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ta

第24章 同行

同行

當天晚上，白初涼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或者連混沌都形容不了他現在的狀況。他只知道那天晚上，他的內心比往常還要平靜許多，到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含糊，似乎這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夜晚。

而一牆之隔的莫方辭就沒有那麽好運了，上半夜開心放肆潇灑過頭，到後半夜只好苦哈哈，一字一低頭，就差把懸梁刺股形容到他現在的情況上了。

最後，莫方辭朦胧的眼睛看過亂翻的卷子堆滿桌上，而頁面上的墨水與龍飛鳳舞連媽都認不出來的字時，莫方辭困死了，“哈哈哈，終于寫完了。”

擡眼看向鬧鐘時，已到四點整了。

莫方辭再也熬不住了，衣服也沒換地直接往床上一躺，細微的呼吸聲便傳開了。

第二天早上，莫方辭是被鬧鐘吵醒的，起床氣的他煩躁地把手臂伸出來，白皙與金黃的相碰撞。莫方辭散懶擡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手機，結果可能是手指細長的原因，拿過來的時間裏，手機鎖屏已被解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連串定的相差五分鐘的鬧鐘，從六點開始直到三十。

莫方辭一擡眸就看見，一串數字，一會“兒以為是六點二十分了，一會兒又以為是六點十五分，渾渾噩噩的不想把眼睛睜開，眼下蘊起一圈淡淡的黑。

莫方辭眯了一會兒，鯉魚打挺地起床了，渾渾噩噩地洗漱換衣服，雖然他睡意盎然，但是還是不忘在衛生間裏的全身玻璃鏡前細細照看一分鐘。

鏡中的少年，腰細腿長，淩亂的劉海在如今網紅流行的發型，再加上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藍白色的m碼校服穿在身上都顯的很瘦了，不過這正是莫方辭想要的形象。他憑借着鏡面的角度，顯腿長的角度，連忙擺了幾個拽酷的動作。

真是被自己帥醒的每一天！

下樓時，已到六點五十左右了，莫方辭絲毫不慌不忙。因為白大小姐才起床，正在樓上産生噪音地走過去跑過來，莫方辭站在樓梯口看着白大小姐來回跑了三次，不是忘了拿毛巾就是洗面奶，再不然就是卷發棒。他十分欽佩地給她舉了一個大拇指，不過學校裏不準讓染發的進去，也不知道白大小姐怎麽進學校的，莫方辭為她擔憂。

到了樓下，莫方辭拿走一袋豆漿一份油條就走到玄關處把書包拿下來，他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随意地問了一句，“丁姨，白初涼走了嗎？”

丁姨回道，“小涼？剛剛才走。不過今天也是意外，他居然少見的賴床了，六點三十才下來，以往都是六點就溜了。”

莫方辭一聽，心情開心起來，随口含糊就拿着書包走了。才走到樓下的白菲藝一臉鄙夷，“這是趕着娶媳婦嗎？”

丁姨遙看白菲藝，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這家的氣氛明顯緩和起來，不論什麽反正這也是好事。想着丁姨也高興起來，似乎衆人都把昨天晚上的意外忘了幹淨。

莫方辭走出去就看見白初涼磨磨蹭蹭地把自行車挪出來，莫方辭慶幸着，連忙單肩背過書包跑過去把自己的自行車牽出來，順便讓白初涼等了等。

“等等我！我馬上好。”

白初涼騎車一腳微曲靠地，看着莫方辭牽車，“嗯。”

莫方辭把自己的車牽出來，也不慌上去，只是把自己身體一挪把自行車的車身展露出來，表情像是一個炫耀求表揚的小孩子一樣。

“白初涼，你看我的愛車如何？”

白初涼只覺得那大紅的顏色很騷氣，但對上莫方辭那雙深情眼時，嘴角要挑不挑的說，“好看。”

莫方辭雙肩背上書包，長腿一跨騎上車，騎到白初涼身邊，高興地說，“那走吧。”

于是兩位藍白校服一高一低的少年結伴同行，他們穿過樹梢，游過清爽的晨曦，到小橋流水人家，還有吆喝聲三輪車碾過路的聲音中，不見蹤影。

到了曉岚姐的花店時，毛睿卓身邊也多了一位同伴，莫方辭有些意外，居然是朱煜志？！

然後莫方辭對着白初涼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叫他們一起走行不行？”

白初涼垂下眼眸，他好像理解到一部分。莫方辭為什麽要和自己做朋友？是因為可能看着自己學校裏，家裏那些他們密集的偶然相遇中都沒有見過自己身邊有一個朋友，看着自己十分孤獨所以想讓他自己作為媒介，讓自己和那些同學更進一步。

可是白初涼卻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失落，到底失落什麽，他又狠狠一想，自己難道不是為了和他做朋友嗎？

莫方辭見他很久沒有說話，于是直接單手騎車，一手牽着白初涼那裏的車頭。兩車貼在一起，并着騎過去。

“大爺！！！”毛朱兩人齊聲喚過莫方辭，莫方辭頗為滿意這個稱呼，如浴春風地笑着騎過去，“昂！爺在！”

曉岚姐今年二十一歲了，作為唯一一個在少年中年紀最大的人，聽見這洪亮的少年傲慢，竟也不禁有些笑起來。

毛睿卓看見曉岚姐笑，心裏也暖，連忙指使着朱煜志叫的更歡了。莫方辭笑罵道，“你們這聲音方圓十裏都要聽見大爺了。大爺我可不想名聲大噪，我可是要低調的。”

朱煜志走過去，怼回去，“不太相信。”

莫方辭單腳靠地，也不打算下車，聽見也只是在車上笑着。

曉岚這時溫柔的聲音傳過來，“你們也別閑聊了，都是一個班上的，去學校聊。時間不夠了哦。”

朱煜志才稍稍安靜下來，曉岚從萬花中摸了幾朵花，讓毛睿卓分了一下。

“你們啊，送你們每人一朵花，祝你天天花香少年驕哦！”曉岚今日居然頗為異常地對各位道。

莫方辭接過卻發現沒有白初涼的，他開口道，“曉岚姐，還有沒有花啊，我這裏有位朋友他沒有。能不能讨一朵花來，送給這位俏郎君。”

趙曉岚聽見笑着解釋，“還有人嗎？怎麽沒有聽見他說話？”

莫方辭幫忙解釋，“他不愛說話。”

白初涼看着嘴替莫方辭，也沒有出聲阻止。

趙曉岚了然，又讓毛睿卓回去，拿了一束夜蘭花，讓他送過去。毛睿卓還沒反應過來莫方辭為什麽要帶白初涼來，就被塞進一束夜蘭花。他只好硬着頭皮把花給莫方辭，莫方辭接過聞了一下，然後遞給白初涼。

白初涼沒有接過，只是不解地問，“什麽？”

莫方辭道，“七裏香你居然不知道？”

白初涼确實不知道，“拿着這個去學校？”

莫方辭反問:“不行？”

等了一會兒，白初涼還沒接過，莫方辭自作主張地把花放在他車前面的籃子，“這是儀式，也是曉岚姐的心意。”

朱煜志和毛睿卓在這個空隙，也把車騎出來。見莫方辭和白初涼聊天時，神情恍若第一次看見汽車一樣新奇，不過确實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白初涼說這麽多話。

怎麽就在一天之內，事情就變幻莫測到如此地步。朱煜志和毛睿卓推搡着，讓誰去白初涼那邊。莫方辭沒眼看一下推開，鄙夷不屑道，“你們要不自己一路走。”

朱煜志頭腦一熱，“不行！小爺有什麽好怕的？我去！”

毛睿卓投去贊賞的眼光，朱煜志把話說完就後悔了，但被莫方辭一把推過去。

于是四人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早上組成一個趕早小隊，一起去學校裏。而前面的花代表着他們的幸運物，莫方辭籃裏是雛菊，朱煜志的是滿天星，毛睿卓的是白玫瑰花。

到學校時，不巧的遲到了。校門已經被關上，如果要進去就得經過保安室。莫方辭作為年紀最大的大爺，肯定打頭陣，直接自信滿滿和三人表示自己和保安叔很熟的，絕對可以把他們放進去。然後就大喇喇地走到保安亭和劉叔耍嘴皮子。

莫方辭首先把腦袋突然露出來，龇牙咧嘴地笑，:“劉叔好久不見！”

劉叔正在等着莫方辭給自己帶早餐，見人松口氣，“我的早餐呢？”

“忘了。”

劉叔為了早餐等了那麽久，結果那臭小子沒有帶，他火氣憋不住。“你怎麽沒把你人忘帶了？”

“我這不是嗎？”

“嗯？”劉叔這時才想起來，現在這個時間段已經到了上早讀的時間，校門關了如果想進去就得先去馬主任那裏。劉叔頓時有了底氣。“莫方辭同學對吧？”說着筆在早退的名單上正要寫上去，莫方辭連忙求饒撒嬌，“劉叔，幫幫忙吧救救孩子吧，就這一次好不好？以後我都給你帶早餐行不行？”

劉叔道，“你今天就沒有帶早餐！我不信了！”

莫方辭見拗不過，只好低聲下氣地求尊嚴，“你幫忙把我身後的朋友帶進去行不行，我就在這裏等着馬主任來收拾好不好？”

劉叔伸頭往外張望，然後縮回去，譴責莫方辭，“你說你你自己一個人遲到就算了，怎麽還要拉上別人？貴車公子架子真大！”

莫方辭哀求，“叔，你可別打趣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劉叔道，“你要是知道了就沒有這次了，算了你讓他們一個一個走，現在操場上寂靜無人，一群人走過去不得被看見才怪。”劉叔想到每天莫方辭幫自己帶早餐，實在于心不忍就松了口。

莫方辭見事了了，連忙轉身讓他們過來，然後偷偷眯眯地說，“一個一個的走。”

朱煜志自告奮勇要當第一個打頭陣。白初涼冷冷地說，“我去馬主任辦公室。”莫方辭讨好了那麽久，是第一個不同意的人。最後商量出，朱煜志第一，毛睿卓第二，白初涼第三。

靠在窗口嗑瓜子的劉叔突然道，“進學校都還要排個先來後到，怎麽不去建個幼稚園？”

朱煜志被吓到，嘴皮顫抖地說，“劉叔好。”莫方辭才不想管他們在這些敘舊，方才就是因為敘舊才會遲到。莫方辭一把把朱煜志推出去，于是行動開始。

到白初涼這裏的時候，白初涼實在受不了了，果斷地說，“我還是去自首吧。”

莫方辭也受不了，“我做了那麽多，就讓你去自首？想得美！快點走！”

說着莫方辭就要把白初涼推走，白初涼卻不想以這種狼狽的方式走，一個說我付出那麽多不可能讓你自首，一個說他甘願自首也不要這樣。于是兩人在保安室外打起太極拳來。劉叔作為人生贏家，看戲看的不亦樂乎。

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三人都愣在原地。

“莫同學白同學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