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得了不被愛着就會死的詛咒

第9章 be線番外-教母24h

be線番外-教母24h

“赫敏，我們還能去哪兒？”

“格裏莫廣場12號。”

淩晨五點。

哈利看着陰暗的天花板，看着布滿蛛網的支形吊燈。不到24小時前，他在陽光中，站在大帳篷的入口處，準備為婚禮的來賓引路，那些似乎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又會怎樣呢？

哈利再也無法忍受只能懷着痛苦的心情躺在那裏，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找點什麽事，好分散一下注意力。

于是他從睡袋裏爬了出來，拾起魔杖，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

在樓梯口他低聲道:“熒光閃爍，”借着魔杖發出的微弱光亮，他沿着樓梯走上去。

他一直走到了頂樓，正對着他的那扇門上挂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西裏斯”。哈利以前從未到過他教父的房間，他推開門，高舉魔杖，好讓熒光照到的範圍更大一些。

房間很大，而且這裏以前一定相當氣派。房間裏有張大床，木質的床頭版上镂刻着花紋；高高的窗戶被長天鵝絨窗簾遮着；支形吊燈上覆蓋着厚厚的一層灰，蠟燭還插在燭架上，周圍凝結着一滴滴的燭淚。牆上的圖片和床頭板上也是灰蒙蒙的，蜘蛛網從吊燈一直延伸到大木衣櫥上。當哈利往裏走時，他還聽到了受到驚吓的老鼠的腳步聲。

年輕的西裏斯用海報和圖片把銀灰色的牆遮得只露幾條縫隙，哈利猜想小天狼星的父母沒有辦法對付那個永久粘貼咒，因為他可以肯定他們是絕對不會贊同大兒子在裝飾方面的欣賞品位的。小天狼星似乎是在故意惹怒他的雙親。房間裏有好幾面巨大的格蘭芬多旗幟，褪色的猩紅色和金色标志着他不同于其他斯萊特林的家庭。

這時他的熒光閃爍照到了一片不一樣的地方，很奇怪，那是一大塊的銀色和綠色，這很難不讓人想到斯萊特林。哈利猶豫了一秒，便将腦袋湊過去細細端詳起來。

——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這幾乎是西裏斯整個房間裏唯一的綠色，她穿着整齊漂亮的巫師袍，胸前打着斯萊特林的領帶，坐在椅子上側首看向鏡頭。背景對于哈利來說很熟悉——他曾經用過複方湯劑潛入過那裏，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女孩金色的頭發大約過腰，皮膚極白，好像把斯萊特林昏暗的休息室都照亮了一樣。她看向鏡頭，湖藍色的眼睛很靈動的眨了眨。她右手撐着腦袋，恰好遮住了嘴，但哈利就是覺得她是在微笑着的。

哈利猶豫了幾秒，伸手拿了一下照片，驚訝地發現居然可以拿得下來。

他看向照片背面，有一行清秀的字體：“拍得超級好呀！——辛西娅”

哈利知道她是誰了——事實上，在看到這突兀的一片綠色他就已經猜到是為了誰了——辛西娅·南汀格爾，無數人曾經提過、西裏斯唯一承認的教母。

他感到自己好像得以窺見一絲其他面的教父，而非總是那個關切的看着他的、父親角色的西裏斯，興奮之情逐漸升起，他愈發興致勃勃地看向旁邊。

大多數都是教母的照片，有的是她穿着白色裙子站在湖邊，金色的頭發在太陽下泛着銀光，幾乎和泠泠波光一個顏色；有的是她戴着花環坐在草坪上，穿着斯萊特林的校袍，這時候的教母明顯年幼許多，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再往下看，甚至還有她騎着玩具掃帚的照片，裏面的辛西娅執着不休地爬上掃帚再掉下掃帚；甚至于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辛西娅——哈利的目光凝住了，他注意到這張四五歲的辛西娅身邊還有一個男孩，看上去很不耐煩，但還是勉強地看向鏡頭，面容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五官标致——那是西裏斯。

哈利退後了兩步，看着這占據了大半面牆的綠色，忽然意識到只有那一張五歲的照片是西裏斯和辛西娅的合照。

好像有點奇怪，哈利想，但他沒再多想，轉身看起另外一堵牆。與剛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片明亮的金色和紅色，四個霍格沃茨學生手挽着手，對着鏡頭大笑。哈利輕快地跑過去，他認出了他的父親，那亂糟糟的黑發豎在後腦勺上。站在他父親邊上的是小天狼星，帶着幾分不經意的帥氣，他那流露出些許傲慢的臉龐，比哈利以往任何時候見到的都要年輕和開心。小矮星在小天狼星右邊，比他矮了一個頭。詹姆的左邊是盧平，雖然相較之下顯得有點寒酸，但是同樣喜氣洋洋。

英雄、囚犯、狼人、叛徒。

他們那麽年輕，他們那麽神采飛揚，戰火已經在遠方打響，他們依然無所畏懼，目視前方。

早上十點。

赫敏來到了這個房間，早上她在這裏發現哈利時，哈利正捧着一封莉莉寫給西裏斯的信流淚。她想，也許她還能再發現點東西，畢竟，哈利的眼睛總是只盯着和他父母有關的東西。

一進屋，一種鮮明的對比先讓她皺了眉頭。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格蘭芬多的屋子，金色與紅色大片的鋪開，但是在左半邊的牆上，一大片突兀的銀、綠色與紅色對撞。她幾乎一下子就知道這是什麽了——辛西娅·南汀格爾。

赫敏聽過許多次她的名字，她曾經很好奇地問過一些長輩，提起她，他們大都避而不語。

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是三年級西裏斯還在被通緝的時候的三把掃帚裏。

晚上八點。

“你知道嗎，我仍然覺得很難相信，”羅斯默塔感慨地說，“每個人都會變壞的，可我從未想過西裏斯·布萊克也會這樣……我的意思是，我記得他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你告訴我他會變成這樣，我會說你喝了太多蜜蜂酒的。”

“羅絲瑪特，你只知道其中一些，”福吉粗着聲音說，“其實他上學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征兆了。”

“征兆？”羅斯默塔笑了起來，“我根本看不出來——我是說，他是那麽英俊、幽默、也許有點高傲，但也看上去很善良。”

福吉聲音壓低了，“你還記得……1976年，霍格沃茨死了個學生嗎？”

麥格教授忽然說話了，“哦……部長先生，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羅斯默塔反而聲音變高了，“哦？我記得，當然記得，當時報紙上都在質疑鄧布利多的管理是否安全可靠。但是後來不是那個孩子的家人親自澄清是本身的身體問題嗎？”

麥格教授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情緒也激動起來：“當然，當然……我記得清清楚楚，請讓我來說吧。那孩子是十五歲去世的，當天她死去的時候，就是在霍格莫德附近，起了一場大火，那孩子就在火裏死去的。”

“火裏？”海格的粗嗓門響起，似乎很疑惑，“您是想說她是被燒死的嗎？”

“預言家日報就是抓着這一點來污蔑鄧布利多教授的，但是，不是。”麥格教授說，“她不是被火燒死的，事實上，她最後被救出來時，周身甚至幾乎沒有被燒着，大家都覺得堪稱奇跡。對外，她的家人說是心髒病突發去世的。”麥格教授的聲音開始顫抖，“但是我知道——她是因詛咒而死的。”

四下裏一陣騷動，海格的聲音蓋了過來，“詛咒？！”

“我也是意外知道的這個事情，事實上說起來，害死那個女孩的，就是西裏斯·布萊克。”

羅斯默塔笑着搖了搖頭，“可是米勒娃，就算這是真的，難道鄧布利多校長會不知道嗎？他怎麽可能會讓一個給同學下詛咒的人繼續上學呢？”

麥格教授嘆了口氣，“事實上，南汀格爾夫婦——就是那個女孩的家人，為布萊克做了擔保，他們對鄧布利多教授證明了這個詛咒是被動性的，與其說是女孩被布萊克詛咒，不如說是家族詛咒共同詛咒了他們兩個人。”這時她的眼睛又開始憤怒地亮着，“但是！現在想一想，我有理由懷疑，布萊克是利用了那個女孩！”

海格忽然重重地扔下了杯子，拍在了桌子上，“該死的布萊克！我、我認識那個女孩，事實上，我敢拍板，那個女孩是有史以來最溫和的斯萊特林。很多人都說她分錯了學院，應該在赫奇帕奇呆着才對。”

麥格教授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錯，事實上，就連鄧布利多校長也非常喜歡辛西娅——辛西娅·南汀格爾，他總說看見了辛西娅就像看見了他的青春一樣美好。”她抽了抽鼻子。

弗立維教授尖聲說到：“最令我難過的是——辛西娅是真心喜歡布萊克的，連我們這些老師也知道。”

羅斯默塔忽然開口說到：“喜歡布萊克？等等，你們說的那個女孩是不是藍色眼睛，金色頭發，經常咳嗽？說話輕聲細語的，額，長得很漂亮？”

“對！就是這樣！”

羅斯默塔詭異地停頓了一下。

“可我，一直以為她是斯內普教授的女朋友啊。”

這句話一出來，隐形衣下的哈利、羅恩、赫敏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女朋友！斯內普的女朋友！事實上，他們根本無法想象斯內普談戀愛的樣子，那太可怕了。

羅恩小聲嘟囔到：“救命，這比想象神秘人大便的樣子還要可怕。”

大約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辛西娅·南汀格爾這個名字深深地刻在了三人組的腦海裏。

深夜十點

第二次聽到她的名字，則是在尖叫棚屋。

“斯內普教授一直在告訴鄧布利多說我并不可以信任。他有他的理由，你知道西裏斯曾經對他玩惡作劇，幾乎要了他的命，當時我也有份兒。“盧平說。

布萊克發出了嘲弄的聲音。“他是活該，”他嘲笑地說，“到處呲牙咧嘴，想要查出我們是什麽人，一心要将我們趕出學校。”

“斯內普對于我每個月都去哪裏非常感興趣，”盧平告訴哈利、羅恩和赫敏，“我們是同一個年級的，并且我們都非常不喜歡對方。他尤其讨厭詹姆……”

“有一次，西裏斯告訴他只要用一根長棍擊一下樹幹上的樹結就可以跟在我後面進入。”

盧平的聲音突然變得痛苦起來，好像提到了非常難堪的事情，他轉頭看了一眼西裏斯，“西裏斯大概覺得這樣會很刺激。”

西裏斯的臉抽動了一下，“不，那是我最悔恨的一件事。”

盧平深吸了一口氣，“不，我必須得說，斯內普差點死在那裏，如果不是詹姆及時趕到救了他的話。”

“這也就是斯內普不喜歡你的原因？”哈利緩緩地說。

“不錯。”一個冷酷的聲音從盧平的身後傳來。

斯內普正在脫下他的隐形鬥篷，他的魔杖徑直指向盧平。他的聲音開始變得陰冷，“事實上，為什麽不談談那天晚上還有誰也在呢？那不是你的豐功偉績嗎布萊克——”

“——親自殺掉了一個煩人的斯萊特林，想必你一定為之感到驕傲自豪吧？”

西裏斯“騰”地站了起來，他兩眼憤怒地盯着斯內普，赫敏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了當時在三把掃帚聽到的事情——布萊克用詛咒害死了斯內普的女朋友。

羅恩開始顫抖，他顯然也想起了這個事情，他明顯更沖動一點，他直接大聲問道：“布萊克！不就是你親自殺了人嗎！用詛咒！你害死了她，就因為她成了斯內普的女朋友？”

布萊克的頭猛地轉向了羅恩，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說話了：“誰？誰 的女朋 友 ？”

那個目光太可怕了，幾乎要把人燒出一個洞來，赫敏渾身打了一個顫，這時斯內普哈哈大笑——幾乎不像是人能發出的笑聲——“我的女朋友？不不不，是他自己的啊！布萊克，你真他媽是個瘋子，你連自己的愛人都殺，你根本不在意她，她多麽痛苦、多麽傷心，你關心過嗎？”

“你大概都不記得她的名字了吧？”斯內普諷刺地說。

布萊克忽然輕聲說，“辛西娅。”這句話與之前的話比起來音量小了太多，幾乎是正常的講話了，這讓三人都有些驚訝。

“是啊，是啊……辛西娅·南汀格爾！你殺了人，卻不用被退學！你又殺了一條街的麻瓜，害死了波特和莉莉——你在阿茲卡班十二年，這不就是報應嗎！報應不爽啊！”

布萊克咆哮一聲，他幾乎完全被激怒了，狂怒地撲上了斯內普——

淩晨四點。

小天狼星被救出來以後，見到校長時，哈利糾結于能不能住到教父家裏，赫敏第一關心的反而是：“鄧布利多先生……嗯，我想問您，那個，辛西娅·南汀格爾和布萊克先生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紅了臉，覺得一上來就問這個似乎不太好，但她心裏格外在意“親自殺了自己的愛人”這些話。

鄧布利多教授似乎并沒有對這個有些八卦的問題感到不快，他仍然很溫和而簡略地說：“他們彼此相愛。”

“可，可是我聽到他們說，額，說布萊克先生害死了她。”

鄧布利多的目光好像非常悲傷。

“南汀格爾小姐中了家族詛咒，”他輕聲說，“詛咒的內容是‘不被自己第一個表白的人愛着就會死去’，但直到她的死亡人們才發現這個表述是不完整的。被詛咒者如果被那個人相對的放棄，也會死去。”

“當時的情況下，布萊克先生選擇去救了波特先生，沒錯，就是哈利的父親。因為這個轉身，南汀格爾小姐死去了。”

“我很抱歉，但是這場悲劇對于十五歲的布萊克先生幾乎是必然的。他一向不夠重視辛西娅，總是懷疑她站在斯萊特林的立場，甚至一些關心也夾雜在惡語中表達。”鄧布利多悲哀地說，“赫敏，哈利，我想我們必須承認——我們總是容易忽略那些我們身邊的深愛着我們的人。”

哈利忽然說：“那她真的是斯內普的女朋友嗎？”

鄧布利多說：“斯內普教授。”

“哦對不起，她真的是斯內普教授的女朋友嗎？”

“我想大概不是。事實上，她沒和誰談過戀愛，包括布萊克。據我所知，布萊克對于甚至沒有一張和她的合照感到無比痛苦。不過，我倒是知道她們家曾經向布萊克家提過親，但是被布萊克自己拒絕了。”

哈利震驚地說：“自己拒絕了？他不是愛她的嗎？”

“哦，事實上，我想這只是一場抗争家族意志的犧牲品罷了，西裏斯一直都在反抗家族的幾乎所有要求。”

赫敏沒說話，她忽然對那個女孩格外的好奇，她知道自己會死在十五歲嗎？她知道她被自己的愛人放棄了嗎？她知道西裏斯未來的痛苦了嗎？以及……她後悔了嗎？

赫敏回過神來，細細打量着那幾乎大半面牆的照片。和哈利不同，她在想象西裏斯做這些的原因。

很明顯，這上面的照片大多數都是五六歲到十一歲的辛西娅，之後就戛然而止，好像被人砍斷了一樣，直接跳到了十五歲左右的辛西娅。十二歲到十四歲呢？赫敏感到奇怪，她一張張摘下照片端詳。

——這又是一個問題，為什麽只有辛西娅的照片可以摘下？幾乎在取下的那一刻她就有了答案，恐怕是西裏斯不願意讓永久粘貼咒把辛西娅在照片背後的筆跡遮蓋。

照片後的話多種多樣，如：“謝謝你，我超喜歡！”、“生日快樂寶貝！”、“我身體已好了不少，照片為證”……語氣很親熱，赫敏皺了皺眉頭，她明明聽到的版本是西裏斯和辛西娅幾乎沒法心平氣和的說話。

直到某一張才有了答案，這張照片背後寫的是：“致我最喜歡的學妹：伊麗莎白·格林格拉斯。”

赫敏眨了眨眼，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些十五歲的照片，該不會都是布萊克在辛西娅死後，從格林格拉斯手裏搶來的吧？

她繼續往旁邊看去，那些五歲到十一歲的照片數量格外的少，背後也沒有寫字，很明顯，大概這些才是西裏斯原本擁有的照片。

她心裏感覺既悲哀又好笑，這時她注意到所有照片正中央的一張，很特別，它是唯一一張西裏斯和辛西娅的合照，以及，它是這些巫師照片裏唯一一張麻瓜照片。

為什麽？難道布萊克家也會有麻瓜相機嗎？

赫敏奇怪地湊近了看，西裏斯面容模糊，但是仍能看出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而辛西娅則面帶微笑，一側的臉頰上有一個明顯的酒窩，笑得很甜。金色的頭發編成了兩個小辮垂在肩上，藍色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

她忽然知道這種不和諧感來自哪裏了。赫敏感到自己仿佛隔了數十年的光陰瞥見了一場盛大而絢爛的悲劇，年輕的人們璀璨的愛情仍然停留在凝固的相片裏，而照片中的人們已經埋骨于地下。

——這張五歲時的合照，是合成的。

他們真的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就已經都匆匆入土。

下午兩點。

羅恩走進了西裏斯的房間，事實上，他只是想來這裏找個床單。“昨天晚上我差點被地板硌死！”他小聲說。

當他掀開床單——出人意料，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跡不大一樣，有很明顯的分界線。事實上，這不是一封信，羅恩幾乎一看到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幾張紙是從什麽本子上撕下來的。

“親愛的西裏斯：

哥哥知道我已經應許詛咒了，他差點把家裏砸了個幹淨——他簡直就像哈士奇一樣！他建議我從現在開始寫日記，因為他對你的靠譜程度抱有極高的懷疑，他甚至認為我随時有可能暴斃。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但是今天心絞痛第一次發作後我覺得确實應該寫一寫。

哥哥說這是“給家裏人留個念想，給家族詛咒加點資料”。我覺得很有道理。

今天詛咒第一次發作了……”

後面的幾行字都模糊不清了，好像浸過了水一樣，羅恩皺着眉頭跳過了一大段。

“……反正，我想我還是會堅持給你送禮物的，畢竟不送的話萬一我真的暴斃呢？

——1981年辛西娅·南汀格爾”

羅恩噎住了，他對這個名字熟到不能再熟了，大概是因為他曾經在西裏斯面前大聲的說她是斯內普的女朋友的原因，他對這個名字很是有點陰影。

他繼續看下去，後面的字跡明顯變得漂亮了，大概是隔了很久才再次動筆。

“親愛的西裏斯：

為什麽總是有那麽多人喜歡你呢？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已經想象到了某一日你和別的女生約會的時候我凄慘地死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場景了。……”

太糟糕了。這幾張紙根本沒法看，到處都是水暈開的墨痕，羅恩皺了皺眉頭，直接翻到了最後才看到一張幾乎沒有水漬的。

“親愛的西裏斯：

其實我一直在考慮詛咒與愛的關系，現在先草草地寫一下吧。

如果我告訴你詛咒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覺得這大概是一種捆綁式的詛咒吧，勒令你要愛着我似的！我不喜歡這樣，所以我還是想着等你先愛上我再說吧——但是這個前提條件這麽多年都沒有實現。

我今年不大想談詛咒，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今年要O.W.Ls考試，說實在的，我已經開始緊張了。當然啦，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會緊張的，你大概會翹着二郎腿輕慢地說‘這有什麽難的’吧。前幾天詹姆來給我送了白鮮香精，他說話結結巴巴的，我就懷疑大概是你送的，詹姆只是充當了個快遞員吧？真可憐——我是想說，真公平，畢竟你也總是幫他給莉莉送東西。（如果我是詹姆是絕對不會這麽幹的，我很擔心莉莉會愛上你這個快遞員，雖然事實上沒有）

另外，前不久的算術占蔔我簡直學得想死，感覺好像心絞痛也會發生在腦子裏一樣。太糟糕了，就像數學給我的詛咒一樣。

你今年格外地疏遠我，好像總是有自己事情在忙碌一樣，我想你大概是為着自己的事情所驕傲的，那我也可以理解你吧。只是我實在偶爾會有點難過。

前幾天莉茲堵着我讓我填了個願望清單，不瞞你說，裏面的願望我看着都很難過，因為我忽然發現還有那麽多事情沒來得及做，哪怕看一看也好呢？你總是不喜歡拍照，小時候你母親總想給我們倆拍照，你總是不配合——十一歲開始你就更不配合了，我想你大概是覺得不應該和一個斯萊特林站在一起吧。上次到布萊克家裏來時，我就被你的房間震撼到了，梅林，你簡直就像格蘭芬多轉世一樣！我當時就很後悔穿着斯萊特林的校服進來，事實上，這讓我感覺好像在被你的一切驅逐一樣。

神秘人的勢力近來日益擴張，我有時也很憂心——盡管我首先憂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十七歲。但是西裏斯，如果你畢業了能看到這本日記，唉，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吧，我更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我想如果我能活着的話，或許會傾盡一切地保護你，每當和你在一起時我就是格蘭芬多式的魯莽與勇敢。但是除了你以外的世界，我都希望僅僅保全自己。這時我才意識到為什麽我是個斯萊特林。

今年我十五歲，與前幾年寫日記（其實是一年寫一次啦）時的想法已經完全不同了。前幾年寫的時候總希望你看見時最好幡然醒悟，今年反而希望你看見時高興一點，如果我真的死了，還請你繼續自由地、勇敢地、明亮地生活吧。

畢竟我超級喜歡耀眼的天狼星。

——1986年辛西娅·南汀格爾”

羅恩沒說話，他完全看完時，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落淚了，其中幾滴不幸地落到了信紙上。他根本不是一個感性的人，相反，他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然而他讀到這封信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為之流淚。

羅恩沒有拿走那床被單，反而妥帖地蓋住了那幾張紙。

他轉身走下了樓梯，走向了赫敏與哈利，走向他的愛情與朋友。

身前燈光昏暗，身後前人屍骨。

然而他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