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誰是娈童?
第七十章 誰是娈童?
姜冕注意到了賀恂的目光,他輕笑一聲,緩緩走到了賀恂面前。
賀恂擡起頭看他,濕發沾在額頭上讓他更加性感。
姜冕捏起賀恂的下巴,他微微眯起眼睛,紅潤的嘴巴抿成一條線,眼神極具侵略性。
賀恂讨好的把頭探了過去,他伸手攬住姜冕的腰身,把人拉進了些。
“你的衣服都濕了,穿着不難受嗎?”
姜冕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蠱惑。
賀恂喉頭滾動,他胡亂褪去自己的上衣,一下子把姜冕拉入自己懷裏。
姜冕跌入賀恂懷中,感受着後者噴在自己耳後的滾燙鼻息。
篝火熱烈的燒着,時不時噼啪作響。
光影忽明忽暗,兩人身影交纏不休。
姜冕仰起脖子,他的視線模糊了,星月在他眼中似乎倒懸,耳邊是嘩嘩水聲,他抓緊了賀恂的手臂,再一次感受到了這份感情的充實炙熱。
月懸中空,姜冕靠着賀恂吃烤魚。
不得不說賀恂确實是個野外生存的好手,就算是一片漆黑也能精準地在河裏摸上兩條魚來。
姜冕說:“你這皇帝當得也不怎麽樣嘛,怎麽還沒人來找我們?”
賀恂還沉浸在老婆失而複得的餘韻裏,他看了看上游方向,說:“或許咱們被沖得太遠了,他們還沒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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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姜冕就看到對岸懸崖上出現了點點火把。
他把吃了一半的烤魚塞給賀恂,自己站起身來,看向了越來越多、越來越亮的對岸。
懸崖上的人也發現了他們,不多時便有人帶隊下來了。
來人竟不是高橋,而是沈遇。
自從和離之後沈遇的精神狀态就很不好,他面容疲倦,卻依舊站得筆直。
他默默地看了面前的兩人一眼,沒有任何詢問,只說:“陛下請回吧。”
賀恂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姜冕的手,他點頭:“走吧。”
姜冕感受着手上的觸感心緒萬千,他到底沒有松開賀恂的手。
沈遇深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不由提醒道:“太後娘娘可是很擔心陛下呢。”
賀恂拉着姜冕走在前面,他早就下定決心不會娶任何人了,高若雪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他的底線。
既然做母親的不顧兒子的感受,那麽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必太顧及母親了。
高若雪自從知道自己弟弟逼着姜冕跳崖,緊接着自己兒子也跟着跳下去之後就頗為不安。
她在自己的營帳裏不住的踱步,還不忘數落着高橋。
“你未免太心急了,你不知道姜冕在恂兒心裏是多麽重要,你怎麽能如此莽撞呢!”
高橋被姐姐說得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他忍不住反駁道:“陛下現在被一個娈童迷得不務正業不說,甚至還公然頂撞您……”
高若雪卻不高興高橋叫姜冕“娈童”,她皺眉道:“那也不是你逼着他跳崖的理由!”
高橋也不高興起來,他皺眉:“太後娘娘您怎麽也幫着那娈童說話,難道您真忍心看着陛下因為此事受後世诟病嗎!”
高若雪沉默了,她自然是不想的。
高橋見姐姐不說話,還以為後者是被自己說動了,他繼續說:“姐姐雖然現在貴為太後,可到底還是咱們高家的女兒,理應多為高家考慮。”
太後說:“哀家已經為高家盡心盡力了!”
高橋卻不這麽認為:“姐姐若是真為家族着想,當時就該讓大哥哥的女兒給陛下做後妃。”
“恂兒不願意,哀家又有什麽辦法。”
“太後是陛下的親娘,您要是執意讓他娶了咱們高家的女兒,他又能說什麽呢。”
“恂兒已經讓高家子弟都在朝堂上謀得好差事了,他也不算愧對哀家。”
高橋卻重重的嘆息一聲,他說:“姐姐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咱們雖然在朝堂上無人能比,可這後宮若是沒人給陛下吹吹枕邊風,也是不好的呀。”
“想當年大姐姐薨逝後,祖父當機立斷就送了姐姐你進宮做繼後,正是因為姐姐你生下了陛下,陛下又當上了皇帝,咱們家才有如今的無上榮光啊!”
高若雪看着弟弟慷慨激昂的臉,心卻涼透了。
她問:“當年送哀家進宮有誰問過哀家嗎?哀家在你眼裏也不過是穩固家族的一顆棋子吧!”
高橋被姐姐問得住了嘴,他臉色瞬間難看下去,很快就不再說什麽了。
高若雪只覺得胸悶,她早就知道自己是高家的一個棋子,只是在弟弟口中親耳聽到此事還是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姐弟倆陷入了一種冷酷的沉默中。
正巧此時,賀恂已經簡單包紮了傷口,正和姜冕候在營帳外面。
賀恂擔憂地望着姜冕:“要不然你還是先別去了吧。”
“為何不去,”姜冕笑了一下,“我拐走了太後娘娘的兒子,理應對她說聲謝謝呢。”
“好。”賀恂莞爾,心底卻還是有些擔心。
兩人進了帳子裏,最先看見的卻是高橋充滿敵意的目光。
姜冕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笑道:“國舅爺,我這人就是命大,讓您白費心了。”
高橋臉色驟變,他冷哼:“姜公子真是伶牙俐齒。”
高若雪揉揉眉心,她不願看自家弟弟和姜冕嗆聲。
“罷了,你們兩人也受驚了,先坐吧。”
說罷,就有宮人為兩人搬來兩把椅子。
姜冕在心中暗道奇怪,高若雪對自己的态度竟然這麽好。
高若雪的目光落在賀恂包着繃帶的胳膊上,她關心道:“皇帝,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賀恂淡淡地應付。
高若雪感受到了兒子對自己的冷淡,她輕嘆一聲,卻知道自己誰也怨不得。
若是二十年前她不把賀恂送走、若是兩年前她不欺騙賀恂說姜冕死了、若是現在她能夠堅定的站在兒子這邊……
可是哪裏有這麽多如果。
世人皆贊她是個端莊仁厚的皇後,是個運籌帷幄的國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陛下,您這樣确是有傷風化啊!難道您想百年後因為這事遺臭千年嗎?”高橋不客氣的開口。
賀恂卻不在乎:“百年之後誰不是一抔黃土,後人怎麽評價孤,孤不在乎。”
高橋臉色又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賀恂打斷他:“孤向來拿舜宜當親兒子。”
姜冕忍不住莞爾,沒想到又被高橋盯上了。
高橋轉移目标:“姜公子你也算是勳貴子弟,怎麽這樣自甘下賤,上趕着做陛下的娈童。”
“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們家陛下上趕着做本公子的娈童?”姜冕笑眯眯地回擊。
此話一出,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高橋表情震驚,嘴巴半張着,卻說不出一個字。
就連一向端莊的高若雪都有些無措。
姜冕這話可謂是大不敬中的大不敬,若是放在平常那必然是要誅九族的。
可賀恂聽後不但不生氣,反而還笑了一下,似乎以成為姜冕的“娈童”而高興。
高橋把皇帝的反應看在眼裏,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瞠目結舌半晌,才看向太後。
後者顯然也有些語塞,醞釀片刻才說:“姜冕,你未免太無禮了!”
“那太後娘娘是要砍我的頭嗎?”姜冕笑着說。
高若雪不是想真的懲罰姜冕,她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有些後悔把他們兩人叫來了。
“可是我已經為了您死過一次了,這一次我還想好好活着呢。”
姜冕站起了身,俯視着高若雪。
一提到這件事,高若雪就忍不住愧疚,她并非鐵人,這麽多年來對姜冕自然是有感情的。
她還記得在姜冕假死被送到蘇州之後,永樂王妃哭着來找她。
永樂王妃是她閨中好友,如今也因為此事永久的失去了。
高橋見姐姐走神,連忙接話道:“姜冕,這是你作為臣子的本分,你怎敢拿此事威脅太後?”
姜冕毫不客氣的回敬道:“如今外戚勢大不利于皇權穩固,國舅爺合該告老還鄉做好你身為臣子的本分才是。”
高橋被他氣得面色通紅。
賀恂站起身來,拉起了姜冕的手,鄭重中帶了幾分警告的意思:“太後和國舅的意思孤知道,但是孤今生不會辜負阿冕,所以以後這些事情就不要提了。”
說罷,他不等其餘人反應,拉着姜冕就朝帳外走去。
賀恂心情複雜,這一次他終于敢為了姜冕與高家、與太後對立,雖然前路依舊多風險,可是他再也不會松開姜冕的手了。
秋狩第一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第二天臣子們皆噤若寒蟬。
倒是賀恂沒事人似的繼續組織大家該幹嘛幹嘛,仿佛昨天跟着姜冕跳下懸崖的人不是他似的。
姜冕不是個高調的人,他知道自己此時若再露面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故而一整天都待在賀恂的帳子裏。
這次秋狩彩明沒有跟來,姜冕一個人待在帳子裏難免有些無聊。
他趴在床上發呆,卻突然聽到幾個女孩兒交談的聲音。
其中一人道:“姝姐姐,你真的要做皇後了?”
姜冕一個激靈做了起來,看來這是昨日那個高臺上被賀恂拒絕的姑娘。
王姝說:“哎呀,不可胡說。”
她的女伴笑道:“難道不是嗎?昨日陛下同你說什麽了”
王姝略有些羞澀的說:“陛下什麽也沒說。”
其女伴不死心的追問:“真的麽?我不信!姐姐你莫要瞞我了!”
此時姜冕聽到王姝輕嘆一聲,她說:“陛下不喜歡我,我也……我也不想嫁給他,今日我得去找陛下把這件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