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代虐文裏的炮灰攻11
第11章 古代虐文裏的炮灰攻11
第二日繼續趕路。
林笑卻在馬車裏悶得慌,掀開窗簾往外看。葉子開始掉落,青山漸漸枯黃,待到冬日,想必是滿山光禿禿任雪覆,遠望天地皆呆白。
蒼山作銀龍,梅花浸雪泥,到時候将小火爐烤上,也去賞梅飲茶,叫上太子殿下,來一場冬日雅事。太子文采斐然,若寫下詩詞,沒準還能流傳後世。
某日,後世一小生翻開書,讀到詩,好奇書中提到的他,特意上網搜尋……歷史長河不盡,林笑卻被自己剎那的想象逗得一笑,他又覺浪漫又有些說不出的羞恥。
一匹馬從旁過,林笑卻瞥見馬上的人,威風凜凜,竟是那日送傘的陌生人。
“等等——”林笑卻下意識叫住了那人,可等那人放緩速度,回過頭來,他卻不知該說什麽。
只喃喃道:“你的傘。”
那人驀地一笑,如戰場上的鼓聲停歇,霜雪掩埋屍骨,而後來年的春風吹拂。
“在下秦泯。”他自報了家門。
随後回過身去,駕着馬走遠:“那傘,就贈予世子爺了。”
林笑卻望不到背影,心神才緩緩淌回心間。秋風蕭瑟,落葉慢拂,一片透過車窗落入車內。
林笑卻拾起枯黃的落葉,幹枯發卷,紋路翩跹,像是蝴蝶枯萎的翅膀。
山休為林笑卻介紹秦泯:“剛才那位是侯爺,戰功赫赫,陛下親封為威侯,食邑上千戶。武将中的頭一位。”
山休說完,見林笑卻若有所思,心中微微嫉妒,又道:“雖說如此,但自今,尚沒有哪位大臣能像主子的父親一樣,赫赫之名,憚赫千裏。文能推動田改,武能平定諸王叛亂,封異姓王。”
先皇一直無子,又不肯在宗室裏挑選儲君,先皇的兄弟及侄子漸漸對皇位都有了想法。後諸王勾結叛亂,林笑卻的父親林從濟帶兵将叛亂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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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五年,先皇在五十多歲的高齡終于有了兒子。
先皇的皇後幾年前離世,後位虛置,誕下子嗣的嫔妃被封為新的皇後。
百日宴蕭倦便被封為太子。
由于之前鬧出過混淆皇室血脈的事,讓先皇空歡喜一場,牽連妃嫔九族。那孩子也被活活摔死。
之後先皇對自己的後宮管理變态地嚴苛,妃嫔幾乎沒有自己的隐私,更無法做出與人私通的事。
先皇為了求子什麽法子都試過了,老年終于有了自己的兒子,把蕭倦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恨不得上朝都抱着,生怕離遠了就有人害他的兒子。
奶娘都有數十位,精挑細選,考察容貌、家世、品德、身體狀況等等,幾十條篩選規則,比選妃苛刻十倍不止。
大邺朝一般男子及冠,女子、哥兒及笄後才論婚事。
但皇帝年老,又擔心兒子繼承了子嗣艱難的血脈,蕭倦不過十二,身邊就安排了美貌的女子和哥兒。
但蕭倦一直厭倦,沒有接受自己父皇塞的人,直到十五歲那年,宮中宴會,楚侍郎帶着哥兒和女兒進宮赴宴。金光紅影裏,蕭倦望見席下的楚詞招,淡淡地誇了一句“國色天香”,皇帝興奮不已,當場就下了旨讓楚詞招進東宮。
楚詞招不過幾月,就有了身孕。皇帝激動得快昏過去,大賞楚家,楚家水漲船高,一時門檻都要叫人踏破。
楚家的女兒和哥兒,亦被認作是有福之人,求娶者衆,個個高嫁。
楚詞招生下孩子後,老皇帝一邊抱着孫兒不撒手,一邊又在全國為蕭倦選妃,倒選出了十數位容貌盛極的哥兒充入蕭倦後宮。
中途還有一件荒唐事,老皇帝一次見蕭倦看了自己嫔妃兩眼,以為兒子喜歡,當夜就把嫔妃打包到兒子床上。
可憐嫔妃被蕭倦當場賜死。原來蕭倦看那嫔妃不是由于喜歡,而是那嫔妃頭上戴的朱釵太晃眼,蕭倦想叫人把他拖下去,別礙眼。
畢竟是庶母,殺庶母傳出去可不好聽,老皇帝為了遮掩此事,随便給了嫔妃一個罪名,還把那嫔妃的家族都貶出了京。
期間,林笑卻的父親病逝,母親殉情,獨留一個孩子嗷嗷待哺。
蕭倦為了彰顯對林從濟的厚待,叫人把林笑卻抱入了宮中。
蕭倦還親自抱過一回,不過濕了一手,險些将林笑卻摔死在地。還是楚詞招及時将林笑卻接住,又連連求情伺候蕭倦沐浴了三四次才作罷。
但蕭倦厭棄此子,楚詞招只能将林笑卻交給奶娘帶。
蕭扶凃長大些後,便常常去找林笑卻玩。兩人算是青梅竹馬,打小的玩伴。
蕭扶凃三歲時,老皇帝駕崩,蕭倦登基。
蕭倦除了蕭扶凃這個兒子,還有八位皇子四位公主。
二皇子就比蕭扶凃小了一歲,九皇子才兩歲大。由于蕭倦後宮只有哥兒,哥兒只能生出男孩和哥兒,故四位公主并非女孩,皆是哥兒。
蕭倦除了會偶爾考察下大兒子蕭扶凃的功課,對其餘的子嗣皆是感情淡淡。
從不曾親手抱過。或許是林笑卻尿了他一手給他留下陰影也說不定。
蕭倦對于自己的父皇情意倒深,先皇駕崩後,他不顧大臣勸阻,穿了一年喪服,并且一年不入後宮。
上行下效,全國婚嫁都停了一年。有個大臣忍不住跟小妾嘿咻,小妾懷了孕,大臣為隐瞞,竟将小妾毒死。
事情還是暴露了,大臣被尋了由頭賜死,全家流放。
蕭扶凃作為先皇生前親自抱養的子嗣,在蕭倦那裏自有幾分優待。
蕭倦正值壯年,權勢在握,除了讓蕭扶凃做些事鍛煉鍛煉,其餘的皇子基本無法插手政事。
二皇子曾跟幾位大臣私下把酒言歡,蕭倦得知後,将二皇子貶出了京。其母妃也與進了冷宮無異。
大公主與二皇子一母同胞,在皇帝跟前求情,被蕭倦封了塊地方也趕出了京去。
自此,其餘的皇子便明了父皇的心思,不管心裏是如何想法,明面上再不敢插手政治,只乖乖做個孝順兒子。
現如今朝堂,皇帝蕭倦集軍政大權于一身,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心中也惴惴,想着急流勇退,但派系繁雜,攀附在丞相這棵大樹上的猢狲衆,丞相想退一時之間也退不了。
且權勢美妙,丞相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太子蕭扶凃即将及冠,太子妃的位置烨京城裏就沒有幾家沒盯上的。
丞相雖有那個心思,但嫁女給太子加深皇帝猜疑,得不償失,蕭倦正值壯年,先皇活了七十多歲才駕崩,誰知蕭倦會不會也活到七老八十。
且丞相家的哥兒由于之前癡戀狀元郎的事,名聲已經壞了,若把哥兒嫁太子,這不是結親反倒是結仇了。
丞相荀游璋對哥兒荀遂十分疼寵,荀遂是荀游璋正妻唯一的孩子,打小千嬌萬寵地長大,要什麽丞相能辦到的,就沒有不給的。
唯一栽了次跟頭,便栽到了狀元郎謝知池的池塘裏。
丞相為了讓荀遂忘掉那個狀元郎,這次秋狩也帶了荀遂來,讓他散散心,看看別家的潇灑兒郎。
“謝知池現今已沒為宮奴,你再是惦記,為父也沒法把他弄出來送你。”丞相嘆道,“一副皮囊罷了,你要是喜歡,為父叫人去各地搜尋,給你找上幾個好的,只要不弄出孩子,你愛怎麽玩怎麽玩。”
“至于婚事,到時候招贅個低門戶的便罷。”
荀遂不樂意道:“什麽叫一副皮囊?謝知池再是不濟,也是陛下親點的狀元。那些個光有美貌的,哪裏比得上他。”
“光看臉,”荀遂道,“我看自己不就成了嗎。”
荀遂生得貌美,嬌蠻豔麗,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就是喜歡他,爹!就算他做了宮奴,哪怕他成了太監,我也喜歡他。又不是只有男人有那玩意,他沒了,我還有呢。”
“住口!”荀游璋怒了,“你一個沒出嫁的哥兒,胡言亂語什麽,不知恥。”
“爹,”荀遂撒嬌道,“我就要他,我知道,那些風聲我又不是沒聽過,無非是陛下寵幸了他之類。我不在乎。”
“謝知池被玩爛了,我也要。他被砸碎了,成了碎片,我也不嫌紮手,拼起來就是我的。”荀遂驕傲道,“成了我的東西,哪怕他是破銅爛鐵,我也當珍寶珍惜。”
“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得眼睛裏容不下別人。爹,你就替我想想法子吧,爹——”荀遂鬧得荀游璋無可奈何。
“出去,別一天到晚的跟爹要男人。不知羞。”
荀遂見荀游璋無奈的神情,便知道父親是把事記心裏了。他說了幾句嘴甜的話哄了哄荀游璋才回了自己馬車。
馬車裏,有一年齡将近三十的奴才。
荀遂命令他斟茶,他斟好茶了,荀遂悠悠接住,沒喝,端到那奴才頭頂,悠悠倒下,淋了奴才滿頭滿臉。
荀遂可惜道:“上好的碧螺春,被狗舔了,真是可憐。”
謝知池沒為宮奴,荀遂為了解氣,就讓人把他那鄉下的童養媳捉了。
雲木合一臉平靜地繼續斟茶,重新遞上,荀遂這次倒喝了。喝了兩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的被狗舔的話,大怒,兜頭就是一巴掌。
“賤奴,敢跟我耍心眼子,”荀遂不解氣,踹倒雲木合,将整壺茶都倒他臉上,又狠踢了幾腳,“你個老不死的,年老色衰還霸着謝知池不放,不要臉的狗東西。”
荀遂剛剛及笄,年方十五,雲木合快三十,都能生下一個他了,在荀遂眼裏,雲木合就是賤,就是仗着自己那點恩情,死霸着謝知池,才叫謝知池拒了他,後面還成了宮奴。
要不是雲木合,謝知池哪會那麽慘,都是雲木合的錯。
但荀遂也不想想,沒有雲木合,謝知池早死了,哪能長大成人還科考成狀元呢。
雲木合倒在地上承受着荀遂的發洩,仍是一臉平靜。
知池如今不知情形,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知池,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的夫主。
他在恩人面前發過誓,要讓知池活下去,不管用什麽辦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