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
走到宿舍門口時，她猶豫了，拿着鑰匙忤在門口。最後背一挺，尴尬地說：“你先等一會，宿舍有點亂。”
李念凝目看她兩眼，輕笑了下，“有什麽關系？”
葉子越聽越覺這話暧昧，咬了咬唇，心想你當然沒關系。李念不理她，于她先步入宿舍，環視一圈，宿舍很小，擺放到是整潔，唇角動了動，目光停留在她書桌那張照片上，她站在櫻花樹下，笑如身後爛漫的櫻花。他忽然想起她和夏遠的合影，心莫名的不舒服。他不承認自己是小氣的男人，可他着實嫉妒了，嫉妒她為之展顏的男人。
“坐床上吧。”緊張局促，深怕他誤會，解釋說：“宿舍就我一個人，沒凳子，你将就坐吧，我給你沖咖啡。”
李念倚着書桌，望着無措的她，臉上即便是沒有笑也似帶着三分笑意。葉子沖好咖啡，轉身時對上他在審視她，原就因為他降臨她小廟緊張，這下好了，什麽都亂套了。明明是應該劃清界限的啊，幹嘛邀請喝咖啡，難不成因為他沒來由的所謂關心，她就心軟了？
“加糖嗎？”
他依然不說話，目光不躲不閃，葉子咬咬牙，把咖啡遞給他，然後環視自己的小床，內衣褲占據半張床，臉一下子透紅，她張了張嘴，慌忙收起來扔進衣櫃裏。做完這一切，忽聽李念笑了，“有什麽關系。”
她又恍神，他的話就如情人間的呢喃。李念似笑非笑，垂眉看了她一會。葉子被他目光追得無處可躲，讪笑，指着床說：“你……你坐吧。”
李念輕笑，自然地坐到床沿，故意問：“你不坐？”
葉子覺得自己很沒骨氣，這裏明明是她的地盤，現在搞得好似他是主人一樣。她暗暗鄙視自己，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挑床尾角落坐下來，目光偏偏不向着他。
看着她倔強的側臉，想捉弄她，站起來走至她跟前，一手撐着牆壁，半個身子圍住她，審視她一會。果不出所料，她縮了縮，緊握着手，屁股挪了挪。他輕笑，“上次說的事情考慮怎麽樣了？”
她低下頭，拒絕回答。原本只是為捉弄她，反而鬧得自己心情不好，他微微皺眉，托起她的下巴，問：“嫁給我那麽難？”
“不難。”她恹恹地說，“如果只是為嫁人而嫁人的話，其實不難的，但……”
“什麽？”他應該強勢一點，不管她樂不樂意，也不管什麽手段，先逼她點頭在談其他，可他不願意用商場那一套來對付她。是她，給了他無味人生措手不及的芬芳和美好，所以她必須愛上他，有義務陪伴他左右。
她沉默，答案已昭然若揭，多說無益。她也一再強調，愛誰也不能愛他。
他審視她幾秒鐘，忽然松開她，笑道：“你很坦白，阿梓，可我不喜歡聽實話。”
葉子錯愕的無以複加，她瞪着眼，張了張嘴。李念懂得她的驚訝，揚了揚眉，俯下臉吻了吻她的唇，捏了捏她的臉，移開嘴，笑了下說：“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真的。”她眨眨眼，仿佛剛才那一幕是她幻覺。
“我不放心。”
“我真沒事。”
李念瞅着她，不放過她任何情緒，然後說：“沒事？真沒事？那讓我看看。”說着就要拔她衣服，這回葉子急了，拍掉他不懷好意的手。
“去不去？”
她低頭不語，李念靜靜地等着她的回答，最後還是跟他去了醫院，結果無非是做了次無用功。醫生應該是認識他的，因為他看葉子的眼神多了份熟悉的陌生味道。兩人一前一後從醫院出來，車子滑上跑道，迎面駛來輛車，葉子覺得有些眼熟，可記不得在哪裏見過。
車內很安靜，獨有車輪摩擦路面的聲音。葉子望着車外，手指在車窗劃了化，忽然說：“李念，我是孤兒。”
李念專注看着前方，葉子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沉默了會，繼續說：“我想說的是，以後你能不能別來找我了。”
“為什麽？是因為覺得家庭不适合？這個你放心，找不找你由我高興。”聲音也冷了，微擰着眉。
她低下頭，想對他動之以情。李念斜了她眼，冷笑道：“我不需要錦上添花的女人，關于家庭因素，不需要你操心。什麽女人适合我，我比你清楚。”
“……”
“阿梓……”他有些煩躁，心想該死的女人，多少女人巴結讨好他，就她避他如蛇蠍。心煩意亂，聲音硬邦邦的，“如果你還在為之前那事生氣，我向你道歉，但我說的話向來不會收回來，不管你信不信，我說了要娶你就娶你。”
葉子很無語，轉過臉望着他俊美的側臉，再次折服，這個男人不管是生氣還是和顏悅色，都是那麽的俊朗。想着他不由想起夏遠，他在做什麽……“何必呢，我真不值得你花時間，你不知道，我……”
“值不值得我清楚，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有這份心思，還不如想着我們怎麽開始。”
看吧，又來了，葉子蹙眉。李念不想好不容易見個面鬧得不開，轉開話題，問：“暑假什麽安排？”
“應該挺忙。”她頓了下，想敷衍了事。
“也有可能不忙是吧。”
“應該吧。”她故作不在意，低下頭玩着手機，想分散他給自己帶來的困擾。
“這幾天我可能會有點忙。”看她一眼，很不自然的解釋，“去一趟廣州，大概三天才能回來。”
“哦。”
“要和我一起過去嗎？”
她一愣，手機差點脫落，“不用了，我這幾天也挺忙的。”
李念輕笑，兩人去吃飯，飯後，李念問她想不想聽歌劇。提起歌劇，忽然想起第二次見他的場景，她好像是落荒而逃，然後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然後就有了後來的糾纏。她覺得，如果要劃清界限就得乘早，這個男人她惹不起，貌似也躲不起。
她搖頭說：“我不喜歡聽歌劇，今天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李念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暧昧地說：“好啊，我也有些累。”
“李念，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他反問。
“……”
然後，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反而是葉子，她為自己龌龊的想法懊惱不已。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想李念，一會兒想夏遠，偶爾還想想蘇肖辰。最後她鄙視自己說，葉子你真無恥，你真賤，你是最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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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有人敲門，她納悶這麽晚了，誰來找她？她躺着想了好一會，門外沒了動靜，她翻下床蹑手蹑腳走至門邊，還沒站穩，座機鈴聲打破安靜的黑夜，葉子是真被吓了一跳。
接起電話，夏遠的聲音傳來，問她是不是在宿舍。她本就心煩，說不在。夏遠就笑，告訴她他聽見了她宿舍的電話聲音，葉子無語，換了衣服去開門。
夏遠倚着門，頭發被雨淋濕了，濕漉漉緊貼前額，衣服也濕了，人有些狼狽。她氣呼呼開門，想訓他幾句，可目光落在他臉上時，抿了下唇，沒好氣說：“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啊。”
他咧嘴笑，不置可否，端詳了她好一會才說：“聽說你去了醫院，你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我就過來了。”
她愣了愣，想起下午離開醫院那一幕，那輛眼熟的車子，難道是夏遠的？他不是很讨厭那個牌子的車嗎。
“你去醫院了？”
夏遠笑了笑，手撐着門框，低眉盯着她看。葉子心虛，清了清嗓子，似是嬌嗔：“就沒見你這麽傻的，大半夜不知道打電話，學什麽雷鋒。”
“傻就傻，我樂意。”
“夏遠……你怎麽這麽傻？”她眨眨眼，不想他看出破綻。
他扳過她身子，用一根手指壓住她的唇，噓了聲，說：“別往下說，我很幸福。”
葉子不知道夏遠嘴裏的幸福是什麽顏色，她也不清楚所謂的幸福是什麽。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樣的話，有人說幸福就是狗追着自己的尾巴轉圈，眼看就要得到了，卻怎麽都得不到，而當你往前走的時候，才發現其實它一直跟着你。也有人說，幸福就是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幸福不應該用來追趕的，而是用來珍惜的。
她不清楚自己在追逐什麽，也不知要珍惜誰，在情感方面，她一直理不清，或是清楚的，只是不願意面對，因為害怕受傷。
“葉子……”夏遠用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的劃着，很想把她擁入懷中，再也不放手。“以後不管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知道啦，啰嗦。”她撅嘴。
夏遠滿意，低下頭在她娥眉上輕吻了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說：“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被你趕去北京的，大四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我就不過去了。”
“胡來。”忽略他的吻，黑了臉。
“當初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明明比她小，說得好像她罪大惡極，這樣還不滿意，“要麽你過去，不然我就不走。”
葉子翻白眼，心想他也知道耍賴了。在看他，小人得志的笑着，她冷不防推了他一把，他退了一小步，還是笑。葉子想，讓你笑，死小子讓你笑，然後故作冷淡，“愛走不走，又不是我要賺錢養家。”原本想說賺錢養老婆，最後這個老婆生生被換成了家。她可不會那麽不識趣，在這個時候挑起敏感話題。
“放心，公司我準備要遷回來了，反正就一小破公司。至于賺錢養……家嗎，你就放心好了，反正你很好養，我不擔心養不活你。”他偷換概念，唇角地笑意越發得意。
看吧引火燒身，她嘀咕，“誰要你養了。”
“好，我想養你成了吧。”他故作投降狀。
葉子瞪他，剛想反駁，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葉子一愣，心想這孩子事兒真是多，可又不得不管，指着浴室說：“先沖個熱水澡。”
夏遠撓了撓頭，随即又被幸福包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