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往北京
前往北京
轉眼,國慶将至,天氣放晴。乘着這兩天空閑,葉子準備去北京一趟,順便看看夏遠,不知為何,她隐隐覺得夏遠有事情瞞着她。電話裏不便問,即便是問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定不會說。而且,近來他的電話越來越少,有幾次葉子話都到了嘴邊,硬是被她逼回肚裏。也委婉地問了幾次,夏遠每次都笑着說沒事。
打電話到火車站,被告知票已售罄。打電話問機票,訂了張國航的,問題是證件在李念那裏,她要怎麽飛?迫于無奈,主動約他。李念簡直受寵若驚。飯後,葉子戰戰兢兢地說了自己的目的,李念淡然地看着她好一會,然後把證件遞給她,還笑着說:“如果有第二次,我定不會還。”
兩人能這樣的相處,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若不然,她真是招架不住他的攻勢。
坐上前往北京的直航,剛坐穩,旁邊位子的旅客随後坐下來。葉子側臉,李念的面容就定格在她面前,然後無限放大。她差點兒掉下颔,舌頭打結,“你去北京?”
李念往後靠,阖上眼,輕輕嗯了聲。葉子還想說什麽,舌頭打結,心堵得慌。乘務小姐走至他們身旁,提醒她系好安全帶,含笑的眼睛,在李念臉龐上滞留一下,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走開。
伴着疑慮,飛機穿越厚厚的雲層。葉子睜着眼,望着遼闊的天際,聚散的浮雲,身後那些往事,直覺未來太遠。飛機降落,兩人在機場外分手。葉子在路邊攔了輛車,直奔夏遠的地方。也許是近鄉情怯,訂票時的勇氣不知跑哪嘎嘎角落了。那柔軟的音色,略帶羞澀的笑容,她甚至覺得,自己闖入了不屬于她的地方。到了夏遠租住的房子,他人不在,在門外等了好半天,最後撥他的電話。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葉子的心一下子涼了下去,下一秒,她又笑自己,聲音平靜地告訴對方說她找夏遠。
對面立馬沒了聲音,但也不挂電話,不知在想什麽,最後她問:“我是夏遠的同學,他現在出去了,晚點兒才能回來。”
一股無名怒火直逼腦門,狠狠打斷女孩的話,說:“如果他很忙,那就算了,我沒事叫他不用回了。”
挂了電話,她覺得可笑,在樓道抽了支煙,然後領着行李等電梯。叮咚叮咚,電梯來了,還沒走進,就聽有人喊她,“葉子。”
聞聲,擡頭,葉子恨不得自己從來沒長這雙眼睛,夏阿姨白曉和夏遠三人的笑僵在臉上,顯然是不會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而她,确實是闖入了別人世界的尴尬角色,她在心裏苦笑一番,鎮定地說:“有點事情來北京,忙完了,想起夏遠就過來看看。”說着,故意看時間,提高聲音,“不早了,還得去天津。”
什麽天津,不過是随口說說而已,她能有什麽事情去天津?不過是不想讓人知曉她的秘密罷了。這會兒,夏遠反應過來,沙啞地問:“怎麽不給我電話?”
葉子心想,不是給你電話了嗎。她聳聳肩,淡然地說:“阿姨,我先走了。”
電梯帶着她降落一樓,夏遠竟然在門外等她。電梯開啓,他走過來,深深地看着她。葉子有些累,倦倦地說:“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我想你了。”他沉沉地說。
“我趕時間。”她悶悶地說。
“來了還想走嗎。”夏遠把她勾進雙臂裏,“想我嗎?”
“不想。”順勢靠在他懷裏,所有的不快,他一句我想你了就煙消雲散。夏遠悶聲笑,“你敢說不是來看我的?來了還想去天津,想都別想。”
“夏遠,你瘦了。”
“最近有點忙,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手在她身上亂摸一通,然後說:“你也瘦了。”
兩人肉麻一番,夏遠要帶她上樓,葉子鬧別扭了,硬是不肯。夏遠有些生氣,葉子就是不妥協。她有自己的顧慮,兩人的關系一下子由朋友轉變為戀人,她沒有刻意宣傳渲染,知道兩人關系的人屈指可數,如果夏阿姨知道,會是什麽反應?她不得不顧慮這些。
最後,夏遠妥協,把她送至附近的酒店,到了酒店,夏遠賴着不肯回去。論葉子怎麽說,他充耳不聞,躺在床裏,說:“有你在真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原以為他會顫着自己糾纏一番,沒想他倒頭就睡了。她反倒是睡不着了,望着他消瘦的俊彥,心疼不已。那些糾結,也被暫時擱放一邊。期間,他的電話響了好幾次,怕吵到他,她把電話調成靜音。
她的到來,夏遠幹脆不去公司,更不回學校。慫恿她回他的公寓,開始還争辯,後來索性裝傻。難得來一趟,她建議到他公司看看,夏遠義不容辭。公司很小,加他就四個人,葉子欣慰不已,她心中的小男孩,在沒她的地方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從他公司出來,夏遠問她想不想去他學校。兩人到他學校,路上遇到夏遠的同學,北方人的熱情,葉子算是頭一遭領教。比如,某同學笑嘻嘻地問:“夏遠你金屋藏嬌啊。”又如,有人驚訝:“夏遠哪裏來的美女?”
夏遠笑而不答,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他想,說一千萬句都不如站在她面前,執起她的手更有說服力。在他們學校食堂吃飯,遇上他的校友,校友自徑在他們桌坐下來,葉子的存在好像如同虛設。她說:“夏遠你怎麽還吃這些?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還有,為什麽出院了?你到底把我們的話當什麽了?”
葉子不明就裏望着夏遠,夏遠不耐煩的打斷他校友的話,然後鄭重其事地介紹葉子。然後,校友恨恨地瞪着葉子,問:“你愛夏遠嗎?”
葉子沉吟,未等她回答,她竟然哽咽了,斷斷續續地說:“既然不愛,為什麽要占用資源?如果你真愛他,在他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
這罪名……她若是沒所表示,真要落實了罪名。夏遠的手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聲音輕但堅定,“我們很相愛。”
“但我看得出她根本就不關心你不愛你,她不過是看上你的錢而已,夏遠你怎麽就不明白。你生病,她在哪裏,可是我,我可以陪你,可以為你熬粥,為你做很多很多。但是她能夠嗎,她能為你做些什麽?我這麽愛你,你就不能考慮我嗎。”女孩泣不成聲。
“她為我做的遠比我為她做的多得多。”
“是這樣嗎。”她望着葉子。
“我想這問題我可以拒絕回答。”女孩的勇氣,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因為她沒這樣的勇氣,她迷茫了,什麽才算愛?與之哭與之笑?
兩人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頭,到處都是燈火通明,而她的心蒙上了淡淡的憂傷,滿城的落寞,如鐘聲,一聲聲的在心尖回蕩。她的心,如十月的北京,溫度一路下滑,直麻木。
終于,她鼓足了勇氣:“夏遠,你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夏遠看着她笑,“吃醋了?”
“夏遠,醫院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告訴我?”站在他面前,高揚着下颔才能夠着他的目光。
“別聽她胡說,上次熬夜熬厲害了,飲食不規律,胃有點小毛病,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也看到了,我媽不是親自來督陣了嘛。也不知是哪個嘴快,我現在是一點兒自由都沒有。”他委屈地說。“真沒事,要是你不放心,留下來監督我?”
“你還有理了你?”
“那不然怎麽辦?”他更是委屈。
怎麽辦?她不敢想。在北京幾天,李念并沒聯系她,到是白曉找過她,告訴她夏遠胃不好,前些天陪客戶多喝了幾杯,吐出來的全是血。所以,夏遠胃出血,也是經過朋友輾轉才知道。白曉說:“葉子姐,你勸勸夏遠,他總是這樣,我們說什麽他都不聽。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非要自己創業,要是不願意從政,那也犯不着一個人飄在北京創業啊。”
白曉不明白,她清楚怎麽回事。有一次夏遠問,你喜歡哪類型的男人?她不假思索地說自力更生。她閉了閉眼,不停地攪拌咖啡,“你們都勸不動,我更是不行吧。他……”
“如果你的話都不聽,那我們的話更是沒用了。”
“我試試吧。”
“謝謝你。”白曉坦然地笑,唯有葉子,無力感迫使她無所适從。
走的那一天,葉子想和他長談一次,夏遠吊兒郎當地說他身體可以到西藏援建幾年,不用操心,要是操心啊還不如留下來。從北京回來,回歸形單影只的生活。臨近畢業,各種課題忙得她焦頭爛額,學校公司兩頭跑,差點兒虛脫。
有一次,她忙得連水都沒空喝,常風還來找她,問她樂嘉在哪裏?葉子很想揍人,樂嘉在哪管他什麽事?然而,她沒有。她不說,常風有事沒事就來找她,次數多了,私底下有人八卦說常風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