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亂世裏的書童炮灰攻16
第66章 亂世裏的書童炮灰攻16
宴席結束後,濮陽邵要抱着林笑卻離去。
林笑卻搖搖頭,醉意的淡紅浮上臉頰,他指了指路,示意自己能走。
濮陽邵笑着放開,林笑卻走了兩步,腿一軟,又落入了濮陽邵懷裏。
濮陽邵早知會如此,道:“不想抱,本将軍背你。”
濮陽邵本想将林笑卻耍武器一樣甩背上,想起小憐可不是那等鐵石。容得下摔摔打打,老老實實蹲了下來。
“快上來。”濮陽邵道,“夜深了,小憐該睡了。”
在濮陽邵蹲下的時候,林笑卻望向了晏巉,晏巉回望他,神色清冷。
林笑卻垂下眼眸,正準備趴到濮陽邵的背上,就被晏巉抱住了。
冬天好冷,晏巉站在他的身後,靜靜地将他抱着,林笑卻嗅聞到晏巉身上獨有的幽香,淡而悠遠。
林笑卻心中驀然難過起來。
那個将軍說着侮辱晏巉的話,席下的人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很期待似的。人人都想剝了他的衣裳,将高嶺上的雪之花攀折,不管他落到泥淖中是否會融化,哪怕他只剩一副骨架,皮肉被分吃殆盡,林笑卻疑心連骨頭也不會放過。
如果人不吃,說不定會喂了狗。
233休眠前說晏巉是萬人迷,萬衆矚目的主角,可為何這樣的萬人迷戀如此污濁,帶給晏巉的阻礙遠遠比利益繁多。
可晏巉被侮辱,衆人卻覺得理所當然。為什麽?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貴妃娘娘,被剝除了權臣與英雄的身份,成為紅顏禍水的代名詞;還是因為衆人心中的貪念已經将一切淹沒,渴望他的皮肉渴望把玩亵玩折辱,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成了一樣随意擺弄的玩物。
有主的玩物被侮辱,衆人大概樂見其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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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巉緊緊地抱着林笑卻,濮陽邵問小憐怎麽還不上來,是不是嫌棄他背太硬。
濮陽邵正要站起來,嘟囔一聲:“真不好養。”
林笑卻輕輕拍了下晏巉的手,晏巉松開了。
林笑卻趴在了濮陽邵的背上,沒讓濮陽邵回頭。
這一切都落入了旁觀的趙異眼中。
趙異自嘲地笑了下,靠在了椅靠上,渾身乏力,不想起身了。
濮陽邵背着林笑卻高興地往前,他道:“這周國冬天雖然冷,可比我家鄉好多了。”
“小憐要是在我故鄉那,鐵定要裹好幾層,裹得都下不來床。”濮陽邵勉為其難道,“沒法子,到時候我也這樣背你,想去哪背去哪。我們那裏的雪,下得跟刀子一樣,滿天的箭舞。下多了會死人的。”
濮陽邵說着他幼時族裏的小孩被凍死好幾個,前一天晚上還樂哉哉一起玩,第二天醒來聽說凍死了。
“帳篷被雪壓垮了,人也沒了。”濮陽邵嘆了一聲,“要是他們還活着,我封他們官做,大家都住進這溫暖的皇宮裏,沒有人會死得那樣憋屈,毫無價值,沒人記得。”
濮陽邵說完了,又道:“小憐,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麽,想要什麽。你的世界是不是也像下雪人死一樣安靜。”
“你小的時候過着什麽樣的日子,本将軍通通不知道。”濮陽邵道,“我要給你布置一個任務,每天給本将軍寫信,說說你自己的事,你心裏想什麽,惦記什麽,過去印象深刻的,都要寫給本将軍看。聽到沒有。”
林笑卻聽了,砸了濮陽邵一下。他都這麽大人了,輪回幾輩子了,怎麽還得寫小學生日記。
日記都是假的,他還得編造假的給濮陽邵瞧。
濮陽邵被砸了反而很高興的模樣,道:“太輕了,再砸一下,重重的,砸出個威風凜凜來。”
林笑卻滿足他,猛砸好幾下,惹得濮陽邵笑聲串串:“再重些,繼續,好樣的,小憐再來一個!”
砸得林笑卻手疼了,濮陽邵都沒什麽痛意。
濮陽邵笑道:“我鋼筋鐵骨,小憐柔弱如水,水可砸不破鐵,你呀,學學那個什麽以柔克剛,你把我浸滿了,我慢慢就鏽蝕了。要有耐心,不可心急。”
林笑卻懶得聽。
濮陽邵道:“砸也砸了,說好的信不能不寫。娘說了,瞧上一個人得慢慢相處,互相了解。我是掏心窩子都給你講,你卻一言不發,這樣可不成。”
“你要是願意寫,本将軍就多給你和你大哥一些時間,不急着幹那事。等本将軍登基了再大婚。你要是不寫,那今晚本将軍就不走了。”
濮陽邵又似玩笑又似威脅,林笑卻打了他一下,思索了會兒,不得不擡起手,在濮陽邵臉上寫了個“好”字。
一筆一劃,明明碰的是上面,濮陽邵卻下面發緊。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趕緊背着林笑卻回到了鳳栖宮。
鳳栖宮裏,濮陽邵讓多加了一張床。那些珠寶箱子也都擡到了別處。
等晏巉也到了,濮陽邵道:“你妹妹畢竟大了,男女大防,以後不要睡一張床上。”
晏巉退後一步,離遠了些。
濮陽邵笑:“怎麽,不高興了?剛宴會上的事,你別放心上,都是些粗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家夥,之後本将軍替你教訓教訓。”
濮陽邵本來想着隔開晏巉和小憐,可一想到小憐那模樣,沒人看着萬一被人欺負……聽說太監也是玩宮女的,要是威脅拿捏了小憐……不如就讓晏巉看顧着,量他也不敢做出什麽事來。
濮陽邵回到床榻邊,撫上小憐的臉頰,讓晏巉也過來。
濮陽邵道:“小憐什麽都不懂,依賴你,你可不能欺負她。本将軍太忙,沒辦法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你作為她的哥哥,有義務護着她。”
濮陽邵掃了一眼晏巉的身下:“本将軍不玩什麽閹割,你留着那玩意兒以後艹女人也不是不成,但小憐你得護好了。別逼本将軍斷了你家的香火。”
濮陽邵笑着将林笑卻摟在懷裏:“權勢富貴,你伺候好本将軍,照顧好小憐,想要什麽都會擁有的。”
濮陽邵這一番威逼利誘,晏巉并未生怒,只是道:“将軍,您多慮了。能得将軍庇佑,是我和小憐的幸運。”
濮陽邵也不知信沒信,又摟了林笑卻好一會兒,想要吻一吻咬一口又不敢輕薄,省得這小家夥大晚上的掉淚。
想去碰碰晏巉,但小家夥肯定會吃醋,到時候更是沒完沒了。只能摟摟抱抱解解饞,看小家夥真想睡了,都要睜不開眼,才不舍地離開了。
濮陽邵一走,宮人們打來熱水洗漱罷,晏巉讓宮人都退下。
朽竹閉好門,退到殿外守着。
晏巉道:“脫了。”
林笑卻不解。
“濮陽邵碰過的衣裳。”
林笑卻緩緩脫了外裙,晏巉要燒了,林笑卻忙道:“關衣裳什麽事,繡娘花了好多功夫繡的。”
晏巉抓着衣裳,默站了會兒,大冬天的親自去洗衣裳。
林笑卻随意披了一件跟上去,在外面他就不能說話了。朽竹說主子我來吧,晏巉不,冰水刺骨,他洗得緩慢。
林笑卻看了會兒,蹲下來,覆上了晏巉的手。
許是凍僵了,晏巉竟沒有以往的各種反應。冒汗、惡心、煎熬都沒有,他只是靜靜地停了下來。
林笑卻推開了木盆,捧起晏巉的手,望向朽竹。
朽竹明了,端了一盆溫水過來,林笑卻摩挲生熱好一會兒,才将晏巉的手緩緩放了下去。
他捧起水,澆在晏巉手背、手腕,朽竹還端來一小竹籃幹花,林笑卻抓了一把灑下。
花朵的芬芳裏,晏巉的手漸漸暖了。
林笑卻還要澆水,倏地被晏巉捉住了手。
晏巉捉着他來到水下,花瓣覆蓋着,在外人不可知不可看透的水下,晏巉與林笑卻十指相扣。
林笑卻掙紮了一下,但晏巉握得很緊。
他擡眸看晏巉,晏巉卻未看他,垂着眼眸望着花瓣。倏地就落起了雪。
過了會兒,晏巉仍未松手,眼睫上漸漸覆了雪花,林笑卻玩心起,湊近吹了吹,想把雪花吹下。
雪花沒被吹走,在晏巉的眼睫上融化了。
林笑卻做了壞事,明明只是幫忙,卻弄得好像晏巉哭了一樣。
不是的,他只是想借一陣東風,将晏巉溫暖,不讓他再玩冰霜。
血肉之軀,本該滾燙,若是凍僵了,會被埋到地底下的。
林笑卻不知所措,想要退回來,晏巉終于松了手,卻是于下一刻将林笑卻抱了起來。
“沐浴。”晏巉對朽竹道。
朽竹便叫宮人去燒水。
林笑卻被晏巉抱在懷裏,四下看了看沒人,氣音道:“大哥,我能走的。”
晏巉不答。
水燒好了,浴池氤氲,宮人們退下。
林笑卻也想離開,晏巉道:“你幫大哥洗手,現在該大哥幫忙了。”
林笑卻說不用的,但晏巉已經開始解他衣裳,只能罷了。
晏巉脫光了林笑卻的衣裳,自己卻系得嚴嚴實實。林笑卻頗有些不自在。
晏巉扭過頭,想擡手抱林笑卻下浴池,竟是無法克服心理上的阻礙。
林笑卻微微淺笑,自己踏了進去。
晏巉默坐良久,跟了下來。
衣衫沾了水重如鐵石,但晏巉走得并不艱難。
林笑卻想要躲,退後了一步,又止住了。
只是治病而已,脫敏治療,大哥需要我,我只是在幫忙。林笑卻這麽安慰自己。
上輩子體力不支也是山休幫忙洗的,沒什麽可害羞的。
晏巉手掌碰上的那一刻,林笑卻顫了一下,險些摔入浴池。
晏巉也沒好到哪去,只是碰了一下,竟慌得退了三步,趕緊轉過了身去。
林笑卻望見晏巉的手一直顫,細微的戰栗,是太厭惡了嗎。
林笑卻垂眸望自己一身皮肉,望着望着摸了自己一把,有點癢有些怯,又覺得真好摸,流連忘返又撫了一下。
林笑卻玩心起,把晏巉忘了,又撫又洗真的沐浴起來。
驀然,就被晏巉從身後抱住了。
他聲音聽起來怪澀的:“別摸了。”
他說:“天冷,會着涼的。”
林笑卻被鉗制在懷裏,不得不道:“我只是試一試嘛,我覺得撫上去還不錯,比錦緞光滑,比玉石溫暖。”
晏巉悶悶的:“大哥知道。”
氛圍更加怪異了,林笑卻不得不道:“大哥,我洗完了。你要洗嗎。”
晏巉道:“大哥不用幫忙。”
林笑卻微窘,他才不準備幫忙,自己洗去。
他想要離開,可晏巉不松手。
他背對着晏巉,也就沒有看到晏巉早就紅了的臉頰。
他的臉紅不是蘋果那樣的,仿佛是被反複撫摸導致的輕紅。有一種滴滴流淌的玉感。
晏巉咬着牙,冰火兩重天,生理性的厭惡與精神上的渴求混雜,讓他既無法松手,也無法更進一步。
只是抱着,一會兒緊一會兒松地抱着。
水漸漸涼了,林笑卻沒忍住咳了一聲,才驀然驚醒了晏巉。
晏巉倏地松開手,林笑卻趕緊爬上了岸。
他的頭發長長了,披一件浴衣回望,林笑卻微微抱怨道:“下次可不能這麽久了。”
就算是當不被吃的藥材,那也會累的。
晏巉茫然地望着他,林笑卻讓他趕快出來,水涼了會着風寒。
晏巉垂下眸,低聲道:“若真得了風寒,那也是大哥活該。”
林笑卻要下來拉他,晏巉才擡腳準備離開。明明下來的時候,未覺衣衫重,可想要回頭是岸,這身上的濕衣就好似成了枷鎖,晏巉走得步履維艱。
洗浴罷,頭發漸漸幹了。
林笑卻上床睡覺。殿內兩張床,中間屏風隔開,晏巉躺了會兒,突然問林笑卻那個故事的結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烏龜生活在海邊,他聽說這世上除了這片海還有很高很高的山,他告別父老鄉親,說要去看看傳說中的高山……”
晏巉問:“怯玉伮,小烏龜看到高山了嗎。”
林笑卻愣了會兒,他已經不記得了,那只是他瞎編的睡前故事。
想了想,林笑卻道:“看到了,好高好高一座山,他爬得好慢好慢。他擔心自己爬到死也沒辦法爬到山頂。”
“可在半山腰的時候,風景一樣望得見。小烏龜突然覺得,就算到最後也沒有一個圓滿的結果,那也不必遺憾。他一路走來擁有的,并不比住在山頂的動物少。”
“那些鳥語花香,那些風霜雨露,小烏龜變成了大烏龜又成了老烏龜。”林笑卻最後道,“他終于爬到了山頂,望見了一覽無餘的朝陽。原來山頂上根本就沒有動物。”
“那塊地太小太小,只容得下一個人。”
“它老死了,成了一座石碑,成為一個傳說。海邊的烏龜一族講睡前故事的時候,會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烏龜……’”
林笑卻說完,問是不是太幼稚了。
晏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冷。
林笑卻說一定是得了風寒,要去找太醫。
晏巉不讓他去,只是道:“冷得床都僵了。”
林笑卻下意識離開自己的床,繞開屏風,爬上了晏巉的床,想要去摸摸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剛爬上去,就被晏巉抱住了。
晏巉道:“我們都是男子,沒有男女大防,怯玉伮,你介意嗎。”
林笑卻沒說話,擡手碰了碰晏巉的額頭,惹得晏巉又是渾身一顫。
沒有發燒,林笑卻放下心來,推了晏巉一下,想要離開。
晏巉靜靜地望了會兒,松了手,林笑卻爬遠一步,又被晏巉攬了回去。
晏巉道:“睡吧。”
十日後,位極人臣,總攬朝政的濮陽邵上位相國,總百揆,封地十郡,食邑萬戶,晉爵燕王,加九賜,冕十二旒。*
這一消息傳出後,周國上下人心浮蕩。野心家們招兵買馬,鷹瞵虎視。
晏巉秘密與荀延見了一面。
荀延道:“趙異茍延殘喘,試圖聯系禁衛軍舊臣與一些漢臣将領。”
“濮陽邵重用胡人勝過漢人,引起了一些漢臣的不滿。他對那幾百親衛的重賞更是讓人眼紅。親衛隊橫行跋扈,惹得衆人不滿。”
一些寒門庶族加入濮陽邵陣營,是為了将高門拉下來,而不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座新的大山壓着。
“原禁衛軍被分散打亂到軍營,失去權勢,心中也十分不甘。”
荀延問是否要放縱趙異的舉動。
晏巉道:“随他去。”激怒濮陽邵,正好早日了斷。
“濮陽邵被捧得還不夠高,他早日稱帝,西邊的宣王才會按捺不住早日打過來。”
宣王是最有權勢的趙氏宗族,一直對皇位很有想法。之前濮陽邵圍困紹京,一些勤王軍暗地裏歸屬宣王,自然不肯賣力,吃了敗仗就逃,實則十分期待濮陽邵将趙異殺死。這樣宣王稱帝才名正言順。
晏巉又道:“等雙方消耗殆盡,就可以收網了。”
保皇黨、世家、宗室……濮陽邵這把刀,還沒到折斷的時候。
荀延心中雖擔憂事情能否如計劃般順利,但并不想在晏巉面前說些顯得無能的話。
他道:“主公的兩位弟弟,與郡王同在澤興。”
荀延提到弟弟,晏巉才驀然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想念他們了。
澤興落了雪。
郡王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郡王趙璃與皇帝趙異的血緣算近,但他自小并不受重視。
趙璃的父親寵妾滅妻,竟到了瘋魔的程度,縱容妾室謀害嫡妻嫡子。阿娘已經死了,若不是晏哥,他也早就死了。
阿娘死之前牽着他的手,讓他一定要報答晏哥的恩情,趙璃記得很牢。
趙璃并不愚蠢,他心中明白,晏哥對他的關心或許并不純粹。
但他不在意,哪怕真心只有一分,他也願意做晏哥手上最聽話的傀儡。
趙異被抛棄,是他活該。既害了晏哥,不獻出一條性命,便算不得忠貞。
這場雪洋洋灑灑,北地也落了。
北穆皇帝病重,望着窗外的雪對弟弟道:“壑兒,吾兒太小,擔不起這穆國江山。”
“魏歧狼子野心,吾本想解決了他,誰知功虧一篑,吾先倒下了。這匹惡狼,為兄不得已留給你,你要小心。”
魏壑推辭,不肯受皇位。
皇帝道:“你回來這半年,一直征戰在外。你手下的軍隊從不曾燒殺擄奪,哪怕受餓也絕不搶百姓糧食,仁義之師的名聲已經傳開。”
“魏歧容不下吾兒,也容不下你。列祖列宗在上,壑兒,你要擔起重任來。要想打下這天下,你身上的仁義才是王道。”
皇帝笑道:“東雍的皇帝肆意屠殺臣民,為了取樂甚至把京中百姓當獵物,自取滅亡。”
“南周局勢混亂,晏巉此人,雖美名在外,實則心狠手辣,薄情寡義,最擅借刀殺人,務必小心。”
皇帝說着說着又吐出一口血來,小皇子啜泣不已。
皇帝捉住小皇子的手,覆在了魏壑的手上:“吾兒與這江山,壑兒,吾都交予你。吾兒資質愚鈍,讓他做個富貴王爺即可。勿傷他性命。”
魏壑跪地泣道:“大哥——”
“您會好起來。”
皇帝笑:“大抵是不會了。朕活了二十餘載,當初沒能護住你,讓你流浪諸國。壑兒,朕欠你一句抱歉。與魏歧的仇,只能你自己來報了。”
不過幾歲的小皇子很多話都聽不懂,他哭着爬上父皇的床榻,想要父皇像從前那樣,将他抱起來,舉高高——
皇帝擡手,想要抱住兒子,可手已經乏力得擡不起了。
他下令讓其餘重臣進來,當衆立下了傳位魏壑的聖旨。
太監扶着皇帝起身,遞上玉玺,皇帝竟拿不穩。
玉玺蓋下,聖旨成,皇帝再也握不住,玉玺摔下,魏壑将之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