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亡峽谷(二)
"我說新來的,剛才你看到了什麽。"低着頭專心挖坑的吳桐并沒有注意他的問話,還是低着頭一眼不眨地刨着土。
直到一只布滿黑色污泥的大腳踩上了她動作的那個手,她皺着眉動了動想把手往旁邊挪,那只腳的主人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圖,又用力的将她的手壓住,狠狠的碾了幾下。
這人一臉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怕是覺得只有她剛剛看到了那個光頭幹的事情,這人拉不下臉。光頭他又幹不過,所以就來找她麻煩了吧!
吳桐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石塊,憤怒,嘲諷,不屑,臉上的表情變換了幾下,最後又轉為平靜。在沒有實力之前,她忍。她揚起了頭看他,強烈的光線刺激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不适的眯了眯,才看清眼前的人,長的很魁梧,頭上還沾着泥土以及幹枯的草屑。臉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大清楚,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很是複雜,帶着三分尴尬,七分惱意。
吳桐想,這是想在她身上找場子啊,可問題就是她又打不過他,惹惱他對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有,看他的樣子又不打算善罷甘休。
"你說什麽。"吳桐迷茫的看着他,示意剛才只顧着挖土,沒有注意周圍表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就是,就是剛剛,那個人做的事情你看到了沒。"這個人瞪着眼睛看她,惡狠狠地說道。
蹲的有點累了,吳桐幹脆就坐在了地上,用力抽出被他踩住的手。
"我一直在這裏挖土啊,對了你剛才想和我說什麽啊?找我有什麽事嗎?"她露出一個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你就直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的的表情,繼續迷茫的看着他。
他的面子有點過不去了,臉拉的老長,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真沒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
"啧,這我就看不過去了啊,錢通,在人餘波面前你就老實跟個孫子一樣,現在又在這裝什麽大爺。就你個慫樣,也就欺負欺負新人,你有本事你去幹贏徐波啊,別特麽在這裏惡心人。"說這話的是跟她講過話,好心提醒她要趕緊挖洞的那個人。
他們這邊的動靜有點大,已經有不少人從石頭下面的洞口探出頭來,盯着這邊,津津有味的看着戲。這還真是一群不嫌事大的吃瓜群衆。刨了這麽長時間,手都酸的不像話。她雙手十指交叉,左右兩邊才揉了一下,手上的痛感就直沖大腦,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又痛又麻這感覺太酸爽了。
那個告訴她要挖坑的算是她鄰居的男人雙手抱臂,不屑的看着錢通,那銷魂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關你屁事啊,你管的那麽寬幹什麽看上這小子了哎喲,不是我說啊,這個鬼樣子就你能看的上。"錢通也不甘示弱的嘲笑道。
"我這個人吧!比較有自知之明,看就看自己能看上的,不像某些人啊,自己沒能力也就算了,還偏偏眼高于頂,看上餘波的人,也不掂量掂量有幾斤幾兩。"新鄰居漫不經心的說着,但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氣個半死。
"你,你……。"錢通氣惱的瞪着他,嘴上的胡子也跟着激動的顫動着,憤怒的說不出話來。
上一批新人來死亡峽谷的時候,他也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瞧了瞧。然後就看中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美人,趁着場面混亂,他還偷偷的摸了一把美人的小手,那個滑嫩喔,他當時就差點把持不住的想把人帶過來了,被沖昏頭腦的他,都快忘記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了。
直到餘波一拳頭打到臉上,他捂着青黑的眼圈憤怒的瞪着餘波,然後就被他蔑視的按在地上往死裏揍了一頓,他不想在小美人面前露醜,掙紮着爬了起來,結果又被餘波幾招撂倒,又往死裏揍了一段。再也沒有反抗能力的他躺在地上捂着受傷的部位悲傷的看着餘波抱着小美人離開,一臉滄桑。
吳桐在心裏啪啪啪的給她的新鄰居鼓着掌,罵人就要揭短真是被他用的爐火純青了,看着那個大高個胸悶氣短,悲痛欲絕的樣子,她心裏就爽的不行,不管說她是狗仗人勢也好,小人得志也罷,她就是幸災樂禍。
錢通見說也說不過他,以他的能力也打不過他,本來是不想把這件醜事鬧大的,可看着洞口處那一雙雙八卦的眼睛,他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看什麽看,都給老子滾洞裏去。"
錢通的能力在他們這群人中算是強的,見他一臉不善,他們也不想惹怒他,不少人都縮了縮脖子,躲進了洞裏。還有人能力比他強的,他就管不了了,比如那個新鄰居只是眯縫了下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錢通低頭罵罵咧咧了幾句,不爽的進了洞。
"謝謝你啊!剛剛幫我解了圍,我叫木天,你叫什麽。"休息好了,吳桐又繼續刨着土,一邊和她的新鄰居搭着話。
"我也不算是幫你,我只是看不爽錢通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我叫武鳴。對了,你是犯什麽事進來的。"武鳴挪到她旁邊坐下,好奇的盯着她那張滿是傷疤的臉。在他看來,男人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榮譽的象征,他特別想知道他背後的故事,一定是非常的波瀾壯闊,曲折動人的。
他的身份要麽是不動聲色的暗殺者,又或者是實力強橫的旅途者,再不濟就是落日城的城衛隊的精英人士,只不過命運的坎坷讓他失去了一身強大的精神力。
想到這些他的眼睛更亮了,渴望的看着她。
"喔,你說這個啊,我是被人誣賴進來的。"
他就知道每個強大的高人身後,總有一群嫉妒眼紅的人,他們各種拖後腿,各種耍陰招。總之,不扳倒高人他們心裏就會不平衡,就像一群醜小鴨裏面混進了一只美麗的天鵝,一群傻子裏面出現了一個絕世的天才,過大的差距讓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可是卻不想着改變,只想着把那個耀眼的人拉到和他們同一個檔次。
武鳴腦補了一大堆之後,他看着吳桐的眼神充滿着同情,木天的內心一定是痛苦的,可他的面上還一點都看不出來。真是一個令人敬佩的硬漢,他深感自愧不如。
吳桐也随口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在這待了多長時間又是怎麽進來的"
在高人面前他可不敢誇大,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啊,也沒做什麽,本來只是好好的做做小生意,可那些人偏偏說我犯了法,偷了城主府的東西,天知道我怎麽這麽慘。"
"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能進來的都不簡單,不過再一想想自身這種情況,她自己也不是因為被人誣陷偷了城主府的東西而進來的嗎?想到這裏,她看着武鳴的眼神也有點通病相憐的意味。
"喔,也就進來一個多月吧!"聞言,吳桐停下手上動作,覺得又是一個被東言牽扯進來的無辜路人。
"我覺得你挺厲害的,剛剛那個大胡子都說不過你呢。"
"不敢不敢。承蒙大家賞臉你。"他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
吳桐腹诽着,要不是因為武鳴本身能力不錯,那個大胡子看樣子可不想賞臉呢。
想到這裏,她又有點羨慕,要是她也有這樣強大的實力就好了,這樣就沒有人敢随随便便的欺負她了。
"你也蠻厲害的。"對于他的誇獎吳桐有點懵,她厲害她哪裏厲害了她怎麽不知道啊。
"我哪裏厲害了"她虛心的請教道。
"能把臉毀成這樣,你一定是個實力強大的高手吧!"吳桐沉默了,然後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武鳴疑惑的問道:"我哪裏說的不對嗎?"
"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我一時間沒習慣過來。"想想也是,畢竟有些能力者并不能通過外貌來判斷他們的實力,武鳴誤會她也很正常。
"不要緊的,強者總是要習慣別人的稱贊。"武鳴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誠懇的安慰着。
然後他站起來舒展了一下四肢,才對着還在刨土的吳桐說道:"我先下去睡會兒啊,有機會我們再交流交流。"
在目送着他下去之後,吳桐又拼命的開始刨起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