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下勾人而不自知
第三章 殿下勾人而不自知
姜冕點頭應下,心裏卻了然,看來這宮中又要有大事發生了。
賀恂立于一旁,睫毛微顫,突然開口道:“娘娘,殿下素不喜朝中黨派之争,還請您放心便是。”
高皇後看了一眼賀恂,神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她略微一頓,轉了話鋒:“冕兒,你去未央宮看看月兒吧,她念叨你許久了。”
高皇後口中的“月兒”是姜冕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大齊唯一的嫡公主,如今只不過十五歲年紀就已經得了一堆尊貴的封號。
姜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賀恂,卻見後者巋然不動,似乎沒有要同他一起的意思。
高皇後見他猶豫,立即道:“賀恂乃是外男,公主已經及笄,自然不能再同別的男子随便見面。”
姜冕對此說辭提不出什麽異議,只好乖乖行禮離開。
太子殿下雖然纨绔風流,卻也是實打實的疼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故而姜映月也很黏自己的兄長。
“可惡,怎麽又不中!”
姜冕還沒進門,就聽得姜映月嬌吒,他笑着進去:“是誰惹得湖陽公主如此氣急?說來同本宮聽聽,本宮替你出氣。”
姜映月一聽是姜冕的聲音,立即欣喜地扔掉手中的精致小弓,三兩步跑到姜冕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皇兄,你怎麽來了?”
姜冕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道:“今日進宮給母後請安,也來看看你。”
姜映月興奮道:“哥哥來的正好,快些教我如何射箭,我總是射不中。”
姜冕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小太監将那地上的小弓撿起來遞給自己。
他掂了掂手中的弓,嘴角噙着笑,輕巧的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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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太監手中接過一枚羽箭搭在弓上,神情倨傲的看着垂首立在一丈之遠的死囚犯,道:“跑吧。”
那破衣爛衫的死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擡頭,然後迅速轉身,拼命地朝相反的方向奔逃起來。
姜冕輕笑一聲,似乎是在笑他的自不量力,他展臂拉弓,瞬間箭矢離弦,破風而去,直直的射向那慌不擇路的死囚。
那死囚早聽說過太子殿下箭術卓絕,有百步穿楊之稱,他也早就心灰意冷,只是求生的本能讓他狂奔起來。
然而,意想之內的鮮血和劇痛都沒有出現,他只覺得肩胛骨微微鈍痛,接着便是箭矢掉落在地的響聲。
他愕然回首,看着腳下箭矢的箭頭被磨平了又纏上絨布,一時失語。
姜映月見他錯愕的樣子,不由大笑道:“李桁你真蠢,本公主說什麽你便信什麽嗎?”
姜冕這才看清這死囚的樣貌,他心下有些愕然,此人竟然是前幾天剛被抄了的李家的嫡次子李桁。
他把弓箭交給姜映月,極其溫柔道:“乖乖,你來試試。”
姜映月歡歡喜喜的接過弓箭,指揮道:“李桁,你離本宮近些,本宮射不到你。”
李桁沉默的挪動腳步,又站回了原來的地方。
姜映月在姜冕的指導下再次射出一箭,可惜因為力量不足,那箭矢只堪堪落在了李桁面前。
姜映月驕縱慣了,哪裏忍得了三番五次的失敗,只是礙于皇兄在此不好發作,便抿着唇,不再說話。
李桁看了看地上的箭矢,又悄悄地往前面挪了幾步。
姜映月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不由氣急,她猛地将弓擲在地上,冷聲道:“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本宮麽?”
李桁微微一愣,很快便跪了下去,卻沒有說話。
姜冕無意為難這位落難的小公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李桁今年剛剛十七,只不過比姜映月大兩歲而已。
“罷了,他也不過是想讓你射中,不必如此生氣,”姜冕順了順妹妹的脊背,“等到秋狝的時候哥哥為乖乖打只小狐貍來如何?”
姜映月小孩兒心性,一聽小狐貍眼睛又亮了起來,瞬間就忘記了方才李桁犯下的“彌天大錯”,她親密的挨在姜冕懷中:“那我還要一只小兔子。”
姜冕摸了摸她的發頂:“好。”
從未央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了,姜冕老遠就看見賀恂套了馬車正在宮門口等着自己。
他幾步上前,與賀恂并肩:“你出來多久了?”
“剛剛才出來。”
姜冕撇了撇嘴,看來母後這次又同他說了許多。
“李家已經下獄了?”
賀恂一愣,他看了姜冕一眼,略有些無語,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不谙世事啊。
“上個月便下了大獄,昨日李源和李迪拉去了午門,其餘的男丁流放嶺南,女眷充為奴籍。”
賀恂口中的李源是李桁的父親,三個月前還是備受尊敬的大學士;李迪則是李桁的嫡長兄,五年前的狀元郎,原本是翰林院最有前途的官員。
姜冕踩着錦凳鑽進了馬車裏,他懶懶的靠着軟枕,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腰帶上的流蘇穗子:“李桁呢?”
“他理應在流放的路上。”賀恂恭敬的回答,目光卻落在了姜冕那纖細修長的手指上。
姜冕生得很白,手背上露出淡淡的青色血管,随着他的動作若隐若現,很是……勾人。
“過來。”
姜冕輕笑一聲,朝着賀恂勾了勾手指。
賀恂依言湊上前去。
姜冕捏住了他的下巴,漂亮的桃花眼閃爍着不明意義的光:“賀恂,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得很漂亮。”
賀恂抿唇,他沒說話。
姜冕見他不回答,似是有些無聊,随即便放開了手,道:“母後又同你說什麽了?”
賀恂有些恍然,他擡眸看了姜冕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剛才的動作意欲何為。
“沒什麽,一些家常而已。”
老套的回答。
每每姜冕問出這個問題,他總是能得到這個回答。
于是他也不再問,索性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起來。
見姜冕閉上了眼睛,賀恂的目光就變得肆意起來,他用眼神描摹着太子殿下的輪廓——從勾魂攝魄的豔麗面孔到修長白皙的脖頸,再到被腰帶束起的窄腰,最終結束于微微曲起的兩條長腿。
賀恂又覺得有些口幹,他舔了舔幹燥的唇,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