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和情敵杠了一下
他和情敵杠了一下
花邊小報關于清許和青時之間的猜測,持續已久。
青時要搭乘火車去杭市護士學校學護理的消息,在南京城世家圈子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她的二娘聽說這個消息,死活不同意,讓她吃驚的是,青時的父親竟然同意了!
其實,清許和青時的父親,認真地談過一次,他給準岳父詳細地分析了局勢的變化,也說明了他這麽建議的用意。
事實證明,他果然沒有看走眼,準岳父聽說了他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沉默了許久,沒有罵清許,雖然也沒有明着誇他們,但心裏卻是贊揚的,他說作為一個父親,他必須得考慮自己孩子的安危。
清許明白,這是準岳父也覺得他選擇的路危險。
青時的父親又說了“但是,我尊重青時的意思,她認定的人,我會支持,而且,我因為這個男人的有擔當,有魄力而驕傲。”
清許聞言,許久沒有出聲,“等局勢變好了,如果青時還不嫌棄我,我會娶她。”
青時的父親只默默地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但心裏卻是很受觸動的。
青時離開前,白明諾下了帖子,邀請她和清許前往。
清許笑言一定是白大公子發現了他倆的把戲,興師問罪的,這場約,絕對是個鴻門宴。
青時搖搖頭說,“事情暴露的話,他也是同謀,一樣逃不了幹系。”
清許聽了,哈哈大笑。
青時也跟着笑,她覺得整個南京城,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們兩個心更大的人了!
相約地點,是南京城最高檔的餐廳,一棟紅白相間的四層建築,齒飾廊檐,頂部是小型鐘樓,中部是閣樓式門廳,典型的歐式風格建築,一樓大廳,大理石鋪地,富麗堂皇。
青時站在大廳,心中生出些感慨:局勢風雲變幻,富家子弟們還能紙醉金迷,是不是都是“商女”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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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侍應的引導下,走進了白明諾所在的包廂。
白明諾優雅精致的襯衣,領帶,懷表,坐在正對着門的位置,手裏把玩着一只白瓷杯盞。
清許和他四目相接的一瞬,便覺察出了今晚一場不可避免的較量。
青時一直覺得白明諾身上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的氣質,擔得起南京城三公子的名號,他贏在氣質,當然,這不是說他的樣貌不出挑的意思,只是氣質更讓人記憶深刻。
“坐。”白明諾微微揚了揚下巴,沖着他對面空着的座位。
清許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走進了包廂。
青時也跟着他走了進去。
白明諾看着并肩而坐的兩個人,想到他先前被利用的事情,不由來氣,雖然他一直覺得眼前的一對冤家,并不像看上去那麽吊兒郎當,可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他們的事情,一旦暴露,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說吧,要怎麽清算?”清許的聲音懶懶的,和以前一樣,無所畏懼。
白明諾輕輕瞥了他一眼,“我要是把你點了,可不是你一個人掉腦袋那麽簡單。”
清許聞言,輕輕呵笑了一聲,“所以,這不是來求饒了麽?”
白明諾微微睜大了眼睛,似是沒想到清許會對他說出“求饒”這樣的字眼,雖然早就耳聞崔家二公子“只管吃喝玩樂,不管後果”,可到底也是個驕傲的人,一直以來,白明諾都覺得要論“看得開”,他絕對比不過崔清許。二人都是排進南京城三公子名單裏的男人,一般情況下,同處于這樣的關系鏈中的人,多半私交都不會太好,外界關于他們的對比,實在太多,太煩人了。
“我要是不接受這種求饒呢?”白明諾故意這麽問他。
“你不是在意她麽?怎麽,聽說危險了,就要跑?”
敢情是在這兒等着我呢!白明諾從這句中聽出了崔家二公子的“絕”!原來是在這兒下套呢……。
青時聞言,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想到之前她用類似的招數激将成功,現在,崔清許将這一招數發揮到了更高級別。
白明諾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你倆不愧是一路人……”話沒說完,側頭笑了。
“他比我還要無賴,這你應該是早就知道的。”青時補充了一句。
白明諾微微點了點頭,“還真是,看來還是我心不夠狠!”
“拿整個白家,拿您父親的仕途玩,就為了掰折我的翅膀?不太劃算吧,白公子~”清許的語氣還是帶着笑腔的,可句句在理,字字見血。
“得了,什麽都別說了,把你面前酒壺裏的酒,喝幹淨了!”白明諾微微擺了擺手,他知道這第一場過招,崔清許勝了。
清許在吃喝玩樂這件事上,向來不跟旁人客氣,爽快地端起杯盞,一飲而盡。
青時看着二人算是杠上了,也沒有打算阻攔,前路未知,未來不定,像這樣可以暢快大口喝酒的日子,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了呢,索性任性一回!
就這樣,她成了兩個男人的陪襯,看着他們喝了一杯又一杯。
推杯換盞間,兩個男人說了很多隐晦的話,但在座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
清許也是這個時候才确定自己的預感沒有錯,白明諾不是看不清大是大非的男人,他生氣的,是被利用這件事,并非為二人所做之事背後的意義。
白明諾突然舉起杯盞,舉到半空中,語氣帶着幾分醉意,說了句“敬這黎明之前。”
青時扭頭看了一眼清許,果然,他和她一樣,聽了白明諾的話,也紅了眼眶。這感覺,源自流淌在骨骼間的熱血,那是每一個有良知的年輕人,對于祖國的正常情感。
三人走出餐廳的時候,白明諾揮手和他們告別,坐在車子後排座位上,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清許和站在他身邊的女子,他承認:就沖着勇氣這一點,她選擇清許,是對的。
青時離開南京,同清許,一別,便是大半載。
彼此之間多是書信聯絡,偶爾也發電報,但因為後期局勢緊張,漸漸出現了“許久收不到書信”的情況。
一開始,青時會為這樣的事情而郁悶,後來想通了,就把書信積攢起來,每一封都是寫給清許的,有日常的問候,也有述說自己的煩惱和成長的,她想着,總有和他再次見面的那天,到時候,再給他看這些,也不算晚。
清許在訓練基地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充實,局勢緊張原因,他們的訓練期比從前的訓練班,要短上許多,算是速成。可這并不意味着質量差,而是注定了,他們要犧牲許多休息時間,要在從前學員一半的訓練期內,完成和他們等量的知識內化,加上實踐操作,可以說非常辛苦,但清許反而沒有想象中的急躁,他分析過原因——他對青時有承諾,他要學有所成才行。
這承諾,在他體力透支時,支撐着他,在他挑燈夜讀的時候,激勵着他,好像也就沒那麽苦了。
他知道青時也不輕松,雖然她有之前在教#會醫院的旁聽和實習的經歷,可畢竟牽涉到“救人救命”,馬虎不得,她也需要高強度地學習,實踐。
青時為了能練好紮針,也會拿自己的胳膊試,那種身體上的痛感,壓制不了她內心渴望早日發揮自身作用的心,救回更多勇敢的戰士,成了她一心一意追求的目标。
她偶爾會想起那一年,看到清許故意“作踐”身體住進醫院,她會生氣,如今,看到鮮血淋淋的場面,好像也能淡定如常了,她的心理,因為身份的轉變而轉變。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長了許多,不單是她,清許亦然。
清許經常會夢到她,夢裏,她還是那個穿着洋裝的大小姐,雖然如今,她已是每日以護士服為主了,可在他心裏,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笑得靈動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