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
意外
莫方辭吃了糖,果然是甜的,只不過治不了心底的痛,只能安撫好了心情。
于是莫方辭的心态在一個小時內便整理好了,站起身,神色沉重的把行李箱拽起來走出那個陰暗的小巷,然後潛進茫茫人海中。聽着大家的歡聲笑語,自己卻掀不起一點波瀾。
最終在西方快到區境時才找到一處頗為安靜的小鋪店,上面歪七扭八的寫着“四川大食堂”,紅色字體無聲挂在那裏。
那裏地處偏僻,離着那些鬧市小攤遠了好多,可站在那裏還是能看見燈火闌珊。他拉着箱子走過去,找了一個簡易的木桌坐下,大喇喇地坐下去,嗓子一開。
“老楊!有沒有花生米,給我來碗。”
攤位上,快脫皮的搖椅上睡着一位慈祥的老爺爺,正鼾聲如雷的睡着,突然一聲令下。把人吓一跳,眯眼一道縫,瞧了好久才看清來人,虛驚一場的站起來,邊走邊唠叨。
“小辭,你說你來也不吱一聲,還得等我自己醒過來看見你了,不然還不知道你要在那裏坐到什麽時候!”
莫方辭甜甜一笑,朗聲道,“我剛剛說啦。”
老楊聽見瞅一眼,看見一處藍色行李箱,已有皺紋的眉頭又緊蹙起來,“怎麽?你換工作了?”
“沒事的。”
“你說的沒事指的是我吧?你這個小兔崽子我還不知道你心底想什麽?你哥最近也和我說了,讓你去上學,你是什麽個想法,他讓我問問你。”
“我能有什麽想法?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那行,我和他說一聲。”老楊打趣,但是嘴上閉上就嘆氣一口,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晚風吹過小鋪,清涼的風在莫方辭的身上停留的格外的酒。他一般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裏買醉,可能是這裏環境安靜能把所有的煩躁同熱鬧一切隔開。
這裏一切都好,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小鋪對面是一個死巷子。這裏偏僻,小鋪旁的路燈是早幾年前裝的,最近出問題了,上面燈光一閃一閃的,硬生生把小鋪照成了恐怖片裏的夜店了,對面的小巷平日裏堆積成山的玻璃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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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莫方辭偶然瞟一眼那地方,發現窄小的巷子站滿人,穿着是一流串的金屬皮衣花臂,正在那裏商量着什麽。
莫方辭是老楊的常客,以前經常看着那個小巷浮想聯翩。那裏皆是沒有人的,現在一有人,莫方辭心底詫異。
什麽時候這地成他們的秘密基地了?
突然,其中一個紅毛不良少年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看着中間深思熟慮。他恰好背對着莫方辭,現在一退,莫方辭便可以看見中間的情況。
一個身形颀長,穿着藍白校服和黑色校褲的少年。他有些瘦,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就像在校服上串個竹竿,風一吹就要倒。而他的臉卻很完美,俊郎卻有絲嬌氣,在卧蠶那裏有一顆痣,像是美人痣。
整個人都很完美,但美中不足的是離他很遠的莫方辭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如同從北方運來的冰山似的。
就是不知道站在他四周的人有沒有感受到。少年靠在牆壁上無動于衷的表情,單手插兜。
這怕不是一個Bking?
莫方辭細細觀察全部圍着少年的不良少年,皆是不悅神色。
突然一個紅裏挑綠染頭的肥頭大耳朵的男人轉過頭,如刀的目光狠狠刮過小攤桌位,正好捉奸到莫方辭。莫方辭與他“深情”對視,手上的動作止在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男人狠狠瞪他兩眼,豆大的眼珠子毫無威懾力,見莫方辭在愣在原地直直看着自己,心中冒火。
“你TM沒媽是不是?看什麽看?小朋友還不回家找媽媽去!”
莫方辭感到莫名其妙,這人有病吧?
他沒有點明出來,只是用着關懷智障兒童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被無聲的寂靜激的勃然大怒,粗着嗓子就要把火吐出來般。
“媽的,老子和你說話你聽得見嗎?你不會是個s/比聾子?”
哦,你罵我,我是不是還得說聲謝謝?莫方辭在心中無語。
“草拟嗎!能不能說話!”男人大概很讨厭別人不理他吧,他氣沖沖的走過去,撸起袖子準備幹他一頓。莫方辭只覺得這個安靜的地方有些喧嘩,而且心中還有一種自己的秘密基地被侵犯的心情。
心煩意亂的莫方辭完全不想管這個狗鳴。
可面前突然出現陰影,莫方辭才知道自己不得不管了。抓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裏,嚼的嘎嘣脆。裝聾作啞地若無其事。“有事?”
男人聽見“沉默”的“小屁孩”,在男人的認知裏,看見這種長的賊嫩,個子不高的少年一般都會當做小屁孩。就算現在莫方辭已經179了,他還是會覺得這個是一個發育過早的小屁孩。
“喲原來不是啞巴啊,那為什麽剛剛問你你不回,你想找揍?”
“盛友!別惹事生非!”後面圍在小巷裏的人連忙出聲阻止。
莫方辭擡眸看了一眼那小巷子,然後對着那個叫盛友的肥大塊。“怎麽?你想入贅我家?打聽這麽清楚幹什麽?不過先說一聲,你這樣的還不夠格。”
盛友一聽終于忍不住,肥胖的手往簡陋的木桌上狠狠一搭,“咔嚓”木桌碎成兩片。離最近的莫方辭看了良久,才擡起頭來,拍手“稱贊”。“記得把錢結了。”
“你TM說誰呢?真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麽着?”盛友一把提起小雞般的莫方辭,一路“拖到”死巷子裏,扔到Bking少年身邊。
我還沒說呢?小拉機~
做完一切盛友才朝着剛剛發聲的男子好言好語,“劉哥,你看這人,能不能把他一切辦了?”
劉哥蹙眉,一句問出靈魂,并非常有質疑性,懷疑盛友這個人的腦子是否需要醫療。“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他又不是一中的人。”
“但是他看到我們了,我不把他抓過來一起辦了萬一他去報警怎麽辦?”
“就你烏鴉嘴會說?我不知道?閉上狗嘴!就知道到處惹是生非。”
盛友一聽不高興起來,于是倆人便趁着這個時間發生一場親密的親戚問候,到最後,那個少年終于忍不住直接一個長腳踹出去,把倆人踹在地上。倆人正在為“問候”內容絞盡腦汁,結果被莫名其妙的踹倒在地,豆大的眼睛中透露出迷茫的愚蠢。
而旁邊的一堆人可不是吃素的,看見帶頭的被踹了,一面齊下全部沖過去起了紛争,緊接着莫方辭也跟上。雖然素不相識,但是他們都讨厭帶頭的吵鬧和莫名其妙的脾氣,志同道合的兩人搭配極好,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全部打趴下。
莫方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擡起腳就是踩在盛友的臉上,得意的看着他還故意笑起來。“怎麽?服不服?”
鼻青眼腫的盛友幽怨的看着他們,幽怨的眼神像是要他們刻進骨子裏,不讓出來。
莫方辭卻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賤兮兮的問道,“知道怎麽稱呼人了?”
盛友看着同跟自己一起趴在地上起不來的兄弟裏,默默在心底吐口痰。忍住憋屈好聲好語的回道,“我的錯我的錯,放過我們吧,大哥!”
“嗯~?”莫方辭腳狠狠踩上去。
“大爸?”
“草拟嗎,換一個!”
“哥?”
“嗯~?叫你大爺!”
“哦哦好的,大爺!”盛友懇切的回道。
莫方辭一聲滾令下,一群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只剩下少年與莫方辭。莫方辭舒緩着手腕,走到小鋪那裏。邊走邊說,“謝謝了。”
少年沉默的看着他離開的颀長背影,突然冷漠道,“你家靠海嗎?”
莫方辭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少然出現一抹迷惑,連步伐也停止。“啊?”
少年把鮮血的手插入兜裏,轉身離開。“以後別多管閑事。”
……
莫方辭愣住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卻發現早已人去茶涼。莫方辭嘀咕破素質的罵了一句,“草你……的!”話說到一半發現說的不太素質,才方方轉了個彎。
“哥,我到世貿中心了,在哪裏啊?”莫方辭穿過人海,然後站在一棟高樓大廈前,面前正挂着一塊極具吸引力的霓虹燈牌,上面正五顏六色的顯示着,“招人。”那燈牌是老式風格,挂在那裏有股非主流的氣息。
莫方辭拿着手機看見這刺激眼球的燈牌,話被堵回去,然後默默退出去。
“在世貿大廈一樓前,火鍋銅像的對面,那裏有一張招人的燈牌,旁邊坐着一位身着鵝黃色芽花旗袍的中年婦女。那個應該就是白女士了,這也是白女士說的。”
莫方辭聽見燈牌,心底咔嚓一聲,他又想起剛剛那個老氣的燈牌。不會吧?這一聽起來就是一位十分fashion的女士居然會用這麽老土的方式讓自己看見嗎?
莫方辭渾身一激靈,突然想起那個“招人”的下面有一串葬愛家族特殊的字符,“鵝愛妳,鵝最愛的妳。”後面還襯畫着幾個黑色霓虹燈的愛心。莫方辭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受到刺激,毒的睜不開眼。
想想就很可怕!
“喂?”
莫方辭慌忙回過神含糊過去,“我知道了,先挂了哥。”
鵝黃女士正戴着墨鏡在遮陽傘下掃過每個經過的人,随後端起一旁的水,舒服的喝起來。“阿香,你說小辭到底來沒來啊?這都等到正午了,這巴南的太陽可真是毒辣,曬的我頭暈眼花。”說着還不忘擡起手在額頭上揉揉。
突然看見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闊腿直褲的男孩走過來,只不過臉上裹的嚴實,一頂黑色漁夫帽遮住頭發,一個大眼的墨鏡把卧蠶都遮完,一個黑色口罩遮住臉。如同一個明星似的走過來。
白女士扒拉墨鏡,露出一眼上下打量男孩一眼,然後頗為心動的朝着阿香說,“莫承津的弟弟衣品還不錯,有的和我們家那小屁孩一拼了。”
只不過白女士沉不過氣,說完話還未等莫方辭走過來,便急忙過去,接過莫方辭,寒暄起來,“是小辭吧,我早聽書辰說了,說你長得好看,一直說呢。現在看到真人果然沒說錯,你當時往人群中一站我就嘀咕着是你了。”
白女士吐泡泡一樣嘴裏說個不停,跟着自己說話的份上還不忘朝着工作人員說把燈牌拆了,随後便帶着自己上車直奔玉青巷去了。
而莫方辭也從長篇大論中提取出重點記入腦海裏:青玉巷是自己的老家,可是如今自己家裏無人照看,哥哥聽見合作方也有一個和自己同歲的人,而且家還離得很近。哥就和他們商量一下,雖然大人不在,兩個孩子相互照顧也是好的。所以哥把家租給了白女士,然後還有一個莫方辭認為的陌生累贅要和自己一起住。
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要和一個不認識的人同租?呸那個家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