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代虐文裏的炮灰攻15
第15章 古代虐文裏的炮灰攻15
秦泯邀請他上馬。
林笑卻鬼使神差什麽也沒問,就跨上了馬背。
秦泯牽着馬往前。
馬兒走得很慢,一點也沒有奔騰的狂傲,它懶散散悠悠閑閑,甚至還會扯幾根路邊的草嚼。
秦泯說這是追風喜歡的馬,和他那匹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追風完全不一樣的性子。
平日裏就喜歡吃吃草、曬曬太陽,慢悠悠地閑逛。
林笑卻好奇地問:“追風不急嗎?”
“急不來。”秦泯笑,“除非踏雪自己願意跑,否則即使追風攆它,它也懶得搭理。”
林笑卻笑着摸踏雪,雪白的皮毛懶洋洋的性子,即使他坐上來,也不擔心馬跑得太急把他摔下馬去。
秦泯就這樣牽着林笑卻慢慢地走,雖然沒有疾奔,但林笑卻感受到一種閑适的歡愉充盈心間。
走出了別宮,秦泯的追風就在不遠處。
秦泯問林笑卻,要不要試試一日千裏的滋味。
林笑卻雖想,卻擔心自己無法駕馭。
秦泯道:“世子可介意共乘。”
林笑卻的目光從追風移到了秦泯身上,秦泯灑脫地笑:“絕不會讓世子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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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卻應了。
他離開踏雪,靠近追風。追風的脾氣不太好,林笑卻那一剎不服輸,徑自上前。追風前腿刨地快速吸氣呼氣打着響鼻,但直到林笑卻上了馬背,它也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
踏雪自顧自啃着路邊野草,追風馱着林笑卻想要親近踏雪,一向懶散的踏雪居然毫無預兆地向前奔去,嘴邊的草都沒啃完還剩半截。
追風猛地追出去,林笑卻身形倏地後仰,驚慌地攥缰繩卻抓了空,不過一剎,秦泯就翻身上了馬背。
“坐穩了,”秦泯一手抱住林笑卻一手攥住了缰繩,“踏雪跑得很快的。”
疾風中,秦泯的聲音明明就在耳畔,卻有些失真。
“我忘了跟世子說,踏雪也是日行千裏的名馬,它雖懶,但從不遜于追風!”
林笑卻開口欲回,一張口就是滿嘴的風,剛剛的驚險還在腦海回蕩,他緩了好片刻才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坐慢馬。”
無論是踏雪還是追風,都不是慢吞吞的溫順的慢馬。
踏雪或許就是個幌子,秦泯擔心他害怕,用踏雪表面的懶惰閑散哄他。
秦泯大笑着:“既來了這洛北,怎能不吹吹狂風!世子,您要是讓這風吹病了,在下任打任罵任你罰,但若世子沒吹病,就跟在下交個朋友吧!”
快馬疾風,林笑卻也笑起來,恐懼退去,他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自由的歡快:“再快些!追上踏雪!”
“追上了,我就交侯爺這個朋友!”
秦泯大笑着快馬加鞭,踏雪也不服輸,向着午後的烈日狂猛奔遠。
林笑卻感到誇父追日的豪邁,疾風打得他臉疼,可他心裏滿是暢快。
風沙塵埃,赤日烈馬。
秦泯追上了踏雪。
踏雪一被追上,立馬變得閑散,跺跺馬蹄四處看哪裏有草。
那半根沒啃完的野草掉在了半道上,踏雪頗為可惜。
林笑卻被秦泯扶了下來,林笑卻暈眩着笑着,但才走出一步,大腿內側的疼意就翻湧而來。
他擦傷了。
但他不想顯得這麽病弱,面上不顯,強忍了下來。
秦泯将馬背上挂着的酒囊取了下來,扔給林笑卻:“接着!”
林笑卻險險接住。
秦泯笑:“我既追上,那就是世子爺的朋友了。如此佳事,怎能不幹一杯!”
林笑卻拿着酒囊,疾風的興奮還未過,打開酒囊就跟秦泯幹了。
“好辣!”林笑卻嗆了幾聲。
秦泯道:“北地冷,直辣得人燒起來才是好酒。”
但見林笑卻還要再飲,連忙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世子爺淨喝酒,倒襯得我像個小人。”
林笑卻笑:“什麽歪理。”
秦泯也笑,他只是想讓小世子嘗嘗快馬好酒的歡暢,可不是真想讓小世子病倒。
秦泯還欲再言,倏地卻有一箭從林中射來,直沖林笑卻。秦泯神情霎冷,拔出刀猛地上前斷了箭,大喝道:“誰!”
難道是陛下欲除了他!
一個人在林中奔逃,一腳踩空滾落到了林笑卻身前。
他後面還跟着一行人拿着弓箭追殺。
秦泯喝道:“來者何人!竟敢借秋狩殺人!”
來者丞相之子荀遂是也。
他箭法不準,竟叫這賤奴到處逃竄,還驚動了其他人。
怒氣上頭,也不管有沒有別人在場,拉弓還欲再射。
一旁的人看清前方兩人,吓得直接拍開了荀遂的手。
他這箭法本就不準,射中那奴隸還好,要不小心傷了貴人,他有丞相撐腰,他們這些背景不咋地的可就完蛋了。
“你!”荀遂怒得扇了那人一巴掌。
“公子!”那人捂着臉道,“是侯爺和世子。”
荀遂聽了,這才将注意力分了過去。
“原來是侯爺和世子爺,見諒。我這家奴不聽話,驚馬傷人。我這才想着給他個教訓,長長記性。不料沖撞了貴人,實在抱歉。對了,”荀遂道,“在下荀遂,家父荀游璋。如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荀遂這一番道歉又是得意又是努力壓抑着得意盡力有禮。他是丞相的孩子,可不怕什麽侯爺世子。
但貿然得罪也沒必要,稍微守守禮糊弄過去,至于那賤奴,等回去了有他好看!
秦泯可沒有被這糊弄過去,丞相?丞相早就是陛下心頭之患,不夾着尾巴做人還肆意招搖。
秦泯一想到剛才那亂箭險些射到林笑卻,握刀的手都要将刀捏碎。
他不耐聽這荀遂繼續粉飾太平,倏地将刀飛過去,割斷了荀遂一縷頭發直入樹幹。
荀遂後知後覺驚得大叫,摸臉摸脖子沒摸到血才大口大口喘氣,渾身軟了坐倒在地。
秦泯道:“你該慶幸沒有傷到世子,否則就不是割斷一縷頭發這麽簡單。”
“回去告訴你的父親,教子無方,自有人替他教訓。”
荀遂急喘着沒緩過來,一旁的人慌得直接架着他離開了,連那奴隸也沒管。
秦泯取回刀,走到林笑卻身邊,繞着看了一圈心情稍定。
他不放心地細問了一番,林笑卻道:“沒受傷,別擔心。”
林笑卻垂下眼眸,望着雲木合:“可他,得快點送去看看。”
雲木合渾身擦傷,倒在地上,頭發淩亂。他在碎發的遮掩下直視林笑卻,這就是世子,荀遂侮辱他時偶爾提到的那個人。
喜歡知池,為了知池長跪求情的世子。
林笑卻蹲了下來,詢問雲木合有沒有骨折,他不敢貿然動他,擔心二次傷害。
雲木合說不出話來。
他能在荀遂面前保持冷靜,是因為他打心底裏就沒有認同過荀遂,他知道,知池也絕不會認同荀遂那等行為。
可現在世子在他身旁細致詢問,午後的光在他的背後,遼闊的蒼穹在他身後。雲木合看着他,心底裏無端端就自慚形穢起來。
林笑卻伸出手,撥開他淩亂的碎發,摸了摸他的頭:“別怕,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你能動嗎,有沒有骨折?”
林笑卻見他濕了眼眶,一定是疼極了,側頭問:“侯爺,您能去找輛馬車嗎?”
狩獵場難免有人受傷,行宮有太醫留守,林笑卻馬術不行,只能讓秦泯去。
秦泯不放心林笑卻一個人守在這裏。
林笑卻道:“我好歹也是世子,沒有人會大白天來殺我。侯爺,你快去吧。”
秦泯道:“叫我秦泯。”
林笑卻淺淺地笑:“好,秦泯。”
這聲秦泯,叫他好似回到年少時,浮雲與空想裏一抔清泉灑落。
秦泯剛才喝酒沒醉,現在卻有了些醉意。
他克制住自己,沒有再要求什麽。将手上的刀遞給林笑卻護身,又讓追風留在這裏。
他拍了拍追風的馬背,道:“好好守着,不然以後別想見踏雪。”
追風刨了刨地,打了個響鼻算是應了。
踏雪聞到血腥,也懶得吃草了,秦泯坐上去它也沒鬧脾氣,乖乖地狂奔而去。
秦泯沒了人影,追風就繞着林笑卻和雲木合晃悠,不滿地跺跺馬蹄,但到底沒辜負主人的吩咐。若還有亂箭,有它擋着,射的也是它而不是林笑卻。
若有人沖過來,它就直接撞過去踩死。
若有人用刀劍,那只能攆着林笑卻上馬趕快跑。
至于另一個血糊糊的,不好意思,主人可沒讓它保護他。
雲木合漸漸冷靜了下來,試圖起身才發現自己腿摔折了。
林笑卻連忙扶住他,輕柔放平:“別動,讓太醫來。”
林笑卻蹲得腿麻了,直接坐了下來。
秋風自林中襲來,吹得林笑卻心中的燥熱散去。
追風還轉着圈圈,林笑卻道:“你也休息休息吧,沒有危險。”
可剎那,追風似發現了什麽,渾身繃緊,竟低低嘶鳴起來,馬頭焦急地攆林笑卻。
原來是雲木合身上的血腥氣,竟引來了猛獸!
這裏本不是哥兒和女子的狩獵地,但他為了逃跑,慌不擇路逃到了山林。
林笑卻見勢不對,握着刀站了起來。
追風恨不得一馬蹄踢死林笑卻,還不快上馬逃命!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頭猛虎自山林裏冒了頭,林笑卻駭得屏住了呼吸,心道,完了。
下一剎那,林笑卻猛然回神,也顧不得會不會造成二次傷害,拖着雲木合就要上馬。但他發現,他竟然抱不動!
追風很高,林笑卻勉強抱起來一點,卻也沒法把雲木合搞到馬上去。
而那老虎已經漸漸逼近。
雲木合道:“快跑,別管我!”
雲木合這一吼,老虎猛地沖了過來。
逃跑來不及了,追風呲着牙直接沖過去。
“追風!”
林笑卻放下雲木合,握着刀,手止不住顫抖。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
233道:【跑啊,你還愣着做什麽!讓這個奴才絆住老虎,有馬肉有人肉,它收獲足夠就不追你了。】
他看到追風受了傷,眼淚止不住往外冒。
雲木合推他:“跑,快跑。我腿斷了,別管我,跑啊!”
林笑卻淚眼模糊,咬牙纏住刀,拖着雲木合往外奔。
雲木合見此,竟奪了刀試圖自盡。
他死了,就不會成為累贅。
林笑卻攔住,雲木合道:“你走,就是救了我,你留下來,我只會死得更快。”
林笑卻收了手,含淚往外跑。
那邊追風見林笑卻跑了,流着血狠踢了老虎一腳也跟着跑。
而雲木合眼見着老虎朝自己奔來。
葬身虎口,還真是一個狼狽的結局。
倏地,一支長箭射向老虎,擋住了老虎的去路。
雲木合往外看,一匹黑馬,一個極其耀眼的男人,還有哭花了臉的林笑卻。
緊接着又是數十支箭,那男人身邊的武将護衛皆拉弓射出。
那人道:“殺了老虎剝了虎皮!給朕的怯玉伮壓壓驚!”
雲木合心底一沉,原來這就是大邺朝的皇帝,将知池沒為宮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