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阿妩別怕”裴賀将蕭妩護在了懷中。二人齊齊墜入了懸崖。
裴賀被背脊的刺痛紮醒,瞧着趴在自己懷中的蕭妩,松了一口氣。
伸出不太靈活的手指,碰了碰蕭妩的臉頰,“阿妩,阿妩。”蕭妩并沒有反應。
這懸崖底皆是茂密的深林,夜色已暗,還有些許月光從樹枝間撒下,橫七豎八的樹影落在地上,沙沙的樹葉聲混雜着遠處野獸的啼叫聲。
夜晚的樹林中透露着絲絲不安,這不是可久留之地。裴賀移動了自己僵硬的手臂,從懸崖摔下來,他的背部和手臂受到了及大的撞擊,血液從他的臂膀順着手臂蔓延而下,浸透了他的衣裳。
裴賀緩緩的起身,将昏迷的蕭妩抱了起來,他需要找個山洞,暫做休息。就算太子府和将軍府的人馬來找他們,恐怕也學要些時間。
好在裴賀在不遠處就找到了一個洞穴,那洞穴較淺,裏頭并無異樣,裴賀帶着蕭妩進了洞穴,解了衣袍,扶着她躺了下來。
安置好蕭妩,撿了一些洞穴中的樹枝生了火,那樹枝推燒了起來,光亮漸漸充盈了洞穴,帶來了些許的溫度。
外頭樹枝搖曳的聲響更大了起來,裴賀将蕭妩抱着懷中,試圖将自己的體溫傳遞給蕭妩。
蕭妩仍舊昏迷不醒,裴賀不敢放松警惕,睜着眼睛看護着蕭妩。
到了半夜蕭妩的體溫漸漸熱了起來,口中呢喃着:“冷。”
四下無援,裴賀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他只能帶着蕭妩挪到了火堆旁,試圖讓她熱出汗來。
蕭妩适合是覺得不冷了,又呢喃着“渴”。
這洞穴中并未有水源,荒郊野嶺,裴賀需要去外頭尋。
蕭妩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迷迷糊糊間拉住了他的衣袍,道:“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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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是這二字,便讓裴賀的心軟的不成樣子,裴賀安慰道:“我出去找到水,馬上回來。”
也不知道昏迷的蕭妩是否聽見了他的聲音,依舊不依不撓的拉着他的袖子,裴賀無奈,只好繼續呆在蕭妩身邊。
可蕭妩不過一會,又呢喃起了“口渴”。
裴賀看着蕭妩幹涸的嘴唇,只好取了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下去,鮮紅的血珠一顆一顆的往外冒,逐漸急促起來。
裴賀将手腕移到了蕭妩的唇邊,蕭妩像是久逢甘露,察覺到了水源,就吮吸了起來。那一顆顆血珠被她吞咽了進去。
那一些來不及吞咽下去的,染紅了她的唇。
在忽明忽暗的柴火光中,透露着些旖旎的色彩。
她像是只吸血的魅魔,吞噬着裴賀的精力,可裴賀對此甘之如饴。
裴賀睜了一夜的眼,身上的血已凝結成了疤,不再往外頭冒血。蕭妩的體溫也降了下來。
外頭樹林裏傳來了腳步聲,裴賀推算着時間救兵确實是該來了。
“太子殿下。”士兵瞧見裴賀面色慘白的模樣,皆是一驚,再瞧瞧陸家大小姐昏迷在太子殿下懷中也是一愣。
“殿下由屬下背陸姑娘回去吧”,陳禮擔心裴賀體力不支。
裴賀搖了頭,道:“不必。”他怎可能将蕭妩拱手讓人。
裴賀護着蕭妩回到了将軍府,将蕭妩安置好,便覺得眼前一白。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之後便只能聽見一些嘈雜的聲響。
——
裴賀昏迷不醒,一旁的太醫神色慌張,他的胸膛墜崖使撞到了山石,上頭的舊傷,又成了新傷,往外頭冒血。
蕭妩的視線落在他右胸處的刺青上,那個“妩”字,是他給自己打上的烙印,真是個瘋子。
裴賀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瞧着面前的蕭妩。笑了笑,道:“怎麽又出現幻覺了。”
說着就伸手去摸蕭妩的臉,道:“阿妩你只有在幻覺中才不會躲開我。”
蕭妩只覺裴賀在胡言亂語,念及他受傷,便就沒有躲開。
卻怎知裴賀變本加厲,竟坐了起來,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蕭妩瞪大了眼睛,那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震得蕭妩發麻,抽了裴賀一巴掌,快步走了出去。
裴賀被那一巴掌打醒,手指碰了碰唇角,“原來這是真的啊。”
裴賀眉眼舒展開來,仿佛親了蕭妩一口,又被蕭妩打了一巴掌,是占了什麽天大的好事。
蕭妩從屋裏頭出來,覺得臉上有些發熱,她剛剛瞧着裴賀的手腕,知道昨夜不是幻覺,她确實是喝了裴賀的血。想來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想起陸遠奚前幾日問起她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如何打算,蕭妩移了步子,就往陸遠奚的書房走。
“蕪兒怎麽來了,身子可好些了?”陸遠奚問道,昨日發生那樣的事,陸府上下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今日見到蕭妩安全回來,才松了一口氣。
那加害蕭妩的商人自是已經被捉拿在案。
“阿兄,我想成親。”蕭妩道。
陸遠奚不由一愣,前幾日他問起蕭妩的意思,蕭妩還說她沒有嫁人的打算,現在怎麽突然又想起了成親。
“阿蕪可是認真的,你心裏可有鐘意的人選?”陸遠奚問道。
蕭妩點了頭,道:“阿兄我是認真的,我沒有心儀的人選,還請阿兄替我相看。”
自從蕭妩被陸家認親,陸家提親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現下陸家大小姐要尋夫婿的消息傳出,那男子的畫卷更是一卷一卷的往将軍府遞。
陸籍聽着這件事,也跟着陸遠奚忙活了起來,那些送到蕭妩處的男子畫卷,都要他們二人一起篩過一遍。
蕭妩想着這些日子辛苦了阿爹阿兄,就親自做了些糕點。
“阿爹阿兄,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你們嘗嘗。”
陸籍瞧見了這糕點,直呼自己的女兒孝順,那眼眶都紅了幾分。
陸遠奚道:“謝謝阿蕪,我們剛想送這些畫卷去你院子,沒想到你就來了,你可願意瞧一瞧。”
蕭妩自是樂意的,坐下來一一看了,陸遠奚在一旁介紹着。阿兄阿爹給她找的人自然都是好的,個個樣貌出色,才華出衆,那性情自然也是好的。
可蕭妩卻總覺的有些瞧不上。
視線落在了桌案上被單獨放置的畫卷上,打開瞧了,上頭的男子看起來溫和儒雅。
“阿兄這是?”
陸遠奚道:“這是今年登科的探花郎,性情樣貌家室都是不錯的,可聽聞他有一早逝的妻子,二人情深意篤,孕有一子,屬實是配不上你的。”
蕭妩的眼睛亮了亮,道:“我想跟他見一見。”他有情深意篤的白月光,蕭妩和他就可以當相敬如賓的夫妻,他有孩子,她便不必給他傳宗接代,屬實是個好去處。
陸籍陸遠奚雖不滿意探花郎,但是蕭妩提出的要求他們不可能不答應。
陸遠奚道:“好,明日阿兄将他請來。”
——
第二日,陸遠奚将他請到了将軍府,沒想到林翰墨還帶上了他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看着圓圓的,頗為可愛。
可陸遠奚想到以後自家妹子要替別人養兒子,便覺得不是十分滿意。
陸遠奚道:“翰墨弟跟我一起去花園裏逛逛吧。”
三人去了花園,小娃娃也乖巧,安分的呆在林翰墨懷中,看着姹紫嫣紅的花花咿呀咿呀的。
瞧見不遠處走來的蕭妩,那圓溜溜的眼睛瞪大了,也不咿呀咿呀了,開了口叫:“媽媽,媽媽。”
陸遠奚與林翰墨皆是一愣,連蕭妩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般的巧,林翰墨的娃娃就是圓圓。
“媽媽,抱抱。”圓圓伸手奶呼呼地道。
蕭妩瞧着驚呆的二人,笑着對圓圓道:“圓圓,要叫姐姐。”
圓圓紅了紅臉,道:“姐姐。”
蕭妩将他抱過,解釋道:“我之前在蘇州的時候與秦夫人相識,與圓圓頗為投緣。”
林翰墨沒想到會有這般的緣分,對蕭妩也越發滿意起來。
蕭妩對林翰墨道:“林公子,我也聽聞你與圓圓的母親伉俪情深,我想你娶妻也是無奈之舉,不如我們作對相敬如賓的假夫妻,你覺得如何。”
蕭妩說得正中林翰墨懷中,且瞧着圓圓這般喜愛蕭妩,道:“明日我就上門提親。”
這門親事就這般稀裏糊塗的定了下來。陸籍與陸遠奚對蕭妩一向是嬌寵,明了蕭妩嫁給林翰墨的意圖,也就順了蕭妩的意。
陸家這麽厚的家底總不至于護不住蕭妩去。
——
這幾日來裴賀沒有在蕭妩面前露面,蕭妩知悉裴賀的瘋勁,便讓林翰墨不必聲張。
可裴賀終究還是來了,林翰墨前腳才帶着聘禮到了将軍府。
後腳裴賀就來了,那陣仗恨不得驚動全城的人,那一箱箱的聘禮繞着長街從将軍府門沿了出去。
裴賀視林翰墨如無物,徑直走到了蕭妩面前,道:“阿妩,他配不上你,他心裏念着別人,還有孩子。”
蕭妩蹙眉道:“他配不上,你就配的上嗎?”
裴賀垂了眉,道:“阿妩,我知道我之前愧對于你,我們重新開始,我絕對不會負你。”
“不會負我,誓言是最沒有用的。”蕭妩附到裴賀的耳邊,道:“裴賀你前世難道沒有對天發誓,你前世難道沒有負我嗎,我憑什麽相信這毫無意義的誓言。”
“是,誓言是最沒有用的,所以這次我不立誓。”裴賀說罷,将一個盒子塞入了蕭妩的手中。
道:“這是我從西域找來的情蠱,這是母蠱給你,子蠱我已給我自己種下,若有一天我生出半絲負你的異心,我便會筋脈寸斷而死。母蠱不會對你有害,我希望有一天你肯種下母蠱。阿妩,我是認真的。”
蕭妩瞧着手中燙手的木盒,愣的發神,她不可能将這母蠱棄置一邊,裴賀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蕭妩承認她此時的心是有一絲波動的。
林翰墨知道這親是定不下來了,沒有人敢跟這子手遮天的太子奪妻,難得尋得蕭妩這般合适的人選,卻不能如意,林翰墨有些許的落寞。
可他有圓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圓圓,他不可能冒險,林翰墨作了個揖,道:“就當小生今日未曾來過這裏。”
裴賀見林翰墨走了,跪在了陸籍面前,道:“陸将軍,我是真心求娶阿妩,懇請陸将軍成全。”
陸籍也隐隐約約知道些二人之間的糾葛,他是個開明的父親,陸籍瞧着蕭妩。
蕭妩搖了頭,走了。
陸籍堅定道:“殿下莫跪老臣,阿妩的事老臣做不了主。”
——
蕭妩的婚事就這般又被擱淺了下來,蕭妩想要嫁人本就是為了躲裴賀,既嫁人也逃不開裴賀,那也便就沒有了意義。
日子本就該這般平平靜靜的過去了,阿七在宮裏頭卻出了事,她男扮女裝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告發到了陳太醫那。
陳太醫雖與阿七有師徒之誼,可阿七做的事在世人眼中是大逆不道的,不可能,也沒有能力瞞下。
蕭妩與沈時玲知道消息時,阿七已經下了獄。沈時玲急得在屋中踱步。
蕭妩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該求誰,可她有有些不願意去求他。
可阿七,她不可能丢下阿七。
蕭妩看着外頭的雨幕,起了身,對沈時玲道:“時姐姐,我出去一趟,你別擔心阿七。”
沈時玲拉着了蕭妩的手,道:“阿妩,你要去哪?”
蕭妩搖了搖頭,道:“別擔心,我去去就回。”
玉桃要跟上,蕭妩取了她手上的扇,道:“不用陪我,我自己去。”
說罷,就撐着傘消失在了雨中。
蕭妩站在太子府的門前,雨中的太子府依舊是那麽的巍峨,帶着肅穆。已一年未踏足此處,蕭妩對此既陌生有熟悉。
為了阿七,她終究還是叩響了門環。
那裏頭的侍從,将大門換換拉開,帶着沉沉的木門聲,那一聲一聲亦壓在蕭妩的心頭。
裏頭的侍從是認識蕭妩的,驚訝喚道:“太子妃。”
“我要見裴賀。”蕭妩道。
太子妃回家自是不用通傳的,那侍從恭恭敬敬地引路。
蕭妩定住了腳步,瞧着院中龐大的枇杷樹,愣了愣神。雨下的有些大,樹葉被打落在了地上,還滾着一些枇杷果。
那侍從見蕭妩出神,解釋道:“這是太子殿下去年從郊外移植回來了。”
蕭妩的視線落在了樹的劃痕上,收回了視線。裴賀這是在幹嘛,把阿黃養在身邊,把這顆當初她們一起種下的枇杷樹也移到了太子府,甚至将那小兔也精心照料。
那侍從依舊囔囔不止,道:“太子妃你不在的這一年裏,太子殿下那是日日夜夜都惦記這裏,時常自己一個人坐在佩香閣裏,有時還去蕭府。今日蕭夫人和蕭老爺也在這,可真是巧了。”
蕭妩的腳步頓住了,她回來京城後只瞧瞧看過蕭夫人幾次,她沒想到今日要這般遇見。她有些怯了。
侍從見她定在原地,問道:“太子妃您這是怎麽了?”
蕭妩道:“無事,走吧。”
還未到裴賀的書房,卻迎面碰上了蕭氏夫婦。
耳邊的雨聲漸漸弱了下來,蕭妩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反倒是蕭夫人上前走來,眸中帶着溫情,道:“寶兒,我還能叫你寶兒嗎?”
前幾次去瞧蕭夫人事,蕭妩就知道了蕭夫人已恢複了正常。
蕭妩怎能面對蕭夫人的柔情而無動無衷,點了點頭,又問道:“我能還叫你阿娘嗎?”
蕭夫人喚了一聲“寶兒。”那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在蕭妩出嫁前,蕭夫人就知道蕭妩不是她的女兒,可是蕭妩早就在她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
蕭妩也紅了眼眶,瞧着一旁的蕭大人,笑着點了頭,喚了一聲“阿爹”。她與蕭大人的情誼雖不及與蕭夫人的深,可是蕭大人對她亦是視為親女。
那一向木納的蕭大人也紅了眼。
侍從瞧着這相認的畫面,也不敢打擾,站在一旁不語的瞧着。
等蕭夫人緩過勁來,蕭夫人道:“寶兒是不是找殿下有事,為娘先回去,下次再來見你。”
蕭妩點了頭,阿七的事耽擱不得。
蕭妩推開門,進了裴賀的書房。
裴賀聽到聲響,擡眸看去,他并不驚奇,他料定了阿七出事,蕭妩回來找他。
蕭妩瞧着這熟悉的陳設,盯着裴賀開門見山道:“我要救阿七。”
裴賀笑了笑,道:“不急,外頭下雨了,風大,你從将軍府來,一定冷了,喝口熱茶吧。”
因外頭下雨,屋內有些暗,裴賀點了一盞小燈。
蕭妩看着眼前的熱茶,喝了下去,道:“我喝了。”
裴賀觸摸上了蕭妩附在茶杯上的手,笑着道:“你是來要我辦事的,沒有交換的東西嗎?”
蕭妩貼在茶杯上的手指,收緊的泛白,道:“你想要什麽?”
裴賀将蕭妩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又将她抱道了懷中,冰涼的唇在蕭妩耳機摩挲,道:“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嗎?”
蕭妩蹙了眉,道:“我不知道。”
裴賀的手指攀附上蕭妩的心髒,指着它道:“我最想要你的心,可是我知道你暫時沒有辦法将它給我。所以我別無所求,我幫你。”
蕭妩的雙眸不由地瞪大,“你什麽都不要?”
裴賀起筆寫了诏書,上頭的字蕭妩都看的懂,可是合在一起蕭妩卻有些迷糊了。
裴賀牽着蕭妩的手,與她一起在這份诏書上蓋上了章。
等響起玉章與紙面摩擦的聲響,蕭妩才回了神,上頭寫的不僅僅是赦免阿七,而是松了天下女子的束縛。
裴賀道:“允許天下女子與男子一樣為官,允許女子入太醫院,阿妩你可滿意。”
蕭妩笑了,是真心實意的笑了,這世間男子與女子本就不平等,裴賀将那不平衡的天秤調了調,将那不公削減了幾度。阿七可以入太醫院,天下有志的女子可以做官。
蕭妩點了頭,道:“謝謝你,裴賀。”
便就這樣,這份意義非凡的诏書,在雨夜被送出,傳達到了天下各地,落在了每一位女子的身上。
——
兩年後
“阿妩姐姐你已經許久沒來看我們了,你想不想我們。”私塾中一群小孩圈着蕭妩,叽叽喳喳地問道。
蕭妩點頭道:“阿妩姐姐自然是想你們的,阿妩姐姐在外頭努力的給你們賺錢。”
蕭妩與沈時玲、阿七三人一起創辦了這一家私塾,收留願意讀書的孩子,無論男女。蕭妩出錢,沈時玲教書,阿七則在太醫院空閑的時候,出宮教授這些孩子醫理。
對了,還有裴錦眠。
“阿妩,你來了也不告訴我。”裴錦眠挺着小的肚子走到蕭妩身邊。
蕭妩笑着摸了摸那個小生命,道:“我不叫你,你不也知道。”
裴錦眠與她的如意小侍衛接了親,現已有四個月的身孕。她與她的小侍衛,在這家私塾中擔任着武術老師。
她用她的武功發揮着傳道授業的工作,蕭妩在做她自己,每個人都做着有意義的事情,在這小小的私塾中閃閃發光。
“阿妩姐姐,那個漂亮哥哥在等你。”一頑孩道。
蕭妩笑着摸了摸孩童的腦袋,向不遠處的裴賀走去。
他站在葳葳樹下,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向他。
蕭妩站在他面前,将手伸了過去,道:“阿賀,我把它種下了,這輩子你別想再負了我去。”
“裴賀絕不負你。”
微風吹着樹葉沙沙作響,不遠處孩童的嬉鬧聲洋溢着生機,陽光撒在蕭妩腰際的雙魚玉佩上。
“順其自然,細水長流,就讓時間去洗滌過往,就讓時光充實未來,就讓我們一直一直這樣慢慢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