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洗衣服
第26章 洗衣服
“回去吧,我為了追你快餓死了。”姜阈說着拉起梁東言便走,手裏的人雖然還有些別扭,但好歹這回一拉就動,跟着自己回了葬禮現場。
孟星見兩人回來了主動上前,剛剛被梁東言推倒的不快也早沒了:“你倆去哪啦?靠,姜阈你褲子怎麽了?”
姜阈搖搖頭松開梁東言,梁東言悶聲朝演奏區走去,被梁敘衡一頓說後又接過了二胡。
“沒事,他不太願意被我們知道在外面幹這個。”坐回去後,姜阈和孟星道。
“這有什麽?他不是一直打工麽?”
姜阈先往嘴裏塞了個青菜包,很快咽進去後道:“嗯,他覺得...大家會嫌他晦氣。”
孟星不是笨人,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他一臉離譜:“怎麽可能啊?我羨慕都來不及!”
剛剛孟星發現這人是梁東言後立馬去找了他媽問,得知這個鑼鼓隊就是那個坐在前堂裏寫字的梁東言的爸爸組織的,梁東言拉一場葬禮好幾百呢!
“他要是幹這個賺得不少呀,怎麽還要打工呢?”孟星關心的是這個。
而且月生活費只有兩百,姜阈想補充,但他沒說,只道:“他爸爸身體不好,看病貴。”
姜阈看着梁東言的爸爸一瘸一拐走回前堂裏,伛偻着背,看着比姜秉澤要老了二十歲。
“這樣啊,那難怪了,待會兒我問問我媽,能不能多給他個紅包。”孟星道。
姜阈點點頭,發現那個朝他吐口水的小孩已經被家長抱走了,姜阈終于拿起筷子大快朵頤,配着天才級別的二胡演奏,他吃得很滿意。
“看什麽呢?”旁邊的圓號手湊到拉二胡的梁東言邊上,順着他的視線向邊上看去,是小孩那桌。
“沒什麽。”梁東言收了目光,轉向演奏隊這桌桌上,那青團真有那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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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以後不幹這個了,你跟着叔幹怎麽樣?”圓號手問梁東言:“以後一場給你300。”
梁東言搖頭,他拿了個青團道:“我也不幹了。”
圓號手只能悻悻回了自己的位置,梁東言把青團塞進嘴裏嚼了兩下,黏糊糊的、餡也不是很甜,不知道為什麽姜阈可以一個接一個吃。
這天的席在七點前便結束了,梁東言邊幫演奏隊收拾東西,邊頻頻朝姜阈的方向看去,姜阈也站了起來,和孟星不知在聊着什麽。
是要走了嗎?
這時姜阈忽然也看了過來,他拍了拍孟星的肩便朝梁東言走來,梁東言慌忙低下頭,假裝認真卷着電纜。
“要我幫忙嗎?”姜阈說着便拿起地上的線纜:“卷起來就行?”
“不用,我來弄。”梁東言把姜阈手裏的線纜接過:“地上很髒,你去洗手。”
“待會兒跟你一起洗吧。”
梁東言一愣,他先是看向孟星,孟星已經背着書包朝外面走了,似乎沒在等姜阈。
“你是打算跟我一起走嗎?”梁東言聲音含在喉嚨裏,問得小心翼翼。
“嗯。”姜阈看着他笑:“我幫你幹點什麽吧,我們可以早點走。”
梁東言面上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他走到陽臺下拿了雙手套給姜阈:“那就收一下凳子吧。”
葬禮上的一套桌椅、廚具餐具都是承包人一起帶來的,梁東言他們演奏隊雖然是梁敘衡組織來的,但參加慣了葬禮的都知道,結束了大家會一起幫忙收拾。
梁東言個子高,樂器收完便被喊着去卸燈卸頂棚,姜阈把凳子堆到大卡車上後便去給其他卸頂棚的人幫忙,他和梁東言的個子不差多少,別人一看他過來了便立馬下來讓他上去卸。
頂棚安裝得很結實,有人給姜阈遞了個螺絲刀,姜阈借着微弱的燈光眯着眼睛找螺絲帽,這時從旁邊來了束光,同方向響起梁東言的聲音:“先把繩子解開,在繩子裏。”
姜阈看了眼站在下面幫他打光的梁東言,點點頭,利索地解了綁着頂棚的繩子,果然看到三顆螺絲緊緊地釘在柱子上。
等姜阈卸好這一角,下來時梁東言朝他伸出手,姜阈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他下來了。
梁東言跟的是一個樂器師傅的車,那師傅也回市裏,便順便把梁東言和姜阈帶回去。
不坐巴士的話從葬禮現場到市裏不到一小時,兩人抵達三堡街的時候剛剛晚上九點。
這是姜阈第三次來梁東言租的房子,這次進門時那第一戶沒罵,大約是還沒到家或還沒睡。
梁東言剛打開門,一股玫瑰花的香氣就撲鼻而來,姜阈愣了下,問:“有花?”
梁東言轉過頭:“嗯,你上次送的。”
說着梁東言拿起桌前的一個花瓶,上面插着幾支還沒完全謝掉的玫瑰。
“這幾支,不至于這麽香吧?”姜阈想說自己剛拿到那一大束的時候都沒這麽香。
梁東言垂眸,在姜阈的注視下指了下角落的櫃子。
櫃子上放置着一瓶類似空氣清新劑之類的東西,瓶身上寫着四個字:玫瑰香型。
自從姜阈送自己的玫瑰一點一點凋謝後,梁東言就不太習慣房間裏沒有玫瑰的香氣了。
房間裏有短暫的安靜,姜阈回過神來後不自然道:“你喜歡玫瑰香啊。”
梁東言“嗯”了聲,又小聲補充:“校慶之後就喜歡了。”
“去洗澡吧。”姜阈頓了下道:“不是說出了很多汗嗎?”
“你先洗嗎?”梁東言問。
姜阈莫名其妙地和梁東言對視:“我回家再洗。”
梁東言沉默片刻後點點頭,走去衣櫃拿換洗衣服,頓了下又轉過頭:“那把外衣先脫給我,我幫你洗。”
姜阈更莫名其妙了,他往後退了一步:“為什麽要你幫我洗?”
“不是...巴士上不太幹淨嗎?”梁東言認真看着他:“還有小孩子吐的口水。”
路上梁東言一直惦記着這事,想等姜阈一來就先把他的衣服洗了。
“不用,我明天拿去洗衣店就好。”姜阈笑了下,他把羽絨服脫了挂在邊上,露出裏面的白色高領毛衣:“裏面都幹幹淨淨的,沒事,你去洗。”
梁東言打量了下姜阈的毛衣、以及被高領裹着的姜阈窄小精致還沖他笑的臉,喉結動了下,摁下頭洗澡去了。
梁東言洗得很快,不到十分鐘便從浴室裏出來了,開門時房間裏很安靜,似有預感般,他看到姜阈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梁東言在門口罰站似地站了幾秒,才放慢腳步走進房間。
姜阈整個人縮在椅子上,頭歪在一邊,姜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長翹的睫毛尾端泛着光。
和他的嘴唇一樣。
梁東言的喉結又滾了下,他很輕地把毛巾放到床上,又猶豫幾秒,然後在姜阈面前蹲下。
“姜阈。”梁東言壓低聲音,盡量讓語氣柔和,怕吓到睡着的人。
姜阈睫毛顫動兩下,似在睡夢中掙紮着,幾秒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眸中茫然、眼裏難得揉了幾縷紅血絲。
“我睡着了…”姜阈眨眨眼,又用力睜了下眼。
“你到我床上睡吧,椅子上不舒服。”梁東言道。
許是姜阈剛睡醒還懵着,梁東言的這個提議他沒有立刻拒絕,聽話地站起來朝他的床走,走到床前時才反應過來,他扭過頭:“可我要回家睡的。”
“那你先……”梁東言話未說完,姜阈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姜阈朝梁東言比了個噓的動作,接起闵萱的電話:“媽。”
“還沒回來嗎?”闵萱記得這時候市圖書館已經關門了。
“嗯,和北思出來吃飯了。”姜阈心虛地看了眼梁東言,梁東言面色平靜,只看着他。
“幾點回?周六也別玩太晚。北思…”闵萱不大好說葛北思的壞話,只道:“你和她不一樣,你是要高考的。”
“好,結束了我就回來。”姜阈交代完後便挂了電話,他順勢坐到梁東言床上:“現在一點都不困了。”
梁東言走過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低頭道:“你媽媽也認識葛北思?”
“嗯,從小認識。”
梁東言側頭看了眼姜阈:“…關系挺好。”
陰陽怪氣的,姜阈皺了下眉,他看向梁東言,故意問道:“你收拾什麽呢?”
桌上就兩本書、一沓稿紙和一個花瓶,梁東言翻來覆去地倒騰了兩三遍。
。梁東言停下手中的動作,又從床上拿起毛巾,随意擦了兩下頭發,站在床前盯着姜阈:“我可以坐麽?”
姜阈下意識将腿收了收:“坐。”
梁東言在床尾坐下,大腿還是貼着姜阈的腳尖,姜阈又将腿往胸前縮了下,佯裝自然道:“你說吧,我聽着。”
“說什麽?”梁東言大約知道該說什麽,但他下意識想多和姜阈說說話。
“你不願意當衆表演的...成因。”
梁東言點點頭,他靠在床緊貼的牆壁上,拿了個枕頭枕在腰後,稍一側頭便能看到姜阈靠在他的床頭,柔軟而專注地看着自己。
“以前,我爸家裏條件很好,所以他會很多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