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花
第15章 火花
李識宜一走譚承還是不放心。他坐車裏給公檢法的熟人打了個電話,對方效率很高,找人幫他問了,說确實只是例行公事。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喲呵,譚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要做筆錄這位是您朋友?”
譚承不方便明說,懶懶地嗯了聲:“沒什麽事就讓他們趕緊放人,他身體素質不行,就你們警局那空調,多坐一會兒都能把人凍感冒。”
對方心裏立馬也就明白了,呵呵直笑:“看把譚總給心疼的,空調不給力我把我軍大衣給他披,這總行了吧,到時候譚總可不許吃醋,說我亂獻殷勤!”
譚承舒爽地笑了笑,這才挂斷電話。
驅車趕回公司,被譚振江劈頭蓋臉訓了一頓。但譚承這人從小到大挨的打比吃的鹽都多,皮肉早就練瓷實了,再加上譚振江前年做過心髒搭橋,平時最忌諱的就是血壓忽高忽低,所以不管他爸說什麽他都懶得反駁,也不跟他爸真動氣。
罵完以後譚振江盯着他的臉:“是不是又在外頭給我惹是生非了。”
“沒什麽,一點兒皮外傷。”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麽還像不懂事的渾小子一樣,這樣我怎麽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那您想交給誰,”譚承掃了老爺子一眼,“我弟?就怕他還不如我,将來把您這點兒家産敗得一幹二淨。”
“你——!”
“董事長、總經理!區領導來了!”
幸虧小徐跑進來,要不然父子倆還能再吵半天。不過他們吵歸吵,應對起正事來也沒得說,老子負責跟領導們你來我往的打太極,兒子負責介紹公司現狀和發展前景,配合得那是相當默契。連王區長都樂呵呵地說:“虎父無犬子,譚董事長這是後繼有人啊,看來以後咱們區的納稅目标要靠小譚來做貢獻了。”
“哪裏哪裏……”譚振江口頭謙虛,嘴角還是自豪地揚起,右手頗為欣慰地按了按兒子的肩,“政策上有什麽需要出力的,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只是年輕人還得歷練,還望以後各位領導多多關照,多多提點。”
“大家共同努力嘛,争取把xx區建設得更好。”
這一下午算是沒白忙活,起碼譚承實打實的露了臉,也算區領導心目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了。結束以後譚振江随領導們一起離開,譚承累得往總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倒,半晌才緩過神來,一看時間都七點多了。
“小徐你進來。”
“譚總有什麽吩咐?”小徐急急忙忙進去。
“把上回那些補品給我拎車上去。”譚承起身摘領帶換衣服,頭也不回地指揮,“還有那只表,連包裝一起放副駕,鑰匙在我桌上。”
“好的好的。”
上回東西給退回來就是她收的,當時還詫異了好久,心想這得是多大的人物,連自己老板送的禮都敢拒收。而且當時老板那個臉色……現在想想她還害怕。
“對了,你替我準備幾套在家穿的衣服,內褲也要,改天我帶走。”
“……好。”
聽說董事長家裏光保姆就有兩三個,怎麽添置衣服這事還輪到我了?譚總這是有多懶。小徐腹诽着離開。
譚承開車趕往李識宜家。
說起來譚承也算是見多識廣,但他對窮人的生活其實沒什麽概念,尤其是李識宜這種節儉的工薪階層。他每天見着的都是些上班族,工資再低也保留着三分精致,不像李識宜窮得那麽一目了然,租的房子條件也差,上回過去樓道裏連個燈都沒有,牆上還全是小廣告。
那種地方去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難免倒胃口。
李識宜家裏沒人,譚承在樓道等得無聊,給邢天羽打了個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新樓盤,适合買來當公寓的。
“不至于吧,這麽快就發展到送不動産了?”
“想什麽呢,我買了自己住。”
“你不是一向住家裏麽,怎麽突然想起要搬出來,喔,我知道了,是不是嫌酒店辦事不方便啊。”
“酒店?”譚承冷哼,“我連家門都還沒進去。”
“呵……您可真夠有效率的,距離上回溫泉銷魂一夜都個把月了,合着一點進展沒有呗。”
“滾。”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了不跟你貧了,”邢天羽說,“我在賽道呢,還想再跑兩圈。”
“又有比賽?”
“沒,練習,過段時間去趟蘭州。”
他們能混到一起的一大原因就是賽車,兩人有事沒事都喜歡跑幾圈快的。而且譚承為人仗義,但凡邢天羽組車隊缺車或者缺錢了,只要他開口譚承基本不拒絕,法國教練都能幫他請來。
樓道裏黑咕隆咚。
李識宜走着走着一擡頭,看到門口抽煙的譚承,于是停下了腳步。
譚承正不耐煩呢,皺着眉頭說:“怎麽去了這麽半天,給你發微信也不回。”
“你怎麽又來我家了。”
李識宜的嗓音聽着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平時只是冷淡,眼下卻多了些疲憊。說完他也沒再搭理譚承,上前掏出鑰匙開門,對了兩下才對準鎖眼,“不是讓你別來嗎。”
譚承察覺他情緒不太對,饒有興味地盯着他:“警察給你氣受了?”
“跟他們沒關系。”
惹人嫌的這位根本沒有自知之明。
譚承身上有股煙味,他一靠近李識宜就皺了皺眉,沒什麽好臉色。
今晚實在是太累了,做筆錄過程中回答了各種問題,也被迫回憶一些過往的不愉快經歷,雖然由于沒有證據,最終警察并沒有将兩者強行扯上關聯,但李識宜還是身心俱疲。
譚承摟住他的腰,李識宜用盡全力想把人推開,可惜力量懸殊,急得臉都皺了也沒見效,反而惹得譚承低笑:“晚上又沒吃飯吧。”
“滾開。”
李識宜狠狠向後肘擊,譚承裝腔作勢地“啊”了一聲,雙手緊抱着他的細腰不放。
“你、你還要不要臉了,我讓你松手!”
譚承下巴架在他肩上,惡劣地說:“再大聲點對門兒就聽見了。”
這個流氓。
李識宜臉色鐵青,擰開鎖一把将人往外推。譚承就勢擠進去,反身踢上了門,氣得李識宜抄起一樣東西就向他砸去,嘭一下砸中了。
譚承低吼一聲,顯然是疼得不輕。李識宜打開燈,發現自己砸的是個放鑰匙的玻璃小擺件,那東西正中譚承的肩,此刻嘩啦啦碎了一地,地板上到處都是那種半透明的碎片。
譚承捂着左肩粗聲喘氣,兩只眼睛死死瞪着他,那氣勢就跟要殺了他差不多。看着這一幕李識宜心裏也打怵,低聲怒道:“你還敢不敢亂來了?”圍脖:lan吖
“要是真亂來我現在就能弄死你。”譚承扳過左肩一看,脖子後側被碎玻璃片紮流血了,好在骨頭沒什麽事。
這也就是他,要換個體質差點的人,剛才那一下能直接砸昏。他退到沙發上坐着,脖子上淌了一小片血,而且越擦血越多,真想掐死李識宜。
李識宜戒備地看着他:“早就告訴過你別動手動腳的。你去醫院吧,別在我家坐着。”
“去你大爺。”譚承咬牙道,“去了醫生問我怎麽弄的,我說是你打的?老子還要不要面子。找點兒酒精紗布,幫我清理一下。”
“我不會。”李識宜冷漠地說。
譚承氣血往上湧,一把将人拽過來死死摁在沙發上,臉的距離近到只差一兩厘米。李識宜下半身激烈地反抗,上半身卻被壓得動彈不得,兩只手抵在他肩膀上,疼得譚承龇牙咧嘴卻怎麽都不放。
“你又發什麽瘋!”
“你說呢李識宜,我好心好意來看你,被你一煙灰缸砸成這樣你管不管?”
“那是你活該。”
譚承眯着眼冷笑:“我活該?天羽他們當初那麽弄你,你倒是屁都不放一個,現在照樣對他們笑臉相迎,我呢,我哪點對不住你?他媽的我就活該被你砸死是不是。”
李識宜一噎,冷着臉不說話。譚承看着他,越看越窩火,越看越想給他點教訓,于是不由分說把手伸進他褲子裏,驚得李識宜像條魚那樣彈起來,“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你說我幹什麽。”順着溫熱緊致的腰線,譚承摸到關鍵部位,毫無憐惜地一把握住,狠狠搓了幾下。李識宜渾身上下立刻像觸電一樣,就連嗓音都失去了冷靜,啞聲吼道:“你、你放手!”換來的卻只是譚承一聲冷哼,“不放,你能把我怎麽樣,有種殺了我。”
李識宜是真恨不得殺了他,可命根子被人攥在掌心裏,想殺也殺不了,反而應激似的弓起腰,頭皮陣陣發麻。更可怕的是他還感覺有什麽東西頂着自己,不是他自己的,是譚承的。那一瞬間他簡直要跳起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譚承自己也感覺到了那處明晃晃的變化,但他一點也不覺得丢臉,反而很耀武揚威,威脅般地頂了頂:“現在知道我想幹什麽了?”
李識宜漲紅着臉罵道:“知道你爹,有病就去治!真那麽饑渴就去外面找個鴨子,都說了我不是,我不是Gay!”
急了,急得要咬人了。譚承得意地掐了掐手裏軟乎乎的玩意兒:“不是Gay,那你上回怎麽表現得那麽享受,一晚上出了好幾次,天賦異禀?”
“你——”李識宜揚手就要打他,可譚承一使勁立刻就塌了腰,拳頭沒半點威脅。
譚承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反駁不了了。”
“是你不可理喻!”
兩人在狹窄的沙發裏你踢我踹,看上去就像兩頭最原始的雄性動物,沙發也被弄得咯吱咯吱直響,茶幾上的東西更是砰砰地往下掉。譚承傷了半個肩,場面算是五五開,誰都沒能輕易占到便宜。
要不是突然有人敲門,今晚說不定李識宜能痛快地揍譚承一頓。
叩叩叩——
“哥。”居然是祝炀炀的聲音。
李識宜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動作驟然停住。譚承一個欺身就猛地騎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快準狠親了一口,然後望着他紅潤的嘴唇笑了起來。
“哥?”
譚承附耳:“身上一股機油味,晚上好好洗洗。”
“譚承我操你——”
還沒罵完,脖子又被嘬了,李識宜頓時渾身一激靈。
譚承扶着他的下巴哄道:“你砸我一下,我親你兩口,扯平了,大老爺們兒的別那麽矯情。”
“哥你在家嗎?”
“來了——”
李識宜用力推開對方,起身擦着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再廢話把你那兒剁了。”
要不是念着當年的一點好,眼下譚承胳膊腿在哪都不一定,更不可能還有機會笑得這麽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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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寫文可太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