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容芷嫣回到家時，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某位工作狂大概又去公司了。
這樣也好，容芷嫣松了一口氣，
媽媽說的很有道理，感情需要彼此坦誠相待。
自己連真名都瞞着褚延，難怪天天被他拒絕。
可明白歸明白，但讓容芷嫣突然告訴他‘我爸爸是首富，我賊有錢，有好幾千億’。
聽起來仿佛腦子不太好使的瑪麗蘇。
……我它喵的怎麽開口啊!
“唉。”容芷嫣幽幽嘆息。
如何向褚延坦白，得想個計劃才行。
她煩躁的揉揉頭發，竟然揪下來兩根。
嗚嗚嗚嗚，花季少女要禿頭了!
**
時間追溯到幾個小時之前。
褚延今天沒有安排，本來打算回公司處理資料。
車開到公司樓下，他竟然在初始科技辦公樓底下，看到豪門貴婦苗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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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延發自內心覺得厭惡，轉身準備離開。
苗鳳霞卻先一步過來，咄咄逼人道， “褚延，你為什麽故意不接我電話”
褚延的教養讓他無法脫身，只能如實回答， “我那天在開會。”
“後來呢我又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都沒接，難道你大半夜還開會”
褚延沉默，眸光冷淡。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苗鳳霞氣急敗壞，懶得維持虛情假意的表象。
在她認知中，褚延是那個女人留下的野種，應該跟那個女人一樣，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
過去二十年，苗鳳霞明裏暗裏虐待褚延，他從未反抗過，向他死去的媽一樣懦弱，廢物。
苗鳳霞萬萬沒想到，褚延長大以後，比死鬼媽難搞多了。
如果早知道，應該從小盡情折騰他，摧毀他的身體和心靈，讓他乖乖聽自己話。
可現在，想那麽多已經晚了。
苗鳳霞在對方的淡漠中意識到，強硬手段對褚延毫無用處。
于是她強壓下火氣，努力裝出和顏悅色，翻臉速度堪稱世界奇觀。
“褚延，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你爸爸生病了，他想見見你。”苗鳳霞上前半步，急匆匆催促， “走吧，快跟我去醫院。”
褚延避開他，聲音寡淡， “我還有事。”
“你爸爸生病了難道你不關心嗎”苗鳳霞拔高聲調，尖銳地控訴， “他可是你唯一的爸爸!”
“但我不是他唯一的兒子。”
“……”苗鳳霞向來口齒伶俐，卻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爸爸病得很嚴重，嘴裏叫你的名字。”
“哦。”褚延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冷，陌生到自己都害怕。
他怎麽會變得如此冷血
母親在世時，教導他禮貌，善良。後來她離開了，彌留之際還握住褚延的手，希望他做一個溫暖的人。
後來十幾年，褚延小心翼翼收起棱角，溫柔對待世界。
唯獨對待所謂的‘家人’，他胸口似乎被掏空了，丁點愛意都擠不出來。
“褚延，你爸辛辛苦苦把你撫養長大，他現在快死了，你還不肯去醫院見他最後一面!”苗鳳霞故意提高聲音，語氣充滿憤慨。
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看過來，用詭異的眼神審視他。
褚延皺了下眉，冷冰冰問， “在哪個醫院”
苗鳳霞見他松口，連忙報上醫院和病房。
“只此一次。”褚延提醒， “你下次再來，我直接報警。”
丢下警告，褚延轉身上車，将導航目的地定在醫院。
苗鳳霞原本想跟上去，她手還沒碰到車把手，褚延已經迅速開走了。
她吸了一嘴車尾氣，眼裏充滿怨毒，卻無可奈何。
幾個月前，她多麽希望跟褚延劃清界限，現在就多麽迫切的想要褚延回到秦家。
秦仁義住院這段時間，苗鳳霞把秦漢弄進公司，想讓親兒子提前适應總裁之位。
結果短短幾天，秦漢把公司弄得一團糟。
他開澄清會，甚至用吊兒郎當的語氣告訴消費者:之前那批手機會爆炸，是因為他用做手機的錢，給女朋友買鞋了。現在他吸取到這個教訓，以後肯定不挪用手機成本費。
結果澄清視頻發出來，龍躍手機退貨率再創新高，股價直接跌停，公司銷售額僅僅只有原來的16%，還有繼續走下坡路的跡象。
畢竟，哪個消費者能放心一個‘管理層要買鞋，所以用報廢電池做手機’的公司。
龍躍上次用報廢電池，下次就敢直接賣給他們報廢手機。
眼瞅着事情越來越糟，按照現在情況，就算跟容氏財團合作，也無法挽回公司損失。
苗鳳霞思來想去，只剩下一個辦法:把褚延叫回來。
如果現在局面，還有人能力挽狂瀾，那只剩褚延了。
苗鳳霞知道，如果自己要求，褚延肯定不回來，所以他才把病榻上的秦仁義搬出來。
**
褚延踏進病房，秦仁義剛吃過午飯，靠坐在病床邊曬太陽。
他因為情緒多餘激動，導致腦出血。幸虧搶救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褚延見到他，差點沒認出來。
秦仁義剃了光頭，腦袋上裹着厚厚的紗布，面容憔悴，仿佛老了二十多歲。
“父親。”褚延隔了幾米，站定，禮貌地叫他。
秦仁義聽到聲音，才注意到褚延，眼中恢複一些神采。
“你來了啊。”秦仁義聲音特別虛弱。
“嗯，聽說你病得很嚴重，想見我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四個字，氣得秦仁義差點又爆一次血管。
秦仁義: “誰說的!”
褚延回答， “苗阿姨。”
“呵呵，他現在巴不得我死。只要我一命嗚呼，就不會追究她和她兒子做的蠢事。”
褚延默默站在旁邊，懶得接話。
秦仁義自顧自繼續說， “我也确實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幾天想通了很多事。要是我二十年前能想通，哪會淪落到現在的結局”
“哦。”褚延聲音依舊讓自己覺得冷。
“苗鳳霞根本不愛我，他愛龍躍集團，愛秦家主母的位置。當初我明明跟她說過，只是玩玩，誰知道她會偷偷生下我的孩子。”
褚延沒興趣聽他的悔恨， “如果你要說這些，我就走了。”
“別走!”秦仁義連忙叫住他， “其實，我一直欠你和你媽媽一句‘對不起’。她當年全心全意嫁給我，我也想過對她好。但後來苗鳳霞帶着兒子找上門，那是我的親骨肉!我能怎麽辦”
所以，你縱容‘親骨肉’和他母親胡鬧，硬生生逼懷孕的妻子每天抑郁。
褚延心裏更冷，無法原諒眼前跟他有血緣關系的男人。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讓苗鳳霞進門。她明明跟我承諾過，願意做小。”秦仁義語氣悲痛， “早知道她會逼死你媽媽…”
“別說了。”褚延打斷他， “你的忏悔很廉價。”
秦仁義把所有錯誤推給苗鳳霞，将自己僞裝成受害者。
但在褚延眼裏，他同樣是殺害母親的劊子手。
對郁郁寡歡的母親來說，苗鳳霞所作所為固然過分，但更過分的是枕邊人的默許和縱容。
秦仁義淌出兩行淚，揚起枯瘦地手， “爸爸知道錯了，我會盡我所能的補償你。秦家所有財産，還有龍躍公司，都給你。”
“秦先生。”褚延換了個稱呼， “我已經徹底遷出秦家戶籍了，你的財産，還是留給你兒子吧。”
褚延教養太好，即使這種時候，也說不出太惡毒的話。
“末末…”秦仁義叫他小名。
“秦先生，我叫褚延，延續的延。”褚延垂眸望着他，語氣帶有一些哀傷， “你肯定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媽媽留給我的。她說，我是她生命的延續。自己走後，我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仁義下意識說， “你還有爸爸。”
“我沒有。”褚延定定望着他， “我媽過世的時候，你在準備和苗鳳霞的婚禮。媽媽辦葬禮的錢，我從小到大的學費，甚至公司的創業基金，都是封阿姨借給我的。”
“我，我讓苗阿姨好好照顧你。”
“她确實好好照顧我。把我關在房子裏，整整三天，讓我差點餓死。”
“爸爸工作忙，不知道…”秦仁義語氣發虛。
褚延依舊平靜，毫無波瀾的平靜。
對于秦仁義和苗鳳霞，他早就不憎恨了。
這兩個人，不值得自己浪費任何情緒。
“秦先生，這些年我一直收集資料，你們家對我沒有盡任何撫養義務。”褚延淡淡說， “如果你和你妻子，非要把我跟秦家綁在一起，我會通過法律手段斷絕父子關系。”
褚延說完，決絕的轉過身，任憑秦仁義瘋狂挽留。
立刻之前，他最後說一句， “還有，你葬禮的時候，我不會出席的。”
“末末……”
褚延突然揚起唇角，一字一句告訴他， “我怕我笑出聲來。”
秦仁義揚着手，面色徹底灰敗。
褚延短暫的探望了幾分鐘，走出住院部，苗鳳霞打車剛到。
“褚延，你怎麽出來了”苗鳳霞緊張地追問， “你爸跟你說什麽了”
“嗯。”褚延轉述道， “他說秦家的家産，還有龍躍集團，都留給我。”
苗鳳霞表情立刻扭曲了，緊緊攥住拳頭， “他真這麽說。”
“你自己去問。”
苗鳳霞氣得胸悶，直接要往裏面沖。
褚延在後面警告她， “下次別來找我了，當心你二十多年一場空。”
苗鳳霞扭過頭，眼中帶着明顯的怨毒。
褚延站在陽光中，很耀眼。
他們中間有條明顯的分界線，陰暗将苗鳳霞整個吞沒。
“苗阿姨，我媽教過我，不要對人講髒話。”
褚延遠遠望着她， “所以我要對你說一次——”
“婊子配狗。”
褚延罵完，幹脆的轉過身，遠離那對讓他惡心的夫妻。
**
重新坐進車裏，他心情格外煩躁。
褚延向來自律，今天卻因為情緒，沒有心情工作。
他漫無目的游蕩兩圈，兜兜轉轉，結果還是回到自己家裏。
開門之前，褚延隐約感覺到，自己在期待什麽。
推開門瞬間，看到穿着睡衣，趴在沙發上的小姑娘，那麽點期待立刻化為現實。
容芷嫣正翻弄她那十幾封寶貝信，完全沒注意褚延回家。
因為要對褚延坦白所隐瞞的事，容芷嫣感覺自己迷茫極了，便又把神秘小哥哥寫的信拿出來。
無論何時，小哥哥都是指引方向的明燈。
雖然現在看來，小學生的字跡尚且稚嫩，用詞遣句也較為淺顯。
但很奇妙，每次容芷嫣感到困頓，煩悶，都能從信裏找到解答。
“真誠要留給最重要的人，好好跟他們交流…”容芷嫣念出信紙上的話，小腦袋一點一點。
神秘小哥哥原本意思是:讓容芷嫣跟父母好好溝通，讓他們理解自己，支持自己。
但同樣的話，放在現在，也同樣适用。
“要真誠啊。”容芷嫣把信紙捂在胸口，翻了個身，差點吓得跳起來。
褚延竟然回來了，就站在沙發旁邊。
容芷嫣條件反射，下意識把信藏起來，匆匆忙忙收進信封。
小哥哥的信，是容芷嫣從小到大珍藏的寶貝，連爸爸媽媽都沒看過，只是知道信的存在。
如果以後要給褚延看，應該選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讓他沐浴焚香，然後才能虔誠的打開信封。
容芷嫣急匆匆收好信，藏進包包裏，才笑着給褚延打招呼， “你回來啦!”
“嗯。”褚延注意到她收信的動作，沒有多問。
他餘光瞥了兩眼，注意到信封上有博知學校的logo。
以前自己沒轉學時，學校組織‘跟哥哥姐姐說心裏話’活動，讓他們班給幼兒園部的弟弟妹妹寫信，褚延跟某位畫畫很可愛的小妹妹，通了大半年信。
據說，這個活動是博知傳統。
容芷嫣以前在博知讀書，收到別人的信也正常。
褚延現在情緒很糟糕，顧不得仔細想信的問題。
他看到容芷嫣的笑容，才覺得自己被治愈了一點。
真好。
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學長，”容芷嫣軟軟叫住他，試探着問， “你怎麽了”
“嗯為什麽這麽問。”
“感覺你有點奇怪，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容芷嫣不确定的說， “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褚延承認道， “以前的家裏，出了些事。”
“可以告訴我嗎”容芷嫣挪了挪位置，拉住褚延胳膊讓他坐下，急匆匆跑回房間拿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 “這些是媽媽從國外帶回來的，很好吃!我不太擅長安慰人，我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你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告訴我，也許會開心一點，好嗎”
“負能量太多了，萬一影響你情緒怎麽辦”
“哎呀，不會的!”容芷嫣驕傲的挺起胸脯， “爸爸說我嬌生慣養，不知人間疾苦沒有同理心。你給我倒再多負能量，我睡一覺就忘啦!”
“真的”
“真噠，你放心告訴我吧!”容芷嫣拆開一包巧克力棒，舉起一根湊到褚延嘴邊， “來，吃點甜食，心情會變好。”
褚延向來不喜歡吃甜食。但是牛奶巧克力融化在舌尖，讓他心情真的變好了一點。
“你知道我家裏的事嗎”
容芷嫣回答， “聽封昕提起過一點。”
她跟封昕都屬于養尊處優，而且心性單純的人，還同樣是話痨。
那天見面之後，兩個人加了好友，偶爾會組團打游戲，竟然詭異的混熟了。
封昕小弟非常上道，知道容芷嫣在追褚延，還友情寫了一份《關于褚延不為人知的100個小秘密》。
後來，容芷嫣發現，一大半都是他瞎幾吧杜撰的。
“我父母是商業聯姻。因為媽媽家只有一個女兒，而她又不會經商。所以定下婚約，姥爺把大部分資源都讓利給父親。”
“我姥爺到死也不知道，我媽媽新婚之夜，父親的情人半夜打來電話，把父親叫走了。”
“天吶!”容芷嫣嘴裏的巧克力瞬間變苦了， “人幹事”
“他們的婚姻，對我媽媽，完全是噩夢。但她沒辦法離婚，因為那時褚家的人脈和資源，完全傾向于父親。”褚延深深嘆了口氣， “所以，我才排斥商業聯姻。”
“啊…原來如此!”容芷嫣小聲嘀咕， “我還以為你讨厭有錢人家的小孩呢。”
褚延覺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麽那麽想”
“因為你每次提起，都很抵觸啊，所以…”
“我只是排斥因為商業合作結合，毫無感情的婚姻。至于有錢人家，只要他們的財産合理合法，那就是他應得的。”
容芷嫣連忙點頭， “對啊對啊!絕對合理合法!”
她心中豁然開朗。
只有褚延不讨厭富二代，事情就還有轉機。
褚延覺得容芷嫣話有深意，等她繼續往下說。
容芷嫣還沒做好坦白的準備，連忙轉移話題， “然後呢你今天為什麽不開心”
“其實，也沒什麽。”褚延回答， “今天，我父親的妻子來找我，說父親病得很嚴重，想見我一面。”
“我去醫院，他果然病得很嚴重，但是我心裏卻沒有一點點同情。”褚延微微皺眉， “我甚至覺得他活該，他遭到了報應。”
“對啊!”容芷嫣猛地站起來，拍拍褚延肩膀， “你沒錯，他的确活該，報應啊!”
“可是，我太冷血了。”
“哪有!學長，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善良的人，一點都不冷血!”容芷嫣煞有介事的說， “但是，有句俗話說得好， ‘我佛不渡人渣’。如果你同情他們，那不叫善良，叫聖父病，叫愚孝!”
聽容芷嫣這麽一說，褚延頓時開朗了。
“所以啊，你沒必要愧疚，錯的不是你。”容芷嫣歪了下腦袋，中二的說， “是這個世界”
“什麽亂七八糟的。”
“大家都這麽說嘛”容芷嫣注意到他情緒有所好轉，又開始哼哼唧唧撒嬌， “學長，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像我，家裏長輩只是逼我結婚，我就覺得受不了，還罵了他們一頓!”
“怎麽罵的”褚延好奇。
“我……忘了。”容芷嫣只是說出來哄褚延開心，到底怎麽罵的，她自己也忘了。
“你做的沒錯。”褚延安慰道， “你的婚姻，不該被任何人安排。”
“我知道!”容芷嫣用力點點頭， “要找自己喜歡的人。”
她非常自覺的挽起褚延，靠過去，枕在他肩膀上， “我喜歡你你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按照正常流程，接下來，褚延應該拒絕自己了。
就算不拒絕，他也會用沉默當回應。
容芷嫣靠在學長肩膀上，蹭了兩下，耳邊響起清潤好聽的聲音。
“結婚之前，應該先交往吧”
“嘎”容芷嫣丢臉的發出鴨子叫，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你願意跟我交往真的嗎”
容芷嫣害怕自己在做夢，偷偷掐了一把，真的不疼。
“別掐我的腿。”褚延提醒。
“……”容芷嫣更尴尬了，欲蓋彌彰撫摸兩把，繼續跟褚延确認， “所以，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褚延認真想了想，回答， “我如果現在答應你，肯定受到情緒影響，一時沖動。那樣對你我都不負責，所以，可以讓我考慮幾天嗎”
“當然當然!”容芷嫣立刻點頭， “只要你答應我，可以慢慢考慮。但如果你拒絕我，我就不給你時間考慮了。”
褚延:
這樣，考慮還有什麽意義
褚延想了想，提前把話說清楚， “還有，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工作還是很忙，暫時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逛街，約會。”
“沒關系，沒關系!”容芷嫣把頭搖成撥浪鼓， “我工作也很忙，平常很少逛街，現在這種生活方式我很滿意。”
“我之前沒交過女朋友，所以戀愛方面，經驗特別欠缺。”
“巧了，我以前也沒有交過男朋友。”容芷嫣見招拆招，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我們一起學習，相互指教。”
褚延算是明白了。
只要自己做出一點讓步，容芷嫣就能逼自己節節敗退，毫無應對能力。
偏偏他還沒辦法抵抗。因為容芷嫣眼裏的光太好看，像皎皎明月。
他怎麽忍心讓明月蒙塵。
“我會仔細考慮的，”褚延說， “過幾天答複你。”
“幾天是多少天”容芷嫣追問。
“你剛才還說可以慢慢考慮。”
“啊呀，我說過嗎”容芷嫣企圖萌混過關。見糊弄不過去，又軟着嗓子跟他撒嬌， “我追了你那麽久，想讓你早點答應呀。所以，你到底準備考慮多久”
褚延讓她纏得毫無辦法，給了個時限， “到我生日那天。”
“啊還有大半個月呢!”容芷嫣小臉垮了。
“如果你…”
“不不不，沒有如果!生日就生日!”容芷嫣求生欲很強，連忙擺手， “慢慢來，我可以等。”
說完，容芷嫣立刻跑回房間，手工制作了一個大大的倒計時板:
距脫單還有【2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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