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念天堂（下）
一念天堂（下）
沒想到他會帶她來見他的朋友，當兩人走進幽靜的包間時，房裏的人看到她時，那震驚的表情一點也不亞于她見着他們時的震驚，只有當事人閑神淡定，手自然地搭在她肩膀處。
“李少，你這小女朋友，真夠正。”也不知是誰嘻嘻哈哈調笑。
李念微微皺眉，葉子瞪他一眼。然後就看到在劇院說看過她畫展的人，笑着說：“李少，藏了這麽久，總算是有幸見着了。”
李念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子一眼，也不解釋，葉子心裏不快，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放棄了。悶悶地想，這就是他所謂的散心？
坐下時，李念附着她耳根，輕聲說：“他們就這樣，想吃點什麽？”
葉子搖頭，那群人七嘴八舌的，話題都是圍繞着李念，葉子聽得心煩，也不知是誰不知情，還以為李念今晚帶的人，是哪位剛出道的小模特，開玩笑說：“李少，改天我們去君悅喝一杯吧，聽說他們來了位新人，很不錯。”
上次見過葉子的常風，也就是那位自稱看過她畫展的男人，有些不屑地說：“在嫂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斂，剛還說要李少賞口飯吃，看來是不要了。”
他的話不輕不重的，可房裏的人都聽清了，都将信将疑。說錯話的人尴尬，趕緊舉杯，對葉子說：“嫂子，小弟我不知輕重，自罰一杯。”
說完也不顧葉子臉色難看，一口幹了。葉子瞪了李念一眼，起身就走，李念知道她不快，也沒想一個稱呼她反應這麽強烈。有些不快，看她走了也不多做停留，也跟着出去。葉子走出門，就不知要往哪個方向走。
李念出來，見她在發怔，步至她身旁，問：“生氣？”
“沒有。”她蹙着眉，口是心非。
“說好帶你來散心，總不能這樣讓你回去。走吧，我們看電影去。”他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葉子也不提，凝目看了他幾眼，看不出他想什麽。想到剛才的事情，也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掃了他面子，他半句話也不說，可越這樣她越擔心。
兩人到了另外一棟樓，走進去就後悔了，這哪是看電影的地方，分明是睡覺的地方。李念見她傻站着，知道她心裏的顧慮，笑着問：“喜歡看什麽？”
“還是算了吧，我……”
李念拉着她坐下來，笑着問：“很在意他們的話？”
“沒有。”
“那就好。”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給她倒了一杯，葉子掙脫他的手，說：“你不是要看電影嗎。”
她可不想再次宿醉，尤其是酒醉後……李念也不勉強，自己喝了口，兩人都不再說話。看了一會電影，李念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講了幾句，然後說：“走吧。”
李念把她送回學校，下車時，交代說：“晚點給你電話。”
葉子也不說什麽，回到宿舍時，收到一束百合，沒有署名。看見百合，不由想起遠在北京的夏遠，想起他又不由苦笑。他應該還好吧，上次被她氣走後，兩人再也沒有聯系過，看來那一次被他氣得不輕。
把花放好，撥了夏遠的電話，半天也沒人接，等快要斷了，到是有人接了，但不是他本人。那邊的人好像是知道她，笑着說夏遠這些天忙的不見人影，一連熬了幾個通宵，回來就睡了。葉子沉默，那邊的人最後小心地問你是葉子嗎。
葉子問了些情況，斷了電話，她還在想，這夏遠在搞什麽。
夏遠是在第二天回電話過來，解釋他最近的行為。葉子在心裏悶笑，心想這孩子也真是的。她問夏遠暑假回來不，夏遠反問有福利麽。葉子無語，罵了句就說有事收線了。
中午的時候，小樂嘉給她帶來了好消息，說關于她作品剽竊事件到此告一段落。葉子有些想不通，她已經準備了第二個方案了。小樂嘉欣喜，拍着她肩膀，說：“人啊，不可能永遠走黴運。”
葉子笑道：“也許吧。”
“對了，昨天聽說騰龍李總也在校辦，你見着他了嗎？”
葉子心咯噔一響，含糊地說：“好像是見着了吧，當時也不太注意。”
小樂嘉翻白眼，心想這女人也夠木呆的，然後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能多留意一下嗎。”
“留意什麽啊，瞎扯。”
“行，我瞎扯。”小樂嘉生氣，真是的，她瞎扯。
葉子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跟小樂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最後葉子問：“樂嘉，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你和某個人或許有見過面，可你記不起來了？”
小樂嘉一拍桌子，很狗血地說：“有可能，就是假設一方失憶了，這個可能性百分之十。”
這會輪葉子翻白眼了，這不是瞎扯嗎。小樂嘉卻不以為，她說：“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你們是擦肩而過，這個幾率就很大了。”
葉子一驚，擦肩而過……怎麽會，李念這麽出色的人，她怎麽可能會沒印象？小樂嘉像是發現新大陸，問：“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怎麽會啊，昨晚看雜志時，看到了這個笑話。”
小樂嘉将信将疑，在看她也沒有破綻可探究，姑且信了她的說辭。
然而關于剽竊事件，引發了另外一個版本，有傳聞說楊婷可能不能畢業。葉子聽到這事情時，心情複雜，如果楊婷真不能畢業，那她的研究生是白念了。她清楚楊婷的家裏條件并不好，可就如小樂嘉所言，這不是陷害人的借口。
她不清楚校方突然轉變态度的原因，難道是李念……想起他，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打電話向老板确認，證實了這傳聞。
下午時候，去了楊婷的宿舍，畢竟她的傷是歐陽曉旭造成的，葉子這個人公私分明。楊婷開門時見是她，眼神晦暗不明，怕校方果決的處理，她也得到了消息。兩人對視兩眼，葉子先開口，說：“楊婷，我代我妹道歉。”
楊婷抿着唇，忽然冷笑，“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嗎？”
葉子皺眉，心想這話颠倒了吧，這不應該是她的臺詞嗎。想起上一次，小樂嘉和楊婷鬧得最兇的時候，小樂嘉咬牙切齒詛咒，說這女人上輩子就是出來賣的。那時候她不大明白，傻乎乎問為什麽是賣的？小樂嘉說除了賣的才那麽不要臉，你有見過正經人家的女孩，不要臉還活的那麽好嗎。
對于楊婷，一開始也是反感的，但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楊婷的活法或許很多人都不屑一顧，可楊婷的勇氣，是很多人都沒有的。
“那你想怎樣？”
楊婷不屑冷笑，“我還以為你多清高，和你們口裏的我有什麽區別。”
“楊婷，我們一事論一事，今天我來，那是因為我妹妹闖了禍，我覺得有責任來看望你。至于其他的事情，今天我不想談，如果你覺得校方處決你不服氣，也可以去申述。”
“你覺得校方會改變主意？騙小孩啊，誰不知道，你巴結上了騰龍李總。”
當頭一棒，葉子身子一震。楊婷冷哼，“別貓哭耗子，你走吧，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勸你，別以為現在有人罩着，就不給自己留後路，做人要積德。”
也許這是葉子聽到最可笑的笑話，楊婷說什麽？積德……原本生氣，可她卻笑了，說：“我覺得也是，人嗎，凡事都要給自己留後路，否則要遭報應。抱歉啊，今天我走錯門了。”
從楊婷宿舍離開，還沒回到宿舍，就見李念在她宿舍樓下面，原本是想要避開的，可還是被他逮着。李念見她要躲開，怨氣就上來了，昨晚給她電話，這個女人不但不領情，還把他電話挂斷。他何時受這等委屈，以往的女人哪個不是和牛皮糖一樣巴着他不放，對她，他已經放下姿态，表明想和她，結果換來她的不屑。
躲不掉，硬着頭皮朝他走過去，研究院這個時候人不多，但還是有人走過，李念這個人，怕在他們學校是無人不知。她上車，泱泱地說：“開車吧。”
“如果你是為昨晚那事心煩，你大可不必，如果你耿耿于懷君悅那晚，那你就做我女朋友，我也說了，做我女人不是什麽壞事。”他也有些煩躁。
“李先生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她哭笑不得。
“那你是什麽意思？”他擰着眉問。
什麽意思？她想了想，說：“李先生，我知道你很優秀，你身邊的人當然不會少，像我這種人，能夠如李先生的眼，真的很榮幸。可是，李先生，很抱歉，不是因為你優秀，我就必須喜歡你……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我很愛他。至于君悅那晚，李先生就忘了吧，權當是一場豔遇。”
豔遇，她把他當成一場豔遇，他眉已經擰成幾段。葉子自知惹惱他，但她這個人脾氣就這樣，既然攤牌就一次性說清楚，免得日後麻煩。從楊婷的态度裏，還不知道學校有多少人在關注這件事情，也不知她所謂的豔遇上演了多少版本。
“既然是豔遇，那我何不要的多一些？”說完發動引擎。
葉子心驚，問：“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他反問：“你說要做什麽？”
當車子駛進城中繁華地段的高檔別墅區，葉子膽寒，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做什麽。心驚之餘，也無計可施。車停下來，被他強行帶走。當兩人走進電梯時，他的吻鋪天蓋地的下來，葉子哪裏抖得過他，由開始的掙紮，慢慢的任他上下其手。跟一條死魚一樣，李念又不是饑不擇食，見她擺譜，心裏來氣。恨想，總有一天讓你哭死，死女人，倔什麽倔，做他女人那麽委屈？
心裏有氣，也沒想放開她，直到吻上鹹鹹的水澤，更是怨恨。葉子放棄掙紮，腦子裏卻是清晰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認輸，如果不賭一把就認輸，她不甘心。可如果賭了還是輸呢，還要賭麽？不，紫霞仙子也說了，她猜到故事的開始，卻沒猜到故事的結局。所以，她未必會輸。
然而，隐忍多年的屈辱，因為李念的挑撥，眼淚就忍不住了。她委屈，憑什麽李念也來欺負她，還是說前世她欠他的，所以他讨債來了？
“你還要我怎麽樣？”他放低姿态。
“為什麽是我？”
他也想知道，為什麽會是她……她沒等到答案，因為他給不了。就如她對蘇肖辰的感情，歐陽曉旭問，為什麽你愛的是他，你的仰慕者那麽多，你換一個好不好？葉子想，如果愛情可以轉移，她情願那些萌生的情愫轉移到另一個溫暖的人懷裏，而不是等着一份遙遙無期，甚至根本沒有期望的感情，她和歐陽曉旭都下了賭注，那他們誰贏了誰，又或是都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