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時間:賈廷帶着金鑲玉逃出火海,金鑲玉醒來之後
地點:沙漠
賈廷和金鑲玉兩人逃出火海後,不幸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
漫天黃沙,冷風滾滾,動物的骸骨在沙漠中若隐若現,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人類的頭骨。兩人在沙漠中足足走了一天,眼看天色馬上就要黑了,賈廷依然沒有帶金鑲玉走出沙漠。
金鑲玉走得兩腿發酸,忍不住氣咻咻地往賈廷身上踹了一腳道:“你到底帶老娘走的是什麽路,不僅連鞑靼兒的影子也看不到,還越走越遠?”
賈廷不躲不閃,任由她撒氣,看着随聲攜帶的地圖和指引方向的羅盤道:“是這個方向沒錯,一直走下去,我們就能走出沙漠。”
兩人逃出客棧的時候,馬廄已被燒毀,裏面圈養的馬匹也都四散而逃了,否則他們也不需要如此走出沙漠。
天色終究是暗了下來,沙漠依舊無邊無際,賈廷眼見金鑲玉累得都快暈過去了,加之兩人身上都有傷,再這樣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就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供兩人停下來休息。
沙漠裏沒有樹木卻有不少枯草,賈廷将它們攏了攏,湊起一個火堆來。沙漠夜寒,要是沒有火堆取暖,兩人恐怕不久之後就會凍死在這裏。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剛在火堆邊上坐下來,金鑲玉就開口問道:“為什麽要救老娘?”若是沒有他插手,她現在應該已經和自己的龍門客棧一同消失在沙漠裏了。
“我做事向來不需要理由。”賈廷冷冷地說道,從懷裏掏出一個羊皮水囊來,扔給了金鑲玉。
幸好現在是秋季,沙漠白天的溫度也不太高,否則就這麽一袋水,絕不夠兩人走出沙漠。
“小閹狗。”金鑲玉咬牙切齒地罵道,喝了一口水,又将水囊扔回給了賈廷。
賈廷打開塞子,只是輕抿了一口之後,便将水囊塞回了懷裏。沙漠裏的水太珍貴,他們明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沙漠,他少喝一口,金鑲玉就能多喝一口。
“你不用擔心那個楊氏遺孤,鞑靼人那麽聽你的話,自然會安全照顧好那個孽畜。”賈廷一邊解着自己的衣服,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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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鑲玉看着他的動作,瞪大了眼睛:“你幹嘛?”
賈廷瞧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将外衣脫了下來,露出腹部鬥大的外傷來。
金鑲玉哼了一聲,原來是處理傷口,她還以為他要做什麽。她別過頭去,想了想那衣服底下的東西她也不是沒有見過,細皮嫩肉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有什麽好避嫌的?于是又把頭轉了回來,眼睛直勾勾盯着對方的動作。
賈廷身上有許多傷,除了腹部那處外,他的肩頭還有一處明顯的咬傷,始作俑者看到了也當做沒有看見。
賈廷包紮好自己的傷口後,一擡頭就對上金鑲玉如小狐貍一般明亮的眼睛,并聽到了來自對方不知是好心,還是其他企圖的問候:“疼嗎?”
賈廷抿了抿唇,他自小為義父出生入死,是義父手裏最鋒利的劍,這點小傷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
他沒有回答金鑲玉的話,而是說道:“該你了。”
“我不要,我怕疼。”金鑲玉話音未落,人已經閃出了好遠。
賈廷好不容易将她按住,扯下金鑲玉的腰帶捆住了她的手腳,才沒讓她再次溜走。
金鑲玉罵罵咧咧道:“小閹狗就是小閹狗,盡會使一些陰損的招。”
“招陰不陰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傷口必須要處理。”賈廷道。
金鑲玉的傷在後背上,想要處理也得像剛才的賈廷那樣脫掉外衣,幸好她內裏還有一件肚兜,不至于□□在賈廷面前。
賈廷動手脫了她的外衣,她白皙的肌膚在火光照拂下猶如凝脂,賈廷看得有些愣神,半天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一陣冷風吹來,金鑲玉冷得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皺眉道:“你上好藥了嗎?快點。”
賈廷被她喚回了神,喉嚨滾動着,給她處理好了傷口。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賈廷問。
金鑲玉如風一般将自己的外衣穿好,把自己的腰帶狠狠地打了個死結道:“是你強行把老娘救出來的,你問老娘怎麽辦?”
“你這是要我負責的意思?”
“不然呢?”
“可惜我是個太監…”
金鑲玉又踹了他一腳:“誰要你這樣負責?”
她停頓了一下:“你既然把老娘救出來了,那你就得實現你的承諾,給老娘重新蓋一間龍門客棧。”
“這不難。”有錢能使鬼推磨,身為東廠廠公義子的賈廷向來不缺錢。金鑲玉想要幾間龍門客棧,他都可以給她蓋。
賈廷說到做到,伸手進懷裏找錢囊,卻摸了個空,大抵是逃出龍門客棧的時候,丢在路上了。
“我義父一死,朝廷裏一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我能回京城,那能代替義父的人就非我莫屬……”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位置,誰不想要?
金鑲玉看到他的動作,冷笑一聲,不吃他畫餅的那一套,道:“沒有錢也沒關系。你給老娘當牛做馬一輩子就行。”
“講真?”
“當然。”
“那我答應你。”
“……”金鑲玉望着篝火,出現片刻的失神。
賈廷察覺到了:“你還在想周淮安嗎?”
“呸,他算哪根蔥,值得老娘想他?”金鑲玉道:“老娘想得是老娘的龍門客棧。”
“如果沒有你們這幾個喪門星,老娘的龍門客棧應該還好好的在那,而老娘此刻也應該在自己的房間裏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何至于淪落于此?”
“往事不可追,勸你…想開點吧。”賈廷往火堆裏加了一把枯草也出了神。
“你又在想什麽?”金鑲玉同樣問道。
賈廷勾起一笑道:“在想沙漠晚上冷,我們會不會凍死在這裏?”
“老娘才不要和你死在一塊”
“…太便宜你了。”
賈廷笑了,出奇地沒有反駁她。
月光靜靜地灑在沙漠上,方圓百裏內,只有他們這一處火光耀眼。兩人仿佛同坐在一葉小舟上,孤孤單單的在沙海上漂流,既看不到來處,也找不到終點。
即使再讨厭對方,在寒冷和性命的雙重要挾下,金鑲玉還是不得不靠近了賈廷,借着對方的體溫互相取暖,以期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在金鑲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之後,賈廷默默地将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她蓋上。
他側目看着金鑲玉柔軟的發頂,無論你現在心裏想着誰,眼下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你除了跟我走以外,沒有別的選擇。
……
後來江湖上又出現了一間龍門客棧,主人是一對少年夫妻。
老板娘愛穿紅衣,性格潑辣,對每個來客棧的客人都熱情四溢,而她的丈夫則陰沉許多,容貌英俊,不愛說話,生人莫近。
兩個人一裏一外,将客棧經營的紅紅火火,進去的人少見有平安走出來的。
真合金鑲玉自己說的那樣,她一個縱橫情場的放□□子竟會栽倒在一個連根都沒有小閹狗身上,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