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昨晚上弄濕的?
蔣英宇低頭看了一眼,是自己的衣服,這怎麽弄濕的,他這會兒有點卡殼兒。
安晟換得很快,絲毫不忌諱屋裏還有一個人,按照他的那個粗神經,只要不是女的,他都能當場表演個三秒脫衣。
絕技!
将校服穿上之後,安晟拿着漱口缸看着還拿着衣服一臉呆愣的蔣英宇,“酒還沒醒?”
不能吧!
“沒,”蔣英宇回他。
“那我先去刷牙了,你趕緊的,可能都沒時間給你回去拿校服了……”安晟拿着漱口缸說,從門後扯了洗臉帕搭肩上就下了樓。
“……”蔣英宇呆愣愣的捏着衣服,見人沒影兒了才回過神來。
“嘶……”
這一大早的,視覺沖擊也太大了。
“操,又沒脫光,不就光着膀子換了個衣服嘛!”他邊罵自己邊開始換衣服。
其實這衣服換不換沒區別,他穿的款式和安晟這個差不多。
下了樓,安晟指了指牙刷,“剛給你拿的新的。”
自家開的超市就是方便。
“哦,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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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晟背着書包把車推了出來。
“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反正明天考試,今天也講不了什麽課,你就不用回去拿書包了,”安晟回頭看了一眼身穿背心兒短褲的蔣英宇,“走吧,趕緊的。”
兩人趕着來到學校,堪堪在上課鈴響起的時候才到校門口,放好車之後,兩人腳下生風的跑到了教室。
“……”蔣英宇調整着呼吸,這會兒老師還沒來,趙文倒是驚訝的瞅着兩人。
“喂,安晟?”蔣英宇推了一把安晟伏在桌面兒上的胳膊,這進教室半天了,這家夥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
突然,蔣英宇發現安晟的肩膀抖了起來,像是在哭一樣,他想拍下去的手停在半空。
……
直到科代表開始讓同學們交卷子,安晟這才擡起頭來。
沒有淚痕,一點兒悲傷的影子都看不到。
安晟是笑抽了才抖的。
緩了一會兒安晟才打開書包準備拿卷子,剛把卷子拿出來,安晟就罵了一句,“我操他大爺,這是你的卷子!”
他帶錯了!
“什麽?”蔣英宇看了一眼,莫名也笑了起來,“傻逼吧你。”
科代表來收卷子的時候,安晟一臉惆悵,“你知道吧,我家有一只土狗,那個……卷子我是寫完了的,就是這狗吧……給撕了……”
科代表為難了一會兒,才說一會兒給老師說一下,接着轉身回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蔣英宇才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安晟,“這鍋甩得挺六啊!”
安晟倒是習以為常,雖然自己不是啥好學生,但是借口總得想一個出來對付一下。
“哪兒有你六啊,不會到現在都還沒發現你腳上有什麽不對勁吧?”安晟回他。
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操!
聽安晟這麽一說,蔣英宇這才低頭朝自己腳上瞅了一眼,自己還穿着昨天的人字拖。
而這會兒檢查校服的紀檢部正推門進來。
“……”蔣英宇覺得整個人都有點煩躁。
沒穿校服不說,還穿了拖鞋來上課,這不是腦袋被門擠了是什麽。
這些人每天都來,和課間操一樣,沒哪天不做,他們每天檢查,逮着一個沒穿校服的,那就是整個班的事兒了。
“诶!要不,你把手伸進來,我倆穿一件?”安晟瞥了一眼正在數人數的那幾個人,側過頭朝蔣英宇說。
蔣英宇一臉不耐煩,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安晟,“你當他們是智障嗎?”
安晟又轉過了頭,看着馬上就要數到他這裏了,只得伸手朝蔣英宇一拉。
“我有一個辦法……”
“少一個人,”檢查人數的同學正準備記錄數據,卻突然看到後門那裏有一個同學把手高舉着。
“那個同學剛去廁所了。”安晟說。
他也不怕那些人下來查,按着蔣英宇腦袋的手正使着勁兒。
果然,那些人聽他這個理由,挺符合情理的,主要是确實有這種情況,其他班也都有,所以點點頭也就出去了。
也虧得他們這周換在了趙文上星期坐的後門邊兒,那些人都習慣性的先朝裏邊兒數,不然今兒這事可能還成不了。
他拍了拍蔣英宇的腦袋,讓人起來,結果卻半天沒反應。
“……”蔣英宇自己呆愣得無法思考了,安晟這一按,直接把人往褲-裆上面兒摁,他差點兒沒一臉悶上去。
“哎!”将人拉了起來,安晟見他那回不過神的樣子,有些忍不住笑,“對不住啊,時間太緊,沒想到其他辦法,不過也挺順利的哈!”
“咳……”蔣英宇咳了一聲,轉過臉看着黑板沒說話。
安晟湊過去,稍微收了笑,“不是吧,吓着你了?”
剛那會兒确實時間緊急,他這一拉一摁的行雲流水,只怕蔣英宇都還沒反應過來。
見人不太對勁,安晟也有些慌了,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解釋着。
“你別說話了,”蔣英宇說,“老流氓。”
這話安晟可就不樂意了,“哎!不是,你這什麽意思,我這怎麽就老流氓了?”
不是剛幫了他一個忙麽,那怎麽就老流氓了?
蔣英宇轉臉看着他,“你要不是流氓,那有你把人往褲-裆上面兒使勁兒摁的麽?”
聽他說這個,安晟可就懵了,仔細想了想,剛才那姿勢,确實有些尴尬哈。
“那個……我不是沒來得及麽,”安晟推了推眼鏡,“沒咯着你吧?”
啧,糟糕的姿勢。
咯着?
“你當你那是金箍棒啊,”他想拿本書放桌上,一伸手進去才發現裏邊兒啥也沒有,索性靠着凳子的靠背,“還能随時随地都硬着。”
得!
我他媽還怕你那鐵頭砸着蛋呢!
安晟不說話了,這人,沒離好了還。
他想問的是剛把人按下來的時候,桌子有沒有咯着他,結果人家說什麽,直接上升人身攻擊!
這個并不怎麽樣的早上就這麽并不美妙的度過,蔣英宇看着那個陌生的來電,這會兒正嗡嗡嗡的震動着,他有預感,這可能是家裏邊兒的人。
“走不走!”安晟推着車看着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給他把接聽滑開。
安晟知道他其實是想接這個電話的,不然也不會一直不挂,要是他,不想接那就直接挂,或者拉進黑名單裏邊兒,一勞永逸。
“……”蔣英宇看了安晟一眼,才把手機放在了耳朵旁邊。
“喂?小宇,”電話終于接通了,聶蘭有些控制不住語氣,“你怎麽一直不接電話,媽媽有多擔心你,你不知道嗎?你怎麽越來越任性了……”
“什麽事,”聽着那邊的唠叨,蔣英宇眉頭一皺,心裏控制不住的煩躁又再次湧了上來。
聶蘭一頓,火氣也有些大了,“這是你和媽媽說話的态度嗎?啊?”
這會兒停車場裏邊兒三三兩兩的人騎着車走着,他們還正在路口這裏,不時的要讓別人過去,蔣英宇伸手捏了幾下眉心,壓下煩躁說,“嗯,對不起。”
“昨天中秋,你一個電話也沒有,怎麽回事兒,”聶蘭站在落地窗邊上看着下邊兒正在修剪樹枝的工人,“在那裏玩兒太開心,心都收不回來了是吧!你到底有沒有把這個家放在心上!”
聶蘭其實很少發這麽大的火,也很少這麽大的聲音說話,這次确實是氣着了。
蔣英宇苦笑了一下,放緩語氣的回她,“昨天太忙了,忘了打電話回來,對不起。”
安晟在一旁皺着眉看着這個張口閉口就是對不起的少年,心裏也有些煩躁。
“忙?”聶蘭氣笑了,她說,“忙什麽,你倒是說來我聽聽。”
忙什麽?
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他能忙什麽,家裏什麽都有人做,他還能做什麽?難不成去了一趟鄉下,就會學着給人洗衣做飯了?
“……”蔣英宇突然不想說什麽了,就是突然覺得心很累,他就這麽空着電話,什麽也不說。
過了有一會兒,聶蘭也把火氣壓了壓,“錢還夠用麽?不夠媽媽給你轉過去。”
“不用,”蔣英宇說。
“那你和你姥姥相處得怎麽樣,她那裏環境是有點兒不好,你……”
“挺好的,”蔣英宇看着藍藍的天空,“姥姥對我很好,我們相處得很好,我在這裏一切都挺好的。”
“……”聶蘭嘆了一口氣,“那好,你爸……昨晚上也沒回來,醫院裏忙……”
“嗯。”還沒等人說完話,蔣英宇就打斷了她,“我知道,挺正常的,每年都是這樣。”
“小宇,你別這麽說,你爸他……”聶蘭想解釋些什麽,卻沒來得及說完。
“中秋快樂,還有,我要去吃飯了,我餓了,拜。”挂掉電話,蔣英宇心髒抽痛得厲害,他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恰好一輛踏板車駛過,他差點沒吸了一鼻子尾氣。
這個電話不長不短,但是也夠人吃上一頓飯了,這會兒的停車場幾乎沒幾個人,十分安靜。
“操!”将手機收好,蔣英宇朝着校門口走去。
安晟推着車走到他旁邊,問他,“你這是……要走路回去?”
蔣英宇走得很快,安晟推着車都差點兒跟不上,這大長腿确實是走得快。
來到炒飯館子,蔣英宇點了一份兒炒飯,還有一瓶飲料。
安晟推着車站在邊兒上,他知道蔣英宇這會兒的心情不好,也知道是因為那個電話。
想了想,他還是推着車朝着外邊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