。
蕭乾見那東禿的将領叽哩哇啦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其實是在告訴自己的手下:此人是大漢國手,曾在比武大會上大勝各國高手,讓他們小心。蕭乾也沒興趣聽他多說,幾招下去此人便死于光風霁月劍下。
身材高大如同小山一般的東禿勇士手持巨斧,向他襲來,那斧子在揮舞的時候會發出呼呼的聲音。蕭乾內心思忖道:好家夥,幸好有武藝在身。不然這三下兩下的,我可就成了肉段兒了。
只見他飛身而起,長刀和那斧頭碰撞有聲,擦出一陣陣火花來。趁其不備一刀将那壯漢的喉管割斷,鮮血登時見了蕭乾一臉。
別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親眼見有的人被砍成兩段當場斃命,這還算是幸運的。不幸的是一時死不了,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活生生疼死的。蕭乾雖然也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見了這場面也是內心一驚,單就這疼痛的哀嚎,他聽着就心驚肉跳。但是在戰場上他顧不得別人,只能奮勇殺敵。落白見了這些場景,神色如常,全然不似以往閨中模樣。
東禿人見落白不過是個女人,并沒有放在眼裏,反而把她當成了随時可以抓回去取樂的玩物。落白使出了穿雲劍法的全部招式,那些敵人見識到了一介女流的厲害。
不知道幾天幾夜,蕭乾和落白的衣甲上滿是血跡,刀刃都出現了參差不齊的缺口。下剩的東禿殘兵已經四散而逃。兩人累得癱倒在地。
幾天下來東禿部沒有再過來攻打。蕭爍和蕭乾一致認為這有可能是東禿部的障眼法,東禿部故意這麽做讓他們放松警惕,到時候再來打。
接下來軍營中開始搞起了慶祝,甚至還把煙花拿了出來。聲勢搞得很大。
不出所料,東禿部再一次在一個夜晚出兵,蕭爍帶領衆人将這一衆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很快東禿部就支撐不住,元氣大傷,徹底退回北方。再也沒有了反擊的可能。這一戰大漢獲得了勝利。
回京的路上,蕭乾騎在馬上問落白:“回去有什麽打算嗎?”
落白輕嗤一聲道:“我一個女流,朝廷也不能給我封官進爵,我還有什麽打算?倒是念笙需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她一個人也孤單。”
蕭乾沖她一笑:“這個事得需要我的配合。什麽時候?今天晚上?”落白笑而不語。
行軍多日,晚上衆人便在野外就地紮營。蕭乾将帳簾系的死死的,誰都進不來。蕭乾一把散開頭發,麻利地脫去上下衣。落白如一朵嬌花似的躺在鋪蓋上,問道:“你不怕意趣正酣之時有人闖進來?”蕭乾把衣服一丢:“哼!誰有七個頭八個膽敢闖我的營帳?就是東禿人,那已經在千裏之外了。”兩人相摟相抱歡愉不止。
此時已是深秋,氣候轉涼,此地一馬平川,滿是高高的參天大樹,現在葉色轉黃,落木蕭蕭,襯着碧藍的天和白色的雲,景致別有一番特色。乾白二人覺得這東北方比江南要涼得多。
當地州官讓人端來烤好的獐子狍子肉、漬菜大骨頭招待了他們兄弟夫妻。
倒是蕭爍先開了口:“本官看你這地方人煙稀少,也不像我們那裏那般繁盛,何必端上這豐盛菜肴?怕是勞民傷財。”
那州官恭敬道:“将軍有所不知,我們這裏看起來雖然不及京城,也比不得中原,但也不是窮得揭不開鍋。森林裏有獐子野鹿之類的動物,又有菌菇、山參之類的,家家也都飼養些豬牛羊,這漬菜家家都腌制。也是讓大人們吃個野意兒,飯食粗陋。大人們別笑話就好。”
乾白二人笑道:“哪裏哪裏,我們倒是覺得這飯食甚好,粗犷大方,大碟大碗的,合我們的脾性。是不是,大哥?”
蕭爍吃不慣,但也面露微笑,連說:“是啊是啊。”
休整了幾日,衆人便準備班師回朝,一連行了數日。
還未等到蕭家堂兄弟兩個到京城,振武将軍蕭秉義去世,家裏吳氏、康氏妻妾兩個,蕭爍的妻兒孫輩都在。唯獨缺了蕭爍。
蕭家堂兄弟兩個回京,先見過元臻再回家奔喪。那蕭爍哭得氣噎喉幹,卻也得打起精神把喪事辦好。王親貴族滿朝文武都來了,何世琰還寫了一篇悼文,蕭乾不禁心中感慨道:這小子能當上戶部侍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确是文采斐然,可能未來要走我爹的路了。
蕭乾夫妻也在振武将軍府內幫着操持着,多日後才得回家。
元臻下旨封賞了蕭氏兄弟,蕭爍除了承襲侯爵之位,官升至三品,蕭乾官升至五品。
落白自從回到京城,就覺得頭腦昏沉,身子懶怠,月信有兩個月沒來。她就知道自己又懷孕了。蕭乾因他二叔的去世成天板着臉,得知落白懷孕這才心情舒緩了些。長公主得知後派人送去安神和補身之物。
落白日日無事可做,就等着這一胎順利誕下。次年端午過後,落白經過短暫陣痛誕下一名男嬰,不知道取什麽名字好,蕭乾便為孩子取名為長瀾。此時蕭乾已是而立之年,
過了幾個月,蕭乾見這孩子長得越發有模有樣,此時穿着孔雀藍團福紋白毛邊小夾襖,更顯得白淨可愛。抱着他問落白:“你看看這孩子,長得更像誰呢?”落白道:“孩子這麽小,能看得出來像誰?不過這孩子的臉天圓地方的倒是像你。”蕭乾朗聲笑道:“好像還真是。這麽說這臉倒是三代相傳了。”
這一年裏,西厥趁勢逐個攻下東方各部,統一了草原,國都也都往東遷了。随後西厥傳來消息,真金可汗因舊傷複發,猝然而逝,享年三十三歲。西厥太後蕭錦瑟因喪子之痛哭得昏死過去,凡事都由她的女兒燕姬公主來料理。太後蕭滢月下了懿旨,根據西厥的習俗送去祭奠之物,并一封她親手寫的信函。錦瑟看了親姐姐的信,越發傷心。但也打起精神,扶了孫子森格為新可汗。
蕭乾聽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外甥去世,不禁嗟嘆道:“聽說這個真金可汗智勇雙全,才比我大兩歲,卻對整個西厥的影響很大。之前我還盼着和這個外甥見面呢,現在倒成了泡影。二姐一定傷心死了。”
落白聽了抱緊了長瀾:“母親喪子乃是大痛。日後咱們兩個的兒女,人多也好,人少也罷,只希望平平安安的,別的也不求太多。”
蕭乾走過來摟住她們母子道:“你說的是。咱們的孩子一定都是有福有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