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韋陶氏聽方芳說起，這才注意到韋箐箐側臉上以及脖頸處的抓痕，雖然塗了藥，又過去了一夜，但傷口到底沒結痂，皮下透着一條一條的血紅讓韋陶氏看着心驚。
韋陶氏知道玉娘與箐箐不和，但還不知道這住在一個屋檐下，沒有三天就能打成這樣，而且是半夜把箐箐從房裏打出去，天亮了，又跑來欺負主家小姐，扯掉那麽多頭發。
她壓着怒氣，還是要和陶玉娘确認，問道：“小葉的頭發，和箐箐臉上的指甲印，都是你幹的？”
和方芳打架被抓包現行，陶玉娘覺得這件事不太好抵賴，但韋箐箐半夜被打出來的事情，還能胡亂扯一扯。她裝着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韋陶氏說：“大姑，箐箐她嫌棄我，不願意讓我住在她屋裏，還叫我滾，你也知道的，我沒地方可以去，就和箐箐吵起來，就是吵架過程中互相打了幾下，我不是存心要抓破箐箐臉的。”
陶玉娘故意繞開方芳的事情來說，以為比起方芳，韋陶氏會更在意自己女兒，但沒想到韋陶氏還繼續追問剛才和方芳打架的事情。
韋陶氏知道自己女兒不會說謊，而主家小姐更不會，但是玉娘就不一定了。玉娘在家裏為了少挨打受罵，撒謊扯皮是一貫的伎倆，韋陶氏縱使在情感方面收留她，但在道理方面絕對不贊同并且想教育好，把她引導正路上來。
陶玉娘認為自己雖然是主動打方芳的，但整件事算起來也不能怪她，只能說這個方芳不識相。她解釋道：“早上起來沒見到大姑，正好看見桑葉在廚房裏，我就問她怎麽不燒飯，誰知道她劈頭蓋臉把我罵一頓，還說我要是想吃就自己做，不做就不要叽叽歪歪。我這也是被她氣的，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們倆就打成一團了，箐箐還跑來幫她打我。這個桑葉可壞了，大人不打明處，都往暗處打，我穿着衣服看不出來，其實身上可痛了。”
韋陶氏對陶玉娘說的話并不盡信，就問韋箐箐：“是像她說的這樣嗎？”
韋箐箐鼓着嘴憋氣了半天，心想這回如果不是方芳在，她娘估計還是護着玉娘，說她可憐這類的吧！她打心眼裏心疼自己，明明她才是親生的，結果外來貨一個二個比她受寵，簡直太沒天理了。
韋箐箐反問韋陶氏：“娘你相信玉娘說的嗎？”
“娘是長輩，沒有親眼看見的事情，當然要把你們每個人都問一遍，問清楚。”韋陶氏回到道。
韋箐箐氣不過，這麽多年她娘什麽樣她還不知道？她懶得為自己争辯，幹脆指着陶玉娘大罵：“她說我嫌棄她讓她滾，那為什麽半夜被趕出來滾蛋的人是我？為什麽她臉上幹幹淨淨，我的臉上脖子上就被抓了這麽多指甲印。”
韋箐箐氣得扒開自己衣服的領口、袖口，她的肩膀上、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掐痕。亮過自己身上的部分傷痕，她才又接着對她娘說“娘你一向偏心外人，我又不是不知道，哪回玉娘來我家沒打過我？我從來沒指望你替我做主，也知道你根本不會為我做主。外頭的人一個比一個稀罕，你使勁寵着你的二侄女吧！你看她除了吃你的喝你的，還有哪一點能比我這個親生女兒對你好。”
韋箐箐說完掉頭就往方芳的屋子裏回，這個時候床最能給她安全感，不是她娘。
韋陶氏看到女兒身上的掐痕，又聽她說這些話，心酸不已，她不是不知道玉娘的本性，只是總覺得玉娘在她弟弟弟媳哪裏過得不好，每回被打出來，她都想對她好一點，但沒想到女兒卻理解成她偏心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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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娘分辯道：“大姑，不是這樣的，我胳膊上也有，誰家的孩子還能不吵不鬧不打架啊！再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就是大姑了，我怎麽會不對大姑好呢！”
韋陶氏沒接話，也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陶玉娘所說。
方芳頭皮痛，火辣辣的感覺，她才不打算這麽就放過陶玉娘，與其丢個麻煩在這裏三天兩頭的搞事情，不如一次性就把這個麻煩搞定。她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頭發質問陶玉娘：“那我的頭發也招你惹你了？你想吃飯，我讓你自己做說錯了？”
韋陶氏打算暫且放下女兒的事情，抽個空子再找她談談，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
陶玉娘說：“一向都是大姑和箐箐做飯給我吃，我怎麽知道你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怎麽可能會有不會做飯的女人。”
方芳嗤笑：“那這麽說起來，你會咯？你會做飯為什麽不自己做。我又不是你爹娘，有義務要養着你。”
韋陶氏知道這回主家小姐大概是氣狠了，她必須給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加上又有女兒的事情，韋陶氏決定把陶玉娘送回去。“你這樣頑劣不堪，來我這三天，把兩個丫頭都打了，看來我這也不适合再收留你。你去房裏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我做好了飯，吃完就送你回去。已經過去三天了，你爹就算氣你，應該也消了不少，我再給你說說好話，你就安心回家去吧！”
“大姑，不行啊！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啊！”陶玉娘急了，她沒想到她大姑也要趕她走，這可怎麽辦？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她爹一定會燒死她的。
韋陶氏沒搭理她，過來扒開方芳的頭皮看了看，大塊的頭發被扯掉，頭裏紅通通的，還有一點血印子，只得安穩方芳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讓方芳去洗漱，等着一會兒就吃早飯。
這更堅定了韋陶氏要把陶玉娘送回去的決心，她抱起洗衣盆在小院裏晾曬衣服，淡淡說：“你去收拾吧！大姑晾好衣服就去做早飯。”
陶玉娘見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得回房收拾，心想半路上再整點事情出來，讓她大姑去不成她家吧！
韋家今天這頓早飯吃的十分安靜，也十分迅速。
韋箐箐很快就吃好了繼續縮進自己的被窩裏；方芳則是作勢不想看見陶玉娘，随便扒拉幾口就沒吃了，回去找韋箐箐說話；韋陶氏想着今天不适合叫箐箐去送飯，只能她帶着玉娘從田裏繞一段，送了飯再送玉娘回家，得趕緊點，抓緊時間；陶玉娘卻是怕自己吃了這頓沒有下頓好的吃了，因此拼命往嘴巴裏吃。
吃完了早飯不久，韋陶氏就帶着陶玉娘出門了。
方芳拍拍床板，在床前對韋箐箐說：“別裝死了，人我都幫你趕走了。”
韋箐箐縮在被窩裏“哼”一聲沒說話。
方芳掀開韋箐箐的被子，強勢說道：“以前你欺負我，把我逼得跳河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個忙，你要是好好幫我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但你要是不幫，你也看見了，我随便說兩句話就能把你沒本事對付的陶玉娘趕走，你雖然是親身女兒不能趕走，但是你認為我能讓你好過嗎？”
韋箐箐忽然覺得眼前的桑葉不一樣了，她瞪大了眼睛打量她，哪有半分以前那個軟弱慫包的樣子，她問：“你想幹什麽？”
“帶我去找趙不鳴。”方芳回答道。
“什麽？找那個村霸？”韋箐箐想想好像是有好多天沒見到村霸了，但是方芳好好要找那個村霸幹嘛？不會要找村霸撐腰，找她什麽麻煩吧！
她斜着眼睛又問：“你找他幹嘛？”
“我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