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乘號
乘號
那道聲音洪亮又厚鐘,極具滄桑和獨特性,讓當場的三個人都不會忘記。
“還不把手松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莫方辭聽見只好放手,白初涼也放下去,劉叔則是以改往常。莫方辭不太想認命,轉頭看過去欲想一探究竟,結果就探到一個巴掌拍腦袋。
馬主任挺着肚子走過去後面跟着的是才走不遠的朱煜志和毛睿卓,莫方辭瞧見時人都快憔悴完了,敢情自己之前的行徑全是白幹了。
馬主任指指點點讓四位遲到少年排成一排,然後再對在保安室裏幹地兢兢業業的劉叔再三警告。
做完這些後,馬主任才轉過頭看向四位少年,嚴加批評,“你們還想幹什麽?偷偷摸摸賄賂劉叔,然後趁之不備想偷梁換柱?”
馬主任一溜看過去,四位少年的左上f校服口裏各占一朵五顏六色的花,馬主任看的眼花,氣急更甚。“怎麽?一人一朵花兒,改天你們這F4就要出道了是不是?”
馬主任煩躁地把每個人的花抽出來看一下,然後又放下去,批評着,“你們還真當自己是花兒與少年?還每個人都不同。”
馬主任見他們不敢吱聲,心裏稍穩火氣,漲紅的臉頰緩下來。他突然眯起眼看向莫方辭,雖眯成縫隙卻能從中散出心機的味道。
莫方辭稍感不安,還未等他感覺完準備好,馬主任就出聲了,“莫方辭同學,你的檢讨書呢?!反正今天也遇見了,那麽就現在把你的檢讨書拿出來吧我看看。”
這時莫方辭才想起來,昨晚自己會總覺得自己有什麽沒有完成,原來是那份檢讨書!自己還看了那麽久居然還忘了。
莫方辭偷偷瞄一眼馬主任的臉色,心頓時拔涼,他現在若說實話估計馬主任會更生氣。于是莫方辭睜眼說瞎話,“掉家裏了。”
馬主任氣急敗壞,“你怎麽沒把自己掉家裏呢?”
莫方辭小聲反駁道,“我這不是自覺地走過來了麽。”
意思就是書不是人沒人的意識,而自己雖忘了上學,但是也想起來自己過來了導致遲到了。這可把馬主任怼的無話可說,馬主任只好用物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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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主任擡粗眉,怒眼瞪着莫方辭,莫方辭不好說話,只得悠悠閉嘴。
其他三位聽着馬主任終于被怼的無話可說時,都忍俊不禁,連一向不愛笑的白初涼也微微翹起嘴角。
朱煜志被罰站時最喜歡眼神亂瞟,結果一下瞟見白初涼:!!!?小爺居然會笑?!!!這不會是自己睡糊塗了還沒醒?
看着這幅畫面的朱煜志絕不會讓自己一個人知道,連忙戳毛睿卓的校服。霎時毛睿卓臉上溫存的笑意突然停止,兩人看着白初涼的笑心裏陰森森的,也不敢笑了。
馬主任道,“你!你不會寫檢讨書可以請教你同桌,不然我把你安排到和白初涼同桌是為了什麽?”
說完馬主任就後悔了,“不是,讓你和他坐一起是讓你好好學習,不是讓你學他的!”
莫方辭瞥過白初涼,發現這個主角還在那裏幸災樂禍。莫方辭轉過頭,“嗯。”
随後,馬主任又絮絮叨叨了一“通大道理。直到早讀鈴響了,馬主任才意猶未盡地向剛成立的新名稱,一中F4告誡道,“不許再犯了!知道了嗎?”
四位少年學着剛進軍訓時的那個模樣,中氣十足地回道,“知道啦!馬主任。”當然在這中氣十足的話裏,朱煜志這個社牛發力最大,而白初涼不屑說這些話,但是又妨礙于馬主任看着自己,他只好學莫方辭一樣,張口無聲地說完。
馬主任才不想再看見這群小沒良心的,揮手讓他們離開,眼神活像他們是一群可怕的東西似的。
四位少年如臨大赦地松了一口氣,然後莫方辭帶着白初涼,朱煜志和毛睿卓,四位少年并着離開。
這群少年,一天一個樣,但活脫脫的朝氣蓬勃卻不會變。或許今天的糟心事,明天就忘了,畢竟天天美好,哪有那麽多煩惱,或者他們覺得自己唯一的煩惱就是學習啦。
馬主任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恍然想起自己教過莘莘學子們,不禁心裏一處柔軟。
從莫方辭和白初涼成為朋友後,一切都像是變了一個樣,但又似乎什麽都沒變。只不過莫方辭會更放肆一點,有時候甚至會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白初涼瞪過去時,莫方辭就會胡攪蠻纏,言正義詞道,手疼,酸了只放一會兒,結果一放就是幾個小時。
不過白初涼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他并不太喜歡靠着桌面聽課,他更喜歡的是把背靠在椅子上,痞帥又散懶地靠着聽課。而莫方辭卻喜歡翹着桌腿,上半個身體都放在桌上,耍帥地轉筆。時常無聊時就把手伸過去調戲一下白初涼,也想看一下白初涼是什麽表情。
這一天,自習課上,大家都在安靜地刷着題,而天天熬到四五點的貓頭鷹莫方辭以極快的速度把英語試卷做完後就閑的無聊沒什麽幹。
一到這個時候莫方辭就要耍白初涼,可是也僅在白初涼沒什麽事的時候打擾一下,除此之外他一般都很懂道上規矩不打擾他。
于是閑得無聊的莫方辭只好眼神全瞟,如探燈一般,左顧右盼地看着。
時看到朱煜志在逗白菲藝,時看見毛睿卓在書堆不知道寫了什麽,臉上都快笑出花來。又看見那個莫名對自己笑的班長梁佑燃正看着自己,瞧見自己在看他時,他又對着自己笑了,那個笑容無論何時看,莫方辭都覺得很毛骨悚然。
再轉過頭看向白初涼時,白初涼又帶上了很之前摔碎的一模一樣的眼鏡,鳳眼在玻璃的半掩下,更加有些禁欲感。可惜莫方辭那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那勾人心弦的眼角。
莫方辭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從書海裏掏出一份英語試卷,伸向越過三八線然後到白初涼的視野裏。
白初涼不解地問,“怎麽?”
莫方辭忍着笑道,“幫忙看一下呗,哪裏錯了。”
白初涼當真把試卷接過去,然後放下自己手中的事,金絲框眼鏡被人往上推了推。
莫方辭看的目不轉睛,就這樣白初涼忍着莫方辭熾熱的眼神,開始幫忙對答案了。他雖然英文不算差,但他一般要把這種耗時間的科目試卷留到最後。
看着看着莫方辭也覺得沒有意思,然後眼睛又要到處亂看時,突然看見書海中,兩桌并着的縫隙上,那條用白色粉筆畫上去的三八線在莫方辭的不斷騷擾下,已經被擦的不剩多少了。
突然莫方辭靈機一動,在白菲藝的那個百寶箱的筆盒裏要了一盒修正帶,然後把書抱到地上,在空曠的縫隙裏窸窸窣窣地畫起來。
白初涼正看的認真,卻也不禁有點不習慣莫方辭現在沒有來打擾自己,可是他的尊嚴告訴他不可以主動找莫方辭說話。
然後白尊嚴只得借着眼鏡做掩護,偷偷看過去,莫方辭背對着窗戶,卻對着自己,臉快靠在桌面上了。金黃色的光在莫方辭身邊的輪廓上鍍了層金,少年正炯炯有神地在桌上畫着,這副養眼的畫面被另外一個少年窺見。
另外的那個少年不禁有些沉淪。
莫方辭用修正帶在桌面上截了一點又一點,終于畫出來了。卻又正好碰上白初涼把試卷還回來,冷漠道,“暫時還沒有發現錯誤。”
莫方辭是故意把試卷拿過去,耗弄一下白初涼的時間的,他的英語從來都不會有差點。莫方辭敷衍地嗯嗯,把試卷借過後,連忙讓白初涼過來看看。
只見兩桌并起的縫隙上,被一截一截的白色修正帶裝飾着,是由一個乘號在頭帶着一群乘號排成一列,是由乘號組成的線條。
白初涼看過去,然後又瞥回來看向莫方辭,莫方辭解釋道,“這是乘號。”
白初涼道,“我知道。”
莫方辭道,“嗯哼。”
白初涼幽幽道,“我的,三八線呢?”白初涼覺得我的用詞有些不好,可話已說出口,難收回。
莫方辭道,“這就是啊。”
白初涼沒理解到道,“嗯?”
莫方辭伸出手指到其中一個乘號,解釋道,“我們是朋友。”
白初涼道,“不關三八線的事。”
莫方辭笑了,“你看這相交的兩條直線像不像我們之間的關系?這乘號也像一個人介入另外一個人的生活,更像是兩個水火不容的人握手言和?”
白初涼看着他,果斷打斷浪漫,“你戲真多。”
莫方辭微笑地看着他,真TM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莫方辭把修正帶還回去,心裏嘀咕着,自己為什麽要犯病做這個事?想着想着越想越氣,把書搬上來了,就伸出爪牙要把乘號給扒幹淨。
卻突然被一只筆打斷,還有點疼。莫方辭龇牙咧嘴,沒好氣的說,“幹什麽?”
白初涼見他停止手中的動作後,才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你幹什麽?”
莫方辭陰陽怪氣道,“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嗎?我扒幹淨給您扔了,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野裏。”
白初涼卻突然大動作,把乘號三八線護住。莫方辭發出疑問,“你幹什麽?你不是不喜歡嗎?”
白初涼少見的把情緒帶入語氣裏,“我沒有說過,不喜歡。”
莫方辭越來越想笑了,
“那不是你說……”說到一半莫方辭才料到自己進了白初涼的陷阱裏,他自己吃了虧,而白初涼也确确實實的沒有說過不喜歡。
白初涼見他無話可說後,才慢條斯理地把手伸回去,莫方辭看着他的動作,起了壞心思。
“可是你也沒說你喜歡啊。”莫方辭突然道。
白初涼裝聾作啞。
莫方辭乘勝追擊,去而複返地把手裝腔作勢地要把乘號扯下。白初涼到底還是年輕,比不上姜還是老的辣,正中莫方辭下懷。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