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情敵告白◎
“你們倆太肉麻了。”
沒吃到雞腿,何之安怨氣很重。
“該午休了,不想理你們。”
何之安整理好碗筷,麻溜離開,堅決不在這裏當電燈泡。
喻沉還在啃饅頭,笑眯眯道:“老大,我要當你的老婆,有什麽福利嗎?”
賀臻神色微動:“你想要什麽?”
喻沉嚼着饅頭:“嗯…當然是豪車城堡啦。”
末了,他非常善解人意地補充:“老大,我俗不俗?跟你結婚,只是為了你的錢。”
喻沉感慨地噙着笑:“我真是一個壞人。”
“都給你。”賀臻眼睛微眨,盯着對方那副開玩笑的姿态,“只要你嫁。”
“那就這麽定了。”喻沉打個飽嗝,端起餐盤美滋滋地說:“你的零花錢也得分我。”
“行。”賀臻目光靜靜停駐在喻沉的臉上,眉眼緩緩舒展:“別忘了你的承諾。”
喻沉勾着唇,不在意地回頭:“不忘。”
兩人離開後,桌上的其他同學全都看愣了。陳儒捅了捅林嘉樹:“你說,他們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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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樹低眸:“一半一半。”
陳儒:“嗯?啥意思?”
林嘉樹端起餐盤,慢慢悠悠走着。
“一個人在開玩笑,一個人沒有。”
…
中午,大家都在讨論文藝彙演的事。
喻沉吃得多,翹着二郎腿懶洋洋地倚着賀臻,奴役對方幫自己揉肚子。
他剛剛吃得猛,三個大饅頭吃的時候不覺得多,回宿舍後喝了瓶礦泉水,胃開始撐起來。
賀臻不敢怠慢,擡手一下一下幫他揉着,當然,嘴上不忘責備:“多大了?吃東西還跟拉布拉多似的不知幾分飽。”
喻沉聽不得埋怨,捂住賀臻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說話,專心幹活兒。
賀臻嘴唇觸着喻沉的指尖,輕輕垂眸。
林嘉樹臨時被老師叫走剛回宿舍。瞧見喻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賀臻懷裏後,與陳儒對視一眼。
劉沖倒不覺得事情有什麽不妥。他跟兩人三年同學,知道賀臻有多溺愛這個弟弟。
說實話,他很羨慕喻沉。因為他聽說,喻沉的爸爸也非常寵他。
肖钰這時敲門進來,見到喻沉那副被嬌慣的模樣,努努嘴:“喂,胖沉沉。我想報個節目,你給我伴奏行嗎?”
喻沉散漫地眯着眸:“有出場費嗎?”
“你是不是找抽——”抽字還沒完全說出來,肖钰被賀臻冷淡的眼神逼退。他認慫,改了改措辭:“有出場費。”
喻沉厚着臉皮攤開掌心:“哪呢?”
肖钰發現,喻沉越來越厚顏無恥。
“軍訓回去請你去我們家吃BBQ行吧?”
喻沉勉強同意:“好吧。你得把樂譜提前給我。”
肖钰又問:“你是不是好久沒拉了?手生的話,趕緊練練。”
“不算久,半年吧。”提起小提琴,喻沉簡直一把辛酸淚。
想當年,他還是初一的小苗苗。自從賀老發話讓他跟賀臻一起上課後,他幾乎嘗遍所有技能,什麽棒球啊、高爾夫啊、皮劃艇啊,接觸個遍,每天就跟學習十八般武藝一般忙得像只小陀螺。老師都誇他聰明,學什麽東西都一學就會。
在諸多的課程中,喻沉最讨厭鋼琴課。那黑白琴鍵,看着就眼暈。欣賞賀臻彈還湊合,讓他自己彈他能吐出晚飯。
就這樣,賀臻帶着他試遍樂器,最終他選擇了稍微感興趣的小提琴。
他曾經問賀臻:“老大,非要我學樂器嗎?不學行不行?”
賀臻溫柔地幫他整理頭發,堅定地搖頭。
至今,喻沉都想不明白賀臻為什麽逼着他學一門樂器。
待肖钰走後,他翻個身質問賀臻:“老大,你當初為什麽非讓我學小提琴?”
賀臻淺褐色的眸子浮起一絲漣漪。
“嗯?快說!”喻沉這副模樣不像是吃了饅頭,反倒是像吃了熊心豹子膽,頗有嚴刑拷打的氣場。
賀臻漫不經心幫他揉着肚子:“喻沉沉。”
喻沉:“嗯?”
賀臻:“你是不是想挨揍?”
喻沉這次完全不慫,依舊用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審視着賀臻:“你心裏有鬼。”
賀臻沒說話,避開喻沉的視線。
非要較真,他心裏确實有鬼。
當初他學鋼琴時,賀老将他送進一個頂尖的少年樂隊,希望他多刷簡歷,為申請哈佛做準備。如果喻沉不學鋼琴,他每天将會與喻沉分開兩小時。他不願意,便帶着喻沉學小提琴,把他也拉進樂隊陪着自己。
“喻沉沉。”
喻沉早就沒小時那麽好糊弄:“嗯?你不要轉移話題。”
賀臻:“晚上想吃羊肉串嗎?”
喻沉雙眼放光:“啊?你有?”
賀臻“嗯”了一聲:“晚上司機來附近辦事,可以讓他幫我們帶。”
喻沉眼睛瞬間耷下,乖巧地用肩膀蹭了蹭賀臻:“不早說,早說臣妾哪敢放肆?”
賀臻唇角上彎,松開喻沉後長腿放直:“現在說這句話已經沒有用了。”
喻沉殷勤地擡起雙手,着急忙活地幫賀臻按摩腰腿:“你歇歇,我好好伺候你。”
他不怎麽會按摩,對賀臻一通亂摸。
賀臻無奈,捉住他的手:“拖下去,杖責。”
喻沉當即挂上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臣妾從你穿開裆褲時就侍奉你,你怎麽如此薄情?”
賀臻忍着笑:“到底是誰穿開裆褲,你自己心裏清楚。”
喻沉含着笑,長腿一勾,薄被輕輕落在兩人身上。他卷着被子,一頭紮進賀臻懷裏,笑意宴宴的模樣活像禍國殃民的妖妃。
“老大,不如我們聊聊正經事?”
“什麽正經事?”
喻沉展顏一笑:“比如羊肉串要微辣還是香辣?”
賀臻笑罵:“滾蛋。”
小胖将這一幕看在眼裏,悄悄扯着陳儒:“你說他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隔壁班就有一對男男情侶,兩人從初中就在一起,可甜了。
短短一天,讓陳儒有些颠覆自己過去的看法:“…沒準吧。”
小胖捂着嘴偷樂:“那我得跟我朋友說說,別讓他給喻沉寫情書了。”
陳儒聽見八卦,瞬間雙眼放光:“啥啥啥?有人要向喻沉告白?”
小胖悄悄說:“嗯,我們中學年級第一。那天喻沉不是被罰站軍姿嗎?他從旁邊過去瞅了一眼,覺得喻沉長得特好看。”
陳儒:“是男的?”
小胖:“對。”
“我靠,勇敢追愛啊。”陳儒盯着賀臻對喻沉那股稀罕勁兒,興奮道:“如果你朋友真告白,有好戲看了。”
小胖猶豫着:“我想想。”
…
整整一下午,大家都在讨論文藝晚會的事。休息間隙,肖钰找到喻沉:“我們要表演的是華爾茲,到時候你就負責拉《維也納華爾茲1》就ok。”
喻沉問:“都誰啊?男女嗎?”
“廢話,難不成男男啊?”肖钰突然露出賊兮兮的目光,扯着他說:“我今天可聽見不小的風聲,說你跟賀臻是CP。”
喻沉:“CP是什麽意思?”
肖钰一臉無語:“大哥,你平時不讀書不看報嗎?CP就是一對兒的意思。”
喻沉反應遲鈍地笑了笑:“我跟我老大本來就是一對兒。”
肖钰:“那你跟你老大上臺跳華爾茲去,我們給你騰地。”
喻沉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濃:“行,到時候你們再給我拉個橫幅。”
肖钰:“喻沉沉跟賀臻是一對兒?”
喻沉完全不害臊:“喻沉跟賀臻天下第一好!”
肖钰遞給他一個敗給你的眼神,拎着冰水急匆匆地去找自己的舞伴。
晚上軍訓結束,有節目的同學都在排練。喻沉則惦記着那頓小燒烤,緊緊追着賀臻問什麽時候到。
賀臻盯着他那副饞貓樣,淡淡道:“喻沉沉。”
喻沉揚唇輕笑:“燒烤到了?”
賀臻:“我有點懷疑,未來你會因為一頓燒烤把我賣了。”
喻沉急忙發誓:“不會的,老大。”
賀臻掃了眼黑漆漆的夜空:“也就沒下雨,否則你得天打雷劈。”
喻沉很不服氣,但吃人嘴短,只能拉着賀臻陪他一邊練小提琴,一邊等燒烤。
老師給大家的排練時間只有一小時。快到八點,同學們匆匆回宿舍。
也就在這時,賀臻的電話響起。
喻沉抓着琴弓的手指微微一動,賀臻囑咐他:“在這等我,我去拿。”
喻沉點點頭:“老大,你記得等着我一起吃。”
賀臻被氣笑,朝大門口跑去。
表演的禮堂這下只剩喻沉一人。負責關門的老師提醒他:“同學,該回宿舍了。”
“謝謝老師。”喻沉從禮堂出來,開始尋找吃燒烤的地方。回宿舍肯定不行,燒烤的味兒半天都散不出去,會打擾別人。
猶豫半天,他将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樹林。
這個時間不熱,小風一刮,小燒烤一吃,絕對美滋滋。
不一會兒,喻沉抓着回來的賀臻,偷偷摸摸走進小樹林。或許是自己親手拿着燒烤能安心一些,平時肩不能提,手不能拿的喻沉非常勤快,抱着燒烤弓着腰,穿梭在樹林裏,四處尋找吃飯的風水寶地。
雖說八點前必須要回宿舍,但賀臻覺得不至于跟作賊似的。他忍不住揚唇:“喻沉沉,你像偷地雷的。”
喻沉朝他“噓”一聲,在一處地勢頗高的小土坡駐足:“老大,我們坐石頭上吃。”
賀臻走過去,将軍訓服上衣脫下鋪在地上:“坐吧。”
喻沉猶豫了一下,打算把燒烤放賀臻的衣服上。
“喻沉沉…”賀臻攔下,擡手彈了喻沉一個腦蹦兒,“你的腦子裏是不是只有燒烤?我是讓你坐的。”
“哦。”喻沉這回老實了,乖乖坐在賀臻的衣服上,“老大,你對我真——”
賀臻用羊肉串堵住他的嘴:“吃東西。”
喻沉笑眯眯嚼着:“我真幸福。”
賀臻對這些一向不感興趣,微屈着長腿,慢悠悠盯着喻沉:“吃烤串就幸福了?”
“不是啊。”喻沉一口氣撸了兩串,翹起油汪汪的嘴角,“因為有你疼我,我才幸福。”
初秋的風裹着涼意,樹葉簌簌作響。
喻沉的笑格外真摯,絲毫聽不出讨好的色彩。
賀臻注視着喻沉那雙靈動的眼睛,猶豫一下,緩緩靠過去幫他擦掉嘴邊的芝麻。
喻沉遞給他兩串:“老大,你也吃。”
“嗯。”賀臻咬了一口,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有點硬。”
喻沉給他科普:“這是雞脆骨。”
賀臻将雞脆骨放下:“我不喜歡吃這個。”
“多好吃啊,脆脆的。”喻沉拿起被賀臻咬了一口的脆骨,咯吱咯吱兩三口,全部吃掉。
賀臻:“你…”
他正要說話,旁邊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喻沉條件反射,吓得趕緊躲起來:“老大,你快從石頭上下來,會不會是巡夜的老師啊?”
賀臻示意他別動,仔細留意着腳步的方向。
很快,聲音的主人出現在兩人對面。
是兩個男生,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很強壯,雖然看不清臉,但隐約能瞧見側臉的輪廓。
喻沉舉着羊肉串,竊竊私語:“老大,他們倆是不是也來——”
話剛說一半,兩位男生突然緊緊相擁。
賀臻敏銳度高,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兩人開始擁吻。
賀臻靜靜打量喻沉的反應。
喻沉愣在原地,舉着的羊肉串半天都沒動。
對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喻沉仿佛突然與世隔絕,周圍所有的風吹草動都被無限放大,敲擊着他的心髒。
他驚得忘了呼吸,心跳越來越快,臉蛋兒憋得通紅。
偶像劇裏的吻戲他偷摸看過,跟對面帶給他的沖擊感完全不一樣。
“喻沉。”
賀臻牽起他的手,喻沉驚得像只小兔子,驚慌地撩着紅眼睛打量賀臻。
“別看了,我們去其他地方吃。”
“行。”喻沉任賀臻拉着,臨走前不忘将垃圾收拾好,最後又偷看了一眼吻得難舍難分的戀人。
那個矮個子的男生他瞧着有些眼熟。
來到樹林裏其他安靜的地方,喻沉的心不再平靜,握着烤串進食速度明顯下降。
賀臻明知故問:“怎麽突然沒胃口了。”
喻沉拘束地并着腿,嗫糯道:“老大,他們可是兩個男生。”
“兩個男的怎麽了。”賀臻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心情似乎突然變差,“很奇怪嗎?”
“有點奇怪。”喻沉沒瞞着自己的想法,雙眉微蹙,“我沒見過兩個男生接吻。”
賀臻眼底的黯淡一閃而過。
果然,喻沉說那些話都是诓他的。
“老大,我沒有歧視他們的意思。我就是…”喻沉着急地撓撓耳朵,無法形容心中的震撼。“有點驚訝。”
“嗯。”賀臻視線落下,不動聲色地握緊身邊一塊石頭。“快吃吧,該涼了。”
背對着月光,喻沉看不清賀臻的表情,但能察覺到對方的落寞。
“老大,你怎麽了?”
喻沉放下烤串,湊到賀臻面前蹲下:“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賀臻緩了許久,輕聲問:“喻沉。”
喻沉連忙應道:“我在。”
賀臻眼裏有些恍惚,握着石頭的力道稍稍變大:“…算了。”
他起身,一個人往前走了兩步:“趕緊吃吧,吃完我們回去。”
“行。”喻沉兩三口将剩下的烤串吃完,小跑着跟在賀臻身後。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說話。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風越來越大。
喻沉呆呆地抱着賀臻的外套,不知所措地盯着賀臻筆直的脊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賀臻眸光黯淡深沉,一眼望不到底。
…
回到宿舍,賀臻洗漱過後,将自己的枕頭從喻沉床上拿走,回到上鋪睡覺。
喻沉盯着賀臻剛剛給他打回來的熱水,耷拉着腦袋,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賀臻不高興,連帶着腦瓜頂的呆毛兒都無精打采。
不是說好要睡在一起嗎?
怎麽自己跑上去了?
喻沉磨磨蹭蹭脫下鞋,抱着臉盆可憐巴巴地獨自去洗漱。
樓道走廊裏,他碰見了晚歸的林嘉樹。
林嘉樹上衣的領口處有些褶皺,比起早晨,頭發也稍顯淩亂。
喻沉跟他打了招呼,順嘴問道:“外面風特大吧?你的頭發都亂了。”
“嗯,是有點大。”林嘉樹長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尤其是笑的時候,像那掉落在雪境的紅梅,優雅驚豔。
喻沉垂着頭:“那我先走了。”
“等等。”林嘉樹将他喊住,圍着他掃了眼,“怎麽不高興?”
喻沉猶豫着,最終沒憋住,将他跟賀臻晚上去小樹林的事告訴了林嘉樹。
“老大肯定對我有誤會,覺得我歧視別人。”喻沉像只沒了雨露滋潤的花骨頭,提着暖水壺,抱着盆,孤零零的瞧着委委屈屈。
“噗。”林嘉樹笑了笑,“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喻沉仿佛看到了救星,急不可待道:“那是因為什麽?”
林嘉樹微微揚眉:“你啊,就去哄哄你哥哥,他肯定就不生氣了。”
喻沉喪着臉:“行吧,我洗幹淨去被窩陪他。”
“我可以問個稍微私人的問題嗎?”林嘉樹勾了勾唇,彎腰靠近喻沉。
喻沉:“嗯…我老大的隐私不行,我的可以。”
林嘉樹:“你們倆從小到大都這樣相處嗎?”
喻沉:“嗯,十多年都是這樣。”
林嘉樹若有所思地笑了:“快去洗漱吧,回頭鑽你哥哥被窩哄他去。”
喻沉露出滿意的笑:“行。”
林嘉樹轉過頭,盯着喻沉屁颠屁颠的背影,竟然有一絲期待兩人未來的發展。
…
喻沉回屋後,賀臻已經睡着了。
賀臻睡眠一向淺,他怕打擾賀臻,沒敢擅自上床。
第二天,喻沉睜開眼睛就開始找賀臻,第一次起床這麽積極。
他擡頭,發現賀臻的床早就疊得整整齊齊,被子跟個豆腐塊似的,比誰都标準。
正巧這時賀臻洗完漱進來,看喻沉一眼,嗓音微啞:“快去洗漱。”
喻沉顧不得別的,立刻踮起腳扒拉着賀臻的嘴:“老大,給我看看你的嗓子。”
賀臻遮住情緒:“你快去洗漱,我昨晚沒睡好,有點感冒。”
“我帶藥了,現在給你找。”喻沉着急地拉出箱子,将李煥給他們準備的藥箱掏出來,“你有沒有痰啊?痰是黃色的還是白色的?”
賀臻拉他起來:“你先去洗漱,遲到要做俯卧撐。”
“那你記得自己找藥。”喻沉依依不舍瞅他一眼,抱着洗臉盆跑進水房。
賀臻有些暈,坐在喻沉床上緩了會兒,開始幫對方疊被子。每天上午都有專門的教官過來查寝,被子疊得不合格,需要去跑操。
他昨晚傷了神,一宿沒睡。
早晨起來就這樣了。
林嘉樹已經收拾好,臨走前提醒賀臻:“你得吃點藥,不然撐不住今天的訓練。”
賀臻眼底浮動着淡淡的疏離,禮貌回複:“謝謝。”
喻沉回來時,賀臻已經吃完藥。望着自己整齊的床鋪,他有點不好意思:“老大,下次我給你疊,你歇着。”
賀臻沒說話,将衣服遞給他後走在前面。
整整一天,喻沉老走神。踢正步時總是借着機會偷看賀臻,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好在賀臻身體底子好,雖然感冒,但狀态還行,一天的訓練下來,走路比他這個健康人都快。
最令人期待的文藝彙演就在今晚。
為了占個好位置,吃完飯喻沉就自告奮勇,飛一般的速度跑進禮堂,幫朋友們占到第三排。
他的出場順序被安排在第六,壓力不大,主要起裝飾點綴作用。
走場的時候他就負責在最邊上拉小提琴,其他的一律不用他操心。
其實喻沉有點後悔參加演出。賀臻身體不舒服,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陪賀臻回宿舍休息。
很快,學生們陸續進來。
陳儒見喻沉幫大家占了好位置,揮動手臂道謝。喻沉正站在舞臺左側等着彩排,看見陳儒東張西望:“我老大呢?”
陳儒:“他回宿舍吃藥,馬上過來。”
喻沉放心地點點頭,繼續蹲在一旁看琴譜。
華爾茲舞蹈隊裏有許多漂亮優雅的女生。肖钰朝他輕擡下巴:“這裏有沒有你的理想型?”
“沒。”喻沉盯着琴譜,眼都沒擡。
“喂,你能不能對我表達一下尊重?”肖钰氣得吹胡子瞪眼,“想什麽呢?”
喻沉語氣怏怏:“老大身體不舒服,我沒心情幹別的。”
“呦,賀大少爺怎麽了?”
“感冒了。”
肖钰:“誰沒感過冒啊,瞧你那擔心勁兒。要不是我了解你,我真以為你們倆談戀愛呢。”
喻沉托着腮,蔫啦吧唧:“你別打擾我,我在看琴譜。”
肖钰翻了個白眼,跑去找自己舞伴。
很快,第一個節目開始。
喻沉在候場室悄悄打量黑壓壓的觀衆席,試圖尋找賀臻的身影。
肖钰欣賞着第一個女生跳的爵士,跟喻沉說道:“明天咱們班花的情書絕對被塞滿宿舍,跳的真好啊。”
喻沉皺眉:“她是咱們班的?”
肖钰極其無語:“你天天軍訓眼睛都看什麽?”
喻沉回憶:“看你,你離我最近。”
肖钰突然覺得喻沉就是塊木頭,腦子裏一半裝着吃的,一半裝着賀臻。
接連五個節目表演結束,華爾茲舞曲在舞臺上緩緩響起。
臺下迸發出熱烈的掌聲。
這是今晚第一個男女共舞的節目。
方景饒與何之安坐在賀臻身邊,指着臺上跳舞的男男女女尋找肖钰的身影。
何之安狠狠羨慕:“早知道,我也去學華爾茲了。”
方景饒:“你也想在臺上跳?”
何之安“嗯”了一聲:“你不懂。這種節目最受關注,跳得好肖钰沒準能享受優先擇偶權。”
方景饒反應慢半拍:“肖钰要脫單了?”
何之安興奮地揚眉:“說不準哦。”
方景饒注視着舞臺上盡情與舞伴共舞的肖钰,問:“沉沉呢?我聽說他是伴奏。”
“沉沉在——”
何之安正念叨着,舞臺的角落忽然落下一束柔光。
“沉沉在那裏!”方景饒指着角落裏的喻沉,忍不住贊嘆:“沉沉拿着小提琴好優雅。”
賀臻膚色略顯蒼白,視線落在被柔光環繞的喻沉身上。
琴聲清澈明淨,動人心弦,如同喻沉給人感覺一樣,矜貴優雅,比那山澗的清泉還要動人。
喻沉将小提琴架在左肩,纖細白皙的手腕輕輕拉動琴弦。
這一刻,柔和悅耳的音符随着指尖的韻律傾瀉而出,仿佛月光灑滿禮堂。
喻沉并不緊張,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微撩起,他悄悄盯着漆黑的觀衆席,繼續尋找賀臻的身影。
一束柔光晃過,他瞥見了賀臻的眼睛。
瞬間,他的雙唇翹起好看的弧度。像那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幹淨純粹。
賀臻注視着喻沉,耳畔是大家好奇的讨論聲。
直到華爾茲結束,話題中心仍在喻沉身上。
賀臻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十年過去,他藏在匣子裏的珍珠突然被所有人窺見。
這種無法言說的感覺令他嫉妒得發狂。
卻又帶着深深地無力感。
中途,喻沉終于回到觀衆席。
與剛剛不同,但凡認出他是剛剛拉小提琴的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
“老大,你有沒有不舒服?”
賀臻搖頭:“沒。”
喻沉靠着椅背,略有忐忑:“那你吃藥了嗎?”
“剛剛吃了。”
“哦,那你不舒服的話就睡會兒。”
“好。”
一小時後,所有演出結束。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喻沉與賀臻并肩走着,準備去超市買些紙巾。
喻沉低着頭,思考今晚要怎麽照顧賀臻。
突然——
一雙白色籃球鞋出現在他面前。
喻沉擡起頭,對面是一位比他高一頭的男生。
“喻沉同學,方便加個微信嗎?我喜歡你,想跟你做朋友。”
男生的笑容陽光,帥氣俊朗的臉輪廓分明,舉手投足間帶着少有的不羁。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20 20:52:13~2023-12-21 21:4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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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