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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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六年前。
賀霖帶林茜來看宋容容的次日。
中午。窗簾拉緊，房間昏暗，宋容容在一種非常舒服的狀态和光線下，躺在床上玩ipad。
門外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容容。”
是哥哥的聲音，宋容容喊：“進來吧。”
哥哥推開門走進來，他頭發顯然被精致地打理過，還穿着襯衫西褲，突然就很帥氣的樣子……當然也不是說哥哥平常不帥氣。
宋容容沒撐着坐起來，甚至沒放下ipad，反正跟哥哥很随意，她也不會準備什麽。
“要睡了嗎？”哥哥問。
“是啊。”宋容容握着ipad說。
哥哥很自然地幫她整整床尾卷起的被褥，掃了眼桌子上放着的藥：“最近藥吃得很多？”
“也沒有。”宋容容含糊，決定略過這個話題，她把Ipad放在床邊，兩只手隔着被褥搭在肚子上，打探，“哥哥，你跟林茜姐姐有沒有想要發展一下？”
“沒有。”哥哥将ipad自動拿起來放在床頭櫃。
“可是林茜姐姐那麽漂亮。”宋容容有點子可惜，連她女生見了也心動。
哥哥很淡定地從她臉上掃過一眼：“在我眼裏，她沒有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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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真是會說瞎話。
但宋容容還是莫名地開心。
她很知足的，就算知道是假話，可這個世界能這樣睜眼說瞎話來安慰她的人也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難道這就是哥哥眼裏出西施？她甚至暗暗地想。
宋容容抿抿嘴，藏不住的快樂。
哥哥跟着笑，掖掖她的被角：“好了。多睡會兒吧。我幫你關燈。”
“嗯。”宋容容調整姿勢，“哥哥，你好不容易回趟家，也休息會兒吧。”
“我會的。”哥哥回答。關燈。他輕聲走出房門。
宋容容回憶完這段劇情，目光落及哥哥：哥哥還真的是一招鮮，吃遍天。對妹妹這麽說，對女朋友也這麽說！
要不是她是宋容容，就信了。
“賀霖，你認真回答我。”宋容容說。
“林茜對我的感覺很奇妙。”哥哥垂眸，象是思索應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我能感覺到她似乎對我有想法，可她的表達又是上位式的。”
“什麽上位式的？”
有工作人員走過來，見到他們倆藏在模型貝殼後面講話，投來一眼怪異後離開。
哥哥幹脆往片場中間走：“不用這麽緊張的。片場男女主角聊天很常見。”
“哦。”宋容容也只好跟出來。
哥哥說：“上位式的，是說她采取的辦法。她從來沒跟我表過白，或者說跟我表達她喜歡我這件事。相反，她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都是在強調有誰誰誰追她，她有多麽受歡迎。象是要把我納入競争般，一直在用其他男性來刺激和暗示我主動，不然她馬上就會跟別的男生在一起。可嚴格來說我并沒有加入她裙下之臣的想法。”
“哦。”
“這就是我跟她沒辦法互相理解的地方。我的想法一直是，誰喜歡誰主動誰坦誠。無關男女。”說時，哥哥看了她一眼。
宋容容心想：看我幹嘛？難道當初是你主動追的西門茶茶茶？
不過哥哥和西門茶茶茶究竟是怎麽認識怎麽談的戀愛誰追的誰……好好奇啊。
“但你還不是感覺到了嗎？如果你感覺到了，就是她有表白啊。”宋容容傾向于站在女生角度思考。
“後來我确實意識到有這種可能，在我意識到後我拒絕了她。”
“你拒絕了，怎麽拒絕的？”以前沒發現，現在的宋容容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愛聽八卦。
“沒有明确拒絕。因為她也沒有明确表達心意。我只是跟她說我在很早的時候就有了喜歡的人。”
哥哥很早的時候就有喜歡的人，宋容容大驚：“真的嗎？”
“真的。”
“……”乖乖，這樣大的秘密自己居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告訴過我，可惡，說好知無不言的兄妹情呢。
宋容容悄悄鑽了鑽拳，又松開——算了，忍下身為妹妹的那口氣。
繼續聽八卦。
“那林茜是什麽反應？”
“林茜是個很高傲的人。知道我有喜歡的人，當然不會表現出什麽，她很快就找了新的男朋友。”哥哥轉過頭，“也許我說這句話，你會覺得我很無情。但很多時候我在林茜身上感受不到對我的喜歡。”
“怎麽會？”
“喜歡是一種隐忍的情緒。關注在意揣測克制，小心翼翼而欲言又止，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哥哥長睫低斂，說得很有體驗似的，“林茜給我的感覺是不服輸、不甘心，以及征服欲。”
哥哥。“你不能這樣。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套人家。人的性格是不一樣的。林茜确實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宋容容直視着他，“她打擊報複所有跟你傳緋聞的女孩不對，也許在後面她對你的感情逐漸變了質。但在前面我認為她對你還是有真心的。有些人就是放不下自尊，也沒錯。以前都是別人捧着她，不想體會失敗的感覺。而且你都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那就算人家當初表白了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被你拒絕。”正式表白正式拒絕你們關系會敞開點，不會像現在這麽扭曲。不過也說不準。
哥哥望了她很久，眼眸帶有欣賞：“你說得是對的。”
宋容容抿抿唇，不想跟哥哥說大道理，因為她自己都不是有經驗的人，只是覺得哥哥很缺乏女性視角，要給他補充。
“誰喜歡誰主動誰坦誠”話是對的，實施難度卻很高，宋容容沒暗戀過人，不過初中同學在微信上跟她訴苦，那真的是無論怎麽鼓勵，經過了一整個學期，都不敢邁出打招呼的第一步。
“你長大了。”哥哥很溫和地說。
那可不，她現在是西門茶茶茶，娛樂圈黑熱搜最多第一人！
“不過，這樣說，你當時飛機事件盯了兩個小時照片中的那個人，肯定就不是林茜了。那是誰啊？”宋容容眨着眼睛，關于哥哥的桃色緋聞，她好想知道！
“是你跟林茜說的喜歡的那個人嗎？”宋容容繼續猜測，“你有跟她表白嗎？”
不會是“我”吧，她暗中想，西門茶茶茶。
不過哥哥大學時就跟西門茶茶茶認識？還有自己臨終前哥哥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
真令人心癢難耐。
八卦，我要聽八卦！
說的時候，哥哥一直凝視着她。
隔了片刻才回答：“誰喜歡誰主動誰坦誠。但如果完全沒有機會的話，就不主動不坦誠不影響只喜歡。我之前是這樣想的。”
“？”現在呢。
“如果想知道的話，就自己猜出來。”哥哥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宋容容盯着他背影：可是你不給我點提示，我怎麽猜啊？
時間再次回到六年前，哥哥回來照顧她午睡的中午。
一點多睡到三點多，宋容容睡醒了，打開門出去。哥哥聽到動靜從隔壁書房過來，他老早就上樓了在書房看劇本順便等她醒。
兩個人一塊兒下樓。
還沒下，聽到爸爸媽媽在一樓客廳談話。
今天是周六，爸爸拿着手機坐在沙發上。
媽媽拿着拖把在拖客廳：“賀霖去樓上有一會兒了。你待會兒過去看看。”
爸爸調侃：“你自己生的親兒子你都不放心？賀霖什麽樣的孩子你不知道？”
“我不是不放心賀霖。只是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這些避忌還是有的。”媽媽邊拖地邊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小時後我被人賣去當童養媳，名義上是妹妹。我哥大我十歲，二十多歲沒彩禮娶不到老婆，半夜就摸進我房間猥亵我。家裏洗澡門鎖不住，我洗澡都不敢洗久，周末一個人走七八裏山路去學校複習，就是為了白天不在家裏跟他單獨相處。”
“好在那時候有一個特別好的語文老師，我把事跟她說了，她立刻安排我住校。我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改變我的命運，才能逃離那個家，為此我拼命學習，本來我養父母都不打算讓我上學的，是她對養父母說女孩子上完高中以後好找到賺錢的工作。高考完，她瞞着養父母跟我一起報志願，偷着把我送上火車。終于，我可以上大學後自力更生——”
“後來財務專業的你遇到了土木的我。”爸爸故意開着玩笑，“以前我跟容容講睡前故事，你都得讓我開着門講。”
媽媽也跟着笑：“我不是不相信你，不相信賀霖。但是我必須得對容容負責。現在別說養父養兄，就算親生父親……”
“別說得那麽可怕。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來的嘛。馬上就上去叫賀霖下來。”
宋容容和哥哥對視一眼。
其實這不是媽媽第一次對宋容容說這件事。
在宋容容剛來的時候，媽媽幫她洗澡，一遍教她辨認隐私部位，一遍告訴她：“無論是誰，只要觸摸這些地方，一定要告訴我”，還有“碰見陌生爺爺叔叔哥哥，不能因為別人給你糖或者零花錢，就跟人家走，讓人家親抱摸。”
不過因為宋容容的病，她沒有機會碰見陌生爺爺叔叔和哥哥。
宋容容查出生病後不久，媽媽跟爸爸坐在客廳裏，媽媽很認真地對宋容容和哥哥說出她童養媳這段往事。
媽媽說：“正因為我經歷過，才知道這種事對于女孩子的影響。所以從今天開始，爸爸和哥哥都會對你有這方面的避忌。這不是生分，這是為了保護你。”
宋容容點點頭。
媽媽又說：“容容，你不會跟我們改姓。但你要記住，賀霖是你的哥哥。家裏要有規矩和界限，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賀霖，容容是你的妹妹，現在她生病了，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玩，但是多照顧她關心她。”
那天媽媽說了很多，主要是對哥哥。
很多話宋容容都記不住了。
只記得媽媽那句話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
剛來會兒宋容容還會叫“賀霖”，但那次之後，她就一直稱呼“哥哥”。
本來按照媽媽要求，哥哥要叫她妹妹。
不過他好像更習慣跟着爸爸媽媽叫她容容，沒叫過妹妹。
因為她的病，媽媽讓她住在樓上，為了方便照顧，又在她住的地方隔壁另行布置了一間卧室。
賀霖跟爸爸睡在樓下。
偶爾爸爸會上樓跟媽媽一塊兒住卧室，偶爾媽媽下樓跟爸爸住卧室。
他們有時也分開睡，但關系一直很好，最多拌嘴。
媽媽很嚴肅，爸爸就喜歡逗樂開玩笑，很會講故事。
所以睡前故事都是爸爸講的。
爸爸說：“媽媽能夠跟自己的丈夫，兒子，女兒說自己的童年陰影很了不起呢。媽媽很厲害，有過不快樂的童年沒有沉浸在自怨自艾裏，反而是想救助更多貧苦的女孩子，所以我們才去孤兒院，才碰上的容容。”
原來媽媽是想收養很多很多女孩子的，可惜因為宋容容的病被打斷。
光是照顧她就要耗費家裏很大的精力和財力。
爸爸走後，熄燈。
宋容容抱着小熊躲在被窩想，要是媽媽救治的不是自己就好了，那就會幫到更多人。
可另一種自私的想法也會同時出現在腦海裏：
幸虧是爸爸、媽媽和哥哥。
要努力活下去。
開朗樂觀地活下去。
能活多久算多久。
所以她從十歲撐到了十九歲，中間還做了三次手術，醫生都說這種病一般撐不到成年呢。
她也算是很厲害的。
宋容容睜開眼，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過去，可能是昨天跟哥哥說了很多很多話，又提到了哥哥暗戀的人。
可惡，她用力打被邊的粉兔子，哥哥真的是一點信息都沒給。
有點子起床氣了，打開微博緩解一下。
#1 賀霖西門茶茶茶
怎麽隔了一天，熱搜第一就換人了，昨天不還是#賀霖林茜嗎？不會自己的緋聞曝光了吧，宋容容想。
忐忑地點開。
娛樂變變變：昨天西門茶茶茶突然關注了六十多個人。在西門茶茶茶關注後，賀霖居然跟着把這些人也全部關注了。這操作也太奇怪了，算是官宣嗎？
這微博把宋容容也驚了。為啥？
沒管評論，先去求證。
摸到哥哥微博，果然如此，把她昨天那些新增關注全都關了。
宋容容還不小心看見《青幾傳》小說作者“來者何人”的微博。
來者何人：啊啊啊，被賀霖關注了，尖叫打滾。（捶胸大笑）（蕩樹藤）（踢飛路過吃香蕉的猴子）（爬行）（渾身亂動）（跳不知名舞蹈）
“……”你昨天對我不是這樣的啊，怎麽還有兩幅面孔啊，女人！
宋容容往下溜一眼，來者何人之前就發過哥哥很多微博，好像剛注冊微博前幾個關注的就是哥哥，一直是追星粉。
好吧。原諒你了。
宋容容回到熱搜去看評論：康康網友們怎麽說。
-賀霖是不是被盜號了？（黑線）
-還是什麽操作？
-賀霖微博應該是給工作人員運營的吧，工作人員是不是也管西門茶茶茶微博，搞混了？
-樓上。賀霖和西門茶茶茶不是一家公司。你要是說賀霖和林茜還有可能。
-賀霖微博運營是西門茶茶茶粉？
-感覺像是腦殘粉的做法，粉随正主。
宋容容：……我真的，什麽時候我路過你們能不踹我一腳！
-額，那如果不是工作人員操作，是賀霖操作，這不就是變相官宣嗎？
-你信他們談戀愛，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信你是秦始皇，不如信現在是肯德基瘋狂星期四，v我50。
-信現在是肯德基瘋狂星期四，不如信這就是微博的鍋。@微博小秘書，出來修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