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雪燈聽到有珠寶展覽可看,的确起了興致。
可進去後才發現,他只能遠遠看不清那些珠寶真貌,聽着身後人舉牌競價,然後這些亮閃閃的小家夥被競得着興高采烈帶回家。
很、無、聊。
無聊的時候,就會掏出手機,解鎖關掉,再解鎖關掉,周而複始。
蕭衍見他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忙把競價牌塞給他,道:“下一件珠寶如果你喜歡就舉牌子,一次叫價是十萬。”
雪燈:“多少?”
驚愕間,主持人已經将珠寶擺好。
人群中霎時一片嘩然。
哇——等了一下午了,終于出了好貨!和這個重量級比起來,剛才那些全然是庸脂俗粉。
主持人擡起珠寶介紹道:
“這件珍寶是丹麥王室權杖上的鑽石,名為阿詩娅,寓意冉冉升起的太陽,重三百零二克拉,是丹麥王室史上最大的粗鑽石,現在開始競拍,起拍價三百萬歐元。”
雪燈震驚。
還是歐元!折合人民幣兩千三百四十多萬。
所以他手中的競價牌,其實是七十八萬。
不過那顆鑽石真美啊,璀璨奪目的水滴造型,上方還有個十字架,像香水瓶。
Advertisement
就算抓個六根清淨的大師來,也不免要大動凡心。
競價開始,後排闊佬立馬舉牌。
主持人:“三百一十萬歐。”
闊佬二號不甘人後,舉牌。
主持人:“三百二十萬歐。”
蕭衍見雪燈無動于衷,在他耳邊小聲道:“舉牌子試試?”
為了配合蕭衍不掃他興,雪燈小心翼翼舉起競價牌。
“三百八十萬歐。”
雪燈:?!
他只不過是走神了一下下,就已經叫到三百八十萬了?
闊佬窮追不舍,幹脆舉起牌子:“四百萬歐。”
蕭衍壓低聲音對雪燈道:“繼續舉,價高者得。”
雪燈乖巧舉起牌子,實則內心正在經歷十級海嘯。
以他每個月八千的工資,大概要不吃不喝三百多年才能買下來這顆鑽石。
闊佬舉牌:“四百五十萬。”
雪燈舉牌。
得,這下還要向天再借五百年。
彼時,闊佬們大打出手,這顆鑽石已經叫到了将近六百萬。
蕭衍還在催促雪燈舉牌。
雪燈不敢舉了:“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最多只能再活八十年。”
蕭衍笑笑:“難道還要你付錢?”
“所以你付?”
“當然。”蕭衍讓雪燈舉牌競價,也只是為他圖個新鮮,能拍到最好。
臺上主持人已經開始念:“六百三十萬,還有比六百三十萬更高的麽。”
蕭衍:“舉牌。”
雪燈不敢,也不想。蕭衍為了他還背負着二十億巨債,自己為了圖開心棄他于不顧,不是人幹事。
“六百三十萬一次,六百三十萬兩次……”
蕭衍見雪燈無動于衷,忙拉着他的手往上舉。
雪燈卻猛地抽回手,競價牌順勢飛向一邊。
“六百三十萬三次!成交!恭喜二十二號獲得阿詩娅鑽石!”
一錘定音。
蕭衍默默看着雪燈,見低着頭不說話。
“怎麽不舉牌,再叫一次說不定就能拍得鑽石。”
雪燈搖搖頭:“我不喜歡那個鑽石,看起來普普通通。”
正欲上臺喜提鑽石而途徑此地的二十二號冤大頭:???
雪燈的确不想掃了蕭衍的興,但他也不是什麽飲朝露食落英不識人間疾苦的仙子,考慮自己開心與否的同時,也要考慮蕭衍的錢包是否扛得住。
蕭衍沉默許久,道:“後面還有幾件珠寶拍賣,到時再選個自己喜歡的。”
雪燈點點頭。
最後在拍賣會結束前花三萬拍了一件墨翠手鏈,種水一般,不算很值錢,只因為這件珠寶是某富商老婆從國外買回來的,估計沒少挨騙。後來富商破産,所以他家所有值錢物件都被法院拿來拍賣。
雪燈也不是很喜歡這條手鏈,但這是全場最便宜的,順利得手也是別人不稀罕跟他搶。
這樣,蕭衍應該不會那麽失望了吧。
回程的車上,雪燈手握手鏈盒子,倚着車窗發呆。
從日出到日落,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珍貴的約會日也結束了。
沒能開着他最喜歡的藤原豆腐店出門,沒能和他喜歡的孩子們多聊會兒天,看了看不懂的畫,也沒能吃到海鮮和火鍋,還花三萬塊拍了一件怎麽都看不順眼的墨翠手鏈。
他臨行前還特意清理了Go pro的內存卡,結果也只是拍了寥寥幾張,屈指可數。
車內氣氛有些沉默。
為了緩解氣氛,蕭衍選了首悠緩的輕音樂。
“今天玩得開心麽。”借助音樂打開話匣子。
雪燈忙回神,擠出笑容:“開心。”
“真的?開心你怎麽不笑?”蕭衍不信。
雪燈呲着牙,假笑男孩.jpg
“這不是在笑麽。”
蕭衍轉過頭,聲音發沉:“笑的我心都要碎了。”
雪燈一點點收斂了假笑。原來自己真的不擅僞裝。
車速漸漸慢下來,最後在街邊停下。
蕭衍:“下車。”
雪燈詫異:“不是要回家?”
蕭衍神秘笑笑:“先下車。”
半小時後——
雪燈提着只恒溫箱從街邊小店裏走出來了,明明是寒冬臘月天,可他的臉蛋還是染上一絲激動的緋紅。
恒溫箱裏鋪陳着樹枝和石頭,樹枝上趴着兩條金粉色的蜥蜴,黃金守宮品種。
雪燈不可置信,蜥蜴都帶出來了,還要再問一嘴蕭衍:“真的同意我養?”
蕭衍輕撫着他的頭發,因為這句詢問而有幾分心酸。
“嗯,那是你的家,你想養什麽就養什麽,自己決定就好。”
雪燈抱緊恒溫箱,騰出一只手攬上蕭衍的肩膀,認真問道:
“那我現在想親親你行不行。”
蕭衍看了眼四周:“大街上呢……”
“不管,是我的男人,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說完,一口啄上蕭衍嘴角。
雪燈抱着蜥蜴回了家,給它們喂了蟲子,并給兩只小家夥取了名字,稍微漂亮那只叫燈燈,難看一點的叫衍衍。
正自娛自樂欣賞着,蕭衍在樓下喊他吃飯。
雪燈依依不舍又和蜥蜴們碎碎念了幾句,小跑下樓,卻見飯桌上只有一只電鍋。
“阿姨今天沒來做飯?”
蕭衍插上電源:“我沒讓阿姨過來。”
望着形單影只的電鍋,雪燈震驚:“阿姨不做飯我們就直接啃鍋?”
蕭衍擡手敲敲他的腦袋:“牙齒尚且沒進化到這種程度。”
說完他轉身進了廚房,從裏面端出幾只盤子,吩咐雪燈:“你也幫忙。”
盤子裏,有生蚝、扇貝、蚬子、梭子蟹和黑虎蝦,還有一些火腿切片,蔬菜菌類等等。
“都是我愛吃的,要煮火鍋麽?不是說再吃火鍋我要長痘了?”雪燈按耐住狂喜。
“所以,無底料火鍋,你就吃個蘸料味兒吧。”蕭衍道。
好好好!只要有海鮮,哪怕無蘸料也全是鮮美。
蘸料還是蕭衍自己根據網上教程調的,都是最幹淨常見的家常調料,花生碎是他用破壁機打碎成沫,果汁也是純天然鮮榨。
雖然味道不及外面賣的,但健康方面絕對一等一,這樣就不怕雪燈長痘了。
海鮮他都提前加了料酒和生姜泡過,海鮮自身的寒氣能祛一點是一點。
雪燈大快朵頤,幾次燙了舌頭,堅持着咽下去。
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笑意。
他真的好愛海鮮火鍋。
蕭衍平時不太吃這些東西,但為了不掃雪燈的興,耐着性子吃了幾口。
他擡起頭,問:“開心麽。”
雪燈騰不出嘴巴回應他,只點頭似搗蒜。
回程路上,蕭衍看到雪燈抱着手鏈盒子故作假笑,進行了痛定思痛的反省。
他總希望能和雪燈的共同話題再多一些,卻忽略了他的感受。
而現在,即便雪燈只顧着吃什麽都不說,蕭衍只是看,也會覺得有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幸福。
“雪燈,一會兒吃完飯,我想開着藤原豆腐店出去兜兜風,要和我一起麽。”蕭衍輕聲問道。
雪燈點頭點頭。
蕭衍抵着下巴,顯得幾分為難:“但是沒吃飽,開不了車怎麽辦。”
“剛剝的。”雪燈随手将剝好的蝦仁塞進蕭衍嘴裏。
蕭衍後知後覺,以前怎麽沒發現,原來蝦仁是甜的。
火鍋蒸汽缥缈,對面雪燈的臉有些氤氲不清。
蕭衍卻希望,時間能永遠停駐在這一刻。
*
“燈燈,衍衍,我去上班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雪燈假期結束,整裝待發和崽崽們做臨行道別。
蕭衍在一邊套上外套,随口問道:“哪只是燈燈。”
“這只。”雪燈指着眼睛大一點那只道。
蕭衍打量一番,得出結論:“衍衍看起來好像醜一些。”
“不許亂講。”雪燈橫了眉,“只是相較于燈燈而言衍衍沒那麽好看罷了,都是漂亮的孩子。”
蕭衍笑笑,拉着雪燈坐在床上,手指靈巧翻飛為他盤發,叮囑着:
“這幾天我會去公司,不能給你送午餐了,如果沒人陪你吃飯就打電話給我。”
雪燈點點頭。
“如果工作中有不開心的事要和我講。”蕭衍頓了頓,“開心的事也要和我分享。雖然我可能在你的工作上無法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議,但至少能提供給你一些情緒價值。”
“你也是,我最近有在認真學畫畫啦,遇到困惑時也要告訴我,我幫你畫。”
蕭衍不好說,他那水平至少還要再練個七年八載。
但也确實觀察到雪燈這幾天假期都窩在房間裏描摹繪畫,或許因為那天帶他參加藝術展,他覺得自己只能像個白癡一樣坐那睡覺,所以也希望盡可能再二人間構建一些共同話題。
蕭衍幫他绾好頭發,攏好耳邊碎發,輕吻他耳垂:“好,我們一起加油。”
蕭衍開車先把雪燈送去單位,目送他進了大樓才掉頭趕去工作室。
雪燈進了大樓,過往同事都熱情和他打招呼。
自打失蹤女孩案正式告破,同事們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開始讨厭雪燈是覺得他沒經過任何努力就憑借關系空降而來,像滕遙,開始還因為被雪燈搶了失蹤女孩的案子而對他懷恨在心。
直至今日才明白,這活兒不是一般人能幹的,稍有不慎小命都沒了。
雪燈手頭暫時沒什麽新工作,尹主編讓他再跑一趟李老師家重新做個專訪。
再見李老師,她氣色好了很多,那個被雇來看守她的保姆也收拾東西滾蛋了。
經過采訪,雪燈了解到發生在李老師身上的一切。
她是失蹤女孩班的班主任,兼教語文,為了鍛煉孩子們的寫作能力,她每天都會給孩子們布置圖畫日記作業,她也是看到了佳然的日記察覺到事态不對,偷偷跟蹤發現了位于紅洋路27號的夜總會。
李老師尚且年輕,不懂遇事要先保護自己,只是看到自己的學生遭此大辱,腦子一熱就沖了,警告元茂山他們盡快自首。
元茂山哪裏會把她放在眼裏,像對付雪燈一樣,先給予警告,比如買通學生家長聯合學生狀告她目無法紀違反教師職業操守,一紙訴狀把她告到了教委會。
然而這只是開始。
在李老師被停職期間,元茂山打算殺人滅口,假借學生口吻将李老師騙到山裏。
結果李老師大難不死,卻摔斷了腿。為了不讓她開口說話,元茂山雇了保姆上門看守,還在她家裏各處裝了監控,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并在她的飯菜裏下了慢性毒.藥導致她失聲,把一個充滿正義的老師變成了四肢尚在的“人彘”。
為的就是要她永遠死守秘密。
在拜訪李老師前,雪燈先去了一趟她任教的學校,并給她帶了一份禮物。
是班上的學生寫給李老師的信。
【李老師我們都很想你,希望你早日康複快點回來[哭]】
【老師,媽媽說您是位好老師,要我耐心等待您歸來。】
除了信還有一些孩子們自己做的小禮物,彩色的星星、簡陋的胸針、水果糖等等。
飽含一個孩子對老師的思念與信任。
李老師珍愛地撫摸着禮物,眼中漸漸凝聚點點水光。
雪燈看了眼窗外明媚冬陽,俯身問道:“李老師,今天天氣不錯,要出去走走麽。”
李老師擱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收攏,聲音依然嘶啞不成調:“不用了。”
她現在這副模樣,已經沒辦法見人了。
雪燈猜到了她的心思。
卻還是堅持把她推出了門,并道:“多曬曬太陽有利于骨骼修複。”
李老師緊緊抓着輪椅扶手,眼底幾分慌張:“我真的不想出門。”
說話間,大門被雪燈推開。
刺眼的陽光飛進漆黯房間,裹挾着塵埃滾滾而來。
李老師漸漸放棄了掙紮,陽光刺的她眯起眼睛,她下意識擡手擋住來光。
良久,她适應了光照,慢慢放下了收。
一動不動看着外面清晰生動的景色。
有多久沒見到陽光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模樣,已經快要忘記了。
雖然今天氣溫已經達到零下,可太陽落在身上時依然是暖的。
雪燈推着李老師來到學校門口,隔着大門圍欄,看到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
是她班上的學生。
度過了暗無天日的三個月,她還清晰地記着每個孩子的姓名、愛好。
這時,眼尖的小男孩發現了門口的李老師,愣了許久,忽而飙淚,對着其他同學大喊:
“是李老師!”
孩子們聽到聲音一股腦湧過來。
李老師慌張轉動輪椅想離開,不想學生們看到她此時的狼狽姿态,但被雪燈按住了輪椅。
孩子們隔着圍欄,順着縫隙對着她伸出手,急得直跳:
“李老師你怎麽才來看我們。”
小女孩已經泣不成聲:“老師別走,我好想你啊。”
“老師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小男孩問着,偷偷掏出一把糖果,小手伸得老長。
想把他最喜歡的零食送給他最愛的老師。
李老師蒼白的臉上只剩下漆黑的眼珠,這是唯一的一點顏色。
終于,她緩緩伸出手接過糖果,嘴角一抹倉促地笑:“子君,你長高了。”
門衛大叔看到是李老師,忙打開校門把李老師推進去。
孩子們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老師,抱着老師哭作一團。
元茂山想串通家長舉報李老師将其革職,以使李老師的消失變得順理成章。
可孩子們一聲聲想念,彙聚成了海浪,淹沒了一些東西,也讓更多人聽到了一些東西。
*
因為雪燈勇破女孩失蹤案,一時名聲大噪,各路電視臺紛紛抛來橄榄枝,各種采訪不斷。
雪燈最喜歡的前輩吳學桐記者也親自接待了他,并送給他一本全新的尚未正式發行的自傳。
雪燈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麽叫“激動得熱淚盈眶”,只差一點就要掉小珍珠。
全新的,獨家的,首發的自傳,對于新聞人來說,死而無憾了。
他現在就是去菜市場買個蔬菜都能被人認出來,接着一堆大叔大嬸拉着他合影,喊他是人民無畏的英雄。
他的微博粉絲坐了火箭一樣飙出了殘影,其中還有不少明星藝人,包括當初在時裝展遇到的那個她很喜歡但不願和他合影的女明星。
晉海社現在每天能收到成百上千封對雪燈的表揚信,群衆送來的錦旗多到一面牆挂不開。
現在大衆對于雪燈的話深信不疑,認為他說的一定是真理。
雖然他确實說不出什麽華麗的大道理就是了。
對于一個記者來說,沒有什麽比群衆的信任更可貴,也是這份職業生涯中最高的榮譽。
他本是生活在海裏的一條小小人魚,對人類世界一竅不通,靠着一指禪打字法認真對待筆下每個字,他打字很慢,因為每次按下鍵盤前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後來,李老師因為他的幫助也重回講臺。
大家都在期待親眼見證元茂山和他的黨羽入獄那天,他們一定要去法院門口放鞭炮慶賀。
不過根據法院排期以及證據收集過程,大概沒這麽快。
雪燈正在對這案子做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寫到某處,陷入疑惑。
現在只有一點疑惑尚未解決:既然孩子們是被父母送到夜總會賺錢,為什麽佳然的父親還要主動報案失蹤。
這一點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連警察都找不到佳然父親,這個人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杳無音信。
“燈燈,你今天不用早點回去麽。”下班點,滕遙收拾了東西打算回家,卻看見雪燈還在對着電腦一指禪。
“還有一點工作。”雪燈道。
“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明天再做嘛,今天不是你和蕭衍的重要日子嘛。”
雪燈:“什麽重要日子?”
“蕭衍知道會傷心的,你竟然忘了。”滕遙挎上包,“今晚七點整,奧帆賽賽委會直播主持人禮服設計評選的投票呀!”
雪燈一愣。
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今晚投票這件事。
趕緊保存文件關機,提上背包腳底抹油。
這次投票,關乎到蕭衍那二十億的負債,也關乎到他們未來的生活。
雪燈一路跑,路過觀音廟,進去上了根香,雙手合十拜了拜。
心要跳出來了。
他幾乎和蕭衍前後腳進了家門。
不知為何,在蕭衍看來此時的雪燈整個人上蹿下跳的感覺。
他伸手把快要跳出房頂的人抓回來按住。
都能聽到雪燈的心跳聲,但面上還在故作淡定,眉頭條件發射地微微蹙了下,馬上又調動肌肉舒展開。
“怎麽了。”蕭衍摸摸他的頭發。
他很喜歡摸雪燈的頭發,從前,互表心意前,只能強制忍耐這種沖動,現在可以光明正大把方向盤上的灰擦到他頭發上了。
蕭衍微笑.jpg
“六點了,還有一個小時。”雪燈腦子發懵,一時間忘記今晚直播投票的名字是什麽。
“哦,是說投票。”蕭衍看起來倒是雲淡風輕的,“還早,先吃晚餐怎麽樣。”
在他的臉上很少看到波瀾起伏。
餐桌上。
見了食物模型都要啃兩口嘗嘗味道的雪燈此時胃口盡失,眼睛就沒離開過挂鐘。
也好奇,蕭衍怎麽看起來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