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09
第9章 ch09
09
許栀仍舊選擇了與路仁先生的第二次見面，他們約在了一個電影院，許栀選了一個劇情片，評價看起來還不錯。
聽說她還要出門和Alpha見面的時候，白茉莉看起來有些意外，許栀正在換衣服，将裙子套在身上，再請室友幫忙檢查過一遍抑制劑貼後，她就準備出門了。
要走的時候，白茉莉喊住她：“小栀。”
“嗯？”許栀回過頭，黑白分明的雙眼中流露些許疑惑。
連其他室友的注意力都被白茉莉一同吸引，扭頭看過去，白茉莉踩着床旁邊的欄杆，只是提醒道：“今天可能還會下雨哦，記得帶傘。”
聞言，許栀笑了下，她像個小孩一樣晃了晃自己的書包，說：“放心，這次我帶了傘。”
說完，許栀腳步輕輕的離開寝室。
這還是許栀第一次去電影院，上車後她給許林回複了消息，安慰許林不要太緊張，因為路仁看起來應該是個好人，只是他看待許栀總像是在看待一個小孩。
除開這但讓許栀有些不滿意之外，她覺得和路仁的見面感覺還不錯。
盡管現在許栀還沒有體會到白茉莉說到的那種影響。
她面對路仁的時候，沒有太過強烈的感情波動。
許栀想，也許是抑制劑貼隔絕了所有外來信息素對自己身體的任何影響。
公交車來到，許栀快速的安撫完老哥的情緒，上車刷手機支付後，公交車上人并不多，她在司機後面一排的位置坐下。
當許栀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公交車啓動，從車窗蕩進來一陣悶熱的風，金燦燦的陽光穿過路邊的香樟樹在行人道灑下一片斑駁光影，而紀川斜挎着單肩包，耳朵塞着耳機，他剛巧與許栀乘坐的公交車方向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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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頭發上，肩上，和擡起重新撥弄耳機的手背上。
他的視線穿過光影和車窗，乘着那陣吹進來的風落在許栀的臉頰上。
匆匆又匆匆，公交車駛離原點，許栀與紀川的目光交錯開，她微微吞咽了下，沒有回頭。
就在這個時候，許栀收到白茉莉的消息。
只有一句話。
“我和紀川取消了第三次見面。”
文字叮咚的從屏幕上閃爍出來，手機是高中畢業後許林從網上購買的，最新版本的手機代替了許栀從前使用的兒童手機，在拿到手的第一天許栀就弄清楚了所有新功能。
這會任由手機鎖屏，跳出來的消息閃爍在屏幕上，沒過幾秒。手機自動息屏了。
紅燈，公交車停下，許栀擡頭看一眼實時播報的站點，還剩下十幾站，公交車再度啓程，兩分鐘後途經公交站臺停下，自動彈開公交車門，她扭頭往外看了一眼。
不等許栀做出決定，公交車再度關上車門，繼續前進。
直到抵達電影院，許栀下了車，感覺皮膚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慢慢感覺到癢意，她仰頭看了一眼，巨大的電影院廣告牌挂在商場大樓外。
等她慢慢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看見商場門口站着路仁，遠遠的，許栀朝他揮了下手，等她走過去，才發現路仁手中還提着兩杯飲品。
他将其中一杯遞給許栀，是上次許栀說的奶茶，七分糖。
另一杯則是冰美式，大約是等了有一會了，只剩下了半杯，杯中的冰塊融化後不堪重負的掉落下去。
路仁主動推開門，兩人進入商場裏，電影即将開場，兩人直接向電影院的方向走去。
等許栀取了電影片後，發覺路仁已經抱着爆米花桶回來了，還有十分鐘才開場，兩人在電影院前的座位坐下，許栀的裙角在皮質座椅上展開，路仁避開了那些範圍，他将爆米花交給許栀：“我想小孩子也應該會喜歡吃這個。”
許栀撚了一顆爆米花丢進嘴裏，奶油焦糖的味道在口腔內融化。
在路仁的眼中，年強的女孩子眉眼一彎，瑩潤的肌膚和圓圓的雙眼，她像一只小貓一樣，毫無攻擊力，等吃了兩三個爆米花之後，她才看向自己，表達自己的不滿：“我不是小孩子。”
許栀認真的看着他：“我已經成年了，是一個成熟的Omgea。”
與其說是表達不滿，在傾聽者眼中，更像是小朋友撒嬌，路仁點頭，表示自己記得了。
電影開場，兩人座位在第六排，可惜好評衆多的劇情片似乎在今天并不賣座，場內只有寥寥幾人。
電影很快開始，劇情令人沉浸，許栀看到遺忘旁邊的奶茶和爆米花。
直到電影開始滾動所有工作人員的名字時，她微微一怔，剛剛太沉浸看電影有些費神，現在沒有太大力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注意到旁邊的路仁微微俯身，一般來說都會認為對方是在拿旁邊的飲料或奶茶，許栀也這樣認為，因此第一時間并沒有讓開。
直到路仁越來越靠近，手背都要感覺到對方的觸碰時，她忽然想起來，在月亮灣的人造湖中，那被太陽曬得溫熱的湖水，散發着草木腥味，而在黯綠的湖水中心游蕩着的橡皮艇中。
她和紀川面對面坐着，而圍繞在四周的是那被驚擾的黑色蝴蝶。
長而挺的睫毛覆蓋住他的眼睛，紀川微微仰頭，太陽披散在他的身上，那一刻他在想些什麽呢？
許栀不止一次的猜想過。
路仁的靠近，信息素作祟讓她不由自主開始準備接納這個只見過兩次的陌生男人。
但并不愉悅也不夠心動。
電影結束了，電影院的燈終于打開，驅離所有昏暗後，她看清眼前路仁的臉。
自然是一張普通的臉，不讓人厭惡，只是眼中盛滿一些疲憊。
與另一雙寂寞的雙眼完全不同的。
許栀驚醒，仿佛做了一場快樂的噩夢，她猛地推開路仁，兩人都被她突然的拒絕吓到了，路仁微微睜大雙眼，兩人中間的爆米花桶因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被打翻，奶油焦糖的氣味在兩人四周蔓延開。
路仁先反應過來，說：“抱歉。”
許栀慌忙拎起包從電影院中逃出來，她坐上來時那輛公交車，不多久，果然滴滴答答的下起雨來了。
許栀發着愣沒來及關上車窗，等雨已經接連的大起來，早就打濕了一半她的裙子，夏末秋初的大雨帶着迅捷而短暫的寒冷，許栀抖着手去拉車窗。
公交車司機還有車上的乘客都在盯着她看，但沒有人上前，看戲一樣圍觀許栀的錯誤行為。
就在這個時候，公交車緩緩在站臺停下，許栀也終于用上力氣，猛地拉上了車窗，砰的一聲，同時，車窗關上了和車門彈開。
有人上車，被大雨打濕的帆布鞋每走一步都落下一個沉甸甸的濕腳印。
他一步步靠近。
直到在許栀身邊坐下，他的肩膀和褲腿都完全濕掉了，只有懷裏的單肩包是幹的，包括挂在拉鏈的小熊貓也是幹的。
兩個人并肩坐在一塊，許栀先扭頭看向他，她了解紀川的寂寞，而紀川也恰巧注視着她。
她被突然的雨凍得鼻尖泛紅，手不停地抖着。
紀川從書包裏掏出紙巾，遞給她，她胡亂的擦了臉和頭發，接着擰幹了濕掉的半邊裙子。
擦完的紙巾被紀川抛進公交車上的垃圾桶裏。
紀川：“帶傘了嗎？”
許栀：“帶了。”
他嗯了一聲，不在講話，直視前方被大雨吞沒的一切。
沒多久，許栀輕輕靠着他的肩膀，她像小鳥一樣很抱歉的将自己埋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許栀哭泣的時候一點不安靜，她抽噎個不停，發出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但車上的司機和乘客仍舊像之前看戲一樣，沒有靠近她。
這裏和小島完全不一樣。
許栀哭了好一會，紀川感覺原本就被雨打濕的肩膀更濕了。
過了好一會，許栀的哭聲才慢慢停了下來，她的額頭貼着紀川的脖頸，能感覺到脖頸皮膚下跳動的心跳，很快的，許栀産生一個錯覺，仿佛他們的心跳因為這個短暫的接觸而漸漸同頻。
紀川抽了張紙給她，她毫不客氣的擦了眼淚又擤鼻涕，紀川猶豫了好幾秒，還是伸出手掌心準備接，許栀還是枕着他肩膀的動作，随手一丢，丢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距離下車還有兩站的時候，許栀才開了口，鼻音很重，聲音有些啞：“小川，既然你和白茉莉也結束了見面，你想和我試一下匹配嗎？”
他低下頭，許栀仰頭。
許栀那雙剛哭過的眼睛像是被淚水洗刷一遍，像是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紀川不答反問：“你喜歡我嗎？”
他那雙像貍花貓一樣的眼睛，一定不定的落在許栀身上，仿佛只要張口有謊話出現，他就能用那雙眼睛将謊話撕爛。
許栀慢慢坐了起來，還有一滴沒擦幹淨的眼淚從眼尾滑落下來，淚水滑落弄的臉很癢，她伸手撓了下，思考片刻，認真道：“可能有一點吧。”
“你呢？”許栀眨了下不舒服的眼睛，很探究似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