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餘生

第7章 章【重置版】

第 7 章【重置版】

程馳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思考，林向野今天是怎麽了？下午放學也不理人就直接走了。他想明天上學再見林向野吧。

走進一樓的大廳，程馳看着自己的媽媽坐在沙發上裹着金粉色薄毯看着書，他開口：“媽，我回來了。”

孫郁把書放到桌子上：“嗯，回來了？向野怎麽樣了？”

“挺...挺好的。身體已經痊愈了。”

“程馳，過來，媽媽和你說件事。”孫郁的語氣緩和還帶着一點忐忑。

程馳奇怪：“媽，怎麽了？”

“其實，向野這孩子還挺好的，媽媽很喜歡，你呢？”

程馳說：“我也很喜歡他，他可愛懂事。”

想到林向野中午可愛害羞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孫郁看着自己的兒子居然笑了，有些吃驚和意外。

孫郁摸着程馳的肩膀，替他整理皺了的制服：“其實，我和你爸爸，都很希望你和向野可以經常多交流交流感情，向野家就自己一個孩子，你應該多叫他一起玩。”

“媽，怎麽突然說這些？”程馳琢磨着，看着自己的母親欲言又止。

孫郁說：“你知道，你爸爸和林叔叔一直在合作準備合作一個工程。如果我們兩家成為一家人，這件事自然就是順理成章可以敲定下來。”

“媽，你該不會是說，要我去和向野結婚吧？”程馳起身，聲音也大了一倍。

“當然不是讓你們現在就結婚，等你們大學都畢業的時候再結。”孫郁看着自己的兒子：“所以媽媽想讓你和向野多增進感情。”

“可是媽，我....”程馳想拒絕，但是為什麽自己說不出口？為什麽自己想拒絕這樁利益婚禮，腦子裏都是林向野對自己的暖暖一笑。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的人生才剛剛步入青春期，就被安排好了一切？

“媽媽和你說，現在我們家的狀況不是很好。你爸爸從你爺爺手裏繼承公司的時候，你的姑姑還有叔叔伯伯是不會放棄在暗地裏搞破壞的機會。”孫郁：“上周，你爸爸在董事會開會居然有一半以上的股東都沒有出席，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程馳明白媽媽想說什麽。自己的爸爸備受爺爺寵愛，又和爺爺雷厲風行、剛直不阿的脾氣一脈相承。爺爺去世後，把遺産雖然分的很清楚，但是把公司的繼承權讓渡給了爸爸，而姑姑和叔叔伯伯在董事會的人經常讓爸爸下不來臺，而爸爸因為年輕，還得看着他們那一派系的股東的臉色，受着他們的臉色，時不時會給爸爸難堪。

“林稷山是你爸爸最後的希望，如果我們能拿出誠意...”

“所以誠意就是一樁婚禮？”

“是。”孫郁說得肯定。

程馳心有不悅，但是沒說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他坐在榻榻米上，手指不斷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自己才16歲，就這樣被安排好自己的人生了嗎？

如果是林向野，他也不是不願意，他對他很有好感，他很好看，也有品味，擺在身邊也還挺不錯的。

但是他厭惡的是被人安排的命運。

程馳看着手機，才能夠彈窗跳出一則新聞。林向野和十幾個同學分成兩組，林向野的第一小組今晚作為學校的高一代表去參加市級的詩歌朗誦比賽，獲得了第三名的成績。讓他放不開目光的是站在中間位置的林向野。那麽模糊的照片都掩蓋不了他依舊奪目的模樣，燈光下的林向野自信，帶着微笑。或許，林向野和自己結婚，也不會是一件壞事。

第二天程馳一如既往地在學校門口下車，他看着林向野在門口躊躇，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像是在等人。

“向野。”程馳快步走到林向野身邊，攔住他的去路：“你昨天怎麽走也不和我說？”

林向野要怎麽說？明明和自己暧昧，他卻看着另一個女生，他不走還等着聽程馳說喜歡那個女生嗎？

“有事。”林向野低着頭，沒看着程馳的眼睛，有些心虛。

程馳嘆氣，彎腰靠近林向野，溫柔的聲音侵略林向野的耳膜：“昨晚的比賽比到很晚嗎？”

程馳的聲音很好聽，宛如一股股春風刺激着他全身張開的毛孔，劇烈鼓動的心室讓林向野眼前一晃。

林向野這次啊緩緩擡頭，看着程馳的眼睛，原來程馳真的在注意他，他意外、開心，他的別扭也都煙消雲散了。程馳輕輕掐着自己的臉：“怎麽了，得獎得傻了，笑得這麽開心？”

“沒什麽。在11個學校裏能角逐前三就已經很開心了。”林向野任憑程馳掐着自己的臉，他嘟着嘴，拎緊書包：“要不，我們...”

一輛金色的豪華跑車停在學校門口，車上的女生優雅地從副駕駛下車，整理了自己的頭發，随後邁着自信堅定的步伐走到門口。

程馳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林向野躲開程馳的手，向後退了幾步說：“程馳，昨天回來很晚，我還沒溫習我的課文，我先回教室...”

程馳一直目送歐嘉雯走進教學樓，忘記身邊的人。林向野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他尴尬地站在程馳身邊，不知所措，只好默默離開。

程馳看着歐嘉雯的身影走進教學樓，他才發現林向野已經走了。

中午午休的時間，程馳依舊沒看到林向野，他下樓想去透透氣，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然後他看到東側門口的道路上圍着一群人，中間是林向野和一個看上去很內向的男生，地上還有碎掉的鋼筆零件和墨藍色墨水。

“他把我的鋼筆弄壞了，他就應該賠！憑什麽我要給他道歉？”手上帶着名表的阿仁大聲說着。

程馳和林向野所在的學校雖然是一所貴族學校，但是學校為了平均教育資源，每年也會招收幾名家境不好但是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以彰公平。這個男生性格內向好欺負，這些豪門少爺就像趁機刁難他，趁他路過把鋼筆摔在地上，要他賠錢。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以旁觀者的姿态享受着上等人對下等人的鄙視。

林向野很少有這樣激怒的表情，他眼神透露着兇光：“明明是你故意摔的，憑什麽要賴給人家？”

阿仁看着林向野：“你有證據嗎？。”

受欺負的男生哭了起來，林向野把他護在身後，拍拍他的背，林向野的眼神很堅定：“我說的話就是證據，你要是覺得我在胡編亂造，那就讓我爸爸親自跟你談。”

阿仁立刻噤聲，他嘴角抽動了好幾下，林稷山可是他家裏都惹不起的。

“貧富之間的區別，不代表你可以踐踏他的尊嚴。”林向野腳狠狠地碾碎了剩下的零件：“一支鋼筆而已，要賠來找我，這麽一支難看又沒用的鋼筆，我有一大箱。”林向野手攥成一個拳頭，捶了捶阿仁的胸膛：“如果你有膽子來我家的話，我就全送你。”

阿仁想着自己的父母和其他長輩都忌憚着林稷山的勢力，林向野無畏而滿臉正義的表情更是讓他無地自容。要是林向野告狀，林稷山趁此發難自己家的公司，是自找麻煩。

他罵了一句‘晦氣’準備揚長而去

林向野依舊不依不饒：“向人家道歉。”

程馳看着林向野，個子不高，氣勢很強，倒是和他平常認識的會害羞的林向野判若兩人，林向野還真是有很多面值得自己挖掘，只是要結婚的話，他對林向野有喜歡的感覺嗎？

阿仁拒絕，別過頭剛要離開，程馳走過去，赫然如山般地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揣在口袋裏，攔着阿仁。程馳本身個子高，又在健身，所以比一般的男生要更有氣勢，他的聲音磁性而性感，帶着威脅：“道歉。”

林向野的心不安分地跳動了起來，有些頭皮發麻，咬了咬嘴唇，他剛才的樣子是不是被程馳都看到了？

“道歉。”程馳說第二遍的時候，已經有些不耐煩。

阿仁不情不願地道了歉，随後程馳狠狠地掃了一眼人群，衆人作鳥獸狀散去。

“謝謝你，林向野，”男生還在抽泣，林向野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給他擦眼淚：“以後這群人不敢欺負你，有我在呢。”

程馳站在林向野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還有我。”

“謝謝你們。”

男生回教室後，林向野也要走，程馳拉着他：“你不理我？我惹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忙。”“你撒謊。”“我真的沒事。”

程馳：“那你跟我去吃午飯。”沒等林向野同意，程馳就把他扛在肩上，去了花園。

吳有在樹後，看着剛才林向野的一言一行，倒是對他有了興趣，這麽個小少爺他不能放過，他要把林向野追到手，可惜程馳在始終是個麻煩，他要想辦法把程馳逼走。

“程馳，你瘋了，放開我。”林向野掙紮，程馳得意：“剛才不是還氣勢洶洶的？”

程馳把他放到長椅上，看着生氣的林向野：“你要是不告訴你是不是生氣，我就扛着你，把學校繞一圈。”

“今天早上，你不理我，我跟你說我要提前回教室，你都不理我。”林向野瞪了程馳一眼。

程馳恍然大悟，是他在看歐嘉雯的時候忽略了林向野。

“對不起。”程馳雙手合十，放在眉心，窩在林向野的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

“你喜歡她？”林向野小心翼翼地問。

“我只是覺得那個女生很熟悉，喜歡算不上，但是她很吸引我。”

“那你....要是喜歡她，和她在一起要和我說。”林向野明顯失落：“我會和我爸爸商量，取消我們之間的婚事。”

程馳猛地離開林向野的肩膀，他有些結巴：“你....你知道了？”

“我不小心聽到的。”林向野當時在書房端着水果要給林稷山和白玲珑，結果聽到了他們在籌劃大學畢業後自己和程馳的婚事。

林向野當時臉上臊紅得厲害，想到自己和程馳穿着西裝，彼此對視，挽着手臂一起走到禮堂的畫面，他不由得覺得激動和開心。林向野知道自己未來的配偶不會是自己選擇的，只能是上流社會裏的人家，但是居然是程馳。能和程馳結婚，是他從小到大的夢。

可是，今早的事情讓他一下子打碎了幻想，或者說從浪漫裏清醒過來，他只顧着自己開心，卻沒關心過程馳的想法。

“向野，我們現在都還在讀書，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既然父母決定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談論了，可以嗎？”程馳心裏是對林向野有好感，但是歐嘉雯在他的腦海裏一直揮之不去，總覺得歐嘉雯才是自己應該喜歡的人。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林向野聲音顫抖，依舊帶着笑：“如果你要和歐嘉雯告白，你們在一起，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