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明州還是想談(今日加更3600+)
第48章 明州還是想談(今日加更3600+)
外面又跑進來一鬼兵,稱:“啓禀大王,那面具少年跟那小鲛人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
“他、他們自己來的,那面具少年說,知道鬼王要鲛人,願意進獻給鬼王,只是想同鬼王要一件東西......”
鬼王雖覺疑惑,但還是讓鬼兵将人帶進來。
那小鲛人方才在賣館中,還是堪堪庇體的衣裳,如今已換上了套合身得體且看着就價值連城的素面金祥紋的錦袍,同那戴面具的少年穿着的十分相像,想來應是那少年給的。
尋常見到鬼王的,或是谄媚,或是膽怯,或是畢恭畢敬的行禮讨好,這少年大步流星進來,毫不怯場,灑脫利落,舉手投足間頗為貴氣,那小鲛人倒是像個小随從,乖乖巧巧跟在他身後。
“這位小公子是哪家仙君府上的?此次前來,有何貴幹?”鬼王不顯山水,卻一眼瞧出他來歷不凡,雖帶着面具又隐了氣息,但除了仙族之輩,九州中又哪還找的出來這般大手筆的。
“一件小事,所求鬼王罷了。”少年不卑不亢回答道:“曾聽聞鬼王同鲛人族交好,方才正好碰見有不長眼的,在鬼王地盤上打鬼王你的臉,便将這鲛人救了下來送還鬼王。”
那小鲛人本來怯生生站在他身後,一聽他要将自己送給鬼王,頓時臉吓得更白了,弱弱開口,“我不想......”
小鲛人說話的聲音很小,除了他同少年,其他的根本聽不見,那戴面具的少年卻未曾回頭,反倒心想這小鲛人是被關傻了打傻了嗎?
他小時候便聽爹說過,九州各族間的關系與來往,更知鲛人族同鬼族是不放在臺面上的關系。
鬼族從不與鲛族為敵,甚至還在暗中護佑鲛人族。
這小鲛人怎這般愚蠢?自己将他送與鬼王,他收到鬼王庇護,再無那種不長眼的東西感打主意,且不出三日便能回到鲛人族的海域。
他還說不,真是傻的沒邊。
面具少年沒有理他,而是直截了當道明來意,“聽聞鬼王有一珍藏千年的靈藥,名喚玉露清蓮霜,我此次前來,便是為此藥。”
鬼王雙眸微皺,處之泰然道:“我确有此靈藥,小公子肯豪擲百萬靈石後将這小鲛人送回來,贈藥以示感謝也無妨。”
“但此藥放于珍閣中幾千年,實耐找起來有些麻煩,需小公子等上片刻,小公子可願?”
面具少年聽他确實有藥還答應,欣喜不已,“那便多謝鬼王。”
鬼王莞爾一笑,“來人,看座,小公子先喝點茶稍作休息,我這便親自去取。”
椅子端上來後,面具少年坐下,又對着還傻愣在原地難過的小鲛人說:“你也坐着啊。”
“不是你買了我嗎?為何我又變成鬼王的了?”
方才在賣場,挨了打才掉幾顆小珍珠,如今又沒打他,又沒罵他,卻還一副快哭的樣。
戴着面具,他都有一絲慌亂,“你不要亂傷心行嗎?什麽我買了你,什麽又變成鬼王的,這些話不要亂說。”
他聲音清朗,認真道:“你是你自己,你不是任何人的。”
鬼王離開主殿,并未去所謂的珍閣,而是來到宗枭跟明州這,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對着宗枭說:“應該是某位仙族家的孩子,年歲不大,帶着面具找我要玉露清蓮霜,想必是臉上有疤,不好見人。”
鬼王壓低聲,眸中掠過一絲狠意,又問:“他是仙族的,若是扣留于此,之後必定有用,你的意思呢?”
明州聽着他倆密謀,卻不答應,“他方才不是說了,送還這小鲛人只是為求藥,鬼王你不是都答應了,難不成要出爾反爾?”
雖只隔了一個屏風,但宗枭早已施法,那邊的少年跟小鲛人,根本聽不見看不見他們這邊。
宗枭見明州這般天真,且這般正義感十足,若是自己答應了鬼王的提議,只怕明州又要同自己鬧上許久不得安寧。
清淨日子沒過幾天,本身自己同明州之間的矛盾就已是不少,宗枭琢磨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鬼王的提議,微微搖了搖頭。
鬼王釋然一笑,“好。”
殿中傳來了動靜,那小鲛人坐在椅子上不知為何突然大哭起來,那帶面具的少年變得手足無措,直接給吓站起身,一句完整的話都憋不出來。
他來回踱步,叫那小鲛人莫要哭了,那小鲛人卻仿佛聽不見般,愈哭愈大聲。
到底是同族小輩,這哭聲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明州有孕在身,更加見不得小輩哭了,瞬間也跟着心揪起來。
鬼王對鲛人族格外偏袒,又見明州這般焦急不安,便提議道:“想必是這小鲛人想家了,鬼界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危險的,不如明州你去幫忙安撫一下。”
明州點了點頭,便要往外走去,宗枭臭着一張臉,并不樂意,攔住道:“你能不能不要瞎操心?不能老實給我待在這嗎?!”
“你沒聽見那小鲛人哭的那樣傷心嗎?”明州反問他。
宗枭滿不在乎道:“聽見了,可那又如何?!與你何幹?!”
明州被他攬着,一時焦急,脫口便道:“你好沒同情心!若是他日我們的小魚崽也這般哭,你是不是也這樣置之不理。”
宗枭瞬間被他這句話砸暈,嘴唇微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州穿着寬松的衣袍,其實看不出他有孕,但只有宗枭知道,明州脫下衣裳後,那已顯懷微凸的腹部,裏面的小魚崽精力十足,在明州的肚子裏游來游去,鬧騰的很。
那小魚崽将會在幾個月後降生,剛生下來的崽子,脆弱又會哭,長大些說不定還是嬌氣,說不定真會同外面那小鲛人一樣......
宗枭瞬間氣勢弱了下來,他沒有再阻攔,明州便這樣走了出去。
鬼王一副似笑非笑看熱鬧的表情,待明州出去後,他才忍不住揶揄道:“不是不喜歡孩子嗎?怎麽......”
宗枭有些暴躁,“閉嘴!!!”
明州出現在殿中時,那小鲛人看向他微微一愣,但哭的太狠,并不能瞬間停下,他依舊抽抽搭搭,撲簌簌掉着小珍珠,那面具少年正蹲在地上撿小珍珠,并未發現明州來了,而是語氣頗為不耐的對着小鲛人道:“你能不能別哭了?”
他将所有掉落在地上,化為珍珠的眼淚都撿起,突然發現小鲛人的聲音小了,便擡起頭,便看見一個面容精致漂亮,卻瘦弱的男子緩緩走來。
“你,你也是......?”小鲛人有些呆滞地開口。
面具少年也怔愣住,他同明州是第一次見,但明州身上的氣息讓他止不住的想要親近,好熟悉的感覺,就像他爹身上的氣息一樣。
明州拿出手帕,遞給這小鲛人擦眼淚,點了點頭。
明州問:“你叫什麽名字?”
同為鲛人,明州出現的剎那,僅僅是對視,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面對明州的詢問,沒有憋着不肯說,反而乖乖巧巧,哭都不哭了,“景汀。”
明州下一輩的魚崽們,便是景字輩的,果然是鲛人族的小輩魚。
“你父母呢?你怎會被抓到這來?長老跟他們怎會讓你這麽小便出海?”
不提還好,一提這小鲛人便又開始抽噎,“家裏來了很多壞人,父親母親沒了,母親讓我跑,讓我往南邊去,去叫南海的地方,那是母親長大的地方,我沒跑掉,被抓住了......”
這邊解釋通了,鲛人族避世,就算有鲛人想出來,族長跟長老也會考量思索,有少數的鲛人出來後,與其他族類相戀,族長也不會動怒跟不許。
而出來的鲛人們從不會主動與鲛人斷了聯系,待他們的子嗣出生後,皆會告知族中。
帶有鲛人族血脈的孩子,長老們跟族長會親自為他鄭重的取一個好名字,慶祝他的出生,鲛人族長會在生息神樹上挂上刻有小魚崽名字的牌子,祈求天道垂愛,保小鲛人無災無難,健康勇敢,修行順利。
若是在南海鲛族出生的小魚崽,滿五百歲前,除有長老陪同,皆不能獨自離開南海,因修行不穩,心智單純,容易被騙。
明州跟眼前的小鲛人景汀都是例外,一個三百歲跟着長老出遠門結果遇上宗枭,一個父母雙亡,回南海的路上還被抓住的百來歲小魚崽。
明州比他年歲大些,自然承擔起安慰的責任。
站在他們旁邊的面具少年,倒是傻乎乎的聽明州同景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後,他在衣袍下,暗自凝起了金光,悄然在空中漸漸散開,隔絕他們一尺之內的聲響。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上華天被魔尊宗枭拐走的鲛人?!”面具少年極快地問。
明州不知他在激動什麽,微微點了點頭。
“我天,居然讓我在這碰見你了,我爹愁你回家,愁的不行,飯都吃不好。”
“你爹?是誰啊......”明州傻眼了。
這面具少年卻說:“這不重要!之後再說!我施了法,有片刻的障眼法能隔去我們的談話,我只問你,可曾想要回南海?”
明州當然想回去,他沒有一日是不想回去的,他沒有絲毫猶豫便點了點頭,結果這面具少年又道:“那好!!!”
他又看向旁邊不明所以的景汀,決定好道:“既然如此,你也別留在鬼界等鲛人族來接了。”
他對明州說:“我爹日日愁着你未歸,人都憔悴不少,既今日遇見,就由本太......”
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本公子帶你們一起離開。”
他對着明州說:“障眼法不能維持太久,會被發現端倪,待會兒我解開後,拿到我想要的玉露清蓮霜後會裝作劫持你,到時你演的像一些,讓他們放我們離開。”
明州見他不過一個十三十四的孩子大小,有些不太放心,“能行嗎?魔尊宗枭也在。”
“能行!!!”他拍着胸脯保證,“小爺我護身的寶貝多着呢!只要你裝作被我劫持,我保證能帶你們離開魔界,将你們全須全尾送回南海。”
明州并非不信,這少年來歷不凡,且有勇有謀聰慧異常,說話間也并非自大,而是給人一種可靠的信任感,想來應是家中長輩從小教導的好。
明州輕聲問他:“我們非親非故,為何要這般幫我們?你就不怕危險嗎?”
盡管仙族同鲛人族是盟友,但明州實在想不出,究竟哪家仙府的小仙君,會自家長輩為自己憂心,為何他會這般肯幫自己離開。
面具少年想了想,有些扭捏,“我不怕,因為救了你,我爹會高興。”
他撓了撓頭,琢磨道:“至于非親非故,其實也不一定是......我不懂,這得之後問問我爹,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