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醜聞

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江月明回到設計部的時候，每天都是早上九點，不早不晚。

他到辦公室看着還一身酒氣的彭元季，皺了皺鼻子，看着他，“彭總，您要的設計稿。”

“嗯。”彭元季一臉舒爽的樣子，江月明忍不住調侃，“之前彭總在背後出謀劃策，這次故技重施，自己親自上陣，佩服。”

“你他媽的少跟我陰陽怪氣。”彭元季此刻心情很舒服，不想和江月明吵架，但是酒精還在操控着他的大腦，“真不知道你哪裏好，我弟弟那麽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還對你噓寒問暖的。”

江月明心空了一下，彭靖陽居然問了自己嗎？

“我只是在幫他而已，彭家的門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你也進過一回了。怎麽你這種不知廉恥的男人還想再進一次？”

江月明冷着臉，“大公子都賞賜我‘不知廉恥’四個字了，這個門看來我是一定要進了。”

江月明轉身，彭元季抓起煙灰缸，想要砸江月明。但是他走得快，煙灰缸只砸在了門上，砸出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凹陷。

彭元季冷哼，不過他不想計較，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

江月明收到了Lenka的視頻通話，他點開，笑着問好。一向嚴肅的Lenka也對着他笑了起來，“Edwin，設計稿我已經收到了，你是個天才。有溫度有靈魂的設計出才是Edwin，這次的設計我采用了，希望能在幾個月後的巴黎時裝周上看到實物。”

“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

Lenka又談到他給彭靖陽拍的雜志封面，特意擺在自己辦公室的中間顯眼處。她說彭靖陽很有天賦，她也想在巴黎時裝周上看到他的身影。

江月明想，這次是彭靖陽的一個機會。只要這次的新單曲發行順利，他想給彭靖陽介紹一些高奢的資源，他得給彭靖陽錦上添花。

淩煦靠着窗戶，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風景，眼睛失去了光華，兩行眼淚留下來。

他是被空姐叫了好幾遍才下飛機，他蹒跚着步子，一邊走一遍掉眼淚。

彭元季的面容在他面前揮之不去，像對待商品撕開包裝，又像對待垃圾一樣随手一丢，房費是他出的，疼是自己受的，他和他媽嗎的命此刻都不是他們的，是彭元季的，他逃不走了。

為什麽是自己，自己一直想問彭元季，可是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嘴，讓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起碼，媽媽以後不用再熬夜做刺繡了，這是他答應自己的，應該會算數吧。如果彭元季說話不算數，他就辭職回國，他一定要離開彭家。

“你逃不走的。”彭元季的話宛如魔咒在淩煦的耳邊回蕩。

“房子收拾的怎麽樣了？”彭元季揉着頭，皺眉，“放心，是之前您大學住的公寓樓，那間房子很低調但是應有盡有，已經打掃完了。”

“先晾晾，再讓淩女士住進去，需要靜養。”彭元季說，“每個月的工資3萬，在我這張卡裏拿，一定要讓淩女士收到錢。”

“放心，這些小事我們很快就能做完。”

彭元季看在昨晚淩煦表現不錯的份上，算是給他一點補償。只是，要不是今天江月明這個賤人給自己打電話交什麽設計稿，他還是想抱着淩煦睡覺的。

這個時間他應該到了倫敦。彭元季嘆氣，看起來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複雜的人際關系，幹淨的他就先用着，只要他處理完這段破事，他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和他保持長期的關系。

淩煦這個人溫溫柔柔的，就是太愛哭了，哭得差點讓他失去了興趣，幸好捂住了他的嘴。真不知道，有什麽好哭的，自己又不是老頭子，又不會委屈着他，好像自己是在強迫他一樣。

他看着江月明的設計稿，估計這個時候Lenka也看到了，他點開電腦，發現是一封郵件，裏面是和彭氏續約合作的合同。彭元季立刻清醒，他仔細看了看，裏面确實有關于彭靖陽後續的資源的問題，但是Lenka把這系列的問題都交給了江月明處理。

不過彭元季起碼能松了一口氣，彭氏還不會倒下。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他就會支撐着這個家。

彭靖陽看着一臉苦相的淩煦，“煦子，回來了？”

淩煦點頭，他覺得自己不知羞恥，現在沒法面對彭靖陽。自己昨晚和他大哥巫山雲雨，今天又堂而皇之地出現，這要是傳出去了，又要被罵，這對彭靖陽的事業也不利。

進退兩難的境地，在高中出現一次，現在又是一次，老天真會開玩笑。

“靖陽，我還要謝謝你，大公子幫我照顧我媽媽，謝謝。”

“煦子，你也一直照顧我，我這點小忙還能幫上的。阿姨身體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

“那你去休息吧，我給你點外賣。我才吃完，我現在要去健身房。”

“注意安全，我今天不能陪你了。”淩煦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彭靖陽點頭，拎着運動包就離開了。淩煦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整個人癱軟在地，緊抱雙膝，倚着門，大聲哭了出來。

如果當初自己的父親沒有抛棄自己和媽媽，媽媽也不會過勞，得了腫瘤，自己也不會辍學，不會去陪酒，不會遇見彭靖陽，也不會遇見彭元季。

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媽媽生活得好一點，如果可以，他寧可比自己的媽媽先走，再也不想成為誰的提線木偶。

彭元季今天穿得西裝革履，做了發型，對着江月明笑，“今晚還請Edwin略施薄面，和我一起共進晚餐。”

江月明猜到，是Lenka把續約的合同發給了彭元季，他才會這麽殷勤。

“好。”“下班後，我在地下車庫等你。”“嗯。”

彭元季紳士般地為江月明打開車門，讓他坐在了自己身邊。江月明還記得上次彭元季的殷勤換來的是自己的一頓打。

“Edwin，這次多虧您，我才能抱住彭氏，這杯酒，我得敬您。”

這一句話就聽得自己很不舒服。江月明心裏暗罵，自己是有多老，一口一個“您”的。

“應該的，我受惠于你父親，這些是舉手之勞。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恩人的事業毀于一旦。”江月明輕輕抿一口紅酒。

彭元季說，“但是現在彭氏要開發的不僅僅是時尚領域，現在我們想要穩住腳跟，就要多方面發展。”

江月明眼皮微擡，“彭總的意思是？”

“現在雲城的基礎設施還停留在較好的階段。我想如果能改善把他做成優秀，就像辰城的林稷山和程昀風聯合在申請的開發商業街項目‘裕升’。我們彭氏也可以去投資基礎設施建設。”

“想法不錯，可是雲城管轄範圍內去年才裝好的基礎設施，今年在翻修，會引起懷疑的。”江月明笑着。

Edwin，你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不如投資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江月明捋了捋頭發，“尤其是現在大山裏面更是缺乏足夠的安全措施，比如洪水和地震等災害監測預警監控機制還沒有安裝确立，預防風險機制的具體措施還沒實施，這些都是具有發展前景的東西，雲城沒有人敢做。彭總年輕有為，如果不怕失敗，為什麽不把視角放到農村呢？”

“這個點子不錯，江總監到底是有點才智，才讓我爸爸愛不釋手。”

“過譽。”江月明笑，“彭總，你爸爸對你有很高的期望，雖然他不常說，但是他确确實實把你當成了第一繼承人。”

“他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這些位置。”

“彭元季。”江月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如果你只是停留在你父親對你不好的階段，出于想要讨好父親才塑造出一個滿分的兒子的形象，我覺得你是失敗的。”

彭元季被江月明說得有些發麻，他的确是想要讨好自己的父親，讓他對自己放心，可是父親卻從沒誇贊過自己。

“你是為了安慰我嗎？”“算是真心話。”

江月明和彭元季碰杯，“但是我希望你做的不是複刻父親，而是超越父親。”

“超越父親嗎？這輩子都不可能。”“如果你能考慮我這個點子，完完全全地靠自己去完成，我信你會超越自己的父親。”

江月明起身，拍着彭元季的肩膀，“你不是父親的複刻品，你是你自己。”

彭元季攥緊拳頭，江月明這個人好像有能看透人心的能力。想蒙了一層又一層的濃霧，始終找不到他的真面目。

他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七分真，彭元季是個有能力的人，不然支撐不起式微的彭氏，三分假，這麽好的棋子他當然要好好利用。

江月明站在街邊，從自己的風衣裏拿出煙盒，拿出一根煙，站在路邊打了火，紫藍色的煙霧纏繞着江月明的臉，飄渺而神秘，眼神裏的無欲無求，整個人宛如出街的模特在拍外景大片。煙霧和江月明交織，仿若薄霧遮擋着半圓的月亮，構成了一幅神秘而溫柔的畫面。

彭靖陽運動結束，他打開自己的櫃子，換下衣服就準備回去。彭靖陽打開手機，發現微博的熱搜上飄着一個很少見的名字：

江月明。

他二話不說地點進#江月明  氛圍感#的詞條，發現是狗仔不小心抓拍到的這麽一幅畫面。

江月明站在橘黃色的燈光下，依舊白皙的皮膚和漂亮的青綠色頭發，手裏拿着一根歐洲産的細煙，紫色的煙霧纏繞着他，畫面沒有任何不堪。江月明十分優雅，摁滅了煙頭，放到了煙灰缸裏。

彭靖陽沒覺得江月明居然抽煙，而是他就連抽煙都這麽美，美到讓他忘記呼吸。

當然，這時候有人就開始扒江月明的履歷，但是經歷卻讓所有人驚呼不得了。江月明沒想到自己随便抽煙都能成為頭條，只能說娛樂圈越來越無聊。

彭靖陽保存了圖片，這也是他第一張發自內心保存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