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想讨好我

第45章 告別

告別

飛舟來中清古域有近十人，但離開此地，只剩下初鈴和張葉二人。

剩餘的人被留下照顧那些畸變但意識尚存的真人們，真人們不敢離開，一怕破天之處的陣法支撐不住，二怕離開此地他們就徹底詭化了，留下的人，說是照顧，也算監管，在事情不受控制的時候，會成為最後的執劍人。

飛舟飛出蟄伏的詭霧區域，徑直往凡俗去了。

因為天機老人最後的預言會在凡俗印證。

當時，張葉想不通天機老人到底指的是什麽，而初鈴低下頭，奇異地展手，片刻後，掌心泛起靈光，靈光中一個小書靈鑽出來，朝初鈴腼腆一笑。

初鈴問， “是你嗎”

書靈卻不住搖頭，緊接着高舉雙手，捧出問靈書，書冊翻到了那一頁藏寶圖。

二人恍然，也就是說，天機老人的預言其實就是這張藏寶圖，那麽化解這場大劫的答案就在藏寶之地藏匿着。

張葉從來沒有想過，當初自己特地用來讨好初鈴的問靈書居然藏着這麽深的秘密，霎那間，有一種命運安排的感覺，但轉瞬他就甩了甩腦袋，将這樣的心緒抛開，天機老人已死，藏寶圖的問靈人亦死，可能只是巧合，況且他們至今沒有辦法破解藏寶圖記載的地點。

張葉煩躁， “天機老人窺視天機，為何不窺視的詳細些，連宗主和大長老都無法破解藏寶圖的隐秘，現在還能去找誰。”

初鈴覺得這煩躁很有道理，很是認可的皺了皺眉頭。

但書靈卻堅持不懈地往初鈴面前遞，這時，初鈴忽然想起當年源昌長老交還問靈之書時說的話——只有小祖宗才能解開它，若是解開不得，怕是時機未到。

這一瞬，初鈴心中一動，她緩慢伸出手指，指尖輕輕點在問靈之書上，那一剎那，體內金丹顫動，一道精純的力量從金丹中流出，順着經絡，于指尖成滴，滴落在書頁上。

便在此刻，金光于書頁上蕩開，一層又一層拂開頁面上的陰霾，金光滲入其中，勾勒出一道曲折的路線，是從中清古域通往凡俗的，并最終落在一處大江中央。

“這化解大劫的答案，怎麽會落在一處凡俗大江中，難不成是上古凡俗還未被隔絕時大能的遺留”

“也許是我留的。”突兀的，初鈴忽然擡頭笑着調侃了一句，讓張葉一瞬間不知如何接話，他甚至不确定這是不是調侃，因為他總覺得這句話像是真的。

直到登上了飛舟，張葉還在思索此事，而初鈴也坐在舟沿，撐着手臂，眺望着茫茫天塹海。

“小鈴铛!”

“初鈴!”

“等等——”

就在這時，有聲音從後方傳來，飛舟暫停在半空中，兩人随之看去，卻見是渾身狼狽的華烨和雲瑤。

初鈴露出笑容，蹦下船棧，開心地迎了上去， “華烨哥哥，雲瑤姐姐，好久不見。”

兩人勉強勾出笑容回應初鈴，落在船棧，心底堆積的擔心和惶恐便怎麽也忍不住。

華烨急問， “初鈴，你怎麽出宗了，還離開宗門了，你們怎麽要往凡俗去。”

他一連串的問題，讓初鈴一時不知道從哪個問題回答。

而一旁的雲瑤也跟着補問了一句， “是不是宗門出事了長老們是不是也……”

張葉連忙安撫他們， “兩位師兄師姐，宗門雖糟了難，但小祖宗出關已然為我們化解了。只是長老們雖暫時安全，但人已經半詭化了……”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心中應該早有準備，華烨更是煩躁地說着， “我就知道不對勁，整個東域都亂套了，還有許多從中清古域逃難來的修真者，詭化之地越來越多……我們清越是要完了。”

“天機老人以衆真人之力推衍未來，找到了化解大劫的答案，我們現在正要去。”

這無疑是最好的回答，兩人愁苦一蛻，大喜問道， “去哪裏，我們一起!”

不待張葉回答，初鈴莞爾一笑，對他們說， “回我家呀。”

剎那間，其餘三人皆愣住。

直到，飛舟借龍吸水越過天塹海，進入凡俗，落在清河村上空，華烨不敢置信，這裏就是當年初鈴十歲前生活的凡俗村落，化解大劫的答案居然在……在這裏

張葉終于明白初鈴那句“也許是我留的”之話的含義，以致于此刻激動萬分，話都不會說。

可初鈴已經躍下飛舟，站在了清河村的村頭，村中早已煥然一新，曾經的破舊危房如今早已換作磚瓦屋舍，村子一掃貧困之貌，可是，此時去看，卻見多數人哎喲哎喲癱在房前，他們滿臉病色。

初鈴得見故人的喜悅一瞬間被沖散了，下意識的，擡手在虛空中一抓，無形的氣力受此影響，一道道暗沉的氣流從他們身上鑽出來，最後彙入初鈴手中。

那彙聚的氣流像是活着的，如同惡心的蟲子在初鈴靈光包裹中扭動。

張葉三人也已收了飛舟落下，站在初鈴身後，瞧見那靈光包裹之物，華烨皺着眉頭， “這是詭質的實化，可能是因為凡俗天地靈氣駁雜且稀少，無法形成詭地，便演變成了疫病。”

雲瑤看着村裏精神不濟的村民們，雖然已經被初鈴消了詭質，他們一時間也無法徹底恢複。

她嘆息道， “凡俗雖然被上古大陣隔絕着，可是這詭質無孔不入，更何況萬年前的詭化之難，就是在這片地域淪陷的。”

初鈴指尖動了動，靈光中發出尖細的慘叫，轉瞬化作灰燼，初鈴嘟囔着， “真是令人讨厭。”

她甩甩手，揚起頭轉身，沒再進入清河村，而是往清河方向而去。

有藏寶圖的指引，還有書靈的未蔔先知，進入清河中央底部隐藏的神秘之地，輕而易舉。

他們站在巨大的，已經被鏽蝕的青銅大門前，駐足片刻，張葉和華烨同時向前，一起施力，緩緩推開了青銅大門。

清淺的光華流淌而出，沒有擔憂的陷阱，更沒有戒備的危險，光華讓神秘之地聖潔，清透，入眼處，是一尊高大的石像。

他們的視角不過看到石像飄揚的裙擺，是仙子像，再進入大殿，緩緩仰頭，視線由裙擺向上，看到是的一手持法印，一手提鈴的神姿，再向上看仙子面容……

華烨一聲低呼， “怎麽會……!!!”

轉而驟然看向初鈴。

因為……仙子像的面容正是初鈴，只是比初鈴更添幾分冰冷與威傲。

張葉突然撲通跪下，仰頭看初鈴， “我……我就知道，神女，神女，您提前降世了!”

初鈴微呆，她沒有強烈的情緒，只是好奇，好奇為什麽仙子像是自己的模樣，于是，她本能向前，擡起手去觸碰仙子像。

指尖離的距離越來越近，三寸，兩寸，一寸……突然， “哈哈哈哈……”一震狂笑聲由遠及近。

“小心!”雲瑤霎時大喊，轉身禦使靈器。

另兩人更是第一時間結防禦法印。

初鈴在停頓觸碰動作，下意識回頭看，卻見一人影湧入，卻是……

……死而複生的天機老人。

*

破天之地，衆真人還在勉強維持着清醒，心中憂慮和陰霾久久不得散，一種于衆人心中同時升起的危機感彌漫着，以致于衆人忍不住，一個個的擡頭仰望天破之地。

就像是一個預兆，原本填補着天窟窿的劍陣驟然受到撞擊，緊接着從撞擊點暈染萬裏血色，劍光随之道道崩碎。

源昌大長老倒吸一口涼氣，大喊道， “玄濯老祖!”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撞擊在劍陣上的人影，正是為他們抵擋上界之敵的秦濯。

他在破碎的劍光中站起，仰頭看圍成一圈呈萬丈法相的大能們，他嘲諷， “諸位大言言欲殺我，可實力着實不行，争鬥數年，還未傷及吾本源!”

“秦濯!”有人忿忿大喝，切斷他的嘲諷，轉而又緩下語氣， “如今天門已開，我等謀劃大局将定，立地飛升不是幻夢，汝是萬年之才，為何不與我等共享機遇。”

“哈——”秦濯大笑，笑道猙獰而瘋狂， “飛升得道，我秦濯自會成就!但以煉化清越小世界為代價……做夢去吧!”

大抵是因為這兩句話的喘息，他的力量重新聚起，霎時間，劍光撕天而揚，以致于衆圍剿大能法相晃動，讓藏于其中的本體若隐若現。

這仿若是掀開大能遮羞布，徹底激惱了大能們，瞬乎間，毀天滅地的大法在破天之內鋪展開。

而祭壇上的真人們，有的受其餘威影響，當場吐血到底，有的甚至直接徹底詭化，還有人，被不可置信和滔天的恨強行吊着清醒，紫炎真人便是其中之一。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紫炎真人瘋癫的呢喃着，本就已經詭化畸形，以致于他彷徨茫然的模樣，仿佛在地面上四處爬動，仿佛在尋找什麽。

“紫炎!冷靜!不然，你就再也找不回意識了!”樂湛宗主大喝着。

可是紫炎真人好像真的瘋了，他直起身，幾只手同時抓住樂湛宗主搖晃， “你聽到了嗎，他們要煉化清越小世界，而他們，他們，居然是……連師祖都在其中!”

樂湛宗主當然看清了，難怪這麽多年，從清越小世界飛升而去的元嬰上人都不再聯系下界，原來……原來将清越小世界推向這般大劫的就是他們，剛才暴露出來的法相本體，其中一人便是紫炎宗的第三十二代祖師，更是紫炎真人的師祖。

這樣的絕望讓他們失去了情緒表達，只呆呆地盯着高空。

直到這時，有聲音突然闖入他們的腦海， “宗主，宗主，您要控制住，您詭化加重了。”

樂湛宗主勉強提起清醒，但又在此時神經猛地吊起一根弦，面前的是張葉，華烨和雲瑤。

“怎麽是你們!”他扣住張葉， “不是讓你跟着小祖宗嗎小祖宗呢!她!她怎麽了!她決不能出事!”

可他沒有得到第一時間的回答，幾個人嘴唇顫抖，話說不出來。

就在衆真人崩潰至極，雲瑤強撐着冷靜， “我們中計了，天機老人是上界的叛徒……”

“他就是利用小祖宗去尋找神女像的!”張葉忿忿急迫的說道， “不過，在他得逞之前，神女像忽然綻放了神光，将神秘之地全部抹去了。我們只聽到耳邊傳來小祖宗的聲音，讓我們回祭壇來。我們只能回來。”

“什……什麽!!!”

衆人還來不及驚懼，就感覺到座下祭壇開始震動，巨大的裂縫開始往四面八方蔓延，由各種光華從地下溢出，光芒之刺目，沒入天窟窿之中。

于是，衆人聽見天外法相的哈哈大笑， “秦濯，你以為奪去洞天靈寶，我們便無法繼續煉化的過程嗎!為了飛升，為了位列仙位，我們可不是一手準備。”

倏然間，法光劍影間，秦濯目光穿透天破區域，落入下界。

見巨型祭壇完全崩塌，巨大的神女像從地底緩緩升起，在神女像的上方，随之出現的是骨瘦可怖的天機老人。

他滿是得逞之詭笑，擡手牽引中清古域的問天大陣，霎那間，大陣反轉，将萬裏蟄伏的詭霧湧入神女像，神女像表面出現裂痕，每一道裂痕的産生，天地間都似發生一聲哀鳴，地動山搖，冥冥中似乎有一道法則崩裂。

“天機!”

“居然是你!”

“你竟然利用我們!”

直至如今，衆真人才明白，天機老人的籌謀，他以問天大陣消耗了所有真人的力量，讓真人們無法在此刻反撲功殺，同時也借助衆真人為陣眼的問天大陣牽引天地法則，以此破壞神女像。

衆人恍然明白，神女像毀，就如同洞天靈寶被煉化，便也意味着清越小世界被毀滅。

而一切因果盡歸神女。

秦濯驟然轉頭，再次注視衆籌謀萬年的法相大能。

還是有譏諷聲傳來， “秦濯，現在，大局已定，你拿去‘劫’也改變不了什麽了。”

秦濯展開手，一枚縮小的鈴铛呈現在他手中，他低頭注視着，忽然擡頭古怪一笑， “是嗎——”

衆大能剎那間感覺不對，卻也看到，神女像一寸寸毀去。

但就在這時，洞天靈寶‘劫’穿越上界界限，落入清越小世界，于神女像的塵灰中綻放一點靈光。

緊接着靈光勾勒，光芒萬丈，一個蜷縮的身影逐漸凝實。

她伸展身體，擡手一展，洞天靈寶落入她手，她微微擡眸，注視高空，眸子清透而純淨。

“怎麽會!”

法相大能俱是驚懼。

恰在此時，張葉一聲激動的呼喊， “神女，降臨了——”

緊接着，無數撲通跪地上從祭壇上的衆人蔓延到整個中清古域的生靈。

“你——你竟然——真的是神女!”法相大能中有聲音不可置信地呢喃着。

只是，原本清冷又威傲的神女歪頭彎彎一笑，還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聲音更是純真。

“為什麽我不能是真的神女呀——”

*

初鈴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曾經跌入過一個瀕臨毀滅的小世界中，她從上界而來，因飛升渡劫而重傷，是小世界善良的人們救下的她，于是，在小世界崩毀的那一天，她放棄了飛升成仙的大道，選擇以自身大道拯救小世界。

這個小世界名叫清越。

她以身鎮世界，大道化為小世界的法則，本命法寶“劫”成為小世界執掌雷劫與懲處的源頭，而她本源潰散，最後一抹意識沉睡在深淵。

直到萬年前，有上界的人發現了這處小世界，并妄圖搶奪洞天靈寶“劫”，卻無法煉化“劫”，便以上界惡淵之源污染“劫”，使得“劫”的力量詭化，洩露出來的力量成了詭質。

她最後的意識被驚醒，以散仙之力，将正要逍遙而去的上界之人扼殺，并用最後的力量清除詭質。

詭質雖退，但清越小世界的強者們，卻憂慮詭質卷土重來，于是合力設下封印隔絕了原本修行昌盛的真正的中清大陸。

她已無力再改變什麽，只掐算一卦，預感到劫難未消，大難仍在。

但肉身已融，本源已散，她能做的，只能将她萬年修行經歷傳承下去，以期傳承者可再次拯救清越小世界。

意識最後凝成神女像，于五百年前睜眼，看到的人……便是當年還是少年的秦濯。

但，當年她意識微末，不足以神思，如今神思清明之際，再深想，當年的少年秦濯不僅僅是清河村的少年，更是她的故人，很久很久以前，她還在上界修行時的故人。

故人再遇，故人複活，故人來接她了。

*

初鈴擡頭，與上界破碎虛空中的秦濯對視，她是當年的散仙，亦是此刻純真而無憂的初鈴。

她展顏一笑。

秦濯抹去嘴角鮮血，重重颔首，褪去擔憂，再之劍，面向衆法相大能。

他們還保持着不可置信的狀态，于驚恐中轉向憤怒，以此來掩蓋心虛。

當年神女兩次就清越小世界，如今卻被清越小世界的天才反害，大劫由此而來，何其諷刺。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你們都得死——”

無數糾纏的聲音嘶吼咆哮着，無數法術光華蔓延破碎虛空。

秦濯執劍于身前，他冷冷勾唇， “沒了清越小世界危機，就憑爾等，可殺不了本尊——”

剎那間，一劍破蒼穹，一劍化萬法——

初鈴沒有再去看，她回身，低頭，面對祭壇上仰頭而望的衆人，他們的震驚，他們的驚喜，他們的惶恐……還明晃的表現着，即使是詭化畸形的模樣也無法掩蓋此刻的情緒。

“小祖……祖宗……不……神……神女……”

“神……神女……救我們……”

“初鈴……我們不想詭化……不想死啊……”

“……”

那些呢喃聲，是他們心中最真實的表達。

初鈴依舊是慣來的笑，彎彎眉眼，純真爛漫，她說， “我知道的。”

“我會救你們的呀……宗主爺爺，源昌爺爺，華烨哥哥，雲瑤姐姐，張葉師兄，紫炎真人……”她一個個喚着，像是不斷提及這短短幾年間從他們那得到的照拂和善意。

于是，她舉起鈴铛， “劫”懸于頭頂上方，眉心湧出三縷光華彙入“劫”中，光華如細雨緩緩灑下，每一滴雨觸及詭化生靈，便有一縷黑煙從其中升起，直至最後，他們的身形漸漸恢複原狀。

初鈴或許現在的境界無法化解他們的詭化，但本就是執掌此方小世界法則的“劫”卻可以抹去一切不該存在的劫。

衆人激動不已，或歡呼，或相擁，只有樂湛宗主他們，與初鈴相識的他們，不由得擡頭看向初鈴。

初鈴的身形蒙在光芒中，是真正的神女姿态，有着睥睨蒼生的神意，也有着初鈴純真之色，可是，漸漸的，他們忽然感覺到一抹冰冷。

卻見初鈴的手擡起，手掌虛握向“劫”，一聲如嘆息般的呢喃在冥冥中回蕩。

“……但，也是最後一次救了。”救這個因她而活卻反遭背叛的小世界，曾經的恩情就此相抵。

砰——

随着初鈴握拳， “劫”在她手中崩碎，無數碎片向四面八方飛去，吸納天地間所有詭質，抹去大陸遍布的詭地，最後碎片化作粉末，消散在天地間。

樂湛宗主等人好像感知到什麽，顫抖地喊了一聲， “初鈴——”

光芒褪去，那抹光芒中的冷意好像是錯覺，初鈴還是那般爛漫純真的模樣，帶着甜甜的笑，向他們招了招手，而後轉身……

上界天空碎裂中，正如秦濯所說，不再顧忌清越小世界的動蕩，實力放開，大法鋪展，他的劍無人能擋。

于是，看到的，便是一個個法相大能的隕落，他們從上界跌到清越小世界，肉身與神魂在法則之下抹去，溢散的力量反哺回清越小世界。

秦濯于碎裂天空的邊緣搖晃站定，露出一抹帶血的笑。

他說， “初鈴，我來接你。”

他展開雙臂。

初鈴燦然而笑，像當初劫境初遇時那般，欣喜地撲向那懷抱。

秦濯一手環抱她，一手持劍，他注視下界遙望的衆人，面無表情，一劍刺下，空間動蕩，天空碎片折疊重組，一片片填回天的窟窿。

直至最後一片天洞被填上，上界與下界徹底隔絕，下界衆人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初鈴奔向秦濯後，她便再也沒有回頭。

樂湛宗主等人終于明白，那最後的甜甜笑容，不是親切招呼，而是……告別。

清越小世界與初鈴，萬載因果，從此斬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