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蕭墨在識海裏修煉一整晚, 伸了個懶腰,把自己身上衣服又幻化了一套。
系統加載了這個世界許多衣服的模板, 在此基礎上排列組合素材混搭,又能生成新的衣服樣式,蕭墨就算一天換三套也能許久不重樣。
今天他挑了件天青色衣裳,外罩煙雨薄紗,腰肢以玉帶束好,勾出纖細又利落的弧度,好似煙雨朦胧中一株岸邊柳, 修長勁瘦,柔且堅韌。
蕭墨從識海中出來時,卻發現楚驚瀾又在練劍了。
他因為身體的傷, 已荒廢許多天不曾練劍,從前劍氣淩厲, 因此得在竹林劍坪,有偌大空間, 好避免劍氣傷人,而今沒了靈力,劍上無靈光,身體又沒好全,一招一式都很慢。
雖無靈光, 但劍身并不晦暗,鋒利有神,在緩慢的動作中, 劍意反而愈發圓融, 從鋪天蓋地的暴雪霜風, 變成了高山千年凝冰, 周圍桃樹無花,只綴着翠色的葉子,葉片在劍意中偶爾輕晃,如初雪開融,神華內斂。
蕭墨倚在廊上靜靜看,他神識好像也被玄妙的劍意牽動,雖不是劍修,卻也從中看出了鋒與刃的奧妙,劍有刃,可開天闕;劍無鋒,大巧不工。
修士的心境上浮。
蕭墨的眸光和心神漸漸随着院中一人一劍而動,直到劍尖從風中徐徐而過,停在了一片落葉的尾端。
蕭墨才從冥想中清醒,神思通明。
如心魔這般專練蠱惑人心媚術的,越是要抱元守一,固住自己本心,亂他人心神,守自己靈臺,每一次神思上的頓悟都是洗滌。
楚驚瀾練完劍,饒是只練慢招,如今的他額上也沁出了汗,沒有靈力加持,體魄不如從前,蕭墨給他扔了個清潔術,楚驚瀾收劍,朝他走來。
蕭墨:“今日練完了?”
楚驚瀾點頭:“守屋人送了早飯來,一起?”
蕭墨雖然不能吃,但聞味兒是他的樂趣,楚驚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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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自然樂意:“好啊。”
守屋人念着他們是兩兄弟入住,送的早餐自然也是兩份,但好在不像跟随商隊時每餐都得結清,在家宅裏,吃不完的可以留着下頓吃。
兩碗雞湯馄饨,一籠渭城梨花糕,一籠燒麥,再佐兩三碟清淡不出錯的小菜,很适合早起開胃。
雞湯裏撒了蔥花,新鮮脆嫩,湯汁醇香金黃,蕭墨嗅着味兒,生生給逗饞了,他實在是沒忍住,拿起勺子:“我就喝一勺嘗個味兒。”
他說一勺,真就只有一勺,拿湯匙舀了,跟小貓舔水似的,珍惜地把湯汁一點點品完,确實回味無窮,齒頰留香。
一勺湯不夠塞牙縫的,因此雜質也少,蕭墨拿痰盂将濾出的一點黑色粉末接了,便在一旁看楚驚瀾吃。
他捏着根筷子,清戳燒麥皮,不是在玩食物,只是聞味的時候加點觸感,提高飯桌參與度,一邊問:“渭城到了,我們要怎麽去中界?”
“只有世家或者門派弟子,持弟子印,交錢後可以上中界。”
楚驚瀾放下手中的湯匙:“所以我們要先建個門派。”
“啪嗒。”
蕭墨手裏筷子掉了。
他聽到了什麽,建門派!
開宗立派這麽宏大遙遠的目标,哪怕在龍傲天爽文裏也得是後期才會實現的事,他們剛從身無分文的落魄戶晉升成在小旮旯的有房人士,怎麽就跳躍到建立門派了?
并且原著也沒提過這茬。
蕭墨被這個大劇情砸得有點懵,剛想把系統立刻薅起來問,但筷子砸在桌面的清脆聲和楚驚瀾淡漠的神色讓他頓了頓,被信息量沖擊的腦子冷靜了。
對了,楚驚瀾建門派是為了拿上中界的資格,湊個小門派,拿到資格後再解散不就行了?
蕭墨确認:“建門派最低需要幾人?”
楚驚瀾:“五人。”
果然……
蕭墨心道剛才自己真是想多了,日後楚驚瀾是要做上界大宗門執法長老的,沒提過他有自己的門派,這個所謂的門派應該是個一次性消耗品,還好剛才震撼時間有限,沒顯得自己神經質。
蕭墨恢複從容,将筷子撿起來擺好:“那得出門找幾個人。”
湊數的人定然還是好找的。
楚驚瀾已經吃好,一邊收拾桌子,一邊道:“我想找幾個合用的,一起帶到中界去,到時候方便行事。”
蕭墨拎着筷子的手又停下:居然不是用完就地解散?
他終于還是把系統薅了出來,讓他确認楚驚瀾這薛定谔的門派究竟後來還存不存在。
系統掃完原著只要零點幾秒,得出缜密答案:“原著中沒有描述楚驚瀾有過自立的門派,但根據分析,有這麽幾個人,不像他的友人或仆從,卻确實盡心為他辦事,分別是原著後期登場的臨安學宮燕春先生,小醫仙初夏,還有金刀客莫知。”
“結合宿主您眼下的經歷,合理猜測這三人曾屬于楚驚瀾創立的門派。”
這麽大的事,原著幾千章的劇情居然都舍不得提一下,這不比蘇白沫的恩恩愛愛好看?
系統點名的這三人日後也是大名鼎鼎,許多人以為他們和楚驚瀾是君子之交的友人,沒想到楚驚瀾居然可能是他們的伯樂。
如果他們仨真是楚驚瀾從下界帶上去的,這麽一算,楚驚瀾不僅自己恢複修為重登巅峰,還把下界三顆苗子拔了起來,中間劇情光是想想就覺得肯定精彩,這都不寫,蕭墨頓時覺得上輩子那一千字的書評還是委婉了。
蕭墨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當即點頭:“合理,所以我們什麽時候去選人?”
快讓他揭開謎底,看看日後三位大人物究竟是不是楚驚瀾的弟子。
“稍後就能出門去尋。”
楚驚瀾說着,示意蕭墨先随他來,走到宅院庫房門前,楚驚瀾咬破指尖,用血在門上繪出一個符咒,門應聲而開。
開門後,蕭墨眼睛一亮。
只見庫房中井井有條,有序陳列着大小箱子與物架,牆上挂着寶劍,架上有藥瓶書籍,和某些看着就是法器的東西,以及一些小匣子。
楚驚瀾拿過一個儲物器帶上,打開一個中等匣子給蕭墨看,裏面一半是金子銀票,一半是亮晶晶的石頭。
蕭墨認得那石頭:“靈石!”
靈石分為上下品,是中界和上界的主要貨幣,一顆下品靈石能兌十兩金子。一顆中品兌一百下品,一顆上品兌一百中品,但反過來卻未必能兌到,因為高品級靈石是稀罕貨,每年産量有限。
蕭墨的商城裏也有靈石,五十分換一顆下品,不過靈石并不作為貨幣在下界流通,蕭墨自然以為這是他們去中界的儲備金。
“一百下品靈石,是當初幻劍門賞給楚家資源時,我得到的部分,這裏還有一百兩金子,一千兩銀票。”
楚驚瀾的錢都在這兒了。
蕭墨望着匣子裏的資金感慨:“突然覺得我們好有錢。”
楚驚瀾餘光掃過蕭墨亮晶晶的眼神,頓了頓,才繼續講下去:“建立門派需要至少五人,繳納一百兩銀子。”
蕭墨闊綽:“一百兩而已,花得起。”
“而帶人上中界,界門處的中界管理者只收靈石,每人需要付十顆下品靈石。”
蕭墨神色稍頓。
五個人,就得五十,這一下直接去掉存貨的一半。
勤儉持家的蕭墨有點兒肉疼地看向箱子裏亮晶晶一百顆靈石,抵了抵牙關,勉強道:“沒事……還能剩一些。”
楚驚瀾發現了,蕭墨除了食物,對錢財約莫也是偏好的,但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去,總得讓蕭墨做好心理準備:“在中界,飯館裏一碗面都得要兩顆下品靈石。”
蕭墨:“……”
“啊,”他再度對着箱子發出感慨,“我們好窮。”
富有都是假象,要想生活過得去,看來上了中界後還得想辦法掙錢。
不過蕭墨還有自己的小金庫——積分,昨晚蕭墨一曲吹完,楚驚瀾本就心旌動蕩,合着笛聲,有些情緒也算成了心魔影響,加了不少積分。
這可以算他們備用救急資金,畢竟遇到難處時,能翻找商城裏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東西,現場緊急兌換。
蕭墨之前給楚驚瀾換靈藥,積分用掉大半,近幾日補了一點回來,但不多,蕭墨清點了自己積分,幽幽看向産出羊毛的楚驚瀾。
楚驚瀾對他的視線不明所以。
蕭墨:“你心情好的時候,多對我笑笑。”
楚驚瀾:?
他天生是個不愛笑的,發笑的次數裏,冷笑占了九成,沒人在乎過他心緒如何,楚驚瀾心頭有根不知名的弦微微撥動了下,他眼神放緩,剛想開口,就見蕭墨露出個為難的表情,思索道:“要是實在笑不出來,我們定期吵吵架也成。”
楚驚瀾:……?
心上那根弦剛抖了輕微的弧度,就被心魔一把給按死了。
“……定期吵架?”這是什麽看不懂的路數。
蕭墨本早已決定不跟他吵了,但是現在他們好窮,積分的重要程度就上升幾個高度,如果無法通過正面情緒收集大量積分,總不能分文不獲吧?
在不同的時期,人的做事方法得靈活。
蕭墨比劃:“比方說,先給個預告,告訴你接下來我準備跟你吵架,然後我們就開始吵。”
楚驚瀾:“……”
多禮貌,吵架還先打個招呼。
他不懂這有什麽用:“你确定這樣真能吵得起來?而且為什麽非得吵。”
“煽動你的情緒有助于我修煉,所以笑也好吵架也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蕭墨認認真真分析,“而且我覺得我倆還挺容易吵出真火的。”
楚驚瀾:…………
他手指蜷了蜷,別的先不提,蕭墨最後一句話連他也覺得很有道理,細數他倆之前的摩擦碰撞,他們還真是容易互相點炸,針尖麥芒,鬧出真火。
楚驚瀾自己明明不是什麽易燥易怒的人,蕭墨的通常狀态能看出他也情緒穩定,最初容易發作,是因為他們橫着本體和心魔身份的天塹。
而且他倆似乎很容易就能踩中彼此的敏銳點,然後互相火上澆油,越點越烈。
蕭墨還說:“當然,我們以正面情緒為主,我會試着找找法子,看怎麽讓你多開心些,正能量夠了,就不用吵架了嘛。”
楚驚瀾掩下難辨的眸光:“……我也試試。”
蕭墨:“嗯?你試什麽?”
楚驚瀾看向蕭墨的眼睛,卻沒有說出口,搖了搖頭。
試着更加習慣你,也試着摒棄身份隔閡,對你好一些,還有……對着你多笑。
最後一點很難,他盡量努力。
楚驚瀾知道拿這樣的态度對一個心魔,無疑是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踩在了懸崖邊緣,從前的他絕不會做出不明智的選擇,但走到如今,他也只能去賭。
對成為廢人的他來說,心魔的修為可以成為非常大的助力。
不如說早在先前把身體控制權分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押上了籌碼,與心魔成為同行人,成為共犯,為達目的不拘泥手段,是他自願選擇了這個最危險的合作者。
反正楚驚瀾也沒什麽可失去的了,有什麽不敢做的。
即便蕭墨有一天終會背叛他,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現在的他連被奪舍的價值都沒有。
不,假設真有那一天,好像對心魔來講也不能叫背叛,不過是用謊言編織的網可以收緊了而已。
楚驚瀾垂眸:若真發生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人與人,人與魔,其實也沒什麽兩樣。
起碼現在和合作者保持平和的相處氛圍,對兩人來說都沒壞處,而且将蕭墨納入自己人範疇,多背負點兒東西,對現在的楚驚瀾來說,或許反而心上更輕松。
畢竟對剛一無所有的人來說,身邊哪怕多道影子,也能少幾分空白。
*
楚驚瀾從匣子裏拿了銀票,蕭墨與他一起出門。
在人前顯露身形是要花靈力的,雖然花得不多,但蕭墨還是對外隐去了身形,現形有現形的好,隐身有隐身的妙,比如這會兒他們路過人來人往摩肩擦踵的街,蕭墨就完全避免了跟人磕絆的可能。
因為人都從他靈體裏直接穿過去了。
現在他和楚驚瀾之間能傳音,楚驚瀾也不用在外人眼裏對着空氣說話。
楚驚瀾首先來了牙行。
既然要挑去中界可用的,自然是有修煉根骨的最好,年紀小一點,可以從小培養忠誠度,更牢靠。
楚驚瀾雖然修為廢了,但神識敏銳和眼力還在,能分辨根骨,而且還有蕭墨在,元嬰期的眼勁更不用說。
牙行一條街,某些有做工經歷的熟手會自己來遞牌子,牙行老板會在東家上門找人時推薦,而小孩兒基本都被戴了草直接放在街邊,任人現看現挑。
若非家中困難,誰會想讓自己孩子自小便出來賣身為奴,因此孩子們大多身形瘦削,面黃肌瘦,穿的粗布衣裳,勉強裹身。
為了效率,楚驚瀾和蕭墨分頭去挑。
在下界,不是有點根骨就能踏入修士大門的,畢竟修煉需要資源,許多人貧寒出身,即便帶點根骨,終身也只能做個凡人,牙行中有根骨的小孩倒是比蕭墨想象中多,但資質都非常差。
想挑個稍微優秀點的都很不容易。
蕭墨看了許久,一直從街頭看到巷尾,也沒找着根骨稍微好些的。
不應該啊,他想,若是臨安學宮大師兄、小醫仙和金刀客就在如今這些人中,怎麽着資質也該一眼能被看出來。
要麽楚驚瀾不是在牙行找到的他們,要麽蕭墨和系統的分析錯了。
而蕭墨轉身準備飄回去時,方才走過的位置,卻有個老板新帶了兩個小孩出來。
蕭墨目光移過去。
兩個小孩雖然也穿得可憐,但模樣卻很出挑,一男一女,約莫七八歲,與旁邊的孩子們不同,雖然落拓,但他倆依然站得筆直,并不佝偻,用小小的身軀倔着不輕易低頭的勁兒。
最重要的是,他倆根骨不錯。
可以啊,蕭墨仔細打量幾番,确定這倆小孩資質是真行,立刻給楚驚瀾傳音:“楚驚瀾,來東巷尾,這有兩個孩子不錯。”
楚驚瀾很快過來了,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蕭墨本以為是楚驚瀾買着了人,但定睛一看卻不像。
牙行裏賣出來的孩子,多少要收拾一下,起碼看着幹淨,但小尾巴衣衫褴褛,破布東掉一塊西掉一塊,頭發蓬亂,草葉和碎渣零零散散,加點羽毛就是個天然鳥窩。
并且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味兒,熏得蕭墨都往後仰了仰。
不像牙行仆從,倒像個小乞兒。
牙商看楚驚瀾停步,本來笑臉相迎搓着手上來,結果看到楚驚瀾身後的小孩後臉色驟變,先沖過去攆人:“你這潑皮乞丐,怎麽還在這兒,去去去,別驚擾了貴客!”
那小乞丐沖他龇牙咧嘴,牙口還挺白,得意洋洋晃晃腦袋,狐假虎威:“我是這位少爺的人了,不信你問他!”
牙商愣了愣,看向楚驚瀾,楚驚瀾只淡淡一颔首,表示确有此事。
商人長袖善舞,換個表情對他們來說不過一眨眼,立刻谄媚恭維楚驚瀾:“小少爺收留他,一看就是位大善人啊!”
小乞丐根骨不錯,但身上的味兒确實太沖了,蕭墨眼尖,還看到了小蟲子,他這個哪怕靈體狀态也要天天換衣服的心魔多少帶點兒潔癖,躲閃空間有限,幹脆“噗”地一下變回心魔小人,趴在楚驚瀾肩頭。
久違的漆黑豆眼小人形象,楚驚瀾偏頭瞧了瞧他。
蕭墨呼吸新鮮空氣:“回去給這小孩兒掐十個八個清潔術!”
【叮,精神攻擊成功,積分+3】
?
蕭墨擡起小人的腦袋,不解看向楚驚瀾,剛有什麽戳中情緒的點嗎?
他不知道,心魔快速朝楚驚瀾閃來,表情豐富,而後突然變成蔫噠噠小人的模樣,确實挺有趣的。
楚驚瀾本來只打算偏頭瞧一眼,就要繼續和牙商說話,但見小人突然仰頭,從肩膀上站起看着他,楚驚瀾驀地想起蕭墨才跟他說過的話。
……所以這個時候他是不是就該笑笑?
笑本該在不經意流露時最為自然,過了那個點,人的情緒也就散了,楚驚瀾按按指節,偏頭對着心魔小人那雙眼,試圖拉拉嘴角,動出一個笑來。
但楚驚瀾從沒有過特意真心笑給誰看的經歷,本就不得章法,加上方才的情緒點過了,腦子裏只剩下“必須笑”的強制念頭,以至于不僅面部肌肉,連帶着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所以在蕭墨眼裏呈現出的效果,就是楚驚瀾肩線忽然僵住,唇角還抽搐了下。
心魔小人立刻仰起臉來,關切道:“怎麽了,你又不舒服了?”
楚驚瀾:“……”
楚驚瀾:“不是……”
“身體哪裏痛?疼得都嘴角抽搐了,別忍啊,人不能諱疾忌醫。”
楚驚瀾好不容易揚起一點弧度的唇線直接拉平,肩也無聲垮下,他緩緩将視線挪開,在心頭傳音:“……真的沒有。”
傳音的同時轉過臉,開口對牙商道:“說明一下兩人情況,和價錢幾何。”
這是直接轉移了話題。
蕭墨知道楚驚瀾有多能忍多能藏,所以立刻讓系統掃描了一遍楚驚瀾的身體狀況,确認他的暗傷沒有惡化後,才算放下心來。
所以剛才楚驚瀾是在做什麽?
算了,蕭心魔大度地想,人偶爾确實會有點迷惑行為,理解。
他在楚驚瀾肩頭窩好,等着牙商介紹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