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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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想談戀愛
電梯門開。
哥哥大踏步走出去，沒給她半分回應。
宋容容遲鈍兩秒，跟出去。
小說裏經常寫，男主角害羞耳朵根紅。
哥哥耳後根臨着柔軟光澤的烏發，銜接着下方被銀絲條紋襯衫領子包裹的脖頸。
……也沒紅啊。
她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始終維持兩三步的距離，繼續觀察。
一直到進采訪間，耳根或者耳朵都沒紅。
小說果然是騙人的。
采訪間門是開的。
這是酒店的會議室，這麽晚大概也沒人來。
裏面早就布置好了巨大的攝影燈，占據半面牆的平臺廣告牌，牌前有兩張椅子，一位雪紡衫長發小姐姐上前迎接：“你好，我是西紅柿視頻網站的主持人劉俞。”
賀霖點頭：“你好。好久不見。”
宋容容拘謹地跟着點頭：“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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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俞是個瞧起來親和力非常強的幹練女性：“很高興見到你們，快請坐。”
賀霖伸手，示意宋容容坐裏側位置。
兩個人坐定後，立刻有其他人上前給他們戴上麥。
宋容容用餘光關注哥哥怎麽做的，他很自然的以一個休閑姿态坐在高腳椅上，由工作人員戴上麥後說話測試了下。
宋容容有樣學樣。
流程還挺複雜，她還以為坐下來就直接談呢。
主持人小姐姐沒有對稿子，也沒有閑聊，反而是全程保持着禮貌溫柔的微笑，一直在幫忙觀察他們的形象，伸手幫宋容容将頭發往身後撥了撥：“茶茶，頭發往後披着更好看。”
就這一個動作，立刻建立起了宋容容的好感，感受到了些許放松，果然專業人士不是蓋的。
燈光和角度調整了好一陣，張山和小西中途進來，站在攝影機後面。
主持小姐姐也會回頭看他們：“兩位助理幫忙在屏幕上看看怎麽樣，是不是男帥女靓？”
小西伸手比了個OK。
張山點點頭。
“沒問題那就開始了。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主持人小姐姐對着鏡頭，露出更為活潑自然的笑容：“今天呢我們來到《青幾傳》劇組探班，這是飾演男主角青幾的賀霖。這是飾演女主角陳小九的西門茶茶茶，兩位主演跟我們的西紅柿平臺的網友朋友們打聲招呼吧？”
賀霖言簡意赅：“大家好，我是賀霖。”
空蕩的會議室十分安靜，完全封閉空間，連窗簾都密密實實地拉着。
眼前站着六七個工作人影。
攝影師，燈光師，收音師，主持人，兩個助理。
不過幸虧宋容容在片場也算待久了，心态比較穩，跟着哥哥有樣學樣，加了個揮揮手的姿态：“大家好，我是西門茶茶茶。”
主持人小姐姐：“賀霖，聽說《青幾傳》是你拉的投資，是出于什麽原因對這個劇目這麽看重？”
賀霖：“一方面是小說原著很精彩，值得影視化，呈現給更多人；另一方面是，它寄托了我的一些情懷。”
主持人小姐姐：“具體是什麽情懷呢？”
賀霖：“我妹妹很喜歡這部小說。”
宋容容望向他，直到小姐姐下一個問題才将她拉回神。
主持人小姐姐：“兩位已經入組一個月了，适應得如何，目前為止拍戲遇到最大的困難是什麽？茶茶先說吧。”
“我适應還得不錯。”宋容容說這句話有點心虛，“可能困難在于，演戲的經驗不夠，所以每次需要醞釀挺長時間才能入戲。”
賀霖回答：“我跟劉導在決定拍這部戲之前就有過幾次長談，對于彼此的工作方式有比較深的了解，所以适應得很快。目前最大的困難在于除了演員的本職工作外，同時也開始影視劇的幕後情況，跟制片人學習如何控制電視劇的拍攝成本。這對我來說是新知識。”
宋容容聽着：怪不得哥哥老跟制片人聊天，原來是在學幕後啊。
剛剛自己回答有些語氣有些亂了，但哥哥說話的聲音、情緒和節奏就很穩定，非常有條理，果然是練出來的吧。
“能給我們講講《青幾傳》的男主角青幾具體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嗎？茶茶你先來。”
宋容容：“瘋批。”
哥哥扭頭過來看自己，既帶着一種合作者傾聽者的禮儀，又似乎帶了些意外。宋容容左側是巨大的攝影燈，右側是哥哥的視線，卻莫名覺得哥哥的視線更為矚目。
主持人：“為什麽你會認為青幾是個瘋批呢？”
“青幾在前面和後面的性格相差很大。”宋容容沒忍住用手比劃了下，“前面看起來像是一個叛逆少年的故事，後面像是長大成人。但其實他的本質從沒變過。他的本質就是叛逆。無論是天規和世俗，他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絕對不會因為別人說不可以不允許不相配就不愛這個人。他非常尊重自己的感受，而且讨厭任何外力來控制他。所以我才覺得他瘋。瘋起來就算是任何阻撓他的外力他都會除掉。”
主持人小姐姐：“那賀霖呢，你怎麽看待這個角色？”
宋容容頓時緊張起來。
跟哥哥讨論得少，還沒怎麽了解哥哥如何看到青幾，雖然宋容容覺得他不會理解錯。
“我贊同西門的想法。青幾是個不守規則約束的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裏最重要的是陳小九。所以他不會讓任何人來影響他和陳小九，即便是天庭也不行。這個世界上所有外力加起來的力量于他，都不如陳小九的一句拒絕。”
yes！跟自己想得一樣，開心。
主持人見她贊同：“那麽擔心這種瘋批人設會引起争議嗎？畢竟現在仙俠電視劇經常會出現‘我們凡人是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這種論調。”
她看的是哥哥，所以哥哥先回答：“有這方面的論調很好，說明現在觀衆對于劇情的合理度有更高的要求。青幾前期作惡，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後期的仙魔鬥争基本跟人間無關。我們在盡力避免這方面的争議。”
主持人：“茶茶呢，會怕女主角出現戀愛腦的負面争議嗎？”
宋容容：“我覺得觀衆不會認為小九戀愛腦，反而會覺得小九太絕情。前期都看不出她愛青幾。”
主持人笑：“賀霖是第一次跟茶茶合作吧，覺得茶茶怎麽樣？”
既然都提到自己了，宋容容扭頭去看哥哥。
期待ing
哥哥：“很敬業。”
宋容容內心：美美噠。
主持人：“茶茶呢？”
宋容容脫口而出：“很帥！演戲很厲害，臺詞很好。演青幾兩種性格切換自如。真的很棒！”
哥哥彎唇：“謝謝。”
哥哥，你現在知道我對你好了吧，在鏡頭面前瘋狂誇你，還是帶着你地下女朋友的身份。
怎麽樣，有沒有感受到被愛？
主持人：“來之前，我們網站随機征集了十個網友來信，問題可有些勁爆哦。第一條提問賀霖：據說你一直是單身狀态，請問沒談戀過的人怎麽演得好感情戲的？”
宋容容：？哥哥一直是單身狀态嗎？
為了增加緊迫感，主持人都加快了語速，哥哥卻始終很穩定：“人來感情是共通的。愛情并不特殊。”
主持人：“第二個問題，問茶茶：茶茶挑戲主要看什麽？”
宋容容：“先考慮我能不能演好，不拖後腿是我的底線。”
哥哥“不着痕跡”地掃自己一眼，被我發現了，哥哥你完蛋了，你果然在意西門茶茶茶。
主持人：“第三個問題，問賀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相比于之前的冷靜，這個問題哥哥沉默了幾分鐘。
主持人都開玩笑：“這個問題很難想嗎？”
哥哥回答：“可愛的。溫柔的。堅強的。從不叫苦。會為別人考慮。很熱心。很單純。”
主持人：“說得好具體呢。不過這些特質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嗎？”
哥哥斬釘截鐵：“會。”
……不會吧？哥哥說的難道是西門茶茶茶？哥哥心中的西門茶茶茶難道是這樣的，宋容容心中暗流湧動地想。
主持人：“第四個問題提問茶茶：茶茶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呢？”
宋容容眼眸彎彎：“帥的實力派，最好很溫柔，很耐心，但又有自己的堅持和事業。”
主持人：“第五個問題提問茶茶：請問跟賀霖一起拍戲會心動嗎？”
這個問題啊……宋容容仔細思考，只能實話實說了。
“很難不心動！”
主持人都笑了：“第六個問題。賀霖，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了。假設你流落荒島，只能帶一位女性朋友去。你是會帶林茜還是西門茶茶茶？”
這個問題讓宋容容都想擦汗，有這麽問的？
哥哥：“她們都是很出色的女性，恐怕還輪不到我來選。”
宋容容眨巴眨巴眼，哥哥還挺會推。
主持人追根究底：“非要選一個呢？”
哥哥：“西門。”
嘿嘿果然是我。
主持人意外挑眉，顯然她很不理解這個答案：“為什麽？”
哥哥：“因為既然簽約了，無論如何我要先拍完劇。”
哇哦，真的是跳不出錯的回答，宋容容都想鼓掌。
她發現了，哥哥每次回答都很正經，不是嘻嘻哈哈打趣的風格，乃至于有些正經和官方，但即便這樣，也讓人感受不到虛僞，相反，他像是在合理的措辭展示自己的某一面。
主持人：“第七個問題。問茶茶：為什麽你任何晚會從來沒看過你跟你哥哥西門英年打交道，也從來不給他點贊留評，你們兄妹關系很不好？”
宋容容：“……”這個問題還真挺難回答。
她假裝慢動作彎了下頭發，決定模仿哥哥：“主要是我們事業方向不一樣。”
嚴格來說是答非所問。萌混過關！
好在主持人知道這個問題難回答，選擇放過：“第八個問題。還是茶茶。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怎樣表白，以賀霖為示範表演一下。”
宋容容傻眼，跟哥哥表白啊……她認真想了想，鼓起勇氣扭頭對着哥哥黑白分明的眼睛，假裝鎮定地瞧着：“今天天氣真好呀。”
主持人意外：“就這樣？”
宋容容抿嘴點點頭：“打招呼就是我最大的表白啦，我也是喜歡會天天找借口聯系，要是對方願意聊我就會繼續，要是不願意我就退了。”
自己确實就是這樣的人了。
總要試探試探再試探才敢伸出觸角。
主持人：“沒想到茶茶還挺被動。第九個問題：同樣這個問題問賀霖。”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着哥哥地回答。
賀霖跟宋容容四目相對，宋容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默默吞了口口水。
哥哥表白會是什麽樣的……心跳聲漸漸變快。
哥哥轉身面朝主持人：“我不會表白。”
主持人意外：“為什麽？是不是所有女孩都很喜歡你，不需要你表白？”
哥哥沉默了很久：“因為表白會失去。”
不知為何，宋容容既有點放松，又……有點失望。
哥哥又回歸官方了。
主持人點點頭：“原來賀霖也會有追不到的女孩嗎？真的不敢想象會是什麽樣的。最後一個問題。問賀霖。如果有機會對你最重要的人說一句話，你會說什麽？”
前面有兩個問題還有坑。
這個就很好回答了。
宋容容雙手放在膝蓋上，扭頭盯着哥哥。
回答：對爸爸媽媽說身體健康，或者對粉絲說感謝你們一直陪伴，主持人恐怕也就是想用這個來做一波收尾。
自己也是看過明星采訪的人，有經驗~
前面無論什麽問題哥哥都保持着溫柔淺淡的笑容，這次他直視鏡頭：“我會對我妹妹說。”
宋容容神情一僵。
視線眨也不眨地落在他的臉上，心像是被什麽密密麻麻的東西集體用力咬了下。
張山和小西在攝像機後面，小西注意到攝影師重點抓了西門茶茶茶的眼神。
賀霖：“對不起。我應該及早讓你實現心願的。”
主持人好奇：“你妹妹什麽心願？”
賀霖垂下視線，黑睫濃密，像是提起什麽溫柔的事：“她十八歲生日那年說很想很想找個人談戀愛，體驗接吻和擁抱。”
“……………………”
剛剛我還感動呢，哥哥。
我當時只是正好看了你的偶像劇，看到你在裏面暗戀女主角非常蘇，又想起了這是你的熒幕初吻……純粹就是看多了小說和偶像劇湧起了一點點、一點點戀愛沖動而已。
宋容容的臉蛋不知不覺如番茄醬般慢吞吞漲紅，扭頭見到攝像機鏡頭上的湛藍光暈，錄制中的紅點閃爍。
全錄上了。
糟糕，這要是讓她以前的同學看到了怎麽辦？
她宋容容是個十八歲時瘋狂渴望戀愛的春心少女？
哥哥，你為什麽要在全國觀衆面前公布我十八歲根本不成熟的狂言妄語？
別以為人死了就聽不到了，感受不到了，沒有知覺了。
死人也會有自尊心的，哥哥。
社死，死後四年，她宋容容活過來，竟又再次社死！
主持人打趣：“十八歲才剛高中畢業吧，不談是對的。現在談也不晚啊。”
哥哥結束話題：“問題是不是就這些？”
主持人：“是的，謝謝兩位，今天的采訪就此結束。非常感謝你們的配合。”起身握手。
工作人員關燈的關燈，整理的整理。
哥哥主動收麥交給工作人員，随後起身禮貌性地對主持人：“辛苦了。”他垂眸，語氣中有種淡淡的倦意，卻不像是疲憊，像是種突然要屏蔽所有人的氣場，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主持人小姐姐：“份內事。”
張山走過來，客氣地對主持人：“麻煩播出前把成片發我們一份。”
“放心。”
小西也到宋容容身後，小聲問她：“茶茶，我看拍得蠻好的，你整體鏡頭很漂亮，到時候我提幾個濾鏡，讓他們幫你加上。”
宋容容壓根無心聽，眼見哥哥跟張山前後腳出會議室。
走廊裏。
賀霖聽見了身後腳步聲，但沒停下來，他下意識整整袖口，他聯想起了容容臨死前的心願，心情很差，沒工夫應付西門茶茶茶，進電梯後主動按了關門鍵。
剛要合上的電梯門被按開。
西門茶茶茶站在門外。
賀霖第一次發現西門茶茶茶能跟氣鼓鼓三個字沾上關系。
他視線平靜，語氣冷淡：“有什麽事？”
宋容容張了嘴又閉上，張張嘴又閉上。
最終沒忍住，往天上指了指。
賀霖：“？”
人在做，天在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