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末路相逢（上)
末路相逢（上)
劇院一鬧，她一夜無眠，早上又被小樂嘉吵醒，當真是慘不忍睹。而小樂嘉興奮講昨晚的經過，只差點沒手舞足蹈了。
葉子睡眠不足，連着打哈欠，沒等她講完，倒頭又睡。誰知小樂嘉拉着她，非要請她吃飯，說是感謝她昨晚獻身精神。葉子想，如果知道會遇到李念，打死她也不會去。拗不過她蠻纏，只得陪她去學校食堂，誰知剛走出宿舍樓，小樂嘉用手拐捅捅她，驚奇地說：“葉子，那輛車是上個月上海車展最新款，哇，車主一定是帥哥。”
葉子沒心情，悶着頭走路。美院，名貴車早是司空見慣，要是怪了，別人才會說你奇怪呢。
“帥不帥過去看不就知道了。”
她語調平平，小樂嘉嘆氣，自憐自愛地說：“算了吧，看了徒增煩惱。你說，那麽多多金帥氣的男人怎就看不上我呢？”
葉子‘哧’笑出來，敲了她腦袋沒好氣地說：“若讓龍老師聽到這話，非剝了你的皮。”
小樂嘉洩氣，泱泱地說：“別提他了，我跟龍承陽沒戲。”
葉子微怔，故意不大在意地問：“昨晚沒進展？”
小樂嘉搖頭，兩人都走出一段距離了，她還頻頻回頭去看那輛招搖的跑車。然後用手拐她，花癡地說：“葉子，那個好像是騰龍李總，哇……我記得上期雨花封面是他呀，真太帥了。”
砰一聲，葉子忤住……騰龍李總，贊助A大新圖書館的財大氣粗的財主？她不免好奇地回過頭，跑車的車窗搖了下來，車裏的那張側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輝，煞是好看，然而，就在看到這張英俊的側臉時，她不自覺的緊了緊拳頭，呼吸加快了。
小樂嘉并沒發現她的異常，喋喋不休說着騰龍的‘光榮歷史’，關于騰龍，學校極力拉攏着，校方領導當然不止于新圖書館的規模，還聽說騰龍在學校設了騰龍獎學金，籌建騰龍商學院。如此的一人才，小樂嘉怎會不曉得？就算孤陋寡聞的她，哪有不聽說的道理？可她聽了那麽多，怎麽也會着了他的道呢。想想就懊惱。
不知他來此的目的，拉着興奮的小樂嘉，匆匆奔向食堂。沒走幾步，就見着校長帶着幾個領導，行色匆忙地朝這邊走來。沖進食堂，點了餐後，食不知味，借口說畫廊有事，從學校小側門溜掉。
她從沒這麽狼狽，尤其是昨晚他的那通電話，她如坐針毯，深怕他來找她麻煩。她并沒去畫廊，而是聯系了昨天飛往麗江的同事，問那邊的情況。
得知那邊的情況後，葉子訂了張下周飛往麗江的票。一來可以避開李念，二來，蘇肖辰下周回來，她不想這個時候，給自己添堵。不管肖蘇辰待她态度如何，他們總得有個人來捅破這張紙，可她是膽小鬼，寧可逃開也不願面對。
而對于李念，她不确定，他對她是出于什麽心思，但多數花花公子哥們，追求的不都是刺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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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應付校方領導，脫身已是一個小時候的事情，校方領導邀他共進晚餐，他早是不耐煩。校方領導何等的察顏觀色，見他不悅，立馬改口。
驅車離開，撥了她的電話，如期的，她如驚弓之鳥，電話響了兩下就挂斷了，再撥過去提示關機。他越覺有趣，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想着她看到信息時的驚恐，忍不住笑起來。
晚上的時候，用另一個號碼撥了她的電話，沒想到通了。
“一個小時候，老地方見。”他說的漫不經心卻如石破天驚，在她來不及挂斷前，補充說：“你可以不來，我想……你不會不來。”。
沒等她挂，李念先挂了，斷電話時，嘴角那麽笑，邪惡的讓人生寒。
葉子怔忪片刻才回過神，揉着頭想，剛才是他打的電話，他都說了什麽。她怎麽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她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咧嘴，确定不是夢。李念……他到底要做什麽，犯得着跟她一窮學生計較麽，還是他太無聊了。正煩着呢，宿舍的電話也響了，接起來才知道是歐陽曉旭又給她惹事，派出所讓她領人。要不是派出所的人，她早把電話扔出去了，可最終她什麽都沒做，還得賠笑說馬上過去。
驅車到派出所時，負責錄口供的警察口氣惡劣的批評她，葉子皺着眉，警察批完了，才放她把人帶走。在車上，歐陽曉旭還痞氣地打着火機，不屑地說：“還以為你不來呢。”
“本來也不想來，關在裏面幾天，世界也就太平了吧。”葉子開着車，不冷不熱地說。
“既然我作用這麽大，我當然舍不得呆在裏面。”歐陽曉旭不以為意，咯咯地笑，“其實，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我有事，你一定不會不來。”
“你高估我了。”葉子斜睨她，沒什麽表情。
“高不高估我自己清楚，你不想知道今晚的事情？”
葉子心煩，車開到了繁華路段停下來，說：“下車，我還有事情。”
歐陽曉旭不動，翹着鼻子想，我不下你能拿我怎樣。葉子用眼睛斜她，說：“不下嗎，那好，我跟歐陽說吧，就說你同意出國的事情。”
歐陽曉旭彈起來，恨恨地說：“你記住，總有一天……”
“放心，總有一天你讓我嘗嘗被人攆下車地滋味。”接下她的話，歐陽曉旭哼了聲，摔門下去。
鬧了半晚已筋疲力盡，也就把李念的事給忘得一幹二淨，回到宿舍蒙頭大睡，中午時分，宿舍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她不耐煩地拔掉電話線，誰知沒一會，房門響了。小樂嘉在門外喊，“葉子，在不在啊？”
葉子皺着眉，把門打開，小樂嘉見她終于出現，松了口氣。葉子開了門，走過去繼續睡，小樂嘉沖進來，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着急地說：“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快起來，出大事了。”
小樂嘉一驚一乍，她早習以為常，甕聲甕氣地說：“什麽事晚上再說，我現在很困。”
說完，扯來涼被把頭蒙住，小樂嘉氣得臉色發青，叉着腰惡聲惡氣地說：“睡，就知道睡，天都塌下來了，還不快給我起來。”
說着，沒顧忌地掀開她的被子，強行拉起她。葉子皺着眉，松散地問：“什麽事說吧。”
小樂嘉猶豫了下，咬唇說：“關于參賽作品，校方說你剽竊，剽竊了楊婷的思路。”
“搞錯了吧，怎麽可能。”也不能怪她，她和楊婷雖然都是一位導師名下，但兩人來往不多。
“千真萬确，要不你打電話問你們老板。”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這也的确太詭異了，剽竊……她腦子一團糊的炸開。
小樂嘉把她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個大概，葉子套了件外套就要去校辦，被小樂嘉攔下來。小樂嘉問：“你這個樣子去了能有什麽用，還是先弄清楚楊婷到底怎麽回事，這女人不整點動靜出來，誓不罷休了。”
葉子心煩意亂，也沒心思想楊婷，可不得不逼迫自己想。關于作品，她和楊婷從來沒做過任何交流，哪裏來的剽竊。而且她的作品，上個月已經完成。然而一個畫面閃過來，她打了寒戰，難道是老板……她不敢往下想，如果真是這樣子，那這個社會也太黑暗了。
“樂嘉，你相信嗎。”她坐回床鋪裏，揉着頭，皺着眉說。
“我相信你沒用，問題的關鍵是，校方相信楊婷的說辭，我們為什麽都會吃楊婷的虧呢。葉子，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傻……要不，你跟你幹爹說，他會有辦法的。”
“不行。”葉子一口否決，搬出歐陽家後，就不想再有過多的牽扯。歐陽謙這個人，真出面了，那她就真沒退路了。這兩年，兩個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步入正軌，他也沒在對她做過激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年他信佛的關系。
“那怎麽辦。”小樂嘉着急，更是生氣葉子的隐忍，也想不明白，有那麽好的資源為什麽不懂得利用，“你還想你們老板幫你嗎，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和楊婷的關系。”
“讓我想想。”從床頭摸出一包煙，小樂嘉皺眉，生氣地說：“不是戒掉了嗎，什麽時候開始抽上的？”
“給我沖杯咖啡吧。”她想了想，把煙放回去。
小樂嘉幫她沖了杯咖啡，放心不下，撥了個電話，然後說：“聽說你們老板回來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找你。”
葉子點頭，早來遲來都一樣。小樂嘉走後，她從新看了參賽作品構思，這可是花了她一年半的心思，等着畢業用，沒想到事不如人願。
下午的時候，高她一級的師兄龍承陽來找她。他的光臨，葉子很意外，平日裏兩人是極少打交道的，就算有那也是因為小樂嘉。當他出現時，她只能用震驚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龍承陽一如既往的，笑容溫和。
聊了一會，他提醒：“也許，你可以采取補救的辦法。”
“辦法……”她蹙眉，一臉無奈，能有什麽補救的辦法，校辦那邊……難道非得歐陽謙出面，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她只是竊取你的框架，設計的靈魂在你這裏，離參賽時間還有三個月，一切還來得及。”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怎麽就沒想到。她感激，“真不知道要說什麽，謝謝好像太矯情了。”
“希望不給你幫倒忙。”
葉子要請客，龍承陽婉言說還有事情，葉子也不勉強，她一心想着，先把當初的設想方案稍作修改，在去院辦找周扒皮，主意已定，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