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靠近你一次
第二章再靠近你一次
“上官同學，昨天可能有些匆忙，還沒有帶你好好地認識同學們，有什麽需要你都可以問我們的班長溫情，你的前桌”
溫情禮貌的笑笑，眼底卻有一絲不知所措
她好像要說些什麽，卻又停下了
孫瑩見到上官憐徐徐站起身說道
“好的，謝謝孫老師的提醒”
上官憐摘下口罩，莞爾一笑
孫瑩滿意地一笑
上官憐看起來十分聽話，長得也淡雅，像蓮花一樣的清冷，她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坐下後才發覺桌肚裏的雜物
她随便抽出一個
上面寫着“林餘”
她便把所有東西一并抽出來，稍微整了整，輕輕地放在身旁的座位上
溫情轉頭主動搭上話
“新來的同學吧？昨天有事沒來，我是溫情，是班長，也是語文課代表，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和我說哦”
上官憐很熟悉這樣的溫情，她也溫溫柔柔地回複
“嗯，我叫上官憐，我想問問，我身邊的這個人，倒是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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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愣了愣
上官憐撐着下巴，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
“溫班長，你可別誤會，聽他們說，這個林同學很乖戾，說我運氣不好選錯了位置，是這樣嗎？”
溫情臉上的懷疑頓時轉變成了然
“林餘同學其實本來不這樣，他高一的時候一直很溫潤的，不得不承認，那段時間他的名氣着實很大，畢竟成績又好長相高高帥帥的家裏還有點錢，我們星聯高中的大股東就是他爺爺。所以很多女孩子都會喜歡他，但倒是沒有誰很執着的，所以也一直一個人”
說到這裏，溫情忽然頓了頓
挑眉看看上官憐
卻發現上官憐眼神中的清澈溫柔
繼續說
“但是高二的時候，他忽然轉變了，從一個公認的好學生變成現在這個少爺的樣子，但除了性格大變，其他還好”
上官憐直視着溫情的眼睛
“那，為什麽呢”
溫情驟然停住，似乎在盤算着該怎麽回答
“他自己的反應告訴我們是因為他的同桌，但是，他沒有同桌啊，一直沒有”
上官憐忽然想到記憶中的一次
“上官憐，這次考得不錯，發揮很好，你的座位，林餘旁邊”
女孩有種心事被點破的感覺，嫣紅染上白皙的臉頰
她抱着書包輕聲走到林餘身旁，坐下
“你好啊，新同桌”
林餘溫柔地笑着
“你好，林餘”
真巧
真好
上官憐垂着腦袋，悄悄地望着林餘的眸中
肆意的少年和窗外的蟬鳴
占據了少女的整個心頭
“上官同學？”
上官憐回過神
“嗯，我聽着呢，謝謝溫班長啦”
溫情莞爾，上官憐也是
“溫班長，還有個小問題”
“你說”
“關于我們學校的社團，我聽說有一個長笛社”
溫情忽感惋惜，她看着上官憐，說
“原來是有的，不過因為一些原因，社員都離開了，也有可能因為學業吧，反正這個社團後來沒有再開辦過，但是這個名義還在，所以原來的教室也還在，如果你有興趣也可以過去練，就當做是唯一的社員吧”
上官憐很詫異，在她的印象裏，星聯的長笛社在自己高三那年都是在市裏受表彰的，怎麽會解散了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
“喂，這次競賽你參不參加”
還沒等溫情問出關于長笛的問題，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上官憐擡眸看去
與林餘視線正碰上
溫情轉過頭，十分自然地搭上話
“語文的嗎？我懶得去，物理不是快了？兩個多月來不及”
溫情說着，卻發現林餘的目光遲遲沒有落在她身上
而是她身後
“那你呢”
林餘看着上官憐
莫名情緒驅動他問出口
“可以呀”
上官憐收起書包，拿出入學測的試卷
“我語文還可以”
她手中的試卷赫然顯示着141
溫情一驚
“上官同學！你語文好好啊！141啊！借我看看卷子！”
上官憐面對溫情的激動只是面不改色
“別叫我上官同學啦，聽着怪別扭的”
“好好，小憐憐”
林餘看着上官憐的平淡，莫名有一絲習慣，又陌生的感覺
感覺好像，她語文就很好
可她會這麽淡定嗎
怎麽，我會開心呢？
起伏的情緒開口卻充滿了火藥味
“你好裝啊，上官憐”
上官憐臉上的笑意僵住
溫情皺起眉，看着林餘的反應思考着，但還是立刻說道
“林餘你說話能不能稍微禮貌點啊，過分了”
林餘也沒料到自己的語言成了這樣子
他卻開不了口，愣在原地，張了張口想要道歉
“沒事的，好多人都這麽說我诶，都習慣啦”
上官憐用溫柔的笑掩蓋過去
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溫情倒是不斷地為她打抱不平
但都被她輕輕帶過
不緊不慢
像一朵微微展開的蓮花
溫柔如清風
林餘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對上官憐的情感是矛盾的
她好像阿蓮
心裏萬千變化
但只是愣在原地
開不了口
上官憐徐徐起身，把座椅輕輕推進
溫情停下了對林餘的批判
“憐憐你去哪兒啊”
上官憐眯起眼，嘴角揚起
“我去要報名表啊”
“想裝一裝”
她擺擺手，離開
溫情用力踢了一腳林餘
林餘吃痛
“憐憐肯定不知道怎麽走，你怎麽沒點眼力見的，去帶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溫情真是恨鐵不成鋼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官憐憑着記憶
摸索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星聯中學的構造很複雜
南北部又分成裏樓和外樓
南北部中間只以一個半開放性走廊連接起對角
南部的樓梯交錯盤旋
不熟悉的人時常會走錯
即是溫情這般，也花了整整一個月完全熟悉
上官憐精準無誤地找到了位于南裏樓的辦公室
默默跟在身後的林餘也驚詫
他親眼看着女孩單薄的身影進入辦公室
很快手裏添了張報名表
林餘倚在門口
“你是怎麽不迷路的”
他淡淡開口
上官憐定在原地
“這不很好記？開學那天孫老師就是從這條路線領我進班的”
林餘表面了然
心中的疑惑久久不能釋懷
“不管怎樣我還是和你打個招呼，我們學校的路線很繞，這裏是南部，北部平時沒事不用去，如果一定要去從中間的廊道走比較快。”
“然後我們班在南裏樓，裏樓是老師辦公室和高三，總共有三棟，一棟我們高三理科班，一棟老師的，還有一棟給了高一，算是好同學的課後提高班，外樓就是高二理科。”
“北部是文科，同樣的模式”
“剩下和學習沒有關系的，食堂、社團這些，都在綜合樓，進校門最右邊那一棟，操場旁邊，和南北部沒關系。”
上官憐很認真地聽完了林餘的講解
腦子裏逐年模糊的地圖再次清晰了起來
林餘看着女孩的眼睛
深邃卻清澈
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說明白了嗎？”
“嗯嗯，特別特別清楚诶，林同學，憑你這個語言表達，不報文科可惜了”
上官憐打趣道
她靠近走廊外緣
張望四周
“那真是過獎了，還有”
林餘咬了咬唇
“對不起，我剛，沒有惡意，我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上官憐回頭，定定地看着林餘
直愣愣地探着對方眸中
來來往往的學生不自主地看着二人
小聲地讨論着
“诶那不是林大少爺嗎？”
“他居然道歉了，這女生誰啊”
“是啊，都多久沒聽過對不起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
“對诶，上一次不還是那個誰”
“诶，閉嘴，忘了那人和我們囑咐得了？”
“哦哦哦對，不過那女生好好看，她和林餘不會是男女朋友吧”
“啧啧啧，從來沒見過，估計是隔壁什麽職校偷溜進來的吧”
“也是，長得好看還不是上不了臺面，我看林少爺對她也不怎麽上心，還不如溫情呢”
“就是，要我說，還是門當戶對好”
……
愈發密切的言論清晰地傳入二人耳中
上官憐畢竟也是要面子的，聽到這些還是有些難受
她垂下頭
沒想到星聯的同學居然嘴這麽碎
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
許是林餘看出女孩的尴尬
他嘆了口氣，向着那些同學開口
“你們是不是閑的，閑着就學習，學習懂不懂？”
“還有，別再讓我聽到這些”
他回頭，發現女孩的眼裏亮亮的
林餘拉住上官憐的袖子，帶着她走了
林餘步子大，上官憐步子很碎，她努力地跟上，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步子，前面人停下也沒發現，一頭撞了上去
“嗯？你怎麽停了”
上官憐捋捋頭發，擡頭看着林餘
“你腿短，等等你”
上官憐彎彎嘴角
“謝謝你啊”
“真的謝謝你，林餘”
“謝我什麽？”
“你幫了我啊”
林餘看着女孩的嘴角
不易察覺地笑了笑
自己也沒察覺
“沒事，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
“哦對了，語文競賽的話，可能會和我們同期，也可能差一兩天，基本就十二月，你好好準備”
“嗯，你也好好準備”
上官憐雖然知道林餘物理很好，但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了
林餘覺得好笑
“還沒人讓我好好準備的”
上官憐記得上次直接叫出名字的教訓，沒有直接點明物理好的事實
“沒人給你加過油啊？那以後我給你加油好啦”
林餘愣住
“你說的，同學之間，要互幫互助嘛”
其實林餘從來沒有表面上那麽自信
內心總有一絲的自卑
應該是來自原生家庭的問題
從小爸爸媽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哥哥的身上
甚至自己的名字
都是“多餘”
而哥哥卻能夠得到一個全家共同決定的名字
“禹安”
是啊
哥哥确實能力好，安康地活着，過着充裕的生活
但我也是爸媽的孩子
為什麽他們從來不看我
從小他就和馮希這個小姨生活在一起
馮希對自己的姐姐也很不滿
為什麽同樣是孩子
會那麽區別對待
她主動擔下養育林餘的責任
“小餘，以後你和小姨一起生活好不好？”
那時的林餘雖然才小學，但已經對爸爸媽媽失望透頂
面對馮希的示好，他冷冷地答應
“好”
幸運的是，馮希視如己出，林餘也迎來人生的第一縷陽光
多年後，林餘早已從原來那個冷漠的男孩，蛻變成一個肆意的少年
馮希很欣慰
所有人都覺得林餘再也不會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
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他仍是那個渴望肯定與支撐的人
後來，他的阿蓮不見了
從沒出現，從沒見面
但他的心卻忽然絞痛一般
仿佛失去了溫暖
再後來，上官憐來了
這個和阿蓮神似的女孩
向他伸出手，主動靠近他
對他笑着
對他說着
“以後我給你加油”
你看，林餘
你也是有人加油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