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九之數
第116章四九之數
玉飛踉踉跄跄地走向門口,似乎每一步都都能讓他虛脫。然後,不得不先行停下,扶牆歇息了好一會兒。
哪怕是到了這時候,他心依舊是惴惴不安的:
明顯最後關頭,他的作為只是在死耗,根本沒有拿出任何其他應對之法。但似乎黑影自己漸漸沉默了,呱噪消失了,放過了他。這才漸漸看見了光亮,得脫幻境,走出了黑暗。
雖說出定後也能聯想到,同玉禪讨論過的那虛像魔眼。但二者在玉飛的腦海裏,都暫時還找不到任何可循的蹤跡。
自然也是還勘不透,是天靈根同靈根劫的争鬥,先行茁壯成長的那個,暫時更強而已。
但上天給他安排的命劫,才剛剛開始蘇醒!老天,才不想讓它導演的一出好戲,那麽快、草草結束!
玉飛緩過勁,不再多想。
又仔細擦了一遍臉上的虛汗,并整理了下衣衫,再強打了精神,往外走去。
玉禪在洞口等他。
同之前他在等她一樣,何其相似的一幕。
玉飛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笑了出來。不想讓玉禪哪怕多擔心一刻,立即自己先開口:“過關了......”
準備好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玉禪興奮地沖過來抓緊了雙臂:“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問題。”
愣愣。
由得這麽被死死抓住的玉飛明白了,原來心底那說不出的滋味,是在出關後能第一眼看見她,那份滿滿的感動!
這一刻,不是自己來給玉禪安心的。而是玉禪給了自己,一份穩穩安心。
“嗯,過關了!”似乎到這一刻,玉飛也才敢确信這一點。而之前想好的種種描述,都已變得不重要:“雖然過程有那麽些......但确實是,過關了!”
心滿意足地,也抓住了玉禪的手。
但玉飛心底自然是領教了此番的艱難,接受了玉禪的好意後,很快拾起那份取勝關鍵的堅毅,緩緩先松開手。
“看你一臉的疲憊......好了,你也先去洗個熱水澡。”玉禪很自然地沒有糾結,也看出了玉飛的狀态。“之後我們再慢慢細說。”
玉飛也不再裝樣般逞強,苦笑着任由身子耷拉下來,連話都不願多說着點了頭,帶着點點興奮、往外小跑去。
......
“小飛哥!”
“嗯?”
“你快把眼睛睜開!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玉飛依舊閉眼,只是換了個語調哼哼表示拒絕,亦或是示意自己是聽着的。
藍天白雲,暖陽宜人,二人在一顆大樹的大枝丫上小憩。
玉蟬搖了兩次沒搖醒,似要作罷。“你咋這麽能睡,這都第三天了,還跟頭豬似的!”
但其實根本沒靜等玉飛回答,而是鬼鬼祟祟地從另一旁,扯來一小截帶着樹葉的枝丫。
“別鬧。”
“嘿嘿。”玉禪那裏肯聽他罷手。
“玉禪!你別鬧......”玉飛只能胡亂揮舞雙手遮擋,佯怒斥她。“你之前睡懶覺,我可是沒這麽整你!”
玉禪并不停止。
于是,輾轉騰挪的玉飛就差點那麽從樹上掉下去。
“哈哈哈......”玉禪是笑得更歡了。
哪裏還睡得了?玉飛是又氣又無可奈何,只得翻身坐起。憤憤瞪過玉禪,揚手就要給她個爆栗。
玉禪似乎也知道過了,只把眼閉了畏畏縮縮地硬受。
玉飛微頓。
終是一記,不輕不重彈了下去!
并不如兒時那般真用力,也不覺得忌諱而強行收回,一切就那麽自然。
玉禪受了那半痛不痛的一記,睜開眼睛,也微頓。
沒有那種玩鬧的憤怒,也談不上會有某種落差,一切似乎也是不鹹不淡的剛好。
反嗔了玉飛,還是主動先提起了她所言之事:“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說。”
玉飛終歸是沒再躺下,但也沒給她好氣:“那你還不快說。”
“額,怎麽說呢......”玉禪卻開始吞吞吐吐。
“啊!”玉飛生無可戀地給她個白眼,就又要倒頭。
玉禪趕緊拉住:“你別......我說、我說,這就說。”
玉飛任由擺布。
“我也是在你出關後檢查了一下陣盤才發現的,”玉禪也怕玉飛耐心又溜走,迅速道出重點:“可能我媽給我準備的時候,就是掐着我天劫的日數備的。這護陣......怕是撐不完你的天劫!”
玉飛雙目呆滞。
愣愣,瞬間醒神直坐起來!
而後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無戀地看着玉禪。
玉禪被他看得汗顏,硬着頭皮,點頭再次肯定。
玉飛趕緊掏耳朵,連摳兩下,複才真正擺出認真道:“你說清楚點,到底怎麽回事兒?”
玉禪自然也是認真,和盤托出:“這護陣最多只能再管六天!我還以為我媽大方,舍得給我這麽一件寶貝......原來是一次性的。沒真管我死活,就只管我渡劫......當然,富餘了那麽一丢丢。”邊說,玉禪還用拇指與食指掐了比劃,強調:“最多只能再管六天。”微頓,還補上一句:“算上今天,六天!”
“那你怎麽不早說?”玉飛驚訝連連,“還讓我這般像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三天!”
但玉禪也有她的道理:“但你出關時不是還能管九天嗎?我想過啦,不管怎麽着,你也得先休息好不是?所以我算着今天怎麽也得跟你說,要做準備。”
“......”玉飛無語。
準備個球,這般突然。搭玉禪便車,就是自己全部的準備嘛。
“嘶!”玉飛扶頭,直抽涼氣。
玉禪不明所以:“怎麽了?”關切詢問。
“腳麻了......睡覺壓的!”
“......”玉禪無語。
放心了些,但又看見玉飛顧頭不顧腳的手,不禁又疑:“還以為你頭疼。”
于是,玉飛一邊緩緩撐起,一邊解釋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這腳麻得......就直上頭!”
玉禪瞬間醒神:合計着自己擔心,原是被玉飛涮着玩兒。
順手就是一個推攘,把這氣還回去。
“唉唉,你幹嘛......哎喲喂!”
樹下傳來玉飛慘叫。
玉禪本來還竊喜,但看見玉飛就這般直直被自己推掉下樹,才反應過來。趕緊無辜般探頭查看,還不忘反責:“你、你怎麽站的這麽不穩呀!”
“我是真的腳麻!哎喲喂......”
......
鬧騰過,認真過,二人卻也沒有拿出什麽特別的應對之法。
眼下的地方,是已經呆過了這麽多天的,還庇佑了兩人度過了那最關鍵的時日,安全方面是已經被驗證過的。而變更場所,則要重頭去熟悉新的環境,甚至面對更多未知的危險。
所以第一個結論是,沒有必要挪窩。
至于第二個結論,則是重點考慮了下護陣剩餘時間的有效利用。鑒于渡劫期間護陣保護的必要,以及渡劫地點已知的安全,剩餘的六天可以平攤到未完的二十四天,間歇性開啓。平均下來也就是每天三個時辰左右。或者說,只在每天夜晚最黑暗、最困倦的那段時間史用。其他時段,自行小心戒備。
當然,再作打發日子的活動,也相應做了調整。首要第一的,便是熟悉自身進階的增益;還有第二點,繼續摸索以及熟悉這異世界裏面的新規則。
“好像除了不能飛之外,對于其他法術使用,沒有任何影響!”
“嗯,同那禁神之界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你我倒也不用完全做回凡人。”
這是二人無數次對練後,得出的一條重要結論。
“這裏的空氣中幾乎沒有靈氣,我的靈氣丹已經快吃完了,你的呢?”
“我的也只剩一瓶了。從現在開始,你我都別再吃了,留着備用!”
二人也重新整備過物資。
“嗯,不過食物和水倒是富含靈氣。我們放棄辟谷後,吃喝應該就可以讓我們維持修煉。”
這是此界第二條最為獨特的規則。自然,也能由此衍生出一些其他的特別來。
“是啊,所以這裏的動物也格外強壯兇悍,一些野獸的實力,感覺也不輸卻我們修士多少。”
如此,二人一邊勤奮演練、一邊小心戒備,很快玉飛的第二、三個九天,就這般正常過去了。
剩下這最後一個九天,二人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在一顆大樹的枝丫上休息警戒之餘,難得地又重拾起平日的玩笑。
“我猜,這裏的植物,如果我們能找到那種特別的,絕對能頂得上外界那些稀有的造化之物。沒準兒,就有外界已經絕跡的毒龍草之類!”
“呵呵,那得看我們的運氣好不好。若不好,沒準兒遇到的不是什麽外面絕跡了的造化之物,而是外面絕跡了的兇獸!”
“去!就你烏鴉嘴。”
“那完全也是有可能的嘛......”玉飛還想将這玩笑較真。
“噓!”但玉禪突然就做了個警戒的手勢。
玉飛咋舌,沒搞清楚狀況,壓低聲音玩笑詢問:“難道真讓我說中,有外面已經絕跡了的兇獸?”
“噓......”玉禪止住玉飛。安靜聽了刻,先回了:“兇不兇獸的我不确定,但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好像是......”
“狗叫!”玉飛也聽見了遠處的動靜。
“快,護陣......”轉頭就要吩咐玉禪。但玉禪未等吩咐,就已十分默契地,依照約定展開護陣。
護陣的開啓當然不死死地只在晚上,像這般變通自然也是商讨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