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番外—曾經沉默的馬小甲
番外—曾經沉默的馬小甲
番外向日葵和太陽的愛情
題記----
聖經裏有這樣一則故事:古希臘神話中水澤仙女克麗泰愛上了太陽神阿波羅,但是高貴的神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傷心欲絕的克麗泰只能每天在水邊仰望天空,凝視着阿波羅駕着他金碧輝煌的日車從空中輾過,後來,衆神可憐她,把她變作了一朵向日葵,因為向日葵永遠望着太陽的熱度和光芒,至死方休,因此,葵花的花語就是-----沉默的愛.
神可憐我,把我變成一朵向日葵。
自從遇見他開始,我就很喜歡把自己的心情寫成文字,因為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抒發那些不能言說的感情。
小的時候,我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很多大人都不喜歡我,因為我無趣,我不會做出他們喜歡的表情和動作。
我從小不看動畫片,不喜歡娃娃,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童年的。小朋友們都不喜歡和我玩。
記得有一次一個阿姨逗着問我:“小甲啊,你知道你爸爸媽媽晚上都幹什麽了麽?騎沒騎大馬?”
我特別冷靜的回一句:“你問他們去。我從來不關心我不該關心的事。”
那時我才4歲。
就這樣,平凡的我平凡的活着,直到15歲那年,遇到了那個像從漫畫裏走出來一樣的男孩。
那天我中午冒着大太陽踢球,一記飛腳,球踢到了他的身上。
我快步跑過去,面無表情的和他說了句對不起。他卻溫暖的笑了起來,尖尖的下巴形成特別好看的弧度。
我轉身跑回去繼續踢球。等晚上回家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男孩,原來住在我家對面。
他笑眯眯的樣子特別好看,眼睛裏都在閃着金光,對我說:“我中午的時候就認出你了。你就是我的新鄰居。嘿嘿。我叫鮑梓,你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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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和陌生人交流,因為我說話總是特別犀利,別人都不愛聽。我淡淡的說:“馬小甲。”然後就進了自己家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從那天起,鮑梓就約我一起上下學。我從來都沒有伴的,這讓我一時都不習慣。
但是或許有我在身邊也是好的,因為我這樣的人,更能突顯他的魅力。紅花總要讓綠葉配,而我确實做綠葉做的很成功。
學校裏喜歡他的女生是不計其數啊。他曾經和我開玩笑說喜歡他的女生能從漠河排到曾母暗沙。我每次都是一副唾棄的樣子。
其實不是我裝個性,這是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刻薄的。
可是在他眼裏,我卻是最個性的人。他曾經和我說過,他喜歡我這種個性,讓他覺得真實。
我不知道真實是什麽。只是我真切的感受到,我和他相處的日子,慢慢變得愛說話了,喜歡笑了,也願意和別人交流了。
在他剛升入高三而我也升入初三時,發生了一件轟動整個校園的事。
一個女生喜歡鮑梓,在多次表白都被拒絕後,公開在操場上拉起個橫幅,上面寫着:鮑梓,我願為你生娃!
學校因為這事炒的沸沸揚揚,而鮑梓卻神情詭秘的找到我,問:“小影子,你覺得我應該答應她麽?”
我心裏突然揪了一下,那是從來都沒有的感覺,但是還是神情自若的回答了他:“你喜歡她就答應呗。”
我感覺,那一刻心裏的疼痛告訴我-----------我可能随波逐流了------------我喜歡上他了。
他擁有着近乎于完美的外表。脾氣也很好,性格很随和。但是這都不是我喜歡他的理由。
我想,扒開表明的一層層假象,我對他的感情,或許是因為他---這個細心又溫暖的家夥---照亮了我暗淡的青春年華,讓我灰蒙了15年的人生有了走向明媚的可能。
可是,這種心情,我不能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哥們。我們倆的感情歸宿絕對不會是愛情。
我只能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努力克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近距離的接觸他,靜靜的看着他。
其實喜歡算什麽呢?誰年輕時沒喜歡過幾個人呢?我以前還喜歡過幼兒園大班的小胖子呢。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林宥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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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平淡的相處下去。可是,他突然的離去,對我的打擊,是我沒有意料到的。
他在高三下學期,被星探發現。演藝公司要和他簽約,捧他做明星了。
當他和我說這個事的時候,我只是意識到,他要離開我了。但是我從來沒想到,他這一離開,就是離開我的青春,離開我自己臆想中的愛情了。
他走的那天正好是我模拟考試的日子,我并沒有送他。我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都跟沒事人一樣,因為我向來都是喜怒不挂在臉上的人。
我是喜歡硬撐的人。
不過就是又回到一個人上學下學的狀态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就是不哭。咬碎了牙我也不哭。因為我有信心,我會追逐他的腳步,一直到老。
我買了個小豬的存錢罐,只要我攢夠了錢我就去香港看他。我馬小甲要加油,我必須成為能夠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我開始努力學習,努力和周圍的人相處,努力吃我從來都不愛吃的胡蘿蔔,努力去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就是希望追上他的步伐。只是太着急了摔得頭破血流,他卻從沒回來拉我一把。但是我也高興,因為我有目标,我有動力。
可是當有一天晚上,我路過車站牌看見了gg裏的他時,撐了這麽多年的我,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以前他都是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可這一次,卻是存在在平面gg裏,沖我笑着,也沖別人笑着。
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出來。他自從走後,就再也沒和我聯系。這是我第一次再看見他。
可是情形卻是這樣。
我第一次覺得,我馬小甲這輩子,都追不上他的步伐了。
那年,我已經高三了。
我回到家,終于大聲的哭了出來,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你走了,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是的。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一直夢想着,有一天,他站在陽光中,沖我招手,微笑的和我說:“小影子,我接你回家了。”
接我回家。回屬于我們倆個人的家。回到屬于我們倆的記憶中,繼續延伸創造未來。
可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他已經忘了回來的路。
就這樣,我渾渾噩噩的度過的大學四年。我是大家眼中最愛說話,最合群的馬小甲。我收起了棱角,收起了自尊。因為世上的人只會看你的成就不會在乎你的自尊。像我這樣平凡的人,本就不該強調自尊的。
我哈哈大笑着,這就是我。
可是他偶爾的出現,又攪亂了我。我總是失眠,在夜裏無聲哭泣。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份情感。它已經在我內心深處堆積了太久。
初遇他時,他是普通的高中生。可是如今,他已不同。他熠熠發光的存在在和我不同的世界裏,我只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我的情感,不去碰觸就會好過很多。
我也想忘記,可是我怎麽忘。打開電視就是他,去超市買東西他就在産品包裝上,同學之間在議論他。他不在我身邊卻處處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怎麽能忘記?
我有時真的希望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我再也找不到他。因為有他在,我就找不到我自己。
我徹底病了。只要有悲傷的情緒,我總會想到他。他已經代表了我一切痛苦。
有時我會望着一棵樹,很久很久。我就覺得他就是那棵樹,靜靜的站在我面前。然後我在心裏開始和他說話。
包子,我很想你。
包子,我的頭發長得很長了。
包子,小影子吃胡蘿蔔了。
包子,你怎麽還不來接我?
包子,我寫了好多關于你的文字,可是我不敢給你看。
包子,算了,你幸福就好。
包子,好好的,要堅強。
其實悲傷到了極致,也就無所謂了。我已經麻木了。
在別人眼中,我只一個勇敢樂觀積極向上的馬小甲,可是只要提到他,我就只是他一個人的小影子而已。
爸爸說,我忘不掉他,是因為我還沒碰到另一個更好的人。好?什麽叫好。他的那些光環對我來說是好的嗎。其實誰都不懂,我要的不是他的那些“好”。他能給別人女人她們想要的,卻終究給不了我,我想要的。
我只是想留在他身邊。看他睡覺,看他起床,和他拉着手散步,聽他說他的煩惱,在他想哭的時候把肩膀借給他,給他洗衣服,看他吃我做的飯,他覺得無聊的時候陪他聊天,唱歌給他聽,讓他陪我看電影,給他看我收集的CD,他受傷時照顧他,老了以後他腿腳不方便,我就攙扶他,和他生長的像他一樣帥氣漂亮的孩子,教他(她)們吹牛,踢球,帶他們看爸爸的演唱會......
可是他真的無法給我這樣平淡的生活,而我也無法配合他的高度了。但是我必須得長大,學會不讓父母替我擔心。我努力嘗試接受別人,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快樂無比。
結果卻不合我意-------我相繼被相親對象甩了。可能他們都覺得我太“快樂”了吧。孰不知我只是習慣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看起來更正常些。
不過,或許老天終于可憐我了,另一個男人的出現,仿佛在把我一點點的從灰色的記憶中拉扯出來。
他是我畢業後進的第一個公司的大BOSS----歐凱文。他的身上總是有股高傲的氣焰,讓我莫名的欣賞和崇拜。
世界上除了鮑梓,還有這樣活生生的,優秀的人。
歐凱文讓我知道,或許爸爸的話是對的。我只是還沒遇到更好的人。我應該走出那段感情,迎接新的生活了。
我不知道我對歐凱文的感情是什麽。只是我很開心的,明目張膽的喜歡着他。周圍很多人都知道我一見到大BOSS就露出一副花癡樣。我在努力的嘗試用自己最大的好奇心和力量去關注,喜歡一個男人。
在無數次掙紮之後,救我的人一直不出現。我希望有人能疼愛我,關心我。我病了這麽久,我需要一個好醫生。我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證明,我還可以擁有真正的快樂。
遇到了歐凱文,我第一次覺得,15歲那年,我換了個活法,而如今,我還有可能,再好好活一次。
而我和鮑梓之間,我早已經選擇做一朵向日葵。抛棄所有怨恨與悲傷。只是默默地,望着太陽。倔強又堅強。以後的路上,或許太陽遇到更多耀眼的東西會厭煩與寂寞。或許會偶爾想起我。想起我的堅韌和隐忍。或許,在他的青春記憶中,有我的一個小位置。我希望他在那個位置上寫着:永遠支持着我的,陌生人。
向日葵永遠向着太陽,彼此卻依舊遙遠,永遠無法觸及。希望我能帶走他的一份思念,他能畢生,不管遇到什麽,都能感覺到身下的遠方,那片深沉的土地上,紮根最深的那朵向日葵,永遠微笑着流淚,給他堅實的力量。
至于我--------能得到幸福麽?我不知道。
無所謂,擦幹眼淚。
明天睜開眼,我還是那個二貨馬小甲,還是沒有他的馬小甲。
還是無比強大的--------------------------馬小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