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蕭承嵇嗓子本就幹疼。
這麽一吼後,更是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流出來了。
身後霍燃俯身,一手攬抱着人的腰。遞了個水囊到蕭承嵇嘴邊。
小文官此時急需要水。兩手一抱,咕嚕嚕一陣猛灌。
霍燃輕緩地給人順着背,後擡眼,看着對面灼灼盯着蕭承嵇的視線。冷眼投過去。
狄人讪讪摸鼻子。聳聳肩,勉強移開眼不看。
蕭承嵇嘴巴和眼角還是紅的,猛灌了一壺水,嗓子才舒服了多。
霍燃伸手,抹擦掉人嘴巴上的水珠。
眼裏有笑意。
“蕭大人剛說了什麽?我是你的人?”
若換做平時,蕭承嵇定會有些害臊。
但此刻對面是一個對霍燃虎視眈眈的家夥。
蕭承嵇瞪看了眼狄人,伸手踮腳,要去攬霍燃的肩膀,彰顯所有權。但奈何個子不夠,霍燃半彎下身來。含笑遷就着人。
“蕭大人,只是這樣似乎有點不夠吧。”霍燃用着兩人的聲音悄悄說。
說着,用手指了指人的臉頰,示意人表率。
蕭承嵇:“……”
蕭承嵇遲猶了片刻,還是在人臉上“啾”了一下。
而後看狄人。“知道了嗎,趁早死了這個心!他是我的!”
對面狄人楞了下,後哈哈笑。
蕭承嵇被人笑得莫名其妙。
而心癢癢的霍燃,則是俯身下來,有樣學樣地在人臉頰上落吻。
蕭承嵇推開人的大腦袋。質問狄人。“你笑什麽?”
狄人:“‘官’和将軍恩愛,讓人羨慕。”
霍燃頓了下,打斷狄人即将說的話。“明日北狄使者便會到達邊界,時候不早,趁早休息。一早就走。”
霍燃扔下冷話。
而後攬着小文官要離開。
蕭承嵇還是覺得有點古怪。但是具體哪裏古怪,又暫且說不上來。
兩人走到門口。
狄人悠悠的話還是出口了。“我本中意将軍,‘官’也不錯。如果二位能随我回北狄,除了二位,我倒是可以不納其他人。經此之後,我們三人好好生活,也算是樂趣……”
霍燃想要捂住蕭承嵇的耳朵已經遲了。
蕭承嵇一字不差地聽了進去。
而後不敢置信回頭。“你……是變态嗎?”
狄人大言不慚。“但你這個‘官’着實有趣。我喜歡。”
蕭承嵇:“……”
狄人仗着自己北狄貴客的身份。還在侃侃而談。
蕭承嵇手癢了。想沖上去,但被霍燃攔腰抱住。
在蕭承嵇沒來之前,聽着這人的荒謬言論,霍燃确實有揍人的念頭。但蕭承嵇出現了,看着惱怒炸毛的人。霍燃收了揍人的心思,他出手倒無所謂,但不能讓小文官動怒。再者,小文官揍人也揍不贏。
蕭承嵇被霍燃抱走了。
但記仇的小文官怎麽可能就此罷休。
何況,明日這個狄人就要離開了。
半夜。
等霍燃發現不對勁時。蕭承嵇已經暗中聯合親衛兵,潛入人的帳篷,套了人麻袋,将人痛扁了一頓。
霍燃:“……”
第二日。
盡管那些小痛小打對皮糙肉厚的狄人來說只是毛毛雨。
但第二天頂着青眼的六王子,在面對使者一臉震驚,還是無奈笑了。
使者:“六殿下,您這是?”
狄人摸摸鼻子,“要抓只貓兒,被貓撓了。”
使者:“那就好那就好。”雖然明顯看出來就是被揍的。但使者也不敢多問。六王子就這麽稀裏糊塗跑到人邊境來,活着就是奇跡了。
回國的車馬已經備好了。
狄人遠遠眺望着軍營的位置,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有意思。”
長袍将人的身形款款吹起。素白長袍像是一匹旗幟。
*
軍營中。
蕭承嵇則被另外一不要臉的武夫壓在身下。
霍燃毫無章法地親着人的臉蛋,嘴巴。哄着人再說昨日的話。“蕭大人,再說一句,我是你的誰嗯?”
蕭承嵇那手去推厚臉皮的人。耳朵早已經赤紅一片。“你……你要不要臉……”
霍燃将人的手拿到唇邊。
對着貓兒一樣別扭害羞的人愛不釋手。
“蕭大人不說的話,那我就說了……”霍燃烏瞳深邃。
霍燃貼着人的耳邊,“蕭大人昨兒說非我不嫁,說愛我至深……”
蕭承嵇腳指頭蜷縮起,整人猶如從浴池剛出來,紅彤彤直到臉。“你臭不要臉。我才沒那麽說!”
霍燃大笑。
蕭承嵇面紅耳赤将人撲倒在榻。居高臨下。“就說最後一次,你……回京了,必須跟我成親。”
他的臉已經在其他衛兵面前丢光了。不成親怎麽收尾!
霍燃楞了下,而後目光變得柔和而缱绻。“好。”
*
昨兒蕭承嵇已将張斯的事告知霍燃。
敏銳的小文官已經察覺了背地一股暗流的洶湧。
和黃河赈災案一樣,張斯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只知道是和一個京中人在聯系,此人曾在自己危急時候,給了自己一筆錢財安置親人的喪事。拿是在張斯遇見安副将之前。
而待他通過重重考驗,入了營地後。此人又聯系了自己,平時書信詢問的也只是一些營地七七八八的小事。因為再高的機密,他們這些小卒也觸碰不到。
而蕭承嵇到達軍營後,那人和張斯聯系的越加緊密。只有一個任務。就是要除掉蕭承嵇。
張斯本還有些猶豫。
但碰巧狄人來營。
因對着狄人的恨,張斯一狠心,立馬就上手了。
他只想着任務幹完,如果沒被發現,就留下來。被發現了就立刻逃之夭夭。然而沒想到那麽快被發現,還差點牽連了安副将。
蕭承嵇已經傳信回京,讓袁熀幫忙暗中調查情況。
袁熀傳來的信在半個月後。信中道了老皇帝生病,現今朝堂是太子輔政。
蕭承嵇:“我要回京一趟。”
蕭承嵇:“我很快就回來。”他當時回京太快,來不及細查朝中的異樣,就來北疆了。
霍燃張張嘴,但責任在身,無法說出同人回京的話。沉默了片刻,“早去早歸。”
蕭承嵇當晚照例歇在霍燃的營帳中。燈燭已滅,蕭承嵇躺在榻上把玩着人的手,從人掌心的粗繭摸到人粗長的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人聊着朝中的局勢。
他們心底都知,朝中文武兩派的關系并未緩和。即便之前一直說着回京就成親,但擺在面前的,光是蕭霍兩家的長輩就不可能同意。兩個掌家人相厭了大半輩子,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家孩子走在一起。
蕭承嵇淺淺嘆了一口氣。才嘆完,臉蛋就被人捏住。
霍燃傾壓上來。“不許嘆氣。”
黑暗中。蕭承嵇能聽到人粗緊的呼吸聲,連帶着溫軟的觸碰落在眼睛鼻子。
霍燃毫無章紀地親着人。
蕭承嵇面熱之際,只覺被一只大狼狗從頭舔到尾。
蕭承嵇:“……”
毫無章法可言。
他又不是食物。
蕭承嵇忍無可忍,一個翻身,将人推倒,自己爬上人的身上。
“要這樣親。”小文官不滿,俯下身來,手把手教人。
霍燃漆黑的眼愈發深邃。重重深了一口氣,嗓音喑啞,“蕭大人從哪裏學到這些?”
蕭承嵇得意,“輸了吧,我的經驗可多着呢。”
霍燃眼深。“向誰學的?”
蕭承嵇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霍燃低壓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委屈,咬上人的下巴不滿,“原來除了我,蕭大人還有別的好相好?”
蕭承嵇瞪了不消停的人一眼,承認,“……話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