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東吳一中養老保險
第14章 東吳一中養老保險
“......你認真的麽?真不知道?”姜阈用力搓了兩把自己的臉,想朝眉眼間藏着笑的梁東言翻個白眼。
“真這麽丢人嗎?”梁東言邊笑邊領着人朝附近的門走去。
“真這麽丢人。”姜阈強調,沒有什麽比一米八多的大男孩跨坐在商場的麋鹿火車上被圍觀十分鐘還要丢人的。
“其實商場還有另一輛火車。”梁東言道:“那輛有頂,像童話裏公主坐的馬車一樣,你喜歡嗎?”
“喜歡毛線。”姜阈快被這人惹惱了:“別廢話了,哪兒等公交?”
“那邊。”梁東言指了指十字路口對面,紅燈還有三十秒,他側頭看夜色下姜阈的側臉,忽然覺得盡管今天打了一整天工,但一點都不累。
“你明天還來嗎?”梁東言問。
姜阈也看向梁東言:“希望我來麽?”
梁東言認真地點點頭。
姜阈笑了下:“不來了,要上課了。”
梁東言理解地點頭:“綠燈了,走吧。”
兩人并肩朝馬路對面走去,這裏是中心商區,即使是夜裏,等公交的人也不少。
“待會兒可能沒位置,要不要打車?我來打。”梁東言看着公交站的人,問姜阈。
“為什麽你打?”姜阈掏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發現打車的排隊人數比公交站還多。
“我今天賺錢了。”梁東言也在看打車軟件。
Advertisement
“不打了,請我坐公交。”姜阈收了手機,把梁東言的手機也按下去,然後朝他伸手索要硬幣。
梁東言很快掏出硬幣塞給姜阈:“那我們得站半小時。”
“站站也沒事。”說着姜阈忽然頓了下,梁東言今天已經站了一天了。
“打車吧。”姜阈立刻掏出手機,此時他們要做的那班公交已經開過來了,梁東言拉了下姜阈的袖子:“沒事,上車吧。”
姜阈擡起頭,眯起眼看車裏,好像還有幾個位置空着,不算太滿,他妥協地點了下頭:“行。”
姜阈和梁東言排在中間上車,上車時後排還空了一個位置,姜阈将梁東言推到前面,命令道:“去坐。”
“我沒事。”梁東言道,他不是很想讓姜阈一個人站着。
但姜阈聽到這話後蹙了下眉,像今天教育那倆小朋友一樣,語氣嚴厲:“你坐不坐?”
似乎下一句就要說:非逼我罵人是吧?
梁東言被兇得愣了下,喉結滾了滾後轉身去坐下了。
姜阈走到梁東言邊上,扶着他的椅背:“早這麽聽話不就行了麽?”
梁東言擡頭看他,姜阈低頭和他對視:“休息吧。”
梁東言點了點頭,他站了一整天确實很累,在公交車平穩的行駛中很快打起了盹。
打盹後梁東言的頭不可控制地歪向一邊,不小心碰了下旁邊的大叔,大叔下意識看過來,姜阈立馬将手扶到最裏面,讓梁東言的頭靠住自己的手臂,微笑乖巧着看向大叔:“叔叔不好意思。”
大叔搖搖頭:“沒關系。”
姜阈小心翼翼地将梁東言的頭攬到自己這一側,自己站得離他更近了些,讓他貼着自己,盡量不打擾其他人。
梁東言睡得很沉,他的頭越來越重,幾乎大半個身子靠在姜阈身上。
三堡街南站快到的時候,姜阈有些不忍心喊梁東言起來,但沒等他開口,旁邊的大叔便很不客氣地拍了拍梁東言的手臂:“讓讓,我要出去了。”
梁東言一秒驚醒,一臉懵地站起來給大叔讓位置。
“我們也要下車了。”大叔走出去的瞬間,姜阈連忙拉住還準備坐下睡的人柔聲道。
梁東言眼中是剛睡醒的清澈懵懂,聽到這話後他點點頭,乖乖跟在姜阈身後走到車的後門。
三堡街南站很快到了,等到站的人群下車,公交車很快再次開動,而兩個還坐在後排的女生則激動地相握手,興奮地幾乎說不出來話:“太...太萌了!!”“嗑...渴死我啦!”
姜阈和梁東言自然不知道此刻的公交車上,正有兩位女生正被他們的互動萌得死去活來。
他倆一前一後地走在夜裏,一個剛睡醒,困意惺忪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走,另一個半邊手腳麻得不行,但還得努力讓自己的走姿看起來盡量自然。
“回去洗洗就睡。”到了南樓門前時,姜阈轉身說。
梁東言揉了下眼睛:“嗯,你也早點睡。”
姜阈點頭,看着梁東言疲憊拖行的背影,有種不大舒服的感覺漸漸将心髒裹挾。
最近降溫有點厲害,可能是季節性情緒失調,等太陽出來,或許就不會不舒服了。
姜阈這麽想着,回家後把明天馮老師要講的知識點又看了一遍才上床。
隔天姜阈在馮老師家裏開始了密不透風的補習,所有的習題都是地獄難度,馮軍自豪地把那些題擺在姜阈面前:“看看,怎麽樣?”
姜阈拉過試卷,草草看了會兒,轉頭很給面子地朝馮老點頭:“都是很新的題型,馮老師寶刀未老。”
馮軍退休前的十幾年,一直是蘇省高考理科命題組組長,名聲在江浙一帶很大,他出的題靈活性強、創新性高,不少考生一聽他的名字便聞風喪膽。
他退休後,來邀請他出山、返聘、出大價錢為自家孩子補習的人幾乎要把他家門檻踏爛,但馮軍只想在退休後過輕松閑适的生活,便都拒了。
但姜秉澤和馮軍是故交,而姜秉澤現在的身份,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所以在姜秉澤帶着姜阈上門時,馮軍沒一口回絕,而是探了探姜阈的底兒。
姜阈沒讓馮軍失望,他的基礎相當好,而且很是聰慧,馮軍便答應了姜秉澤,在姜阈高考前給他進行一對一補習。
一天的強化輔導下來姜阈覺得自己的大腦皮層快漲開了,但馮軍和姜阈探讨得愈發興致勃勃,拖了快兩個小時的堂才放姜阈走。
這天八點多姜阈才結束補習,剛拿到手機便看到哐哐哐一大堆消息,葛北思還在群裏艾特了自己。
姜阈摁滅手機屏幕,他現在的腦容量已經沒法去接收太多消息并回應了,他打了車前往三堡街,下車後直奔南樓的小賣部。
“一包愛喜。”姜阈習慣性把紙幣遞給小賣部的老頭。
老頭擡起頭來,定睛看了眼姜阈,而後揮揮手,沒拿錢:“是你啊,不用不用。”
說着他站起來,伛偻着背走到櫃臺邊上,抽出一包愛喜放在櫃臺上,他擡頭指了指天:“七樓的小夥子幫你存了兩包在這兒,付過錢了。”
姜阈一愣:“梁東言?”
老頭不知道梁東言的名字,只道:“就是那個跟你一起抽煙還長得很精神的小夥子!”
姜阈盯着櫃臺上的黑色外煙,心裏感受陌生、像有一小簇煙花短暫地升空,他伸手拿過那包煙,轉身走出去點上。
這會兒光站着抽煙什麽也不幹已經有些冷了,姜阈掏出手機,邊抽邊看塞滿微信的消息。
基本都是葛北思和群裏發來的,還有一兩條是家裏問他是否結束了補習、 什麽時候回去......
姜阈沒點開家裏的消息,只點進了名為“東吳一中養老保險和他的homie們”的群,直接滑到葛北思艾特自己的那塊兒,滿屏的感嘆號。
姜阈在感嘆號中艱難地尋找文字,終于看清楚葛北思發的是什麽。
葛北思:@ksqhwjzyl@ksqhwjzyl,我知道梁東言為什麽會來這裏打工了!
沈清臨:你侄子這會兒補課呢,看不到你消息。
葛北思:啊啊啊啊!因為這活兒是姚幺給他介紹的!!!
沈清臨:那個和他一起轉來的舞蹈生?
葛北思:對!姚幺國慶在這接了跳舞的活兒,特地幫梁東言問這還缺不缺人的!兩人一起打工,真不是在談嗎?!
下一條消息是張照片,葛北思圈出了臺上舞團裏的一個女孩,就是昨天姜阈覺得長得尤其漂亮的那個。
孟星:哇,她就是姚幺啊?好漂亮!
沈清臨:不然呢?否則怎麽能和梁東言談@葛北思
葛北思:有病啊你艾特我幹嘛!
......
姜阈看着他們在群裏吵吵鬧鬧,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他收了手機,又點起一支煙,在某一瞬間,真的很想把一整包都抽完。
作者有話說:
有小夥伴創建了入海氣旋的超話,大家可以去玩!順便,求海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