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猶豫了
猶豫了
周五，堵車高峰，旭光去某分局的路，如果不堵車的話頂多半小時，可今天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小樂嘉的電話催了好幾通，問她什麽時候能到？前兩次還有耐心解釋，後面幾通電話幹脆不接。
所以，當她停好車走進分局時，小樂嘉還埋怨她來的太晚。葉子很想掐死這沒良心的女人，沒本事還敢到處惹是生非，和歐陽家事兒精有的一拼。事情經過已經搞情清楚了，可他們就是不肯放人，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萬萬沒想到，常風會來，他現身時，葉子的震驚不亞于他，他壓根沒想到剛交的小女朋友和葉子幹架。小模特見着靠山，不管不顧撲進常風懷裏哭訴，常風冷着臉訓道：“行了，還覺丢人不夠？”
小模特肯定不會想常風會當衆人的面訓她，一哭不發收拾。常風也不管她，轉而問葉子，“嫂子沒事吧。”
葉子皺了皺眉，心想你就能裝着不認識我嗎？還有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嫂子了。
他的聲音很輕，所以旁人聽不清他叫了什麽，小樂嘉站得離葉子有些遠，也是聽不清的，只看來人和葉子打招呼，有些奇怪而已。小模特見這情況，微變臉，更是不問事情原由，當然也是不考慮後果，葉子想着怎麽回應之際，迎接她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突發事件，在場的人都分不清什麽情況，小模特還不解氣，常風臉色很難看，自己交的女朋友在他眼皮底下打哥們的女人，這傳出去還讓不讓他混？他這張臉往哪裏擱？
小樂嘉第一個反應過來，心裏的怨氣還沒消，新仇舊恨一并發作。也就那麽幾秒鐘的時間，小模特竟也是吃了兩巴掌。小樂嘉下手可不留情，打得小模特暈頭轉向，她何時受過這等怨氣，也不顧形象了，張牙舞爪就要反撲。若不是常風出聲，怕這裏就要成了戰場。
經過這麽一鬧，小樂嘉到是可以出去了，到了局外，常風道歉，葉子怕了他，說沒事的，誤會而已。小模特打發走了，常風很紳士要送小樂嘉，小樂嘉哪裏給他好臉色，瞪常風幾眼罵他神經病。
常風要請他們吃夜宵賠罪，葉子還沒開口拒絕，小樂嘉就說：“成，姐我折騰了半天也餓了。”
上了車，葉子一路閉目養神，常風話也不多，就小樂嘉還有她朋友說個不停，話題無非是癡男怨女，最後話題燃至葉子這裏。樂嘉感嘆說：“如果我有葉子一半本事就好了。”
朋友好奇，“葉子怎麽了？”
樂嘉望着副駕駛座的葉子，幽幽地說：“敢和男朋友談遠距離戀愛，你說這年頭誰敢啊，可她就是談了，人家感情還好的不得了，你說能不羨慕嗎？”
葉子那個恨啊，恨不得踢她下車，樂嘉還喋喋不休。常風把幾人載至君悅，事已至此，葉子極力隐藏那些不愉快的情緒。可當他們進入包房時，她真想逃，原諒她的懦弱，連貫的打擊，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在場的人，怕除了小樂嘉幾人，都各懷目的了吧。
李念也不說話，她進門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就再也不看她了，懶散地一句話都不說。席間，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小樂嘉應該是察覺到了，低着頭猛吃。
葉子雖然餓狠了，胃口極差，吃了幾口就不在動筷子。吃完了，常風自告奮勇送樂嘉幾人，等他們走了，房裏就只剩她和李念。葉子拿起包就要走，李念說：“我送你。”
也不等她回答，走出去了，葉子在心裏嘆了口氣，只得跟他走。上了車，他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一根煙燒到了盡頭，他終于說了今晚的第二句話。他說：“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葉子想，今晚的事情常風一定告訴他了，也猜到他黑着臉的原因。她這個人不喜歡自找煩惱，索性不往深處想，何況現在和夏遠已經木已成舟，李念就應該是她生活之外的人。這樣的人并不缺乏女人的愛，她也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想着這些，忍不住自嘲。
她習慣性的沉默，李念擰眉，忽然轉過身，托起她的臉，眼眸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是不是生氣。這樣對峙了好一會，他的手指在她臉上游走，那股執着勁，似是要把她臉上的紅腫撫平。
好在是她已經見慣了不同的他，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不敢于他正視，索性閉上眼睛，任由他為所欲為。
“李念……”
“噓……什麽都別說。”他用手指壓住她的唇，雙臂收攏，“阿梓，我該拿你怎麽辦？”
她不想一個要風得風的男人，竟說這等話，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什麽。她情願他是初見時的霸道，可現在他就像是小孩子，他所有痛苦好像都是因她而起。當然，念頭也就是念頭，她不敢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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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遠的電話是在周六中午打來的，關于女人接電話一事只字未提，夏遠說，他還得在北京呆一周，還說很想她。他執着地追問葉子有沒有想他，可直到挂了電話，她也沒說有想過夏遠。
周六下午，東窗事發，歐陽謙被送進了醫院，在等待的過程中，歐陽曉旭低着頭，一言不發。葉子看不過去，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來，說：“曉旭，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我是不是很可笑？總是嫉妒你，為什麽所有人都向着你。”
“我記得高二你第一次沖我發火。”
“我也記得，那晚蘇肖辰送你回來，我們在門外面遇見，後來每次的争吵，好像都和那個男人有關，後來他出國了，我們還在争，我都不知要争什麽。”歐陽曉旭蹙起眉。
“……”
“其實那些道理我都懂，可有時候，我就是想和你鬧，是不是很可笑？我也覺得自己很幼稚。”
“曉旭，那些都過去了，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葉子握住她的手。
“你知道嗎，要不是今天和爸爸吵架，我根本不知爸他身體這麽糟糕，而你竟也不告訴我。”
葉子苦笑，因為歐陽謙也是瞞着她的，若不是她發現，怕也要到今天才知道。歐陽謙住院了，公司沒人主事，人心惶惶。唯一慶幸的事情，和歐陽曉旭也算是冰釋前嫌。
周二，對于旭光來說是歷史的轉折，李念把西山的工程給了他們，百分之三十的工程預付款，當天就打入旭光的公司賬號。這筆錢對旭光無疑是雪中送炭，兩家公司的合作條款，也是在第二日發給他們的，李念的原話是如果不滿意可以坐下來磋商。
歐陽曉旭也知道了公司的困境，提出她負責醫院，葉子負責公司。原以為李念會有所表示，可他仿佛那日後，就在這世界消失了，如果不是過往的種種，葉子都懷疑，李念有沒有來過她的世界。
這日下班後，時間尚早，就去醫院。在醫院住院部樓下遇着夏阿姨，夏阿姨見着她，就說：“不舒服嗎？”
“沒有，來看我幹爹，阿姨下班這麽晚啊。”她有些不安，更是不敢往深處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和夏遠在交往，會怎樣看她？
“歐陽先生住院了？”夏阿姨驚訝，“出差今天才回來，都不知道這事，嚴重嗎。”
葉子抿了抿唇，“情況不是很樂觀，醫生建議住院觀察。”
夏阿姨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又說：“你很久沒到我們家去了，聽夏遠說你前段時間和朋友舉辦了畫展，還勝利吧？”
“還好。”
兩人聊了一會就告別了，到了病房門外，聽見房裏有人在聊天。從門縫往裏看，她被那背影吓了一跳，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歐陽曉旭從樓道一側回來，見着她就問：“來了怎麽不進去？”
她滿身煙味熏得人難受，葉子皺了皺眉。歐陽曉旭往裏望了望，壞壞地說：“李先生，不打不相識，他應該還記得你。”
葉子白她兩眼，歐陽曉旭聳聳肩，說：“多認識幾個人又不是什麽壞事，你還當真為蘇肖辰守身如玉啊。”
“胡說八道。”
“我哪裏胡說八道了，你給我的感覺就這樣。”歐陽曉旭偏頭望着她，“那晚，你和他真沒那啥？”
“你覺得能有什麽？”葉子鎮定的功夫還是有的。
“那晚，你耳朵上的痕跡怎麽回事？別告訴我是蚊子咬的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人咬的和非人咬的還是分辨的清楚。”
葉子瞪她一眼，“是嗎，看來你經驗豐富。”
歐陽曉旭悻悻閉嘴，兩人站了一會，歐陽曉旭說今晚有事情，葉子也不攔。她覺得煩躁，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抽煙，剛摸出火機，李念如鬼魅來到她身後，冷不防開口，“還抽的厲害？”
葉子微震，轉過身，見他臉色不大好，就把煙扔進垃圾桶裏，火機也一起扔掉。他依然是繃着臉，葉子無奈，解釋說：“本是戒掉了，可能是最近壓力有點大，就偶爾抽幾根。”
“戒掉。”他擰了下眉，別扭地說。
“啊……呃，好的……工程的事謝謝你啊。”她不想在這事情上糾纏不清，轉移話題。
“沒什麽好謝的。”他好像很疲倦，也像是有心事，摸出煙點燃了又扔進垃圾桶。他現在很後悔，如果當時告訴她，很久前，她無意間闖入了他的視線，她的笑容如同火炬，在他灰暗人生裏注入了光明。如果不是那個笑，如果不是那道倔強的背影，生活會是什麽樣子？他無數次對過往做了種種假設。
她被打的那晚，他一氣之下把那女孩的檔案調離了A城。也無意間，對常風透露了他的決心，他說：“如果你愛那個人，即便是知道，會給她帶去傷害，你也沒權利停止。”
可她真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猶豫了。
“走吧，陪我吃個飯。”
“你……還沒吃飯？”
他輕嗯一聲，見她不走，很淡的解釋，“剛下飛機，有些不舒服直接來醫院，恰巧遇到曉旭。”
“……”她也沒什麽好理由拒絕，經他這麽說，才發覺自己也還沒吃。她安慰自己，吃個飯不算什麽，就當是朋友間的吃飯，何況現在有求于人。這樣想也就釋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