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電話
##22電話
##22電話
電梯門自動合上。
宋容容氣鼓鼓走回去，碰到小西迎面出來。她小心地問：“茶茶，是哪裏不滿意？”
宋容容搖頭：要不是哥哥最後那個問題，可以說是非常滿意，自己發揮超好的。
“算了。”轉身走回電梯邊，小西默默地跟在身後，時不時用餘光瞥瞥，仿佛擔心自己會發火的樣子。
電梯門終于一層一層地下來，這幾分鐘的功夫，悶氣像個自動消氣的氣球，也确實消了。
宋容容主動按下電梯開門鍵：
等等，哥哥究竟是從哪裏知道自己的生日願望是談戀愛的啊。
她眉頭微蹙，下意識地走進電梯裏。
自己可從來沒有明面上告訴哥哥。他們兄妹關系很好是不錯。但宋容容畢竟是女孩子，哥哥是養兄，這點分寸也是有的……所以哥哥，是怎麽知道的？
等電梯緩緩上升到五樓。
宋容容才想起來：微博！
十八歲生日，在樓下跟爸爸媽媽哥哥慶祝完，到了十二點翻來覆去睡不着。
人一到晚上就會emo，能活到十八歲，對于她這種先天不足的病人來說，是幸運，多一天就是一天的運氣。
只不過她生日恰好跟高考很近，這時候的朋友基本都高考完正在瘋玩，還有很多光明正大談了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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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過生日都沒幾個記得發消息。
于是她默默地躲在被窩裏刷了很久的手機，心情郁悶地發：今天我生日，好想談戀愛啊。想知道接吻和擁抱是什麽感覺。
額，所以是自己死後，哥哥看了她的微博嗎？
“茶茶，那沒什麽事，我就回房間了。”
小西聲音出現在耳側，宋容容扭頭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房間門口，連門把都握住了。
她回神，點點頭：“你去休息吧，今晚也辛苦了。”
小西對着宋容容，以慢速率眨動兩下眼睛，像是在重新審視什麽。
宋容容心一虛：“快走！還等着我請你嗎？”
“好。我馬上就走。”
等小西離開後，宋容容垮下臉。
惡女一時爽，天天惡女并不爽，跟我宋容容的勤勞善良活潑可愛溫柔乖巧開朗樂觀豁達有着本質的沖突！
自我吐槽完，念頭繼續回到之前。
那這樣說來，哥哥必定就是看過自己的手機了。大概率是在她死後看的。
啊啊啊啊！可惡，早知道就提前跟西門茶茶茶一樣退賬號清記錄，可她又不像西門茶茶茶那樣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
發懶，不想去卸妝，宋容容進來就換上拖鞋，靠坐在沙發上，已經一個小時沒有玩手機了。
滑動解鎖。
左下角就是綠色的撥號按鈕，宋容容盯了三四秒，慢慢地将自己原來的手機號碼按上去。
肯定已經銷號了吧？
不過要是給了別的人用，說不定可以高價買回來。還想看看自己以前的微博呢。
“嘟嘟嘟。”
宋容容左手手指不自覺地撚着沙發套，慢慢往沙發上倒。
“嘟嘟嘟。”
電話接通。
宋容容側身倒在沙發上，屏息，等待着對方先開口說話。
誰知回答她的也是一片寂靜。
許久後她出聲：“你好。”
那邊回答：“你是？”
猛然坐起！
哥哥：“你是誰？有什麽事？”
宋容容回答不出來，怕被他聽出什麽，立刻挂斷電話，眼睛瞪如銅鈴：
乖乖，電話號碼那頭居然是哥哥！他居然還保存着自己的卡號，還是能通話狀态！
最重要的是，哥哥竟然還把卡帶來了這裏？就算紀念自己不也應該是放在家裏嗎？怎麽還随身攜帶啊？
宋容容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四年了，哥哥，你難道還沒有從我已經死了的這件事裏走出來嗎？
低頭見手機沒再亮起，哥哥沒有再繼續打過來，他顯然只會當做一個騷擾電話吧，算了，卸妝去。
同一時間。六樓602號房。
賀霖正盯着粉紅Hello Kitty套手機的來電顯示，他直覺這個電話號碼不僅僅像是打錯了。
複制這個電話號碼，進入微信聯系人，出現一個聯系人好友：徐今。
容容的朋友？
容容足不出戶，與外界溝通基本就靠手機，加上小時候在孤兒院的經歷，對東西都很愛惜，手機除了更新換代基本就沒有摔壞過，而她又一直用蘋果，故而資料一直保留得很全。
賀霖點開她們的聊天記錄，已經是七年前的聊天記錄。
-你好，我是徐今。
-你好，我是宋容容。（害羞）
-很開心見到你，我是在劉璋的同學，在隔壁學校上學，聽說你喜歡《全職獵人》所以覺得找到同好了。
-（握手）（握手）你最喜歡《全職獵人》裏的誰啊。
-團長？應該是叫這個名字。
-我也喜歡團長！幻影旅團！
……
前面她們聊了一些動漫內容，基本圍繞《全職獵人》。容容說得對，對方說得少。不過很顯然，容容對新交了一個朋友很開心。
聊了大概幾天後。
-我聽說一件事。
-你講。
-我聽說你是被收養的，對嗎？
-是啊。
-那，你家裏對你怎麽樣？
-我家裏對我都超好的。尤其是我哥哥。
-這樣啊，你沒有産生過尋找自己親生父母的想法？
-沒有。
-為什麽？
可能這個問題讓容容覺得奇怪，又或者她思考了很久。
-我都沒見過，也沒什麽感情，幹嘛要找他們？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什麽事？
-比如孤兒院之類的？
賀霖感覺到，這個徐今像是在打探什麽。
-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
-差不多吧。不過我記得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剛到孤兒院的樣子。第一個看見我的是哥哥，然後是媽媽和爸爸。哥哥說我長得像櫻桃小丸子。
賀霖看到這個回複微微笑了笑。
第一次到孤兒院時，見到容容，齊耳短發，穿紅裙背帶褲，一個人蹲在草叢邊挖土到紅色小筒裏，真的很像。
-哦。
對方的回答卻很冷淡。
-我還有點事，先撤啦，下次找你聊。
-好的拜拜。
隔了幾天，容容主動找她：
-你看過《元氣少女緣結神》嗎？很好看的，推薦給你。
-沒看過。我下次找機會看看。
-《月刊少女野崎君》也很好看，超搞笑！
-是嗎？抱歉，我現在有點忙。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有沒有看過《櫻蘭高校男公關部》？須環王好可愛！
-我在上課。沒時間。
-對不起。
接下來她們的對話越來越少。
容容又主動找了她兩回，還顯然避開了她上課時間，但她再也沒有回複過。
容容。賀霖懷念地撫蹭了下屏幕，太珍惜有人跟她說話了。已經快算得上熱臉貼冷屁股。對方卻如此冷淡。
不過為什麽在時隔多年後打電話，是突然按錯了還是……而且這個人關心的似乎是容容的家庭問題，動漫同好僅僅是她好友的借口而已。
賀霖點進徐今朋友圈。
瞳孔微微縮緊。
他立刻走出卧室，去客廳茶幾拿自己放在方面的手機，點開好友列表：西門茶茶茶。
同樣的頭像。同樣的朋友圈內容。
查看西門茶茶茶的號碼，跟打到容容手機上的電話號一模一樣。
剛剛打電話的人是西門茶茶茶。
也是她在察覺到有人接電話後立刻慌張地挂斷。
西門茶茶茶知道容容手機號，不會讓賀霖詫異，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她連容容的一些行為癖好都掌握了。
只是來源成謎，賀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除了自己外，爸媽外，還有誰如此了解容容。
但在七年前，西門茶茶茶跟自己還沒認識的時候，甚至還沒進演藝圈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容容，這件事更為吊詭。
吊詭到賀霖的手指在椅背上輕點幾次。
西門茶茶茶恐怕跟容容有牽扯。
所以即便容容死了，事關容容，他也要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