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玉山派說卯時一刻必須到事務堂, 蕭墨讓系統給自己定了個寅時的鬧鐘,系統的鬧鈴聲音設置得非常別致, 是蕭墨自己吹笛的聲音。
換個人來,早被此等鬧鈴聲掀開頭蓋骨,醒神效果絕對比清涼丹還好,但在蕭墨這裏,他只是悠悠睜開眼,惬意地伸了個懶腰。
冥思入定,神清氣爽。
屋外還黑漆漆一片, 太陽還在地平線下努力攀爬,楚驚瀾卻不在屋子裏。
蕭墨也不急,他沒把神識鋪出去找人, 而是先傳音問。
【楚驚瀾?】
【嗯,回來了】
楚驚瀾是秒回。
那看來沒什麽事兒, 蕭墨下床動了動胳膊,推門呼吸下新鮮空氣。
玉山派弟子故意不說事務堂和食肆在哪兒, 但根本難不倒蕭墨,因為他有個全能輔助的系統。
原著沒有的劇情系統無法提前得知,但修真界裏已經被開發出來的東西,小到衣服樣式,大到秘境地圖, 系統都能給你加載出來。
包括蕭墨修行的功法魔音冊,是對心魔來說極為珍惜并不外傳的秘籍,都能找到。
除非是那些犄角旮旯裏還沒有一個人知道的東西, 這就是系統的盲區。
還有, 蕭墨也摸出了系統更多的某些原則。
比如他想讓系統直接把修複丹田的方法說出來, 系統就說涉及重要劇情, 無法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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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系統上一個本世界百科全書功能是沖突的,要麽是系統能探知但不能說,要麽在法則裏,重大劇情相關事宜可以無條件蓋過其他功能。
他和系統還有楚驚瀾,不愧是單人就能開群聊的存在,三方都是謎題一大堆。
哦,不對,在系統看來,我應該沒什麽秘密吧。
蕭墨正想着,楚驚瀾就回來了。
楚驚瀾進了屋,從儲物器裏拿出些新的被褥、枕頭,料子很普通,但棉絮松軟,還有着被太陽經常翻曬、烘得暖呼呼的香味。
楚驚瀾一大早下山,去山下的村莊裏換了些寝具,還買了更好點的木板。
村裏人都起得早,置換東西也方便。
蕭墨自覺把被褥抱過來:“我來鋪床吧。”
楚驚瀾便将新木板之類的東西拿起:“我去把屋頂再修一下。”
分工明确,小破木屋一大早就十分熱鬧,錘子釘子叮叮聲響,蕭墨在屋裏施加清潔術,也不怕修屋頂時會有灰掉落。
兩人做事都不含糊,很快床鋪好,屋頂和門板也再度加固,時間還綽綽有餘。
在時間的安排上,卷王們是很有心得的。
蕭墨看了看總算有了人氣的屋子,滿意點點頭,楚驚瀾吃了一顆辟谷丹,如果今日玉山派要在任務上刁難,可能他們根本沒時間去食肆吃飯,得早做準備。
把臨時小窩收拾好,蕭墨領着楚驚瀾,順着面板上地圖,輕車熟路朝事務堂走。
小破屋的位置偏僻,平常沒人過來,等他倆走上人多的必經之路,尚未見過他們的弟子都新奇打量起兩人,人群中有竊竊私語。
“沒見過诶,新來的弟子?”
“兩兄弟?吃什麽長大的,這麽好看!”
也有知情人士道:“他們是來找驚雷師叔的。”
“啊,驚雷師叔啊……”
只要提到驚雷師叔,他們就有了默契,知道了是什麽情況,一時間,人群裏說話聲都低了些,仿佛是種無言的約定。
驚雷師叔的規矩,顯然他們也是人人清楚。
一路到了事務堂,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領的活兒不是一個等級,也不在一個登記處,內門弟子可以根據當天的清單自己挑選,外門弟子只能等分配。
蕭墨和楚驚瀾進門時,門口剛好站着昨天領頭來“挑事”的弟子,看到他倆沒遲到,還自顧自點了點頭,小聲嘀咕:“不愧是能把我們打敗的人。”
可見楚驚瀾的劍招讓他們心服口服,至于撲倒在蕭墨的笛聲下……太慘了,還是不提了。
兩人站到外門弟子隊伍裏,排隊片刻後輪到他們,拿出弟子牌,分發事務的管事一看,立刻把手邊另一個冊子拉出來嘩啦啦翻了翻。
顯然,被重點關注的人連接個活兒都是單獨成冊。
管事的盯着冊子念道:“你倆今天負責山上山下的物資交換,十五個來回,每人每次背五十斤的貨,必須背在身上。”
一聽就不是正經辦事,什麽物資必須背在身上而不能用儲物器這些搬運?還非得三十趟,我要是十趟二十趟就能運完也不行?
他們的刁難倒是都很直接,全部擺在明面上,端看你自己接不接受。
楚驚瀾點點頭,蕭墨沒忘記問:“做完有錢拿嗎?”
管事:“每月五顆下品靈石。”
後面有個剛來倆月的真萌新弟子,聞言不解探頭:“啊,咱們不是每月三十下品靈石,然後如果幹了重活兒還能再額外得補貼嗎?”
管事的輕咳一聲,瞪他:“讓你話多!”
那弟子脖子一縮,腦袋收了回去。
管事擡眼,就看到蕭墨似笑非笑盯着他,他面上也有點挂不住,最後嘆了口氣:“這就是驚雷長老定的,還不準用消除疲憊的丹藥,他會有辦法知道你們的表現,做不做自己決定吧。”
楚驚瀾沒有猶豫:“做,東西在哪兒?”
管事的招手,讓倆弟子把負重的箱子搬了過來,箱子用繩子綁好了,可以直接背在背上,不知道裏面什麽東西,看着挺沉。
管事的說:“把這兩個箱子送到山下村口,那裏會有人接應,屆時你們再背上新箱子回來,我們會準備下一批物品。”
玉山派和山下村子隔了三裏地,随便走一趟本沒什麽,但背着五十斤的東西,還有上山下山地勢的變化,十五個來回,那就是九十裏路,對練氣初期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小的負擔。
蕭墨:“今天之內要做完?”
管事:“對。”
楚驚瀾已經提起箱子,背在了身上。
蕭墨便也拎起另一個箱子,背好跟楚驚瀾一起出了門。
提前吃辟谷丹是對的,今天估計是沒有時間,也沒有胃口吃飯了。
第一趟肯定是最輕松的,走出玉山派的門,蕭墨給楚驚瀾傳音:“要我用靈力幫你托着嗎?”
五十斤的箱子對蕭墨來說輕于鴻毛,因為他用看不見的黑霧把箱子托住了,根本不是他自己在背。
普通築基期幹不了這個事,但蕭墨不是築基。
楚驚瀾道:“不用,這也是煉體。”
心魔是靈體,不用練,但他肉體凡胎,為了給修複丹田做準備,多鍛煉總歸不是壞事。
蕭墨:“好吧。”
他能察覺有小妖獸盯着他們,應當是驚雷放出來觀察他們表現的,雖說想作弊有很多手段,但對楚驚瀾來說也的确沒必要。
真不想幹的話,在事務堂裏拒絕,或者直接花錢讓別的弟子幫忙都很快。
修士引氣入體後,大部分人都會過多依賴靈力,很多時候經脈強丹田充盈也就等于他們能護好自己肉身,淬體大部分也是作用在經脈,還記着筋骨皮肉一起練的已是少數。
但楚驚瀾不同,每日上萬次的揮劍,一半使用靈力,一半只是鍛體,為的就是避免碰上靈力被封閉用不出來時,自己無計可施,十多年來風雨無阻。
卻沒想到還沒遇上想象的情況,自己靈力就被廢到了谷底。
驚雷的安排對普通練氣初期來說過于苛刻,對楚驚瀾來說卻不是。
兩人走在山道上,道路崎岖,會給腿腳增加不少負擔,增加體力消耗,但第一趟還是輕輕松松,到了村子口,那裏果然有弟子等着。
他倆放下箱子後,弟子又搬出兩個一模一樣的箱子。
蕭墨揚了揚眉,懷疑他們根本是重複利用。
但這是陽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背上新箱子,他們又往山上走。
下山時天剛蒙蒙亮,這會兒太陽才終于開始爬了起來,蕭墨望着遠處逐漸透亮的天找話說:“玉山派要是在山頂,我們還能看看日出。”
楚驚瀾背着五十斤的東西,此刻還絲毫不費勁,耳邊有山道清晨的鳥鳴,他想了想,蕭墨陪着他,路上也沒什麽事可做,前兩趟還能看看風景,後面約莫就會百無聊賴。
楚驚瀾于是從儲物器裏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蕭墨。
蕭墨不明所以,接過來打開,發現裏面是一種靈草,學名叫甘草花。
一朵朵小白花已經被曬幹了,發出絲絲甜味,楚驚瀾道:“烘焙過了,去了雜質,入口只會化作有益的力道,甘草花性溫,微甜。”
蕭墨意識到什麽,讷讷捏緊了裹着甘草花的油紙,輕聲問:“是讓我當零嘴?”
他喃喃:“你先前買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為之後做什麽藥要用的……”
楚驚瀾到嘴邊的話在觸及蕭墨手指時頓了頓。
蕭墨瓷白的手指無意識掐着油紙邊緣揉搓,是踟蹰,是無措。
楚驚瀾把原本想說的話無聲咽了回去,再開口時,他順着蕭墨的話道:“嗯,本來用來入藥的,但我現在覺得用不上那個藥方了。”
他這麽一說,蕭墨的手指就松了,連帶他整個人的不自在都随風而散,蕭墨語調恢複自然:“這樣啊,原來是用不上了。”
“的确,沒必要浪費。”蕭墨捧着油紙包,彎彎嘴角,“那我當零嘴吃了?”
楚驚瀾:“嗯。”
蕭墨拈起一朵小花放進嘴裏,有點像酥香的小薄脆,三兩下嚼開,沒有雜質,靈力不多,甜度剛剛好,既不過分,又讓人口齒間有着淡淡的甜香。
蕭墨愉悅地眯起眼。
楚驚瀾:“如何?”
蕭墨:“好吃!”
他把油紙包遞過去:“你也嘗嘗?這可不算消除疲勞的丹藥,驚雷不會這麽小氣吧?”
樹林間驚雷的契約松鼠妖獸不由晃了晃尾巴。
楚驚瀾捏過一朵幹花,放進嘴裏,甘甜的味道散開:“尚可。”
他沒有要繼續吃的意思,蕭墨收回手,把油紙包捧在身前,路上正好能用零嘴打發時間。
楚驚瀾品着嘴裏的甜味,又察覺了一件事——
他不擅長對人好,而蕭墨不習慣接受別人對他的好。
楚驚瀾不知道某些行為對方是否需要,是否妥帖;而蕭墨遇到一點好意,平日裏的意氣就忽然軟了大截,伶牙俐齒都打了結,還會故意豎起殼子,掩飾自己的局促。
可只要一戳就知道殼子是紙糊的,底下是躲起來的心魔團子。
比起以往動不動拌嘴吵架的相處,他倆如今看似平和,實際上都還磕磕絆絆,某些時候會無所适從。
原來想要長期與某個特定的人相處,也是摸着石頭過河啊。
便只能邊走邊看了。
而旁邊蕭墨嚼着甘草花,想朝楚驚瀾的位置看,又硬是忍住了視線。
他不由跟系統吐槽:“你說他是真的不需要了,才想起這東西能給我當零嘴嗎?”
系統:“不知道呀,宿主您實在好奇,可以用讀心術嘛。”
蕭墨:“那還是不了,為了這種小事就對他用讀心術,未免太不尊重合作夥伴。”
蕭墨不是沒有察覺自己的情緒。
本來早在跟楚驚瀾坦白,決定抛開心魔身份做自己時,蕭墨做好了一直被楚驚瀾當成敵人,冷眼相向的準備,但也知道,合作者之間友善相處,給予一定信任是再好不過的。
沒人喜歡單方面永遠被厭惡以待。
但與合作對象形影不離、朝夕相處,這樣的關系蕭墨也是第一次碰上,他不知道這個“度”應該在哪兒,在什麽位置才叫合适。
只能一點點來試了。
橫豎他們還要共度很多個日夜,總能找到最合适的相處模式……吧?
蕭墨不禁想,做人真難,他要真是個一無所知只幹壞事的心魔,倒是輕松了。
不過,他回味着舌尖甘甜的香氣,又覺得還是做人好,這紅塵間諸多美妙滋味,不嘗可惜。
這才第一個來回,還得走好幾個小時,因此蕭墨吃得不快,慢慢品着,準備一包甘草花消磨所有路程。
十五個來回,也就是三十趟,他們從旭日初升走到豔陽高照,修真界的天氣與地域有關,九月的廣都府溫度還在盛夏期,修士想要寒暑不侵那起碼得結丹,練氣和築基就別想了。
蕭墨捏了個小霧團,就跟先前替初夏擦眼淚時一樣,霧團帶着清潔術,飄在楚驚瀾身邊,只要楚驚瀾出了汗,霧團就繞着他飛速旋上一圈,保證他幹淨清爽。
為了避免有些人看到黑色會多想,蕭墨還是聚集身邊純粹靈力捏的白色霧球。
走到第十次時,楚驚瀾的氣息已有變化。
玉山派的山路不好走,陡峭,若是平路還能省勁,他們有幾段山階砌得跟長城臺階一樣,跨度很大。
楚驚瀾停在一個臺階上,擰開水壺,喝了兩口水。
水壺是方才在村子裏買的,走這麽長的路,辟谷丹吃了不用擔心饑餓,但水分缺失很快,不喝水不行。
與楚驚瀾相比,蕭墨宛如一陣清風,身姿依然輕盈,不見半點疲态,就算有驚雷的契約妖獸在監視他也能說得過去:畢竟明面上好歹是個築基期嘛。
蕭墨步伐一直不緊不慢跟楚驚瀾保持一致,楚驚瀾停下他便也停:“要歇一會兒嗎?”
楚驚瀾喝過水,潤了嗓子,搖頭:“還不用。”
他們繼續往前走。
第十五次時,楚驚瀾在半道駐足歇了片刻,蕭墨把甘草花吃了一半。
雖然有清潔術幫忙潔淨汗水,但體力開始大量耗費後,發紅的面色依然能洩露趕路人的不易。
最重要的是,來來回回,重複枯燥,腳下還逐漸沉重,心也會跟着體力的消耗逐漸沉下去。
山路的景色再美,走上多次也看膩了。
蕭墨雖然輕松無比,但走了這麽久,話也漸漸少了起來,好在他們身邊還有彼此陪着,蕭墨有點明白驚雷為什麽要這樣折騰了。
重複爬這樣的山路,對人的意志的确是考驗。
走到第二十次時,清潔霧球已經飛速在楚驚瀾身邊轉出了殘影,楚驚瀾氣息粗重,面頰因為熱度已經開始泛紅,即便沒有汗水,也是熱氣蒸騰的模樣。
蕭墨抿了抿唇:“等會兒我們再歇一下吧。”
楚驚瀾點點頭,為了調整氣息,他愈發惜字如金。
其實既然說了今天之內走完就行,那麽不連續走,或者留幾次到氣溫涼爽的傍晚也好,但這樣,必定也不符合驚雷所謂的吃苦。
他們每次停歇的時間也不長,這次停歇時,楚驚瀾開口:“之後就不再休息了。”
氣勢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長跑的人都知道哪怕放慢腳步也不能原地不動,否則那股力氣上不來,就再也沒法跑完全程。
蕭墨嗯了一聲。
原著中,讀者們很愛看楚驚瀾每次出場時氣勢冠絕天下,所有人驚嘆于他風光無限,卻沒人在乎他足下的每一個腳印。
天才的路也是一步步走出來的,越是知道他走過的路,當他身姿立于人前時,心裏才越會為他睥睨天下的氣魄而激蕩。
那都是他應得的。
最後一趟上山,楚驚瀾已經度過了體力不支頭暈目眩的時段,跨過那個坎,灌了鉛的腿仿佛已經脫離了泥土的桎梏,沒有靈力也變得輕飄起來,渾濁沉寂的眼神也重歸清明,但力氣的消耗不是虛假。
在村莊裏補充的水又喝幹淨了,楚驚瀾嘴裏是幹燥的血腥味,他突然開口對蕭墨道:“你走在我身前去吧。”
蕭墨偏頭:是疲憊到了需要前面有個身影領着走的時候了嗎?
在跋涉中累到極致時,給人一個觸手可及的目标或者身影,的确有助于鼓舞人的意志。
蕭墨沒有多想,朝前走去,領先楚驚瀾大約三五步的距離。
楚驚瀾其實沒有疲憊到那種程度。
但他方才确實也在烈日下恍惚了片刻,耳邊蕭墨的腳步聲也變得有些奇怪,他偏頭看去時,已有了些虛影。
看不清。
此刻視線恢複,他突然就很想看看蕭墨走在自己身前的模樣。
或許當真需要追逐一個身影來撐着走完最後一段路,或許只是某個不經意間的想法,并無他意。
蕭墨在前走了片刻,快到山門時,楚驚瀾邁步上來,又走到他身邊。
同行、分開,再到并肩。
山門近在眼前。
楚驚瀾的靈臺神思也清明起來。
漫長的路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麽痛苦。
蕭墨先是偏頭笑了笑,不過很快一愣,他飛速給楚驚瀾傳音:“楚驚瀾,驚雷來了。”
楚驚瀾也愣了愣,當兩人拾級而上走到山門外,驚雷果然在門口等着了。
站着的還不止他一個,周邊有不少弟子探頭探腦,松軒也在。
兩人剛停下腳步,驚雷忽而不打招呼,輪着手裏的重劍當頭就朝他們劈來!
楚驚瀾瞳孔一縮,下意識推開蕭墨,擡劍便擋。
來不及拔劍,他以雙手橫劍,扶在劍鞘上,驚雷的重劍有如千鈞之重,而此刻楚驚瀾體力透支,正是疲憊時,驚雷分明是掐好了時間來的。
他身上雖無殺意,但洶湧的威壓逼得人喘不上氣,蕭墨手指下意識捏了個起手訣,後才意識到自己是靈體狀态,抿抿唇,又慢慢松開了。
楚驚瀾被驚雷重劍壓得不住往下,但楚驚瀾彎腰壓步,硬生生撐住,沒讓自己膝蓋砸到地上去。
面對如此重壓,不僅毫不妥協,在與力量僵持住時,楚驚瀾居然主動卸力,趁碰撞的蠻力落空的瞬間驟然拔劍旋身,竟是主動朝驚雷攻去!
以退為進,以進為退。
驚雷眼神動了動。
他閃身躲開,站到山門前,問他:“你就是楚驚瀾?”
楚驚瀾胸前劇烈起伏,壓着喘息,低聲道:“是。”
“是你被廢了,想求我的法子?”
楚驚瀾:“是。”
“那好,你聽着,我也沒有折磨人的興趣,你們想來也不願意在玉山派真待個十年八年。”
驚雷将重劍插在腳下土裏,手按住劍柄:“從今天開始,你在玉山派的每天都有一次挑戰我的機會,我只用一成靈力,什麽時候你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什麽時候我就告訴你修複丹田的方法。”
“你可敢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