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的很不想要孩子嗎
第55章 真的很不想要孩子嗎
“明州,下雪了,但院子裏的花開得很好,落在池子裏跟雪地裏很好看,你要去走走嗎?”
明州沒有理他,因為肚子太大,動作也變得遲鈍緩慢,他翻了個身,抱着肚子,背對常郗,将他的話置若未聞。
宗枭早就将明州身上的鏈子解開了,随着他肚子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遲緩。
宗枭有時半夜摟他入懷,先摸到的是鎖鏈,到底是覺得不舒服。
解開鎖鏈,明州臉上也沒多大表情,一句話都沒說,任由宗枭擺布。
鎖了近一個月的鏈子,身上留下的印子也沒那麽容易消掉。
宗枭這日沒來,明州泡過水洗完澡後望着銅鏡裏的自己,呆愣地看了許久。
肚子圓鼓鼓地隆起,胳膊跟腿依舊纖細,手腕處,腳踝處,以及脖頸上,都鎖鏈長久鎖住後留下的紅印。
宗枭在知道能夠适當同房後,便沒控制欲望,明州有時不理他,宗枭便會按住人就是一頓操。
他花樣總是很多,而且非逼得明州說一些令他愉悅地讨饒話後,宗枭才肯放過他。
手腕上的紅痕,兩個紅玉镯也蓋不住,腳踝上留有那串自己逃不掉的朱砂紅符文,白皙的身子上有宗枭的指痕,有宗枭的牙印。
明州在那銅鏡前看了許久,面色沉靜如水,心裏卻覺得自己醜陋,畸形,難看......
明州将銅鏡砸碎了。
“哐啷”的巨聲,等外面伺候着的魔族跑進來時,明州已經躺回床上,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般。
“少、少君?”赤屠看着地上的碎片,疑惑地朝着床榻的方向喊。
明州應了一聲,淡淡道:“抱歉,放才不小心将鏡子摔碎了。”
“鏡子而已,少君你有沒有受傷?”赤屠不放心地問。
明州在被褥中握着小小的碎片,波瀾不驚道:“沒有受傷,我累了......”
“是,那小的不打擾少君您休息了。”
這件事很快便傳進了宗枭的耳朵裏,他近來很忙,經常半夜才會回來,但今日卻是例外,天還未黑,便沾染着一身風雪踏入寝殿。
這小魚怕冷畏寒,其他族類首領為了讨好宗枭,特意找了一種藏于熔岩中的石頭,鋪在這寝殿底下,不用炭盆,便能很暖。
宗枭自然拿給了明州,除此以外,地上還鋪着毛茸茸的地毯,将整個寝殿都鋪滿,哪怕明州不穿鞋,也不會覺得冷。
屋子裏有淡淡的花香,是常郗剪下小院中的海棠花枝,用了白玉瓶盛了水,将花插在裏面養着,就擺在窗邊的小桌上,希望能讓明州心情好些,別這樣郁郁寡歡。
宗枭回來時,明州如平日一樣,弓着身子躺在床榻上發呆。
他似乎沒料到宗枭會這個時候回來,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起來。”宗枭脫掉披風,對着明州嚴肅地說。
明州慢吞吞坐起身,縮了縮身子,一副害怕的模樣。
宗枭先是将他打量了一番,才坐在床邊,再次開口道:“手伸出來。”
明州呼吸一窒,以為自己藏那碎片的事被發現了,他擡起頭看着宗枭,磨磨蹭蹭地問:“做、做什麽?”
宗枭蹙着眉,顯然等得不耐煩,臭着一張臉,甚至不需要說話,帶給明州的威壓也不小。
明州被他注視得有些心慌,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忍不住低咳起來。
宗枭像極有耐心的獵人,倒是也沒催促,只等着明州咳完後伸出手。
手背手心都沒什麽,宗枭檢查後,又讓明州将袖子挽起,之後是腳背腳心,以及小腿大腿。
除了自己留下的印記,倒是沒有增添其他的傷痕。
宗枭這才滿意,又問他:“為何會将鏡子打碎?”
一個小小的問題,卻能讓明州抗拒地想要躲回被褥裏,宗枭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他拉着明州,又問了一次,“我在跟你說話!!!”
宗枭不過聲音大了些,明州便感到害怕,甚至還帶了點哭腔,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小心......”
他的恐懼被宗枭盡收眼底,明州哽咽着說:“我錯了......我不敢了......”
只是一個鏡子,只是問他怎麽會将鏡子打碎,明州便這般害怕。
如今他變得不愛同宗枭說話,雖然以前也怕,雖然以前也很少主動,但如今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宗枭聲音大些,都能将他吓着。
這般敏感,這般脆弱,令宗枭感到糾結。
一方面,他享受着明州的聽話,享受着對他的全權把控。
另一方面,宗枭卻覺得這樣的明州很沒勁,不夠鮮活,不如之前惹人憐愛。
宗枭頗為嫌棄,有些冷漠地說:“我只是問你鏡子為何會碎,你別裝出這樣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給我看。”
“不小心......我不小心打碎的......”
宗枭無意同他在這個問題上翻來覆去地說,他抓住明州的手,挺認真告訴他,“我問你話,你就老實說,說完便行了,明白嗎?”
明州似懂非懂點點頭,慢慢将自己的手從宗枭手中抽出來。
宗枭這天回來後沒有離開,他陪着明州一起吃了飯。
明州的胃口很差,根本就吃不下多少東西,如今他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便是同宗枭一同用膳。
宗枭光是黑沉着一張臉坐在那,明州就更沒有胃口。
孕期的不适反應好像在他的身上更加厲害,明州實在吃不下,但宗枭偏要強迫他,給明州夾了很多菜,一副“你若是不好好吃完,之後便一直坐在這別走”的架勢。
明州自然害怕,一頓飯吃得無比煎熬,最後甚至紅了眼眶,啞着聲同宗枭說:“不想吃了。”
他難得開口,宗枭也沒有太過為難,只是道:“不想吃那便放下不吃吧。”
宗枭一直沒走,外面下着大雪,他居然将窗戶推開。
雖已是夜幕,但小院裏放了很多顆碩大的夜明珠,将小院照亮,此情此景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常郗不止一次同自己說過,明州雖然身子弱,确實需要卧床養胎,但他已經快兩個月沒出過寝殿門了。
頭一個多月,被宗枭用鎖鏈鎖着出不去。
後面宗枭将鎖鏈解開後,明州卻是真怕了,竟也不肯出去。
這樣并不是好事。
常郗說,适當走走,有助于他緩解心情,對之後的生産也會有一定的幫助。
宗枭轉過身問已經坐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明州,“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這些日子實在太忙,自己的天劫越來越近,心魔卻愈發猖獗,随時随地都想抓住機會,控制宗枭的理智。
今日聽見明州将鏡子打碎了,宗枭當時便決定回來看看他。
此時還未到就寝的時間,宗枭便問了明州這一句。
結果明州只是細聲細氣地說了句,“不想去......”
宗枭沒有勉強他,将窗戶關好,也随着明州一起,躺在了床上。
只要他靠近,明州便會下意識地躲一躲,但宗枭可是随心所欲的魔尊,他一魔族之人,怎會去考慮他人的心思。
明州越是躲着,宗枭便越是要伸手去抱他。
明州只會在他手剛搭在自己身上時掙紮一下,宗枭只要收緊些力道,明州便不敢動了。
小魚崽已經六個多月了,雖然明州靈脈受損,靈力枯竭,但宗枭的靈力卻是醇厚高深,只需一點點,小魚崽便能很開心。
他愈發活潑了,且那融合了宗枭的,另一半的魔族血脈也沒浪費,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明州,專挑明州要睡覺時鬧騰。
在明州的肚子裏探險般,一會兒碰碰這,一會兒踹踹那。
難受倒是沒有多難受,就是沒辦法讓明州好好睡覺而已。
一直沒有舒服的姿勢,宗枭又摟着自己,明州也不敢随意亂動,他不過小幅度動一動,宗枭便在昏暗中開口問:“怎麽了?”
明州剛開始不敢說,可實在被小魚崽鬧得沒辦法,他只能推一推宗枭圈住自己的胳膊,“不要抱那麽緊......我要翻身。”
明州的聲音很好聽,此時語調軟綿綿的,幾乎聽得宗枭欲起。
宗枭“哦”了一聲,松開明州,結果明州因為肚子大了,不太方便,翻身都有些遲鈍。
蠢魚一條,宗枭在心底說,嘴角卻控制不住彎了彎。
他伸出手幫了明州一把。
本來面對面被自己圈在懷裏的明州,此時變成了背對宗枭的姿勢,這便更加方便宗枭抱他。
宗枭的手也同明州一樣,放在隆起的肚子裏。
宗枭感受到了小魚崽的活力,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受,隔着明州的肌膚,與這小雜種第一次接觸。
宗枭将手從明州的肚子上移了移,那小雜種竟也追着過來,又碰了碰宗枭的掌心。
宗枭發出氣音,背對着他的明州嘴唇都在發抖。
宗枭的手在他的肚子上挪了好幾個地方,逗弄着腹中的小魚崽。
明州睡意全無,後背貼在宗枭身上,對方的體溫跟氣息将自己包裹住。
宗枭的手貼在肚子上同小魚崽玩鬧,明州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溫馨,反倒腦海裏不斷閃過那日宗枭用鎖鏈捆在自己肚子上,還惡劣地将鎖鏈收緊,來折磨明州的那兩個時辰。
這種噩夢般的回憶,明州忘不了,甚至手心都出了冷汗。
過了良久,明州才緩緩開口。
寝殿內昏暗不清,又是背對着宗枭,這樣好像令明州的膽子也大了點,他很小聲,那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吹過來便要破碎。
他捏了捏手心,問宗枭:“你真的......很不想要小魚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