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雖然收到一萬是高興的，但是收完沒過多久心情還是很煩躁的，她現在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父親欠人幾百塊錢都不願意還，又不是幾萬塊。
她想起了以前，父親也是欠別人不少錢，上萬了，當時母親賺的錢也只能艱難維持家庭的生存，要是季一諾在學校裏有別的費用那還得要去借錢。這些錢還是在季一諾快上大學時季父找了個保安的工作慢慢攢錢還清的。當時季母還開過玩笑，說：“這些錢越欠越多，以後就得靠一諾出去工作後還了。”
這句話即使現在想起來，季一諾心裏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就這樣的家庭，就算她肯嫁，誰又敢娶？
季一諾現在都懷疑季父現在是欠債成瘾了，反正看她也有個穩定的工作了，以後如果他還不上她也能幫他還。
想到這點，季一諾心裏就覺得無比的煩躁。突然她又想起了她的金主爸爸——周熠輝的消息還沒回，趕緊拿起來補救一下，只是心中太過于煩躁了，她也沒心情多打幾個字了。
季一諾：【嗯。】
周熠輝消息發出後就抓耳撓腮地等着季一諾回複，沒成想季一諾收了錢就不理他了，他一度懷疑自己發地文字有什麽歧義，還上網查了查。
不過往上也沒有這個意思的說明，他更想不明白了，還好季一諾回複了。但是她就一個簡單的“嗯”，沒有什麽反問的話，那這個話該怎麽聊下去？他忘記了這件事情！
他想要去主動了解一下季一諾，又怕現在問太多惹得她生煩，思來想去就又發了一句禮貌性的結束語。
周熠輝：【那好，晚安。】
季一諾：【嗯，晚安。】
或許是今天一直緊繃着和周熠輝“約會”，又加上回家之後這令人頭大、心煩的瑣事，收到周熠輝的那一條晚安的消息，她似乎像是被人去哄着睡覺一樣，讓人有了困意。
前一天晚上那麽激烈地吵架似乎将季家三人的精力吵成負數了，第二天早上季一諾起來家裏都安安靜靜的，季母也不像平常早上那樣會碎碎念幾句。
季一諾也樂得其在。
藜筱諾也是同平常一樣踩點到，只是她的臉色不太好。
“你怎麽了？”
藜筱諾像是個游屍一樣，打完卡坐到位置上後問：“什麽我怎麽了？我今天衣服穿反了嗎？”說着就檢查起自己的衣服，“沒有啊，都正常的。”
“我是說你的臉色。”季一諾從包裏拿出一面小鏡子，很小很适合随身攜帶。她把鏡子照向藜筱諾，“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跟今天早上從棺材裏出來一樣。”
藜筱諾看了一眼後就将鏡子蓋在桌上，張牙舞爪地說：“我就是萬年老僵屍，被你發現了。知道太多的人可不好哦！”
季一諾一點她的眉頭，藜筱諾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是不是和靳陽吵架了？”
“沒有。”藜筱諾否認，“我就是昨天逛淘寶，逛得忘了時間。不是要元旦了，淘寶又搞了什麽活動，看看我還有什麽要買的。”
“行吧。”季一諾看藜筱蔫巴巴的模樣，“你要不睡一會兒？反正店裏沒人。等下中午、下午吃美食，你這副蔫巴巴的模樣看得我會想揍你的。”
藜筱諾誇張地捂住嘴：“好怕怕哦！”
季一諾作勢揮起拳頭，藜筱諾頓時吓得鑽進季一諾的懷抱中，“好怕怕！不要打我！”
說着又在季一諾的懷中鑽了鑽，“真暖和！你真好！還請我吃兩頓！說吧，吃什麽 ！”
吃的，季一諾早就打算好了，她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講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中午就吃肉夾馍！晚上，吃火鍋！”
藜筱諾從季一諾懷中鑽出，舉起雙手高聲說：“好耶！好耶！”
說完就哆嗦了一下又鑽進了季一諾的懷中：“我的金主媽媽，我從今天就緊緊抱住你的大腿！你怎麽都甩不開我！”
季一諾唇角彎了彎：“行了，睡吧！等到中午吃飯會叫你的。”
藜筱諾撤出季一諾的懷中，趴到了桌上帶上了她的衛衣的帽子睡起了覺。季一諾從櫃子裏找出了一條被子給藜筱諾蓋上，就坐在旁邊玩手機。
早上來了幾個客人，也只是問問，好應付得很。
十一點多，藜筱諾玩消消樂忘了時間，手機跳出了微信消息。
她點開一瞧還是周熠輝給她發的消息。
周熠輝：【你好，今晚有空嗎？我想約你一起吃飯。】
季一諾看到這一條信息心裏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覺得似乎沒問題。不過她已經有約了。
季一諾：【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
周熠輝之前刷她的朋友圈發現她很愛分享一些吃的，再加上昨天她吃那個炒飯的眼神，他覺得可以從這方面入手，都說：“想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那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沒想到出師不利。
周熠輝迎難而上。
周熠輝：【沒事，那明天呢？】
消息發出周熠輝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于直白了，想要撤回。轉念一想，直白何嘗不是一個好方法，可以讓對方知道自己對她熾熱的心。
季一諾她是屬于愛情這根神經不發達的人，只想着明天又有賺大錢的機會，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消息發送後，季一諾就将藜筱諾叫醒了。“欸，醒醒。”她推了推藜筱諾，将外賣的頁面放在藜筱諾的手旁。
藜筱諾睡眼惺忪地醒來，“吃飯了？”
季一諾催促着：“快選，快選。”
冬天就是好适合睡覺啊！
藜筱諾強行睜開眼睛，慢慢坐直，背上的被子滑落，季一諾眼疾手快地抓住，将它披在了藜筱諾身上。
“這是你給我蓋的？”藜筱諾拿起手機開始選，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問道。
“不然呢？你看店裏還有誰能給你蓋被子？是那些挂在那的空調還是站在那的空調？”
“還是你最好！”藜筱諾帶着剛睡醒的那種慵懶的困意說，還将給她收拾身上被子的季一諾的手拉了過來親了一口，朝着她笑眯眯的，“嘻嘻，你最好！”
“咦~”季一諾裝作嫌棄，沒好氣地說：“趕緊選！”
“這家我沒吃過，你推薦推薦。”藜筱諾湊到季一諾身邊，身上還散着熱氣。
說起吃的，季一諾就來勁了。她接過手機，往下滑，“我和你說 ，它家肉夾馍你一定得點一份，我最喜歡肉夾馍了。然後油潑面和鴨血粉絲湯你選一個。”
藜筱諾閉着眼一副身若無骨的模樣靠在了季一諾身上，“油潑面吧！”
“那好，那我就吃鴨血粉絲湯。”季一諾快速點完後又繼續說：“這家真的很好吃！我覺得衛生也不錯！它家線下店我看着也蠻幹淨的，老板感覺人也很不錯的模樣。”
藜筱諾笑了一聲，“你這個人工作這麽多年感覺還傻傻的模樣，怎麽看誰都覺得很不錯。”
“啧，我說實話吶！而且我也有覺得是壞人的人啊！”季一諾反駁說道。
“那好，那你說有誰你覺得不好？”
季一諾卡住了，藜筱諾又是一笑。
季一諾拍了一下她，“有，哪裏沒有！我的前任老板和同事們！”
這麽一說，藜筱諾也想起來了當初季一諾和她吐槽的那段時光。
那家服裝店是做線下和線上的，雖然是私人店但是規模做得很大，員工有六個人，這在一個平時只有零星幾人在商場裏逛的店鋪算是人員衆多的，後面還招了季一諾，一共七人。
它主要是線下店的銷售以及線上店鋪的客服工作。底薪3000元，提成5個點，沒有五險一金和任何補貼，旺季的話一個月五六千都有可能。不過這個旺季主要指過年。
過年大家把這一年打工賺下來的錢全拿出來霍霍，置辦行頭，其他時候主要就是靠線上的客戶。
季一諾剛畢業過去看，也沒有人帶着自己，沒有人教自己怎麽打單，也沒有人跟老板說給自己開一個客服號。
季一諾還以為是自己不夠主動，不夠友好，所以她們不願意教自己。所以她還沒賺錢就先倒貼錢給她們買一些吃的、喝的。
或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一個禮拜之後，她們終于是教季一諾了但季一諾感覺還是不夠誠心。就是教了一兩天，她後續有什麽問題問她們，她們都會先沖着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說：“你猜。”或者是“你自己摸索。”
到過年的時候，季一諾這些技能也算是掌握得不錯了。加上她是本地人，有時候遇上本地人還能用一口流利的本地的方言讓他們之間更加親近一些，也讓她拿下了很多本地人的單子。
那時候，季一諾的提成是全店鋪最高的。或許是那些人認為季一諾是一個新來的人，提成比他們高，他們臉上過不去，新的一年之後就更加的不愛搭理季一諾了。不過那時候季一諾也沒什麽需要向她們學習的了，也就不會主動去讨好了。
只是新的一年開始，商場附近的廠子搬走了不少，店鋪裏的衣服也似乎跟不上大家的潮流了，營業額沒有去年的好看了。老板還以為大家懈怠了，就常常來到店裏看着大家，後面發現了是衣服的問題。可是商場冷清了不少，店裏七個員工也略顯擁擠了，她便說了一句：“店裏的人有些多诶。”
接下來，季一諾就發現那群人更加變本加厲的針對自己了。她後面和藜筱諾吐槽中才覺得是這群人想要把自己逼走，不然老板可能會看在去年的提成上将她們其中的一些人辭退。
越是這樣，季一諾越是不肯走。
一天，她們點了奶茶，沒有叫上季一諾。
季一諾也不在乎，就在店裏看那些衣服，将它們該拉的拉鏈拉好，該漏的內搭漏出來，記下要補貨的衣服。
檢查完，她走到她們那一堆的中間說：“讓讓，我拿個倉庫的鑰匙。”
她們不知道怎麽回事，動作特別大，不知道誰擠着誰還是誰推了推還是誰踩了誰，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人的奶茶掉地了。那個人，季一諾給她取得代號是“火爆姐”。
果然如她的代號一般，奶茶掉地之後她就猛推一把季一諾：“你幹什麽！非要在這擠擠擠，我奶茶都給你擠掉了。”
被人這麽猛地一推，季一諾一個踉跄差點撞到桌上，她也來了火氣，馬上用更大的力氣反推回去：“你怪我做什麽？你怎麽不說你自己非要擠在這裏喝奶茶？還有她們！”
季一諾被她們圍住，像是要群毆她一個人一樣。她面上不害怕，眼神像鷹一樣掃過她們，“你怎麽不怪她們擠着你？你們一群人圍在這裏，誰看不順眼你推你一把都有可能，幹嘛怪我頭上！”
那個人被推撞到牆上，腦子一下子被撞蒙了。“你做什麽！敢推我！”
她們被這麽說了心裏也不爽了：“你亂說些什麽？”
“就是！誰幹嘛沒事推她啊！”
“就是說！誰心腸壞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季一諾沒有理這群現在看着像是多胞胎姐妹花，直視火爆姐的目光：“我推你又怎麽樣！還不是你先推我的？”
看着這群人吵吵嚷嚷的，中間這兩人要打架的模樣，突然插進一道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