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蔣英宇皺着眉想了想,“你怎麽知道她是五班的,而且,我沒給她。”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妹子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他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兒是個人都想抽他,他就想不通了,那妹子是看不出來他對她沒那意思嗎?
再說,妹子也沒直接說喜歡他,那他也不能突然來一個告白拒絕現場啊!實在是憋屈!
要說不說的暧昧,很煩。
搞得別人都以為他和她有什麽關系一樣,還解釋不清楚。
“校拉拉隊隊長,我再怎麽也得知道這麽個人吧,”安晟說。
“行了,把我放下來吧,就幾步路,我怕他們誤會我腿斷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安晟看着快到家門口,忙讓蔣英宇把他放下來。
蔣英宇往前面看了會兒,“到了?”
這一看确實差不多了,那他剛才其實已經路過自家門口了?
把書包和手機遞過去,安晟踮着左腳朝他揮揮手,“那我就先進去了,拜拜。”
“昂,”蔣英宇也揮了揮手,“記得擦藥啊!”
直到安晟都沒影兒了,他才慢慢踢着石子走回家。
哼!連聲謝謝都沒有!
蔣英宇啧一聲,暗罵安晟沒良心,剛走到門口他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今天謝了,蔣大爺。
“我蔣你大爺!”蔣英宇笑罵,把鑰匙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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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院子,老太太正戴着個老花眼鏡兒正在縫着東西,他湊到旁邊接了水,拿着杯子坐在老太太旁邊兒。
“姥姥,你幹嘛呢。”蔣英宇問。
老太太這才擡頭,和安晟一樣兒姿勢的拿着針撓了撓頭皮。
這一分鐘,蔣英宇突然明白安晟那般老練的姿勢是從哪兒來的了。
“這不是入秋了嘛,天氣也冷了,我看到你這褲子還破了倆洞,扔了又怕你到時候找不着會急,想着給你補一下也能穿。”老太太說着把最後幾針縫上,這才把褲子遞給蔣英宇。
蔣英宇端着水接過那條有些眼熟的牛仔褲,大致看了一遍,這才發現這條褲子他不是放在衣櫃裏的嗎?
“你翻我櫃子了?”蔣英宇把水放桌上,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把褲腿拿起來。
老太太邊收針線邊說,“是翻了一下,要是不翻,姥姥還不知道你穿的都沒幾件兒,褲子都破成這樣兒了還舍不得扔,改明兒了姥姥帶你去買厚點兒的衣服褲子去啊。”
蔣英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湧上來的煩躁給壓了下去。
老太太怎麽能不經過別人同意就翻人家衣櫃!怎麽問都不問一聲就把東西拿出來,而且還想給他扔了!一聲兒招呼都不打。
“姥姥,這褲子不是壞的,”蔣英宇勉強緩和着嗓子說,“它就這款式,你下次能別亂進我屋,翻我東西嗎?求你了成嗎?”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生氣,他知道老太太是關心他,怕他冷還給他把膝蓋兒那裏縫上,他都知道,可是他接受不了。
“哎,你晚飯吃……”老太太看着轉身上樓的蔣英宇,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進屋把門關上之後,蔣英宇把手裏的褲子往垃圾桶裏一扔,坐在凳子上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這事兒要是擱在之前,他早就吼人了。
老太太每天都要起很早把他叫起來,那會兒可是比上課時間還早了能有兩個小時,這事兒他忍着忍着也就習慣了,風裏雨裏,姥姥敲着門兒等你。
特別是有幾次晚上弄得太晚,估摸着都沒睡滿四個小時,老太太就把他叫起來了,老樣子,你不開,她就一直敲,你要是沒死在裏邊兒,最後都會把門打開的。
把臺燈打開,他把手伸到臺燈下面兒,看着手腕上的護身符,心裏有些漲。
安晟說,這是他的護身符,可是今天……
如果安晟那會兒戴着這個護腕兒,會不會就不會被人把眼鏡兒給碰掉了。
想起那個8號,蔣英宇突然覺得自己下手還是輕了點兒。
裁判的盲點很好找,自己壓根兒不費事就能當着他面兒弄他。
把護腕兒摘下來放在抽屜裏,他看着電腦有些煩躁,整個人都煩。
操他媽的,不畫了,睡覺!
下樓随便沖了個涼,他才哆哆嗦嗦的爬上床,裹着被子抖了會兒才感覺沒那麽冷了。
夏天還好,直接沖涼還挺方便的,可是天氣冷了,這裏卻連個熱水器都沒有,每次都要燒熱水洗,特別麻煩。
今晚沖了個涼,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得病。
這麽想着,蔣英宇感覺眼皮有些重,他閉着眼又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安晟那眼睛要不要緊……
“我操,”蔣英宇猛的睜眼,怎麽滿腦子裏都是安晟那家夥。
就下午那事兒,他被安晟騎在身上倒水,這個畫面一直在他腦袋裏久久不散,而且還越來越清晰。
兩人身上都是濕的,溫度透過相貼的地方互相傳遞着……
蔣英宇側身對着牆,閉眼數着羊,數了一會兒他才停下來。
其實……他覺得自己可能對安晟有那麽點兒意思……
他摸着自己跳個不停的胸口,安晟那傻逼各種各樣的表情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
安晟這邊兒,他剛一進屋就被朝他奔過來的鐵蛋兒給絆得一下子摔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給正吃着辣條兒的向橫下跪一樣兒,而且還是五體投地的那種。
向橫吓得連忙把辣條藏在背後,就像是怕誰給他搶了似的。
“唉我操……”安晟一時之間竟然起不來,只得趴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
鐵蛋一看情形不太對,扭頭就朝自己狗窩兒裏跑。
安利連忙趕過來把人扶起來,這才看到安晟這一臉的紅印子,眼睛還紅得像個兔子。
“怎麽了你這是,你眼鏡兒呢?”安利把人扶到凳子上坐着,轉身拿東西的時候見着向橫嘴裏還在塞着辣條,氣得擡手抽了一巴掌,“還吃!趕緊給你小舅拿藥來……”
“你怎麽比個賽弄得像是被人群毆了一樣兒,”安利接過向橫跑着拿過來的藥水兒,給安晟把擦傷還有臉上已經腫起來的地方塗抹了一下。
安晟倒抽着氣兒喊她輕點兒。
“你還有臉躲!”把安晟向後仰的腦袋掰了過來,安利氣得想抽人,“你自己什麽問題不知道嗎?我千叮咛萬囑咐的叫你天黑之前趕緊回來,你倒是好,我打了能有七八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
越想越氣,安利把手裏的藥瓶子往桌上一放,“你自己擦吧,自己造的孽,你自己收拾。”
電話這事兒他知道,剛好那會兒他和蔣英宇在鬧,沒空看手機。
安晟扯了扯嘴角,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安利呱啦呱啦的給堵得滿腦子都暈乎乎的。
向橫把手指上的辣油嗦了兩口,再拿起那藥說,“小舅,我媽不給你弄,我幫你,你別理她。”
都不給他買辣條的媽媽,不是好媽媽。
小舅就常給他買辣條。
安晟低着頭讓向橫方便點兒,“姐,今天是意外,而且我也沒出什麽事,就是球場上眼鏡兒弄摔了,過幾天可能要去一趟那裏。”
那裏是哪裏,安利聽他這話也知道。
“明天的課你別去了,一會兒我打電話給你請個假,”安利說,“早上帶你去醫院看看,你這眼睛裏邊兒都出血了,你知道嗎!眼鏡兒我下午陪你去找那老頭,他要弄不出來,我罵死他。”
有些病是虛病,那可能不用去醫院,去找一下那家夥就可以弄,可這個是實病,必須得去醫院,她知道安晟不想去醫院,大多時候他都自個兒買藥在家裏用,平時她都由着他,這次可不能讓他亂來了。
安晟剛開口又被安利給堵了。
他說,“姐……”
“你要不去,你以後都別叫我姐了,咋倆以後沒關系,你就收拾收拾滾蛋吧!小沒良心的,盡讓我擔心。”安利說着說着就抹了抹眼睛,眼淚突然控制不住的蹦了出來。
“……”安晟抿着嘴沒說話,等向橫給他擦好藥了,他才說,“好,我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蔣英宇還是把那褲子從垃圾桶裏拿了出來。
今天安晟不上課,他只能走路去學校。
啧!怎麽感覺這麽不是滋味兒呢。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因為太久沒走路上學了,蔣英宇還估錯了時間,剛好在老師已經進教室了的那分鐘趕了上去,也算是遲到了。
這次進來不用等安晟讓開,他直接拉開安晟的凳子就可以進去,可是他卻覺得少了些什麽。
可能是……儀式感。
老師上的課仍舊枯燥又乏味,但是他還是打起精神仔細聽着,努力忽略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的落差感。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知道安晟明天就會回來,也知道安晟是請假去醫院了,這些安晟都發消息和他說了,但是他心裏還是控制不住有一些生氣,還有失落。
安晟那傷必須得去醫院,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麽毛病那可說不清。
他就是氣安晟昨天硬要強撐着繼續打,要是早一點兒讓他上場的話,也許安晟的眼睛就不會被那孫子打到了,一只眼睛裏邊兒差不多全是血,還強撐着先回家。
蔣英宇一個人盯着黑板發着呆,手中轉着的筆突然被一個紙團碰掉,他轉臉朝趙文那裏看了一眼,趙文指了指蔣英宇的凳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