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發
距離過年還有十七天,江鴻把車開回家,先試了下車,一切正常,所有功能也照常運轉——陸修把物資全部裝好,可以出發了。
江母裏裏外外看了一圈,居然有點心動,一邊不看好兒子能全程走下來,一邊撺掇江父今年也去買個房車。
“我們走啦。”江鴻在駕駛座朝父母揮手,開啓了他第一次的房車自駕游。
陸修則坐在副駕駛位上,自覺地系上了安全帶。
“龍也要系安全帶嗎?”江鴻說。
陸修:“否則呢?你想被扣分我也可以不系。”
江鴻只覺得很好玩,載着一條龍去自駕,這真是人生的奇妙體驗。他倒是不怕路上抛錨,有陸修在,連拖車都省了,哪怕不小心開到溝裏去,陸修也能及時把車弄出來,車的押金還是陸修付的。
“老孫!”江鴻說,“幫我導個航吧,先去成都。”
陸修說:“今天晚上能到成都麽?”
“呃有點懸,已經快中午了,走到哪兒算哪兒吧。”江鴻看了眼導航,把天貓精靈放在便于觀賞風景的車窗邊,挂前進檔,啓動車輛,出發喽。
“這條路好像不對,”江鴻說,“怎麽好像是上繞城高速了?”
陸修:“??”
高速收費口。
江鴻:“不不,對的,哦太好了,進高速了,啊,我是不是蹭到了什麽?”
陸修:“……”
江鴻:“這車太大了,總怕蹭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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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
江鴻:“這條路限速多少公裏來着?”
陸修:“……………………”
休息站。
江鴻:“要不要下去看一下,我懷疑我停車的時候,是不是蹭到隔壁的寶馬了?”
陸修:“我給你買了剮蹭險。”
出發的第一天裏,車上充滿了各種不确定式的以上對話,陸修聽到後面,簡直沒眼看。幸而江鴻技術還是很好的,第一次開這麽大的車,在高度集中注意力之下,沒有剮蹭,也沒有事故,更沒有被後車鳴喇叭。
江鴻還用電磁爐給陸修做飯,陸修看了一會兒,問:“我要幫忙?”
江鴻忙道:“不用了,我來伺候你吧,大爺。”
陸修:“聽起來像在說反話。”
江鴻笑着說:“不不,你真的是大爺,我說話從來不陰陽怪氣。”
畢竟陸修出了幾乎所有的旅費,這一路上,江鴻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陸修做什麽,自己伺候他就好了。
“這句聽起來就很陰陽怪氣。”陸修說。
陸修戴上墨鏡,在車外支了張椅子,坐着曬太陽。江鴻做好飯之後,兩人便一起吃了午飯,車上還有個小型洗碗機,簡直太豪華了。
中午,江鴻把床鋪好,還順便睡了個午覺,哇哈哈哈,住房車裏頭,真是好玩。陸修看了一會兒,也上床來陪他躺着,玩了一中午手機。
首日因為休息太多,外加路上有點堵,差點到不了成都,但總算順利地進城了。陸修訂了酒店的套房,這也是兩人說好的,路上有條件好的酒店,便住酒店,順便給車充電。
翌日,江鴻先帶着陸修在成都逛了逛,還帶他去看熊貓,但江鴻似乎錯誤地認為,陸修會對熊貓這等萌物非常感興趣。
熊貓誰不喜歡?
“你不喜歡嗎?”江鴻在熊貓基地朝陸修說,“很萌啊。”
陸修面無表情地看着一群熊貓,那群熊貓也有點害怕地看着陸修,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還行吧。”陸修作為傳說級生物,對珍奇級生物表達了食物鏈頂級對高級的禮貌與冷漠,他吃着芝士薯片,來回掃視熊貓們,“校長家以前養了很多,我嫌它們太吵了。”
“怎麽會吵?”江鴻茫然說。
“現在不吵,成妖以後就吵了。”陸修解釋道。
“咱們學校有熊貓嗎?”江鴻小聲問。
“沒有,”陸修說,“它們靠賣萌就能活得很好了,不需要上學。”
飼養員道:“奇怪,今天它們怎麽了?天氣也不冷啊,怎麽都擠在一起了?”
江鴻一直很喜歡熊貓,還買了不少紀念品,準備回校時分給室友,帶着陸修去吃成都的擔擔面,又問他:“學長,你其實很喜歡熊貓的對吧?只是要保持人設,不能表達出來。”
陸修:“小學弟,我有什麽人設,你倒是說來聽聽。”
江鴻聽出少許威脅感,便識趣地中止了調侃陸修。
但他覺得陸修還是很有趣的,他喜歡吃重慶的小面,喜歡喝可樂,偶爾還要吃江鴻買的零食,是個很接地氣的帥龍。
陸修想了想,又說:“以前倒是想過捉一只來嘗嘗,畢竟熊貓跑得慢。”
江鴻:“你怎麽可以吃熊貓?!而且它們真跑起來也不慢吧。”
陸修:“對龍來說算跑得很慢。”
江鴻:“吃熊貓會被判刑的啊!千萬不要這麽做。”
陸修:“建國前的事了。”
江鴻:“那也不行,還好你最後沒吃……”
陸修:“看上去一嘴毛,不想吐毛,猜測和熊一個味。附近應當還有不少野生的,待會兒你要是有興趣……”
江鴻:“我對吃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沒有興趣——!!謝謝學長的好意了!”
回過神來,江鴻才發現陸修眼裏居然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但那笑轉瞬即逝。
“你在逗我玩的吧!”江鴻道,“一定是在逗我玩!”
今天離開成都,正式開啓318國道之旅,也是他倆住在車裏的第一天,江鴻不由得慶幸,租一輛好的房車實在太明智了。陸修掏錢,比自己的預算還多出來不少,車上設施一應俱全,不用在開一整天的車後,還得忙着洗衣服洗碗。
傍晚時他們抵達雅安市,江鴻朝家裏彙報後,在黃昏的虹霞下,于房車營地停車場處,準備晚上吃的火鍋,陸修則坐在一旁看他做飯。這裏停了四輛房車,都是出來玩的小情侶或夫妻,還有帶小孩兒的,很快大家便彼此認識了,還互相參觀了下對方的車。
“你有過談戀愛成家的念頭嗎?”晚飯時,氣溫降了下來,江鴻與陸修在天窗下對坐,吃着熱氣騰騰的火鍋。
陸修:“?”
雅安有着清朗的夜晚,頭頂天窗,兩側的大面積窗戶,猶如一個玻璃房,星空在頂上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陸修有點戒備地問:“怎麽突然問這個?”
江鴻今天看見有成家的、有談戀愛的房車車友,便突然想到了,說:“不知道命中注定,與袁士宇談戀愛的女孩子是誰,會變成和我在一起麽?”
陸修:“你不是不信這個?”
江鴻說不信吧,也有一點點相信,仿佛從陸修身上,看見了緣分的必然,原本與陸修關系這麽親密的人是袁士宇才對,卻因為命運,換成了自己。那麽本來與袁士宇戀愛的女孩子會是誰呢?
但江鴻看出陸修不太想談論,便沒有再繼續下去。
夜晚,雅安降到了零度,停車場的體感氣溫更低,車載暖氣功率有限,江鴻便把兩層被子疊着,與陸修擠在一起。
床不太寬敞,兩個男生睡也勉強夠,像把兩張宿舍床拼在一起,陸修睡外側,江鴻靠窗,陸修還玩了會兒手機,江鴻有點怕冷,朝他擠了擠,陸修便騰出手把他抱着。
“誰?”江鴻看見微信的光,問,“袁士宇嗎?”
“你爸!”陸修簡直拿江鴻沒脾氣,把手機湊到他面前讓他看,确實是江父在旁敲側擊地打聽江鴻今天有沒有遇見什麽困難。
江鴻翻了個身:“不用管他,就說你睡了。”
陸修:“……”
“哇,”江鴻說,“睡房車好舒服啊,比帳篷好多了。”
深夜,天氣說變就變,外面下起了冬雨,雨水打濕樹葉,在停車場的燈光下,遠方一層朦胧的薄霧,忽明忽暗。
“謝謝你,學長。”
陸修沒有說話。
江鴻:“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出門,現在只會覺得很孤獨吧。”
陸修還在玩手機,不答話,一手只是無意義地在江鴻手臂上輕輕拍了下,那是屬于他的、特有的溫柔。
淅淅瀝瀝的雨聲裏,不知過了多久,江鴻從車窗的倒影裏看見陸修手機上,聊天框裏,曹斌的頭像。
“如果學校有事,”江鴻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地說,“你就先回去,不用管我,也許我不會真的開到西藏,半路就回去了。”
陸修還是沒有答話,與曹斌聊了幾句以後,放下手機。
車內一片靜谧,不知過了多久,陸修突然說:“江鴻,你睡了嗎?”
江鴻已經快睡着了,眼睛将閉未閉,聞言道:“啊?”
陸修似乎在考慮措辭,過了許久後,說:“拒絕給你的心輪注能,是因為我不能這麽做,不是不願意,因為某些限制。”
“哦。”江鴻早就把這件事給忘光了,答道,“沒關系啊,我都忘了。”
陸修想了想,又說:“曹斌答應幫你注能,你介意不?”
“真的嗎?”江鴻困得眼皮要睜不開了,強打精神說,“好啊,校長修習體術,我也從他那裏學體術……同源的話,應該會很好吧。”
陸修沉默良久,又說:“曹斌能活很久,技藝也很強,是為數不多的S級驅魔師之一,應當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他鐵定比我這個凡人活得長吧。”江鴻半睡半醒之間,思緒開始亂飛,裏世界探索課上,老師曾經說過,修習法術、汲取天地靈氣的驅魔師們,壽命确實會比普通人長很多,已有考證的,最久的甚至可以活到兩百多歲,雖然沒有妖怪長命,但只要自己不作死,許多驅魔師都能去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的。
“哎,好羨慕你們,”江鴻說,“大家都能活這麽久,經歷這麽多有趣的東西,哪怕一個天貓精靈也能活一千多歲……”
天貓精靈安靜地在駕駛室裏待着,陸修一在,老孫便十分識趣,知道這家夥自己惹不起,一整天除了幫江鴻導航之外,沒有胡亂開口說話讨嫌。
“那我答複他了?”陸修又問。
江鴻在睡夢裏“嗯”了聲,睡着了,度過了正式二人之旅的第一天。
翌日,陸修做了早飯,江鴻睡醒時,陽光燦爛,神清氣爽。
陸修做的早飯是飛碟炒面與速食的湯……但江鴻只要有的吃,從來不嫌。
“好,今天去康定!”江鴻說。
陸修戴上墨鏡,說:“不會做飯,委屈你了。”
“不會不會。”江鴻樂呵呵地打方向盤,車友們都走光了,剩下他倆,江鴻一邊唱着康定情歌,一邊上了結霜的道路。
陸修對江鴻的忍受阈值總是很高,包括但不限于他的那些冷笑話、無聊的傻問題,以及一路上無限循環的康定情歌。
“累了就随時休息。”陸修說。
“不累的,”江鴻側頭看看路,又看陸修,随手摸了把陸修的大腿,像個老司機般,說,“一天才跑不到兩百公裏。”
陸修:“……”
“給我吃一點。”江鴻張開嘴,他發現陸修總在吃東西,也長不胖,現在又在吃一個混合的水果罐頭,也許龍需要維持的能量實在太多,哪怕變成人了,基礎消耗也很高。
陸修便喂他水果罐頭,江鴻說:“為什麽你不能給我的心輪注能?”
陸修本以為江鴻昨夜把他說的話都抛到了腦後,沒想到還記得。
“不能告訴你,”陸修說,“不用再問了,我不會說的。”
江鴻又道:“那,S級驅魔師又是什麽?怎麽評的?”
這個倒是無所謂,但陸修道:“你确定出來玩還要補課?”
江鴻說:“我好奇嘛。”
在路上純開車的話容易犯困并走神,江鴻上了高速後,在車不多且路況不複雜時,便會與陸修聊天,陸修便答道:“其實不叫S級,只是大家這麽稱呼,正确的叫法是‘特級’。”
“哦,驅魔師一共有幾級?”江鴻說,“一直都有這個職稱評級系統嗎?”
“五級,”陸修說,“特級驅魔師、一級驅魔師、二級、實習驅魔師和編外驅魔師。”
江鴻想起以前室友說的,蒼穹大學的本科生,一畢業就可以直接晉升二級,便問:“待遇不一樣嗎?”
“待遇都差不多。”陸修說,“注冊驅魔師沒有底薪,不過越高級的,會接到越多的委托和協助請求,酬勞會更高。”
“那編外是不是最低的?”江鴻又問,“比實習還低嗎?”
陸修:“不是,那是行政、財務之類的崗位,大四分流的時候會給你們解說的。”
“哦——”江鴻說,“你是幾級?”
陸修:“一級。”
“哇,你為什麽不是特級?”
“沒去考。”
“特級難考嗎?”
“不知道。”
“那一級難考嗎?”
“對我不難。”陸修言下之意:你也許就不用指望了。
江鴻倒是沒有什麽野心,畢竟他畢業後也不一定會去當驅魔師,可不當驅魔師當什麽呢?也許還是會想當驅魔師……但未來距離他也太遙遠了,他才大一。
“特級很少嗎?”江鴻又問。
“一共只有八個,”陸修答道,“驅委四個,蒼穹大學四個。”
“哇哦!”江鴻說,“曹校長是S級驅魔師,你說了,讓我猜猜,還有誰是S,謝廖老師是嗎?”
陸修:“他還差得遠了,我一個手指就能摁扁他。”
江鴻:“……這麽說同事不好吧。”
陸修:“原話是他自己說的。”
江鴻:“……”
“那朱老師?”江鴻又問。
“不是,”陸修與朱瑾玲的關系還算不錯,評價也稍微溫和了點,“她除了占蔔,其他都不行。”
江鴻:“特級要滿足什麽條件?”
陸修:“通過驅委核心常務委員會的審核,沒有具體條件。”
“啊!”江鴻想起來了,說,“項誠校長一定是S。”
“是的。”陸修面無表情道,又打開了一包燒烤味的薯片,順手喂給江鴻,江鴻心道待會兒到康定得補充零食,這麽一路吃下去,沒出四川零食就被陸修吃完了。
“格根托如勒可達是S級,”陸修最後說,“以及軒何志主任。”
“軒主任是S級?”江鴻震驚了,根本看不出來。
“嗯。”陸修說,“這是蒼穹大學的四個,還有驅委的四個,是……”
“大老板肯定有吧?”江鴻說道。
不少同學把陳真叫作大老板,似乎驅魔師們都習慣了這個稱謂,江鴻便也跟着叫了起來,這讓他很有歸屬感。
“有,”陸修答道,“他是大驅魔師,鐵定是S。”
“安傑和那個叫窦寬的算嗎?”江鴻對驅委不太熟,只記得上次去見過的那個身居高位的小夥子,不過二十來歲,以及開學時過來講話的、負責互聯網收妖的窦寬。
“王安傑是,”陸修答道,“窦寬不是。”
江鴻說:“那還有兩個呢?”
“一個叫齊尉,”陸修說,“不在國內,去馬來西亞了。原本另一個S級驅魔師叫周宛媛,後來和一個法國人結婚,組織關系轉走了,退了這邊的會,S級的空缺就由另一個人頂上,最後一名S級我也沒見過,名字叫方宜楓。”
“好像挺熟的。”江鴻說。
“方宜蘭的弟弟,”陸修說,“調去上海驅委了。方宜蘭你記得?就是開學典禮上發過言的、那個負責接你們投訴的、眼睛蒙着布的主任。”
江鴻想起來了,說:“這些S級驅魔師,都有自己的絕活吧?”
“也就那樣吧。”陸修随口答道,作為龍,他一直對人類的能力持保留意見。
在江鴻那鬼畜版的“康定情歌”無限循環中,兩人終于抵達了康定,陸修問:“晚上咱們自己做飯?”
“去下館子吧?”江鴻很想嘗一嘗這裏的特色飲食,吃康定的涼粉和羊肉湯,順便補給零食與飲料,給車子充電。
江鴻與陸修都長得很帥,一路上自然受到的待遇也好,幾乎沒與人有過争吵,陸修又很大方,畢竟錢對一條活了一百多年的龍來說,本來就是身外之物。這趟旅途還是非常愉快的。
康定城區很小,沿着折多河走一圈就逛完了。晚上朝家裏人彙報後,洗完澡,江鴻又與室友們開了多人視頻,衆人得知江鴻正在自駕時簡直要羨慕得抓狂。
“呃,陸老師居然也在。”張錫廷馬上規矩了許多,不敢亂開玩笑。
“老師好啊。”衆室友紛紛道。
金又說:“下學期有您的課,請您多多關照。”
江鴻:“下學期有你的課?”
陸修:“只有妖族,教內丹修煉與化用,不教你。”
江鴻很想看看陸修上大課是什麽模樣,畢竟還沒見他教過許多學生呢,金和賀簡的谄媚簡直讓江鴻沒眼看了。
賀簡說:“陸老師,能不能求求您一件事啊,我要完蛋了……”
陸修頭發還濕着,面無表情地看着賀簡,賀簡哀求道:“能不能幫我和公共課的李老師說一聲……我的妖族思想道德修養好像挂了。”
陸修:“你有道德這種東西?”
江鴻:“……”
陸修看在賀簡是江鴻室友的分上,給妖族思修課老師發了個消息,片刻後朝賀簡道:“你逃課點名沒到,被打了59分。”
賀簡馬上說:“我真的只逃了那一次!”
陸修:“下學期公共課別再逃了,幫你求情了。”
賀簡心花怒放,再造之恩,否則家裏要知道他挂科,一定會揍死他。
當然這全是江鴻的面子,于是賀簡不停地朝江鴻道謝。
“咦,”江鴻說,“我好像也逃過課被點到名,不過我就沒事,80多分呢。”
“他們上的是妖族思想道德修養,”陸修一邊鋪床,一邊說道,“和你們人族的不一樣,人族很松,因為從小就接受思想道德教育,妖怪家庭裏不怎麽重視,大學就抓得嚴。”
“對哦,”江鴻想起來了,“是分開上的,那他們都學什麽?你是不是也學過?”
“不能吃人,”陸修說,“不能欺負人,不能拿人來煉丹,不能吸人的精氣……反正都是那一套,你們人類編的教材。睡,明天還要開車。”
江鴻換了睡衣,進被子裏,躺在陸修旁邊,陸修習慣性地伸出手臂,讓他枕着。這夜他們的停車場就在折多河畔,折多河河水奔流不息,雖是冬季,卻依然強勁,滔滔河水聲裏,江鴻舒服地睡着了。
江鴻在睡夢裏随手摸了摸,睜開眼一瞥,看見陸修手腕上,還系着自己還給他龍鱗時,上面纏的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