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亂世裏的書童炮灰攻09
第59章 亂世裏的書童炮灰攻09
洗漱罷,林笑卻爬到床上睡覺。
床一分為二,中間卷起的鋪蓋阻擋。
冬天來了,晏巉問林笑卻冷不冷。
林笑卻輕聲說可以忍,下一刻,連人帶被子被晏巉抱住了。
林笑卻睜大了眼,雖然隔着被子,至少三寸遠,但林笑卻還是感受到了晏巉的呼吸。
晏巉心中并不平靜。
林笑卻乖乖地讓晏巉抱着,晏巉擡手想要撫摸他臉龐,快要貼近的時候,晏巉的手遠了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問林笑卻是不是很讨厭趙異。
晏巉道:“他是個無可救藥的壞孩子。”
晏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格外的冷漠,沒有半點親昵存在。
林笑卻不知該說什麽,趙異畢竟是皇帝,他不想挑撥晏巉和皇帝的關系。
晏巉卻掀開了被子,起身将那些華美的綢緞取來,攤開抛灑在床上。林笑卻被埋住了。
他想起身,晏巉制住了他。
晏巉隔着綢緞撫上了他。即使有綢緞的遮擋,林笑卻還是感觸到晏巉并不輕微的力道。
綢緞太多了,林笑卻漸漸喘不過氣,他輕聲說了,晏巉慢慢地剝開綢緞,只将他的唇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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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卻張開口,大口大口喘氣。
在這喘息之中,他聽見晏巉說,趙異會死的,姜清境亦不例外。只是需要等,耐心地再等一段時間。
林笑卻心中猛跳。
晏巉耳畔貼近他胸膛,聽見了林笑卻急促的心跳聲,晏巉靜靜地聽了許久,直到林笑卻的心跳聲平緩下來,他才将所有的綢緞剝開了。
林笑卻重見天日,額生薄汗,唇瓣一時之間仍然微微張着。
晏巉的目光落到那唇瓣上,紅潤似血,牡丹揉爛,汁液滴滴。明明應該厭惡,偏偏內心平靜。
晏巉低聲道:“睡吧。”
幾月前。南周北伐失敗,濮陽邵南逃占據了岱城。
晏巉接到密信,站在宮廷之中,思索着破局之法。
手下的勢力被分散重組,歸了世家豪強,忠于他的将領被外派降職,提拔的寒門被趕出紹京外任……
權勢重歸世家手中,他在皇宮之中,似乎只能坐以待斃,或是成為世家的床上玩物,得到施舍下來的些許權力。
一路走來,想要玩弄晏巉的不計其數,上到六七十歲老不死的,下到十二三歲剛能人道的。晏巉有時候會懷疑這個世界加諸在他身上的魅力,以及源源不斷的惡意。
再是美人,周國不是不能挑出別的,可偏偏見了他跟狼見了生肉似的,一雙雙亮得滲人的眼,在黑夜裏虎視眈眈。
思來想去,不如驅虎吞狼。
只是有時候,虎害大于狼害,後患無窮。
但不破不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晏巉回了密信,讓明面上歸順了濮陽邵的岱城将領與謀士,鼓動濮陽邵求娶姜氏高門。
北伐時,濮陽邵手下原先的兵将大都投降回到了北雍。濮陽邵僅僅帶着幾百親衛南逃,即使出其不意用計強占了南周的岱城,但手下無将可用處境尴尬。
恰逢寒門庶族出身的将領與謀士真誠歸降。其中一位謀士名荀延,對天下形勢了如指掌,濮陽邵對其禮遇甚重。
荀延指出濮陽邵尴尬處境,說主公現已得罪北雍北穆,除了南下別無他路。不如聯姻姜氏等高門世族,融入紹江世族階層,再徐徐圖之。
濮陽邵深以為然。
誰知一封真心求娶的書信,換來姜清境的肆意羞辱。明裏暗裏将濮陽邵的跟腳貶得淋漓盡致。
濮陽邵好色成性,不但跟北雍現任皇帝的妃子私通,還與北雍先皇也就是他義父的妾室,颠鸾倒鳳。
他義父念在他征戰有功,是個猛将,又是義子,沒有追究。将妾室賜死了事。
濮陽邵大醉三天,絮絮叨叨念着那妾室的名字,被告發給了先皇,惹得先皇惱了,欲貶濮陽邵出京都。
濮陽邵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負荊請罪,又在義父那裏說盡了好話。
恰逢北穆來襲,濮陽邵領兵出征打了好幾場勝戰,此事也就罷了。
先皇去世後,新皇登基。濮陽邵頗有不滿。
他自認自己功高,如今卻要與一小兒共事,大醉幾天,借着酒勁就跟新皇的妃子搞上了。
酒醒後濮陽邵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稱他是皇帝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過換着穿了件衣服罷了。
還把自己的妾室送去給了新皇。
新皇大怒,又是個心狠手辣的瘋子,把那妾室剝了皮油鍋烹之。
那不幸被糾纏的妃子,被新皇親自杖斃,血水流了滿地。
濮陽邵暗道不好,連夜出逃到了自己的大本營荊河之地,就此叛了北雍。
北伐失利,南逃岱城後,濮陽邵受到姜清境的羞辱,勃然大怒,扯着打世家清君側的大旗,一路攻打而來。南周社會矛盾尖銳,失地的流民、被壓迫的佃戶等,紛紛加入了大軍。
攻入紹京外城後,沒來得及逃亡的士族慘遭滅頂之災。除了屠戮外,濮陽邵斷絕食糧,許多士族活活餓死。
內城、外城的僵持仍在繼續。勤王的援軍遲遲不戰。
午膳時分。
林笑卻望着膳食頗有些難以下咽。
晏巉穿着一身白衣,似披麻戴孝。他長嘆一聲,戴上昨夜親自繡好的手套,将林笑卻抱在了懷中。
林笑卻說自己能吃,晏巉道:“怯玉伮幼時,我也這般喂過你。”
那時候,晏巉還沒有不能碰人的毛病。
晏巉昨夜收到密信,不過幾月,事态之嚴重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燒了密信,換上一身白衣,親自給自己縫了手套。
那些死去的百姓們,或許曾經喝過他救濟的粥湯;死去的士族中,也有人曾與他同行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不願做魚肉,只能拿起刀來,但刀落下的那一刻,變成了一座無法挪開的大山。
山下死去的人有他的政敵,也有無辜的百姓。
晏巉抱着林笑卻喂他吃飯。
他喂得很小心,一口又一口,林笑卻問大哥怎麽不吃。
晏巉說他不餓。
林笑卻道:“可大哥早膳也沒吃。”
晏巉說半夜的時候,怯玉伮睡着了,他偷偷地起來吃了好吃的,吃得太多,已經飽了。
林笑卻笑,不信:“大哥才不會偷吃。”
晏巉微微笑:“那是怯玉伮不夠了解我。”
“等有一天你了解了我,恐怕會吓得躲到被子裏去,再也不想見大哥了。”
林笑卻搖頭:“大哥永遠是大哥,我是大哥買下的,才不會被吓得躲被子裏去。”
晏巉繼續喂着,突然姜清境從殿外闖了進來。
晏巉松開手,讓林笑卻去屏風後躲躲。
姜清境此時狼狽多了,完全沒有當初的得意。他提着劍進來,雙眼發紅:“晏巉,你知道我看見誰了?”
“荀延!你的那條好狗。”姜清境冷笑道,“他跟在濮陽邵身邊,我一箭射出,還被濮陽邵斬斷箭頭救了他那條狗命。”
“他一向對你忠貞,你別告訴我,他是突然叛了你轉投濮陽邵了。”姜清境舉劍斬斷了用餐的木桌,餐盤霎時碎了一地。
其中一片飛濺,劃傷了晏巉的臉頰。鮮血滴落,姜清境心中一痛,下意識将劍扔了,欲上前看看傷勢。
走出一步,姜清境想起死去的同族,眼神轉冷,停住了。
姜清境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晏巉只是垂着眸,不言不語。
姜清境狠笑道:“到如此地步,晏巉,你當真能收拾得了殘局?”
“你的美名天下皆知,自求多福吧。”
姜清境轉身離開了。
林笑卻從屏風後走出來,翻找出藥來,欲要為晏巉上藥。
但想起晏巉不能碰人的毛病,手頓住了。
晏巉微微笑了下,攥住了林笑卻的手指,直接觸碰到了傷口,甚至用力地往裏擠壓,似要把那道傷口撕裂。
林笑卻吓得眼淚掉了下來,掙紮着要把手收回來。
晏巉的眼神冷漠,但想起這張臉還有用,最終松開了手,讓林笑卻得到了自由。
林笑卻手指沾了血,果真如晏巉所說,逃到被子裏藏起來了。
晏巉不急不緩為自己處理了傷口,用上最好的藥才不會留下疤痕。
處理罷,手套也髒了。
晏巉緩緩取下手套,丢在了一地狼藉裏。
他轉身往床榻走來。
林笑卻在被子裏躲了一會兒,想起之前說的不會躲藏的話,頗有些羞愧,正準備從被子裏爬出來,就被晏巉抱住了。
晏巉隔着被子緊緊地将林笑卻抱在懷裏。
被子似成了襁褓,他似娘親一般柔和地微笑,襁褓裹着怯玉伮只露出一張小臉來。
晏巉道:“你怕大哥了。”
林笑卻搖頭,他剛剛只是被晏巉的眼神吓到了。只是吓到了一小會兒。
那樣的目光下,林笑卻感到自己成了狼崽子,被晏巉這樣的活菩薩強制喂食。他不撲上前啃咬,晏巉都要強迫他張嘴咬下。
瞧着林笑卻搖頭,晏巉道:“說謊。”
林笑卻輕聲道:“只怕了一小會兒,但不是怕大哥,只是怕血。”
晏巉聽了,微笑問:“是怕大哥身體裏流出來的血,還是怕紹京城裏血流漂杵的血。”
林笑卻遲疑片刻,答:“都怕。”
晏巉擡起手,想摸摸林笑卻的頭,快觸到才發覺手套扔了。
晏巉的手停頓片刻,徑自撫了下來。碰到的那一刻,晏巉渾身戰栗,他說不清是惡心是應激還是歡愉。
晏巉額角生汗,林笑卻默默看着那汗珠滴落,竟跟血淚似的。
“大哥,你怎麽冷得流了汗。”林笑卻輕輕地問。
晏巉笑:“大抵是寒冬臘月來得太急。”心還在酷夏滾燙着,身體卻在冬日薄涼了。
宮廷裏,趙異四處游蕩。
前線的兵将還在堅持,抛灑血汗,他卻感到無事可做。
走投無路的王侯将相,多有自盡的。趙異不學他們。
這條路還沒走到盡頭,說不定明天援軍就打敗了那龜兒子濮陽邵。
趙異連濮陽邵的下場都想好了。要用快刀剮上幾千片,油鍋炸了,分食給還活着的紹京百姓吃。
百姓缺肉吃,正好用濮陽邵的血肉填了,不用花銅板,免費宴飲。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骨頭也嚼爛,咯嘣咯嘣響,叫這濮陽邵去了陰曹地府都找不到頭腳,全爛活人肚裏了。
趙異嗤嗤地笑了起來,被這想象逗樂了。
笑完一陣,只覺無趣。想來想去,不想找晏哥了,找那小啞巴去。
到了鳳栖宮,正好晏哥不在。晏哥比他這個皇帝忙,也不知在忙什麽。
趙異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天還很恨晏哥的,傷好了又沒那種情緒了。
只是覺得累,想要一個人的愛太累了。他或許快死了,死之前不想那麽累,他想找小啞巴。
趙異偷偷走近鳳栖宮,看見小啞巴在看書,她果然是識字的。外面這種情況,小啞巴應該不至于到這時候了,還不懂裝懂附庸風雅。
趙異猛地跑過去,林笑卻被驚動睜大了眼,丢開書就跑。
趙異攔住他,笑:“跑什麽,我是來還你的帕子的。”
趙異從懷裏掏出來,折疊得整整齊齊遞過去:“喏,我洗幹淨了。我親自洗的。先是打來水,我搓啊搓,搓得很幹淨。”
“搓幹淨了還要晾起來。”趙異失神了片刻,晾起來,挂起來,脖子一套死翹翹。
“我晾起來,它就幹了。”挂起來,魂就飄了。
趙異咬牙切齒恨,他在胡思亂想什麽,死的一定是那龜兒子,才不會是他。
趙異把帕子遞過去,林笑卻不收。
趙異惱道:“你還嫌什麽,朕親自洗,普天之下,朕只會讓人把脖子洗幹淨。”
“這次親手洗了你的帕子,”趙異笑,“是比血幹淨些。”
“喂,小啞巴。”趙異道,“你不收,我就叫你吞下去,爛肚腸。”
林笑卻瞪着他,慢慢伸手接帕子。林笑卻攥住一角,趙異反而不放了。
“我親自洗的,要不你送我吧。”趙異道,“你不會說話,用筆寫字,說送給我。”
趙異這樣說,林笑卻反而非要收回帕子不可。他使勁拽,趙異就是不放。
趙異微笑:“小傻子,我也是。”
趙異倏地松手,林笑卻用力過大整個人往後仰,趙異一伸手攬住腰,把林笑卻抱住了。
林笑卻站穩了推他,趙異卻整個腦袋埋進他頸窩,又開始冒眼淚了。
林笑卻沒流汗,脖子卻被趙異的淚水潤濕。都說洗幹淨脖子,哪有用淚洗的。
林笑卻推了半晌推不開,趙異死死地抱住他,像是抱一根浮木。
趙異被自己的淚水淹沒,快要溺斃,飄來一根浮木,不管能不能救活自己,他是不願松手的。
林笑卻靜靜站着,當一根木樁,趙異卻還要折騰,攥住林笑卻的手放到自個兒頭上。
他說:“摸摸頭,朕會待你好的。”
林笑卻給了他一記爆栗,讓他清醒清醒。
趙異被敲疼了,倏地擡起臉,濕着眼眸恨恨道:“你在哪裏學的認字,叫你摸沒叫你敲。朕又不是木魚。”
林笑卻心下好笑,又敲了一下。
趙異捉住他的手,道:“鐵定被人騙了,淨學些錯字錯義,你看好了。”
趙異做了個嘴型,發出“摸”的聲音,然後攥着林笑卻的手摸自己。
林笑卻收起指尖,不肯碰。趙異道:“好好學着,摸——”
趙異硬是掰開林笑卻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頭。摸着摸着趙異笑起來,竟有點孩子氣。
趙異力道松了,林笑卻收回了自己的手,異常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
趙異本該生氣的,但竟不覺得氣,只覺有點好笑。
宮女太監病死了不少,被擡出皇城堆在街頭巷尾。
大街上屍體都要擺不下了,一具堆一具,縱是冬日,也惡臭難聞。
趙異打來水,給林笑卻洗手。
林笑卻想起之前趙異說要他當洗腳婢,他心中壞壞地笑了下,洗完手後,踩掉鞋把腳擡起來,輕踹了趙異一下。
趙異目光往下,林笑卻單腳站着都要站不穩了,又踹他一下。
趙異懷疑地擡起頭:“你要朕給你洗腳?!”
林笑卻不說話,不點頭,只是踹他。
趙異懷疑人生,刷地要把盆摔了,但林笑卻拿着帕子擦脖子,都是他淚水弄濕的。
趙異又把盆穩住了。
趙異偷偷看四周,放下盆,先去把宮門關上,窗子也關上。
做賊似的,趙異蹑手蹑腳回到林笑卻身邊,發狠威脅道:“你要是告訴別人,朕給你洗腳的事,你就完蛋了。”
林笑卻裝作聽不懂,坐在床榻上,兩腳輕晃。
趙異捉住他腳腕,擡眸惡狠狠看他一眼,傻傻聽不懂的小啞巴,又把眼眸垂下去了。
脫鞋脫襪,趙異真給林笑卻洗起腳來。
他頗有些不服,嘟囔道:“我都沒給我娘洗過呢。”
澆水淋了淋,趙異又道:“你這腳怎麽比別的女子大啊,胸也很平,還是個小啞巴。”
“小啞巴,你怎麽不說話。”趙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犯了窘,改口道,“我是說啞巴怎麽了,啞巴也可以學着說話啊。你會說話的口型,朕就能辨別。朕很厲害的。”
趙異突發性耳聾,打小就很不甘心,費了很大功夫學唇語。偶爾聽不見怎麽了,聽不見他也是皇帝。
可現在皇位要輪到別的人坐了。
趙異這般想,又罵起來,那個龜孫王八,全是龜孫王八,平時裏自诩高人逸士超凡脫俗,亂軍來了全成了豬羊雞狗。
雞一窩,狗一窩,雞飛狗跳,雞飛蛋打,全成了慶功宴上肉酒菜。好酒好菜招待着,滿腦肥腸還流油。
趙異罵着龜孫王八,林笑卻指尖一直點他,點點點,趙異瞧見了,罵道:“沒罵你呢,回什麽嘴。”
“再回不給你洗腳了。”
林笑卻真想一腳踹翻洗腳盆,叫趙異嘗嘗洗腳水的滋味。但他是個乖孩子,不做壞事,也就想想才不會幹。
但他的眼神仿佛讓趙異察覺了,趙異按住洗腳盆,斥道:“白眼狼,你要是敢踹盆,朕就新賬舊賬一起算,要你好看。”
林笑卻睜着眼,無辜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趙異懷疑自我,難道是他多疑了?這小啞巴不壞?
懷疑中,趙異給林笑卻洗完腳,找不到擦腳帕,直接在龍袍上蹭了蹭,把林笑卻腳擦幹淨了。
反正皇座也快不屬于他了,龍袍又怎樣,都當小啞巴的擦腳布吧!
趙異大笑起來,林笑卻趕緊縮回腳,往床裏爬,活像趙異是個神經病。
趙異笑完了,倒了洗腳水,扔了洗腳盆。重新換盆洗了手,道:“喂,小啞巴,你那帕子髒了。”
剛林笑卻用帕子擦了淚水濕潤的脖子,本來洗幹淨的,又被趙異的淚水弄髒了。
趙異道:“給我,我重新洗一遍。”
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林笑卻從懷中掏出來扔出去。
趙異抓住帕子,笑:“哼,小啞巴,你不能流芳百世,也可以遺臭萬年了。”
“皇帝給你洗腳,這可是不忠不義的大罪過。朕心善,朕不跟別人講。你也不可以講,知道了嗎。”
林笑卻還是裝聽不懂。
趙異心道,都說不了話,又能跟誰講呢。想到這裏,竟怪異的難過起來。
趙異離開後沒多久,一直找趙異的舒廂找到了林笑卻這裏。
林笑卻躺在床上正繼續看着書,舒廂走過來啪地跪下。
林笑卻擡眸望去,舒廂怔了好半晌,才道:“小憐姑娘,陛下去哪了。”
林笑卻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趙異走了。
舒廂似乎領會到了意思,卻沒有立即離開。
他跪在床榻旁,癡癡地看了一會兒林笑卻,倏地道:“小憐姑娘,城要是破了,奴才能不能當您的奴隸。”
“你生得這麽好,他們一定會留下你的性命,奴才也想活,奴才伺候您好不好。”
林笑卻撫着書,安安靜靜地回望。
舒廂慢慢爬上床來,拿過林笑卻手裏的書,一個字一個字教林笑卻認:“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
舒廂笑起來:“您看,我會認字的。”
舒廂擡眸忘林笑卻:“生得美,好事;不能說話,壞事;但要是姑娘聰慧,壞事也能變好事。”
“我既可以是姑娘的奴才,又能替姑娘伺候人,床上床下,我都會是好用的工具。留下我,替我換個名。”舒廂翻翻書,翻了好久才翻到兩個字,他指着那字樣道,“書香如何?”
林笑卻沒有回答,舒廂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舒廂自己給自己做主,改名書香。
書香色如春花,笑起來很是妩媚,他高興道:“書香好,做書香,不做舒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