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在修真界中, 除去某些會在特定時間點重複開啓的秘境,也有許多只開一次的機緣秘境。
這類秘境出世時, 周遭空間會産生靈氣波動,被人捕捉到後,腦海裏會自然而然浮現秘境的名號,也會知道進入的限制條件。
幻月秘境就是這樣一種秘境。
既然是新秘境,當然沒人知道裏面地形路線和具體珍寶,都只能進去後一探究竟。
但蕭墨不一樣,他手握系統, 不僅知道裏面的地圖,還知道裏面最珍貴的寶貝。
幻月心是一件成長類法寶,它可以構築幻境空間, 虛實相結,可蒙蔽人心, 也可将人圍困,适合修行幻術和迷人心智術法的法修, 以及心魔。
幻月心的強度取決于主人的強度,主人越強,它便越強,神識強度很重要。
而月主劍譜是一位名號月主的大乘期修士自創的劍譜,裏面含有月主的劍意, 可助劍修更上一層樓,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元嬰級的秘境中, 竟還藏着一本大乘期修士留下的功法。
大乘期修士在上界都是佼佼者。
這兩樣東西如何讓人不心動。
隔天, 待驚雷和玉山派其他要入秘境的弟子離開後, 蕭墨和楚驚瀾特地去食肆吃了頓早飯, 跟外門弟子們說,他倆準備趁這個時間,回趟家,之後再來玉山派。
衆人不疑有他,與他倆道別,并期待他們再回到此地。
畢竟有些修士趁此時間,走了後就未必再返回了,不過楚驚瀾修複丹田的心很堅決,外門弟子都覺得他倆不會半途而廢。
蕭墨和楚驚瀾出了玉山派,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應蕭墨的審美,楚驚瀾換掉了外裳,罩了件月魄銀紗衣,頭換銀冠,而後拿出那張金色的鳥逐祥雲面具扣上。
眨眼間,他就仿佛變了個人,就是玉山派剛和他們分開的外門弟子在這兒,也認不出楚驚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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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鍵換裝。
而蕭墨先是欣賞了一番楚驚瀾的打扮,才融入楚驚瀾體內,接過了身體的掌控權。
現在他們不是蕭墨或者楚驚瀾了,他們是“金面具的神秘元嬰修士”。
一黑一白兩團神識在內府間重新靠近,靈力霎時充盈楚驚瀾的身軀。
他的丹田依舊破碎,但在蕭墨掌控身體時,能模拟出一個虛假的丹田,由蕭墨控制着靈力不散,實現體內循環。
可惜只有蕭墨掌控身體時能做到,否則平時也能給楚驚瀾弄出這個麽“假丹田”的話,和修複也沒什麽區別了。
蕭墨突發奇想:“我們要不給這個身份起個名字吧,萬一會碰到需要報名號的時候呢?”
楚驚瀾不出聲,不出聲就是默認,于是蕭墨沉吟,用一種非常簡單的方式定下了名字。
從他跟楚驚瀾的名字裏各取一個字。
蕭墨省事道:“就叫墨瀾,如何?”
楚驚瀾:“随你。”
蕭墨:“那就定了。”
新鮮出爐的墨瀾繼續趕路。
衡都府雖說地理位置在廣都府隔壁,但中界的二十四府可不像下界的主城只有那麽丁點兒大,以人禦風或者禦劍速度,就是飛也得飛個三四天左右,才能從廣都府跨入衡都府地界。
蕭墨覺得有條件的時候,人何必為難自己,所以他們準備去臨安城內乘坐往來載客的飛舟。
可惜今日不是三個小孩兒回城內宅院的日子,否則他們還趕得及去看看。
門派有門派飛舟,會做生意的自然不會放過通用飛舟,只要交了錢,誰都能上船,去往固定地點。
當然,魔修除外。
正道修士的地盤不讓魔修來,船也不能讓魔修搭。
蕭墨和楚驚瀾去了乘坐飛舟的地方排隊。
包攬飛舟生意的,是修真界另一勢力,錦繡閣,同樣囊括諸多世家門派,他們起步時,除了修為,其餘精力就着眼在生意上,因此是個商會性質的聯盟,簡單來說有錢,總得來說很有錢。
錦繡閣麾下還有諸多商會、拍賣行、消息販子等等,大小生意無數,什麽賺錢做什麽。
錦繡閣同樣橫跨中界和上界,如今中界領頭的是通都府王家。
蕭墨和楚驚瀾排了一陣,交付十五塊下品靈石後,就能坐上從臨安城到廣都府元城的飛舟。
待人數差不多後,飛舟緩緩升空。
飛舟跟那日學宮外的巨大仙舟比不了,樸素,但載客用的,容量不能太小,一趟最多可容百人。
飛舟上有三層樓高的船艙,艙內有房間供客人們休息,飛舟有護船的陣法,飛行後開啓,可抵擋飛行中的罡風,也可攔住想強闖飛舟的不軌之徒。
當然,得看不軌之徒什麽修為水準。
這趟飛舟的陣法最多擋元嬰,船上來自錦繡閣的随船護衛最高修為也是元嬰,畢竟一分錢一分貨,想坐條件更好的飛舟,得加錢。
對蕭墨和楚驚瀾來說現在的飛舟就足夠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飛舟徐徐升起,飛上百丈高空,看地面景色逐漸變得渺小,視野卻愈發開拓,也是種有趣體驗。
平日蕭墨自己禦風而行時沒飛過這麽高,身邊也沒這麽多人,确實大不同。
人一旦多了,戴面具或者戴鬥笠就不稀奇了,離蕭墨楚驚瀾五步遠處,剛好有人正在讨論幻月秘境的事。
“聽說根據感知的氣息,裏面不會太小,寶物也不會少。”
“是啊,不知有多少人會去。”
這艘船載了剛好一百人,此刻不少人都在甲板,也有人透完了氣不想跟人擠,早就回房了。
蕭墨和楚驚瀾在甲板上看了一會兒,也往房間走,他們還沒看過房間內長什麽樣,踏入船艙,很快找到自己房間,進門前,蕭墨卻盯着隔壁房門審視了下。
“有魔修。”蕭墨篤定告訴楚驚瀾。
金色面具的人只在門口停步了短短幾息,便開門進去了。
仿佛他們什麽也沒發現。
只要魔修不惹到他們頭上,那就跟蕭墨楚驚瀾沒有任何關系,蕭墨是個心魔,而楚驚瀾這位正道修士不是看見魔修就要義正言辭站出來的類型,知道隔壁有魔修,警惕些就好,多的事他不會做。
飛舟要飛三天兩夜,打量房間時,蕭墨感覺儲物器中的靈寵袋動了動。
他拎着靈寵袋,把球球放了出來。
小東西在袋子裏吃飽喝足,羽翼也長得很好,應該是想出來透透氣了,跳出靈寵袋,精神抖擻地抖了抖灰撲撲的羽毛。
它看到戴面具的“楚驚瀾”,啾了一聲。
它在問另一個人在哪兒。
蕭墨逗着它玩,用楚驚瀾的嗓音說:“就在這兒呢。”
球球疑惑:“啾?”
蕭墨便突然離開楚驚瀾身體,出現在旁邊:“你看。”
球球被吓了一跳:“啾啾!!”
小東西羽毛都炸了炸,但很快它便踩着小腳,疑惑地左蹦右跳,不明白蕭墨是怎麽出現的,最後幹脆跳到蕭墨肩膀上,在他脖頸邊拱拱羽毛。
毛絨絨的一團,拱着還挺舒服,但球球又愣了愣,因為貼上去它就能發現:好冷。
球球呆住,不該是熱的嗎,為何會冷,都冷得它抖了抖。
熱乎乎,才好。
球球:“啾?啾啾?”
而就在這時候,隔壁不知什麽東西砸到了牆壁上,傳來一聲吼:“吵死了,隔壁的,讓小畜生閉嘴!”
球球又是一驚,不小心從蕭墨肩上滑了下來,蕭墨擡手接住它,揉了揉鳥羽,輕聲道:“別怕。”
他擡手捏了個隔音符拍在牆上,看得出來,這飛舟的房間隔音效果并不好,隔壁的魔修也挺暴躁。
不過那魔修只是吼了一句後就沒了動靜,沒幹出什麽一不順心立馬沖過來殺人的惡事,看來理智還是在的。
“怎麽碰上這麽個鄰居,”蕭墨道,“可別打擾我們的心情。”
楚驚瀾說:“船上有膳食處,去看看嗎?”
蕭墨立刻把魔修什麽的抛在腦後:“走!”
蕭墨回到楚驚瀾體內,又惹得球球抻着小腦袋左看右看,稀奇研究大變活人,楚驚瀾殼子的蕭墨把它放到肩上,帶着一起出了門,讓它多在外活動活動。
他們不知道,隔壁的魔修也終于想起給房間拍個隔音結界,而他正難受地趴在地上,手臂額頭都是青筋暴起,張着嘴,正發出詭異的嗬嗬聲。
是他的魔功正在反噬,讓他饑餓難耐。
餓,好餓,好想吃人,吃吃吃,這船上到處都是新鮮的血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不,不能沖動!
魔修抱着腦袋在地板上砸了砸,他自身也才元嬰期,全靠一件外衣掩飾氣息,如果被發現魔修身份,船上的修士群起而攻之,他根本不是對手。
魔修把額頭都砸出了血,又痛苦地打了幾個滾,才勉強把神智找了回來。
他喘着粗氣,抹過額頭,舔了舔自己的血,不能浪費。
邊舔邊想,肆無忌憚開吃不行,會被發現,但偷偷抓一兩個應該沒問題,他知道飛舟的規矩,上船時要交錢,下船時卻不會驗人,只要不是大量少人,誰會發現呢?
最好找那種獨行的。
……剛才隔壁散發的血肉就只有一個人的氣息,還帶了只什麽鳥類妖獸?
但方才神智不太清醒,沒感受到對方修為。
魔修起身,擦了擦額頭,這點皮外傷,眨眼便修複了,他推門而出,順着方才聞到的血肉味道一路找過去,想去确認下隔壁家夥的修為。
他修煉的邪門功法別的不說,對血肉氣息敏銳,跟狗鼻子似的。
路上他也留意有沒有其餘單走的人,當做食物備選。
而順着血肉氣息,他找到了膳食處。
此刻膳食處人不多,一個金色面具的人正獨自坐着,桌上跳着只灰撲撲的小鳥,正在慢慢吃飯。
可以确定他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人。
奇怪的是,魔修察覺不出他的修為。
修為低的人通常看不穿境界更高的人,但魔修功法特殊,近距離憑借血肉氣息,哪怕修為比他高也能分辨,可金面具人的深淺他硬是判斷不出來。
可能是被什麽法寶阻隔了。
魔修有點不甘心,但倏地,金面具人擡頭,一雙寒涼的眼眸直直盯住了他。
魔修驟然一驚,他明明是來尋找獵物的,卻有種反被獵手盯上的錯覺。
暫時看不穿他的修為,魔修只好咬咬牙,先去外面再找找有沒有更容易下手的目标。
他走後,蕭墨霧團在內府裏對白雪團子道:“我聞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欲,他想吃我們,目前還有點顧慮和不敢……但我覺得他撐不久了。”
“想吃我們。”蕭墨輕輕抵了抵舌尖,“至今我還沒試過把一個人的心念完全吃掉會如何呢。”
蕭墨決定,魔修若真來襲擊他們,他就要把魔修的念全部吃掉,畢竟在他聞起來,這位魔修也是香甜可口,猶如一塊行走的蛋糕。
想吃他們?蕭墨眼中有紅光淌過:還不知道誰吃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