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華英跟傻了一樣, 坐在那發呆,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別人的老公,所以目光聚集在一塊, 死死凝視。
宋莺時好奇問:“你見過我老公?”
華英張了張嘴, 虛虛笑:“可能見過吧, 有點眼熟。”
宋莺時理會錯了華英的意思,朝傅沉笑着說:“你還是個大衆臉。”
“怎麽可能?”華英立馬辯解, “一點都不大衆, 是我記錯了。”
傅沉不光長相出衆, 論家世氣質,那也是拔尖的, 就算是看了一眼,也不會忘記。
華英只是心驚, 她上次還打算讓宋莺時把握住傅沉這個大客戶,結果宋莺時已經把人握進了自家戶口本。
傅沉笑一聲, 并沒有理會這句話,只是幫着收拾碗筷, 還是華英和林盛看不下去,連忙示意傅沉坐下, 她們自己來。
宋莺時看着有些好奇,本來以為林盛忌憚傅沉是有原因的,這麽看,華英也知道傅沉的身份,能讓華英這麽忌憚, 倒是挺難得的。
不過宋莺時也沒戳破, 等她們回房間休息後,拿着垃圾去院子外面, 傅沉陪她一起。
宋莺時尴尬開口,提起之前鬧譚家的事情,這事也躲不過,她不提,不代表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我需要去道歉嗎?”宋莺時問。
傅沉好笑,跟在她後面走,影子被拉長,印在斜坡上,周遭安靜,卻隐蔽的環境,恍惚間以為到了校園裏,他們是偷摸約會的學生。
昏黃的樹影下,宋莺時回頭看到他,落後幾步,他微微擡着下巴看她,目光有溫柔,還有那種無奈後無條件的縱容。
“你想道歉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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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莺時搖頭,她依舊說:“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他們侮辱人,就可以不用遭受任何譴責,我也不需要他們給陳慧道歉,那我給他們道歉,也沒有必要。”
傅沉點頭,了然了,他踱步上前:“那就不用道歉。”
“你不要用你的三觀去看這個世界,你的道德感約束自己,他們沒有道德感,是他們的事情,不代表你是錯的,也不代表這個社會是需要道德感,是正确的。”
傅沉這麽說,宋莺時有被安慰到,想來也是,在金錢至上的社會,用道德去約束社會,是很難的,只有絕對的律法才能做到。
譚家欺負陳慧,是願打願挨,并不會觸及法律,她出頭,一個不小心就觸碰了。
宋莺時終于想通了,對傅沉小聲說:“我下次不會了。”
傅沉意外看她,語氣有些甜膩:“喲,想通了?宋大小姐?”
宋莺時瞥了他一眼,非常傲嬌回答:“我很講道理的,說實話,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傅沉失笑,“我?”
轉而一想:“我當然有錯了,我就應該在你燒人家牌位時候,拍手叫好,而不是事後指責你,或者在你沖動的時候,就攔住你,防止你別人打。”
“我才沒有被人打,他們才不敢。”宋莺時甩了把頭發,“你別看陳慧比我大幾歲,個頭比我壯,我跟她打架從來沒輸過。”
傅沉認真看着她,路燈照在他挺拔的鼻梁下,傾斜角度,落在唇角上,似冷似暖,他很明白宋莺時:“因為你比她豁得出去,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奔着結果去的,絕對不會被路過的事情吸引。”
打架就是為了贏,不然不出手,掙遺産,就是要拿到三月茶樓,不然她不會掙。
如果當時不是傅沉,也會有別人,傅沉很清楚她的目的,也知道自己要抓住這個機會。
宋莺時看着他的眼睛,感覺他能把自己看穿一般,心虛挪開眼說:“說得跟你多了解我似的。”
傅沉笑而不語。
推門之前,傅沉将她拉過,抵着門問她:“你倒是想通了,冷了我這麽幾天,我倒成了冤大頭?”
他湊得近,在路燈下,也能看到清晰細長的睫毛,尤其是這條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路過,宋莺時立馬臉紅要推他。
傅沉摟着她緊了幾分,索求:“我幫你解決譚家,你要犒賞我。”
宋莺時赧然問:“你要什麽?”
“親我。”他一到情事上,總是不自覺帶上冷酷命令式,宋莺時卻又吃他這套強勢,頓時軟了骨頭,擡眸看着他的下巴,犀利的喉結拉扯出尖銳的弧度。
他斯文到連喉結都是文雅的形狀,宋莺時偷笑一聲,湊過去,貼着喉結親了一口。
傅沉沒想到她會如此,頓時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宋莺時推他一步,反身推開門進入院子,留他一個人在院外失了心。
家裏有外人,傅沉還是知道分寸的,兩個人睡在一個床上,卻什麽事都沒發生,宋莺時睡得極好,夜間翻身就被靠上傅沉,像個暖爐,只是抱久了,又嫌熱。
這麽翻來覆去折騰,傅沉反而沒睡好。
一早他便出門離開了,宋莺時感覺他說了什麽,卻沒記住,恍惚看着空蕩蕩的院子。
林盛和華英點了外賣,看到宋莺時出來,招呼她去吃早餐。
宋莺時捏着包子,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在發呆,華英叫了她好一會,宋莺時才說:“昨天參加茶飲會,倒是想到不錯的點子,茶園附近不是要被開發做旅游基地嗎?”
“我想在茶園旁邊做個飲茶的餐廳。”
宋莺時繼續說:“還是用三月茶樓的招牌,就當分店,茶樓的客戶已經穩定了,我不能做出什麽改變了,但我可以開分店啊,做奶茶,客戶目标放在普通青年群衆。”
林盛是跟做生意沒緣分了,求助看向華英,華英平時工作也是房地産相關,但還是贊同回答:“我覺得可以,而且現在那邊的地還沒有确定是哪家拿下呢,李總也打算分一點,他一個人全吃不下。”
“至于銘庭……”華英露出一個古怪的眼神,看眼宋莺時,又不好意思多看,嗡聲說:“可能占大頭吧。”
“但是齊家那個齊申也打算在江海搞地産,他最近一直在商會找李總玩,大概是想一起吃這塊地。”
宋莺時點頭,喝了口粥,慢慢分析:“我不喜歡跟齊家合作,你也知道,我們關系尴尬,不過李叔我願意啊,他平時對我也挺照顧的,我就算是開個店在那,他收租,我都樂意。”
“那還真不好辦,就怕齊家出大手筆。”華英很想提醒一下宋莺時去問問家裏那位,可看宋莺時好像還不知道傅沉到底是做什麽,只能作罷。
宋莺時不知道,林盛很清楚啊,察覺到自己發揮的時候了,撸着袖子說:“我知道,齊家那個齊申嘛,他其實出身不好,以前就是個私生子,正好他爸絕後了,就被安排在齊家工作,齊家那幾個出身不錯的自然看不上他,不過這次銘庭來江海發展,齊家不甘心落在銘庭後面,就派齊申過來拿地看看市場。”
“他這個人啊,油嘴滑舌,嘴裏沒一句實話,心眼比馬蜂窩還多,所以真要論宋莺時和齊家的恩怨,其實跟齊申沒什麽關系,齊申只要能站穩腳跟,才不管什麽敵人親人的。”
林盛說的齊申,跟宋莺時了解的齊申很符合,就就說得通了,怪不得齊申上次找她,要拿下茶樓和茶園,宋莺時還以為他是欺負徐家和自己,原來壓根就不是為了妹妹出頭,說到底,就是個利益至上的商人。
林盛又說:“齊家也好,銘庭也好,不如去商會問問那些房地産老總們,他們說不定都很有意願,我聽我哥說江海商會會長很會做人,給了銘庭接受林大的機會,自然也要給本地戶地産業一些甜頭,所以這次銘庭和齊申的機會都不大。”
宋莺時驚訝,看着林盛,知道自己今天說這事說對了,沒想到林盛還知道這些,頓時激動道:“林大小姐也太厲害了,小女子感激不盡,也感謝你哥。”
“我會幫我哥帶到感謝的。”林盛雙手叉腰,臭屁起來。
華英也說:“我也去跟李總說說這事,到時候找機會讓你去商會蹭一次。”
“行。”宋莺時點頭,又想到什麽,苦惱起來,“我上次得罪了商會那個會長,這可怎麽辦?”
華英眨巴眼睛不解:“你得罪他幹嘛?”
宋莺時也很無奈,她當時被會長欺負,她這個人又不是軟柿子,當時就沖動了……
果然還是聽傅沉的話,在沖動之前三思再三思,這不就要到求人的時候。
華英回去後,沒一會,李橋的電話就進來了。
宋莺時心虛接起,李橋先是冷哼,意思是:我就知道你有今天。
宋莺時連忙認錯:“我作為新人,就不能讓會長給我一次原諒的機會嗎?”
李橋直接噴:“你臉真大。”
“你是新人,三月茶樓可是老企業。”
“你說你,沒事得罪上面人幹嘛,現在好了吧,這機會,人家指定不給你。”
宋莺時不服,“為什麽?三月茶樓開茶園,就在那,我到時候開個店,讓人家來玩來喝奶茶,體驗農家樂,不是很好的商機嗎?不給我也不能給別人呀,這是我想的。”
“哎喲,好新奇的點子喲。”李橋繼續哼哼,“大家都比你聰明,會掙錢誰不會?廖小姐已經在前天就開始拉幾位老總吃飯了,這幾天還纏着江總要拉投資呢,你得罪的人,人家都當寶。”
宋莺時蹙眉詫異,頓時坐不住了,直接挂了電話,收拾收拾去找李橋。
李橋在西大街溜達,找了家大排檔坐在外面喝啤酒,宋莺時氣喘籲籲到的時候,華英正在點菜。
李橋腆着肚子,叼着啤酒瓶子,吊着眼睛看她,“知道急了呗,你就該多收着點教訓,磨煉磨煉你這個心性。”
宋莺時拉過塑料椅子,直接問:“廖思思怎麽想到的?她哪來的錢?租地的錢呢?成本呢?”
李橋将啤酒瓶子磕在桌上,攤開雙手,板着手指算:“你傻了吧,人家本身就是林大的小姐,跟咱們這些本地房地産公司就認識,大家好歹賣點人情給她。”
“這開店,租地,成本,只要能拉到投資,東拼西湊就能完成,這種算什麽難事?現在你和她最難的就是,茶園那片的旅游基地,只有一個人能開店,誰能開,就要看你能不能拉到比她更大的投資。”
“之後的營業額還是什麽的,那都是空談,你先把店開起來了再說吧。”
李橋說得現實,宋莺時拍了拍附近飛的蚊蟲,撓了撓腿上的包,陷入了莫名的煩躁中。
夏天快要來了,她得提前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