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魔神最愛我時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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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的是真的？”臨波城的客棧裏，達奚菩的氣息一點點逼近，逼得她無路可退。

南音面色酡紅，卻強裝鎮定，認真地捧起他的臉:“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如何了。”

話音剛落，她就被他騰空抱起，放在了桌上。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褪去她的鞋襪，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腳背，驚得她一激靈。

他的手從裙底緩緩向上。

南音閉上雙目，說不出開心還是不開心。

時隔九百年，她還是只能用這樣的辦法阻止他。

不過還好，她還能阻止。

“小師姐，你走神了。”他咬她的耳朵，板過她的下巴，炙熱的吻落下來。

她是一望無際的荒原，他舉着火把到處奔馳，火線彙集到一處，發出“嘭！”的炸裂聲。

火勢越燒越旺。

越燒越旺。

……

“你還不知道嗎，這兩天各仙門的人都往折雲峰趕，這可是件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

“若能得見十位仙祖重聚的盛景，我此生就死而無憾了，不跟你說了，我要抓緊趕路了，到時候占個前排的好位置。”

南音是被屋外的聲音吵醒的，心裏一直擔心着，本來也沒怎麽睡。

聽清門外人的對話內容，她僅有的一點睡意也沒了。

十位仙祖重聚這樣千古一遇的大事，她原就不可能瞞得住他。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事已至此，也只能另想對策了。

她坐起來。

“醒了？”達奚菩正好端着一盆熱水進屋，撈起兩邊的衣袖，擰幹毛巾，半蹲在床榻，給她擦完臉，又擦手。

南音想說什麽，但忍住了。

他出過門，想必已聽說了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

也猜出了南音昨夜回來找他的目的。

但他裝作不知，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

“這裏是我選的幾個地方，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他變出一本小圖冊，圖冊上有山有水，還有各式各樣的小人。

“看這個做什麽？”南音拿不準他，有意試探。

他眯了眯眼:“不是你說的，要好好了解一番？”

南音徹底落下心來。

這才發現他的穿着，與城中大多數普通男人一樣，樸素、簡單、陳舊，卻有一種別樣的溫暖。

她突然拉住他:“我們去鄉下吧。”

之前經歷了太多生生死死，她現在只想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然恬靜的平淡生活。

他點點頭，很爽快地答應了:“好。”

二人去到一個臨海的村莊，買下一處老宅，按自己的心意，布置成喜歡的樣子。

南音一口氣養了許多寵物，雞大哥，鴨大姐，豬大嬸和牛大叔等等，每天做的事就是喂它們吃食，看着它們的肉越長越肥，日子別提多有盼頭了。

達奚菩則在院子何處角落，都種了不一樣的花，都是些常見的，月季、昙花、繡球花、紅掌，蟹蘭爪，鴻運當頭……應有盡有。

然後無一例外，都成了南音寵物們的盤中餐。

他種一次，它們吃一次。

“哈哈哈哈哈。”每到這時，南音都會站在椅子上，笑得格外大聲。

沒一會兒，就被他連人帶椅地扛走了。

為了補償他，南音帶他到山上去看日出，兩人在天将亮未亮時，并肩坐在山頂，看着象征希望的太陽一點點升起。

“謝謝。”她摸摸他的頭，毫無預兆地道謝，謝他明明知道她的用心，卻還願意配合他。

“不用謝，小師姐。”他低下頭配合她，眼神溫柔。

卻在這時，南音口中湧來一股腥膻，她轉身鑽入達奚菩懷中:“好冷啊～”

有時南音為了改善夥食，會主動請纓到河裏撈魚，為了不使過程太無聊，她故意沒使用法術，卻不知魚兒比她想象得狡猾多了，她在水裏待了半天，愣是半條魚都沒抓到，好不容易抓到了，迫不及待地朝達奚菩招手：“你看！”

一擡頭，天都黑了。

冷風猝不及防地灌進口鼻，她猛咳一陣，眼淚都咳出來了。

一旦達奚菩靠近，她立馬恢複平靜：“這條魚做出來一定十分美味。”

他挑眉：“那不一定。”

南音不信邪地撈起衣袖：“不信？那就讓你瞧瞧我的本事。”

說着将手中的魚一提，往廚房走去，接着将門一關，把達奚菩攔下門外：“等着吧。”

可惜這世上沒有哪件事，能比耍嘴皮子更容易了，她在廚房裏站了半響，看着這一堆堆平日裏，在達奚菩手裏應用自如的廚具，竟無從下手。

冷靜了一會兒，她推開廚房門，探出腦袋往外看，誰知達奚菩還站在門口，将她的狗狗祟祟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臉一陣通紅，想她南音風光大半生，何曾有過這樣丢臉的時刻？

達奚菩輕笑出聲，覺得自尊心被踐踏的南音，忽然正氣淩然地看向他：“你為什麽要笑，你在笑什麽！”

他看了一眼她：“你說呢？”

她不甘極了，将門一甩：“老娘不幹了。”

她要走，被他一把撈回：“還想不想吃了？”

她的嘴臉抑制不住地上揚，強壓着聲線道：“你做嗎？”

“不然呢。”他松開她，走進廚房。

他們住的屋子中，有一顆開得正好的梨樹，南音研究了許久的菜譜，一看到鮮嫩多汁的梨花就走不動腳，楊言要做出最好吃的梨花糕給達奚菩吃，以此證明她的廚藝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糟糕。

她三兩下上樹，摘下最新鮮的梨花，放入垮在手肘的木藍中。

剛從樹上下來，摸了一把額上的汗，就對上達奚菩嚴肅的目光，她霎時心虛極了，生怕他發現什麽端倪：“怎麽了？”

她身體不似以前那般了，稍微有點大動作，就累得不行。

她很明白，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多久。

他不說話，南音裝出不高興的樣子：“怎麽，我哪裏惹到你了嗎？”

他瞪了她一眼，豎起兩根手指：“你做錯了兩件事。”

南音驚訝：“兩件？哪兩件？”

達奚菩依舊面無表情：“一沒有叫我，二沒有抱我。”

若是以前，南音真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種話。

她暗自松了口氣，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接着便拿着梨花，小步跑進了廚房。

他原地轉身，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神色柔和。

南音中途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達奚菩已接替了她的事，遙望木屋前有一抹袅袅升起的雲煙，清塵之人手執薄扇，身影被和煦日光照得柔和，正是一副她喜歡的，歲月靜好的模樣

她嘗試着起來，心口處卻傳來密密麻麻的疼，想是剛才摘花時毫無顧忌，引發了暗疾，她覺得沒多大事，步子卻有些踉跄。

達奚菩摟住險些滑在地上的她，又将她放到床榻上，不待他開口，她就按着腿，一臉愁容：“腿麻了，麻死了。”

他明顯不信，卻還是将手放到她腿上，幫她舒緩。

她盯着他看，從濃密的睫毛，直挺的鼻骨，看到櫻紅的唇，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下。

“好看嗎？”他不知何時停了手，定定地看着她。

南音收回目光：“看到吃不到，真是可惜。”

“嗯？”他輕哼了句。

她覺得大事不好，趁他不備要逃出去，被她一把擄回，按在身下撓癢癢。

“不說了，不說了。”不一會兒，屋裏只剩她的求饒聲。

即便早做好了準備，但當變故真的來臨時，南音還是有些應接不暇，在第五日的清晨，他們剛剛看完日出，牽手準備回家時，升騰而起的海水悄無聲息地淹沒了村莊，此起彼伏的呼救聲傳來。

險些炸破耳膜：“救命啊，救命啊！”

二人聞聲站起，天地已然變色。

顧不得什麽，南音躍到海中央去救人，達奚菩跟在她身後，将村民一一移送至山頂。

可人實在大多了，她救完一波，就要馬不停蹄地救一波，達奚菩在她身後說話，她沒聽見般，機械地重複救人的動作。

将最後一個人送至山頂，她的靈力幹涸，一頭向冰涼的海面栽去。

達奚菩接住她，輕輕晃了兩下，感受到充沛的靈力湧進丹田，她稍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想起，今天就是羌采所說的第五日。

可是十位仙祖重聚乃是盛事，為何會引起四海颠覆？這其中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她身子太虛，剛爬起來，一個趔趄又倒下去，未免達奚菩擔心，她扯了扯嘴角:“我，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但他何其聰明，早就看穿了她:“你想去折雲峰，我可以陪你去。”

“放心，我什麽都不做。”怕她有顧慮，又補充道。

事已至此，他就算要做什麽，又豈是她能攔得住的？既然要死，那就死個明明白白。

“那就有勞了。”她抱緊他。

兩人到達折雲峰，十道光柱剛剛降世，人人都聚精會神地看着，還無人關注到人間的浩劫。

感受到達奚菩的氣息，他們霎時如驚弓之鳥:“魔神怎麽來了？”

順着兩人來的方向，他們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快看！”

“底下怎麽回事！”

他們想問南音，可是她來此，也是來找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