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對賭協議,幸福死你
保安室的玻璃微微顫動, 岑笙驚訝轉頭,正對上窗外猩紅的眼球。
看見怪物,黑衣軍人立刻緊繃起身體。可下一秒,長發男人就側身将他護在了身後。
他動作那樣自然, 仿佛早就習慣了保護他人。
岑笙還沒忘記自己柔弱妻子的人設, 他鑽進丈夫懷裏, 害怕到渾身發抖。
容冶死死護住他,将近一米九的大個子, 将岑笙身形襯得格外單薄。
窗外響起清脆的童音,“你想要小寶寶,只是因為, 你想給他們帶來幸福?”
“對, 他們還那麽小, 不該吃那麽多的苦。”
眼球猛地撞破窗戶, “你說我的公寓不幸福?我的公寓哪裏不好!!!”
岑笙縮在容冶懷裏,繼續昧着良心說話, “孩子沒有父母,夫妻沒有小孩,這樣的家庭怎麽可能幸福!要爸爸媽媽和寶寶在一起,人才會開心快樂!”
如果對面是個人, 岑笙還可以好好跟他講道德與法治。但流浪孩是個怪物,只能順着它的喜好來。
他猜的沒錯, 流浪孩就好‘一家三口’的設定。
它沉默一瞬, “你想領養哪個小孩?”
“都可以,無論男孩女孩, 乖巧還是淘氣, 我們都會好好愛他保護他。對吧, 容哥哥。”岑笙轉頭,望向自己的愛人。
他平日說話雖然溫柔,但從沒這麽甜過。他是裝給流浪孩聽的,卻叫的容冶半邊身子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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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壓下親吻岑笙的沖動,“對,我們會讓他幸福。”
頭頂的男聲沙啞低沉,帶着不加掩飾的欲望,聽得岑笙耳根發燙。
兩人深情對望,只是抱在一起,就開心到臉頰泛紅。流浪孩的娃娃屋裏,頭一次出現這麽恩愛甜蜜的小情侶。
這也是第一次,有住戶主動申請要個小孩。
流浪孩思考半晌,“你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岑笙把申請書舉起來,他寫的很簡單,即使是小孩也能理解。
眼球上下看了看,“你不能把公寓所有住戶都拆開重新組合,這是我的公寓,我有我自己的安排。除了這一條,其他我都同意。”
“你們是最特別的娃娃,最恩愛的娃娃。我能在你們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愛意。我可以給你們嘗試的機會,但我有一個要求。”
流浪孩話鋒一轉,“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你還是不能讓公寓裏的住戶幸福起來,我就把你吃了!”
“這是對賭協議,做不到的人,就是騙子!說謊的人都是壞孩子,都該死!!!”
對賭協議?!
容冶神色一凜,“等等!換我來賭,由我做代理管理員!”
“說話不算數,也是壞孩子!”
眼球冷冷地看向他,岑笙立刻捂住他的嘴。
容冶避開他的手,“好,由他和你賭。不過賭注,能不能換成我的命。如果他做不到,你就吃了我。”
“容哥!”
“你閉嘴,你要氣死我!我早就說了,你不該那麽好心,為了那些不認識不相幹的小孩,頂撞管理員!”
混血男人胸口劇烈起伏,額頭冒出青筋。
“我們就算再想要個孩子,再想得到真正的幸福,也不該冒着生命危險,和管理員對着幹!它的管理公寓那麽久,肯定比我們更會照顧住戶。”
岑笙略帶詫異地看着他。
沒想到容冶這濃眉大眼,一臉傲慢的大偵探,居然還會拍彩虹屁。
他失憶前,好像經常和容冶組隊演戲。
兩人拉拉扯扯,都想為對方去死。
血色眼球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它的娃娃屋裏,從沒有過這麽恩愛的夫妻。
它給他們編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很感人。
流浪孩詢問岑笙兩人相愛經過,準備以後照這個模板來。
岑笙故意講了一個平平無奇,甚至很無聊的故事。
沒有一見鐘情,沒有驚心動魄,流浪孩搞不懂這兩個娃娃,到底是怎麽變異的。
眼球貼在兩人面前,仿佛想掏出他們的心,看看他們為什麽會這樣相愛。
最終流浪孩也沒有更換對賭協議的對象,只是将時間延長到七天。
和岑笙預想的不同,流浪孩沒有親自給兩人安排一個小孩,只是給了他公寓住戶的名單,讓他自己選。
每個人都會幸福都有不同的定義,流浪孩眼中的幸福,美滿的家庭,疼愛小孩,還十分恩愛的父母。
岑笙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在迎合流浪孩的喜好。
他在給流浪孩創造條件,讓它有機會體驗它眼中的幸福。
流浪孩喜歡用屍體做成的指偶,在人前露面。
他原以為它會弄個指偶小孩,做他和容冶的孩子。他們把門一關,幸福死它。
2v1,就不信感化不了這個怪物。
事情超出預料,岑笙臉上沒露出任何破綻。
他收起點名表,“哥哥,我們很快就有屬于自己的小孩了!我可以給他做專屬的小衣服,你可以教他疊紙。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孩子!”
血色眼球悄無聲息地離開,臨走前它飄到岑笙和容冶中間,像是想感受一下他們的懷抱。
但兩人沉浸在喜悅裏,沒注意到它的小動作。
眼球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飛出了保安室。
容冶嘴角勾起張揚的笑。
血色眼球流露出了渴望,流浪孩已經上鈎,他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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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達成,距離早飯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岑笙沒急着離開,他對黑衣軍人伸出手,“抱歉,之前多有冒犯,你身上穿的是……軍裝?”
黑衣軍人沒吭聲,也沒讓岑笙攙扶。
他踉跄地站起身,任由容冶将他嘴上殘留的訂書釘,一個個捏的粉碎。
岑笙被修改了記憶,很多東西想不起來。
他打開模拟器,無視小助手發布的代理管理員任務,快速翻找着線索。
他的記憶沒有完全丢失,一些基本常識還在。還記得軍人的衣服,大概什麽模樣。
這身黑色的軍裝,材質和他熟悉的軍裝完全不同。
他給自己的留言上,特別提到過,要調查和白玉京有關的線索,岑笙相信過去的自己。
這個奇怪的軍人,可能是突破口。
岑笙懷疑黑衣軍人,就是《異界降臨1:白潮》裏面的人,被白玉京抓住喂給了流浪孩,但他不敢輕易試探。
黑衣軍人很謹慎,他怕自己猜錯,會讓對方起疑。
察覺到岑笙一直在看自己,軍人對他點點頭。
他對這兩人印象不錯,一個溫柔正直,一個寵妻狂魔。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很善良。
長發男人盯着他的軍裝,似乎有話要說。
軍人沉默一瞬,“不用問了,我什麽都不記得。”
“有人修改了你的記憶?”
“不,我在怪物身上,做了太久的人體積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我的精神早就出了問題,過去的美好全部遺忘,只記得無盡的折磨。”
容冶眉頭一皺,“不可能,我也被人扒皮抽筋,折磨了很長時間,經歷的痛苦不比你少。過去的點滴我都記得,甚至記得比之前更清晰。”
岑笙猛地轉頭,“扒皮抽筋?你身上的血線,真的是縫合線?!誰做的!”
被修改了記憶,容冶什麽都沒想起來,他騙人的。
安撫地吻了吻岑笙,示意他私下再說。容冶走到軍人面前,眼中泛起紅光。
“有人對你的記憶動了手腳,我能幫你想起來。”
和岑笙不同,他表情倨傲,眼神傲慢。既狂妄無禮,又讓人覺得可靠。
四目相對,軍人情不自禁地點頭。他放松身體,眼中只剩下男人猩紅的雙眼。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在岑笙溫柔的引導中,他說出了自己的記憶。
“我是第三人類基地,黑牢軍團團長。我發現有一支瞭望塔小隊,被基地負責人賣給了白玉京。”
“308條軍人的性命,換一張機票。坐上那架飛機,高層就能逃離迷霧世界,前往白玉京口中的天堂。”
“我從沒想過抛棄我的世界,即使那裏再危險,那也是我生長的地方。一切都在變好,只要我們再努努力,再強大一些,曾經的家園一定能回來!那才是我們的家!”
“我去找他們理論!我要揭發他們的罪行!”
“最終我和我的軍團,也成為了通往天堂的機票……”
————
雖然幸福公寓每層都有公用食堂,但三樓的食堂離娛樂室和圖書室最近。
住戶們大多喜歡去三樓吃飯。搶在其他住戶用餐結束前,去娛樂室抱走為數不多的棋牌。
季萌住在601號,她今天想玩大富翁。整棟幸福公寓,只有一套大富翁。
公寓有規定,不能空腹玩游戲。住戶必須用餐後,才能自由活動。
還不到8點,她就拉着女友跑下了樓,去三樓食堂占了好位置。準備第一批吃飯,第一個沖進娛樂室。
在季萌的記憶裏,她不好好學習,逃課打架不聽爸媽的壞。她是壞孩子,作為懲罰,爸媽把她趕出了家門。
她變成了流浪孩。
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一個女人對她伸出了手。
她是一個奶茶店員,在寒冷的冬天,給了她一杯溫暖的奶茶,把她領進店裏取暖。
女人幹淨純潔,像是初升的明月。季萌對她一見鐘情,兩人很快成為同性情侶,一起住進了幸福公寓。
至于爸媽有什麽權力将她逐出家門,未成年少女被迫在外流浪,為什麽不嘗試報警求助?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怎麽能和對象同居?
季萌腦子缺根筋,這些問題,她統統沒考慮過。
她只知道今天下樓時,遇到一個傻逼男人,一直死盯着她看。還上來和她搭話,問她多大,有沒有成年。
女友膽小,不敢和男人正面剛。季萌想給他幾拳,打掉他的門牙,還被女友掐了一下。
她憋了一肚子火,敲着筷子生悶氣,“草,你幹嘛攔着我!那男的眼神可猥瑣了,你要不拽我走,我高低給他幾巴掌!”
女友神情緊張,“他不問我只問你,眼神還很奇怪,我懷疑他是戀.童癖。”
“戀.童癖更該打,我明兒個就把他閹了!”
“你小聲點!我們兩個女孩住一起,萬一他聽見了,想報複我們怎麽辦!”
“女的怎麽了!女的受欺負了,就該憋着啊!我特能打,你信我,我打架一點都不比男的差。”
季萌挽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紋身。女友沒看見多少肌肉,還是擔心被報複。
“你不懂,有肌肉不代表能打,他們肌肉都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裝飾用品。不像我,每一塊都是打出來的。實打實的戰鬥獎勵,比他們強多了!”
想起季萌流浪的日子,卷發女人面露悲傷。她拉住季萌的手,發誓再也不會讓她受苦。
季萌有些別扭地抽出手。
奇怪,明明記憶裏兩人很恩愛,還是她主動追求的女友。可每次兩人親密接觸,她都覺得不适應。
就好像她其實不是同性戀,不想和女人處對象,只想和她做朋友。
她性子直,反手拉住女人的胳膊,“麗麗姐,要不咱們還是做……”
‘姐妹’兩個字還沒出口,樓下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響。管理員要求所有人,去一樓大廳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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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不同,今天黑衣保安身邊,多了兩個人。
渾身布滿縫合線的混血男人,身材高大,眼神冰冷狠厲。
像一條兇狠又高傲的狼狗,深藍色的眸子冷冷地掃過每一個住戶。
為首的長發男人,面帶親切的笑容。他拿着管理員專用的大喇叭,正在一個個點名。
十一個小孩随着他的點名,從隊伍中走出來。
男人聲音很溫柔,一直沖着他們笑。待在他旁邊,比和伴侶待在一起,更讓人安心。
六七歲的女孩不懂事,她不怕岑笙,還主動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手。
“大姐姐,你好漂亮!”
混血男抿唇哼了一聲,像是在笑。
長發男人摸摸她的腦袋,“是哥哥,不是姐姐。”
“除了他們,公寓裏還有誰不滿十八歲,請站到前面來。”
季萌猶猶豫豫地離開人群,和幾個十六七歲的住戶站在一起。
長發男人拍拍手,“管理員臨時有事,在這期間由我暫為管理幸福公寓。我叫岑笙,未來一周的時間裏,是你們的代理管理員!”
“公寓新規定,成年人不得和未成年人同居。因此失去伴侶的住戶,可以和其他成年人自行組隊,同性組隊優先……”
“憑什麽!”
岑笙還沒說完,一個男住戶忽然打斷他的話。
“你們太霸道了,憑什麽把我和我老婆拆開!”
“你老婆是?”
站在季萌身邊的女孩舉起手。
“你多大了?”
“十六。”
“他多大了?”
“三十三吧,大概。”
岑笙對她溫柔地笑了笑,“你也該知道這樣不合适,乖,以後和那個綠頭發妹妹住一起。”
拒絕的話明明就在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男人笑得太好看,女孩不好意思看他的臉。
岑笙原本打算,直接将整個公寓拆分重組,只讓體型相近的同性組cp。
沒有管理員再次修改記憶,他們都知道現在同居的人,不是自己的伴侶。
要是還是發生關系,那就是真的處出了感情。做什麽,都是雙方自願的。
就算有人想強來,面對和自己一樣強壯的同性,一時半會也很難得手。
鄰裏鄰居聽到求救聲,都能及時過去幫忙。
岑笙想的挺好,流浪孩沒同意。
它被岑笙說服,願意讓他代為管理公寓。同意将公寓裏的小孩,分給其他住戶做孩子,體驗真正的幸福。
但它不明白,為什麽大人也要拆開。這是它的娃娃屋,是它辛苦編故事安排的cp。
岑笙擔心自己要求的太多,流浪孩一生氣把他吃了。發現怪物情緒不對,他明智的沒再吭聲。
好在他是代理管理員了,可操作空間很多,多少能看着點這裏的住戶。
男人還在大喊,“我們是合法夫妻,你們憑什麽這麽做,這不公平!”
有他帶頭,其他被拆了cp的住戶,也開始抗議。
“對啊,憑什麽!我們相愛那麽久,為什麽因為你一句話就分開!”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懷疑我們是戀.童癖。我們的婚事,管理員都同意了,你這個代理管理,憑什麽插手!”
“心髒的人,看什麽都髒!你根本不理解我們之間純潔的愛情!”
除了他們,還有一些沒被拆開的住戶,也在旁幫腔,指責岑笙太過霸道。
岑笙知道他們為什麽反對。
一旦公寓真的修改了規則,那幫小孩就算什麽都不懂,也會遵守規則,再也不會老老實實,任由他人猥亵。
為了滿足陰暗的欲望,他們反抗的很積極。
岑笙笑眯眯地注視着衆人,将所有住戶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給自己的留言上說,這件事或許和白玉京有關。
反對的人數,超過了二十人。
如果住戶真的是白玉京送進來的,那他們挑選住戶的标準是什麽?惡人優先?
流浪孩又是怎麽判斷,公寓裏的住戶,到底幸不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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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們一直在鬧。
岑笙沒動,容冶就沒說話。
岑笙和流浪孩定下對賭協議,現在公寓問題太多。每個住戶都被迫接受流浪孩安排的人生,但他們進入幸福公寓前,也有自己的生活。
他們有愛人、家人、朋友。枕邊的人有多熟悉,就有多陌生。
住戶大多無法适應現在的生活,一部分選擇接受現實,一部分拼命反抗。像小柔一樣,嘗試逃離公寓。像季萌那樣,天天和伴侶打架。
至于那些小孩,他們的生活更加悲慘。
這樣的公寓,很難讓流浪孩感受到幸福。
容冶想當代理管理員,這樣即使對賭失敗,流浪孩也只會拿他洩憤,不會傷害岑笙,可惜流浪孩更喜歡岑笙。
他們只有一周的時間,必須盡快控制住公寓。
現在岑笙既是在宣布新規則,也是在立威,這個風頭必須他親自出。
失去之前的記憶,容冶不知道岑笙的能力到底怎麽樣,能不能鎮住場。
他微微蹙眉,周身不斷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他氣場太強大,抗議的住戶聲音越來越小,他們不敢看他,但敢罵岑笙。
岑笙兩人和流浪孩對峙時,黑衣軍人圍觀全程。
他對岑笙印象很好,在他眼中,這個男人善良正直,富有同情心,柔弱卻勇敢。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溫柔。無論和誰說話都輕聲細語,不像個能管事的。
本來他以為,岑笙的男友會幫他說說話。可男人一直沒動靜,他看着着急。
眼見場面即将失控,黑衣軍人準備幫岑笙一把。
他正要拽掉身上的鐵鏈,岑笙忽然拍拍手,“安靜,誰對規則有異議?”
為首的男人咬着牙,“我有!你憑什麽……”
他話一出口,岑笙手中憑空多出一塊小石頭。他朝着男人一扔,石頭狠狠撞向男人的額頭。
“砰——”
伴随一聲悶響,那顆石頭如同子彈一般,貫穿男人的頭顱!
男人眉心破了個洞,從這頭能望到那頭。鮮血從眉心滑落,男人大張着嘴,軟軟倒在地上。
不僅住戶們沒反應過來,連容冶都沒想到,岑笙會突然下狠手。
大廳沉寂數秒,爆發出數道驚恐的尖叫。
小石頭繞了一圈重新飛回主人手中,岑笙掏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道具。
終于再次被主人撫摸,小石頭很開心。它微微震動,像是在蹭岑笙的掌心。
“乖孩子,辛苦了。”
公寓裏的住戶,不會真正死亡。沒過一會,男人就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
他還沒站穩,岑笙召喚出吊死鬼的麻繩,朝着男人扔去。麻繩套住男人的脖頸,将他硬生生拖拽到面前。
男人臉漲的通紅,他不住掙紮,指尖在脖子上抓出道道傷口。
岑笙猛地擡腳,一腳踩斷男人的鼻梁,男人疼得渾身抽搐。
“啊啊啊啊——”
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岑笙把玩着小石頭,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現在,還有誰有異議?”
住戶們擠在一起,誰都不敢出聲。
“感謝大家的配合,我這裏有份名單,念到名字的住戶,過來領一下你們的孩子。從今往後,你們就是一家人。”
“希望你們能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呵護照顧他們。讓這些小住戶,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岑笙腳尖用力,男人立刻慘叫出聲。
“我們這裏是幸福公寓,無論是我還是管理員,我們都看重的就是住戶體驗。如果因為某些人的小動作,破壞了公寓住戶的美好生活……”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拿起麻繩,雙手用力拉扯。骨頭碎裂聲,清晰傳到每個人耳中。
殺雞儆猴,效果很好。岑笙踩着男人的屍體,給住戶分小孩。
被點到名字的住戶,老老實實領了小孩,大氣都不敢喘。
管理員雖然殘忍,可它不會在人前動手,住戶們只能看見屍體。岑笙當着他們的面,讓一個人反複去世,比管理員還要狠毒。
将所有住戶安排好,岑笙示意衆人解散。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他想和容哥分享喜悅,一轉身卻看見黑衣軍人戒備的神情。
在對男人下殺手之前,岑笙就預見到這種情況。他勉強地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
有些話,他親自說出來,會顯得虛僞,必須由其他人來說。
容哥會幫他,他一定會。
在岑笙看向容冶的瞬間,混血男人就快步走過來,用力将他抱住。
“你真是……今晚恐怕又要做噩夢了。”
“我知道你只是太想保護那些孩子,才會用這麽極端的手段。你以後不要逞強,這種事交給我。”
他吻了吻岑笙泛紅的眼尾,“他們會在背後罵你,那些孩子也會懼怕你。小笙,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你是個好人,不該承受這種痛苦。”
明明容冶是在配合他演戲,可岑笙總覺得,他像是說給他聽的。
他沒感覺難受,那男人不知道私下裏,都對小住戶們做過什麽,他早就想打他了。
岑笙有自己的原則,既然幸福公寓沒有法律,那他就用最原始野蠻的手段,維護這裏的秩序!
黑衣軍人圍觀着兩人,眼中的戒備逐漸消失。他猶豫一瞬,還是走過來,拍了拍岑笙的後背。
“我能理解你,我是厲鬼,你已經立威了,日後類似的事情,可以由我來做。你性子軟,沒必要強迫自己殺人。”
岑笙充滿感激地看向他,“謝謝,麻煩劉哥了。”
容冶眼皮一跳,怎麽又來一個哥!
奇怪,他為什麽要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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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流浪孩都沒露面,更沒插手。
岑笙随機分到了小男孩歲歲,他牽着歲歲的手,望着住戶們的背影陷入沉思。
流浪孩一直待在公寓外面,它究竟是怎麽判斷,公寓裏的人幸不幸福的?
難道是看公寓的自殺率和逃跑率?
不應該啊。
岑笙擡起腳,戀.童癖立刻連滾帶爬地跑出去。
抱着歲歲回到302號房,岑笙正想和容哥聊聊流浪孩的事,就被容冶吻住嘴。
他一邊親吻,一邊用眼神示意他小心歲歲。
有些話,不能當着男孩的面說,他有可能告狀。
一吻結束,岑笙喘着粗氣,靠在容冶懷裏。
歲歲歪着腦袋,好奇地打量兩人。
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岑笙推開容冶,想履行承諾,給領養的小歲歲做件新衣服。
一直安安靜靜的容冶,忽然開口道:“小笙,你小心些,房間好像在變化。”
岑笙下意識抱緊男孩,“怎麽回事?”
“空氣裏,有黴味,但我找不到源頭。”
黴味?
岑笙立刻想起留言上的內容。
當同時出現黴味和嘈雜的人聲時,房間裏的人會消失。
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周圍鄰居都在讨論,人聲特別雜亂。
現在黴味也出現了……
他住的幸福公寓302號房,沒有通明顯聖娘娘像。旅店裏的302號房,才有神像。
是現實世界出現了什麽變故?
昨晚流浪孩的新玩具沒及時送達,現在白玉京來送‘新玩具’了?
空氣隐隐抽動,仿佛房間裏多出一條看不見的通道。
容冶弓起身子,随時做好戰鬥準備。岑笙護着小歲歲,攥緊《溫暖的世界》
下一秒,岑笙腳下一軟,下方憑空出現兩個男人。接着,又有五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從房間四周冒了出來。
看着人滿為患的302號房,岑笙有些茫然。
現實世界的302,到底發生了什麽?
空氣還在抽動,隐約響起女人的尖叫,和一個男人的哭喊聲。
“哥!怎麽辦啊!小白不會關通道,他們一直往外冒!!!”
“我保證一會把你擦幹淨!你再忍一忍,你再堅持一下!娘娘你是我親娘,以後你就是我親媽!!!”
岑笙:……?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求評論求灌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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